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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书包,把椅子推进桌底,这个话题已经一秒也不想再继续了。
“我会考虑的……所以,可以走了吧?”
“……好的,一定哦。”
意外地,蓉子简单地把我释放了。聪明的她,大概已料到过分责备反而会导致反效果了吧。
我在人影稀少的走廊小跑起来,向着栞的所在地。
说会考虑的只是说说而已,我没有认栞作妹妹的意思。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对等的关系。事到如今,仅仅为了获得大家的承认而传授念珠未免太滑稽了。姊妹仪式什么的,是那些没有象征便无法安心的人做出来的事,我从心底里嘲笑着这一切。
“怎么了?”
看到我的同时,栞问道。
“没什么。”
我搭着栞的肩走了起来,想到一个谁都不在的地方去。不管多肮脏的场所也无所谓,只要他人的视线无法触及,对我而言便是无上的净土了。
我不想玷污栞,不想两人的关系投入肮脏的目光中。
我们变得亲密并不给任何人造成麻烦,至少我与栞开始类似交往的关系后,受她的影响上课变认真了,迟到和缺课也变少了。只应受表扬,而不该被非难的。
我们只是想在一起,明明只是如此而已。
校舍的背后,我抱住了栞。
“被人说了些什么吗?”
栞把头搭在我的肩上,轻声问道。
“站在我们这边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吧。”
“不要这么说。”
明明肯定比我受到了更多的风浪,栞却绝不说一句他人的坏话。就算与周围的人关系恶化,我现在可还是白蔷薇的花蕾,背后有着山百合会干部们的影子在。对我们的关系感到不满的人们若要当面提出抗议的话,必定是向着年轻的新入生栞的多吧。虽没有说出来,栞大概也因为我的关系而变得不好过了。
“不可以哦,现在就放弃的话。”
我们的学园生活愈是被孤立,便愈发感觉到对方的存在的重要了。
2
暑假到来了。
我几乎每天都到学园一趟,与栞渡过两人一起的时间。
学生宿舍从8月开始便大半关闭,那段时间栞寄宿在了莉莉安内的某间修道院里。虽是漫长的假期,但栞并没有回到长崎的叔父处,而是留在东京了。
详细的情形虽不知道,我也并没有特意去问。似乎我们的学园长与身为栞的监护人的叔叔是旧相识,担任起父母双亡的栞在东京的照料者的角色。
图书馆的开放日,我从上午起便在阅览室里专注地做作业。虽然每天的时间不一样,过了不久,在修女们的帮手结束后栞也来到了,同样做起自己的作业来。
我们都是认真的。虽不指望旁人看见一起学习的我们便会改变看法,但学力一下降马上就会被怪罪到对方的身上。我们并坐在一起学习,作业做完后,便在专注地阅读感兴趣的书上打发时间。
某一日,我和栞来到了古老的温室中。
栞在上午有游泳课的补习,算好了结束的时间,我穿过了校门。这时头发湿润的少女们刚好在身边擦肩而过。泳池关闭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早的样子。
为了能快点与栞相会,我的双足在途中加速了。不只是加速,是在轻快地踢踏着地面了。
在圣母像前的分岔道往右转时,大颗的温暖水滴落在我额头和肩上——是雨。
跑过图书馆的转角,当讲堂纳入视野时,栞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栞!”
雨愈下愈大,已经不是能全身湿透地在雨中漫步的浪漫状况了。出门时还是朗朗晴空,折叠伞之类的当然没有带在身上。我们搜索着能避雨的地方。时间明明还是正午,下着雨的天色已经有如黄昏一般了。
我们飞奔进了古老的温室。
玻璃残缺、地板破烂的温室,却是上好的避雨场所。适当温暖的空气,让游泳后的栞觉得很舒服的样子。把挡在头上的两手释放,“好温暖”地微笑了。
“老师说可能会下雨,所以补习提前结束了。不过雨还是比老师预料的快了一点呢。”
把棚上的花盆移开,我们并肩坐下了。
“在泳池弄湿身体是没办法,不过,连制服也弄湿就太可怜了。大家搭上公车时没被雨淋到吧。”
从塑料袋中拿出运动毛巾,栞轻轻地拭着我头发上的水滴。毛巾上泳池的气味一瞬间掠过鼻孔,不过很快就感觉不到了。
“我没关系的,抹你自己的头发吧?”
故意说出冷淡的话,是不想让栞发觉我的心情。单是让栞擦拭头发,我激烈的悸动便已经不能自已了。
就如我所说,栞把自己的头发挽成一束,在一边肩上垂下。把毛巾贴在上面,就像缓缓地挟着头发般吸收着里面的水分。看着这一动作,我果然还是变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了,只是呆然地坐在那里。
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情的栞,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知何时起已睡着了。
一定是累了吧。
我没有把她惊醒,就这样让她靠在身旁。
暴风雨的话,很快就会平息。
被雨封闭了的古老的温室中,我不受任何阻挠地感受着栞。只有在这一瞬间,栞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为什么,我们会作为分别的个体被生到这世上呢。
为什么,两人无法同化成一个生命体呢。
感受着栞的气息,我无甚目的地,把两人潮湿的长发各取一撮,再混成一束。然而颜色和质地均不同的两种头发,押着的手松开后很快就散开了。反正是有空,我试着把头发像绳一般扭在一起,但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不知为何变得执拗起来,把两人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用栞的头发两撮,我的一撮。这样一来,我们的头发终于合而为一了。
“在干什么呢?”
睡眼惺忪地,栞问道。
“不,没什么。再睡一会吧,雨停了我叫醒你。”
“嗯。”
单是头发还不满足,我把手指一只只地滑入了栞的指间。“好痒”地,栞笑着蜷缩起了身体,但并没有挥开我的手。
雨啊,不要停。
我也闭上了双眼。
黑暗,把我们从身边的一切封闭了起来。确实的东西,只有栞的心跳、体温和气息。
想永远就这样下去。
我半认真地相信,时间是在此刻停顿下来了。
秋之恋情
1
随着时间的经过,栞的存在在我体内逐渐膨胀了起来。
还留着夏之残影的九月。
与暑假前没有变化的平凡的每天,我有点不能适应了。夏天时给我带来梦幻般的每日的这个学园,莫名地变得让人呼吸困难了。学年不同的两人就算在同一学园内,能一起渡过的时间也很有限。只要一有空闲就想与栞见面,上课时也满脑子想的都是栞的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比起与自然融合,我变得更想与栞融为一体而消失了。
这份心情是什么呢?
对自己以外的人渴求,那终点会在哪里呢?
我没法分辨,自己的这份感情与男女恋情有什么不同。
我爱着栞的灵魂,肉体则作为灵魂的容器,或是附属品,亦应能在其中找到价值。
然而,从何时起我变得不明白了。
想与栞在一起。
不想与栞分离。
想与栞合而为一。
这份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我开始读起与恋爱相关的小说来,想在里面找到能解释我的心情、提出解决方法的作品。然而,结果仅仅是诞生了一个讨厌小说的人而已。
怎样的名作、受到好评的作品也好,都无法成为现实中我的情况的教科书。
同性恋方面的小说也试着读了,我所渴求的答案仍是哪里都没有记载。
然后,我开始读生物、生殖方面的书。
得出的结论是,也许是我体内的信号传导装置在哪里故障了。如果说以遗留子孙作为目的,男女恋爱从而开始符合遗传因子的策略的话,只带着一半遗传因子而无法创造生命的同性的我们,为什么如此不能自已地被对方吸引?这理由怎么也无法明白。
连月经也在精神上令我痛苦。虽没有想过放弃做女人,但为何要有性别这种东西存在,我确实地感到疑惑了。
我真的羡慕起那些雌雄同体的蚯蚓了。
2
带着未能解决的困惑,迎来了学园祭的季节,我来到了久违的蔷薇馆。
虽说想有与栞一起渡过的时间,但栞因为要参加班上的展示制作,最近都在教室里留到很晚。我就算因为栞而抵制班上的活动,也不可能强迫她不参加。而我用自己的方式一直逃脱得很顺利,事到如今也无意参加班上的节目,等待栞时只好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这时,蓉子半强迫地把我带到蔷薇馆来了。
“有空的话,来帮忙吧。”
姐姐没有责备长时间来我的荒唐,如常欢迎了我。想说的话虽有山那么多,但态度就如同迎接每天见面的同伴一般自然。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虽然心里感激,但同时异样的心情也开始翻腾,有点无法率直地接受这欢迎。尽管如此我还是每天放学后,以打发时间为名到蔷薇馆一趟。
为准备学园祭而举行的会议,意外地并不如想象中无聊。
骄矜的小笠原祥子有着严重的恐男症;江利子的妹妹支仓令与外表刚好相反非常女性化。接触着这些一年生的本来面目,我觉得还挺快乐的。
这时候,不经意地想到。
本来的话身为白蔷薇的花蕾的我,二年级已过了一半仍没有正式的妹妹是不被允许的吧。虽说被强迫的话只会起反效果,但类似压力的东西还没有传到过我的身上。硬要说的话,就是蓉子那像想要说什么的目光吧。大概我是利用了姐姐作为护盾,相对地自己应该回报些什么?我不明白了。
我试着对姐姐说,切断与我的姊妹之缘,重新找一位妹妹如何。首先我不会认栞作妹妹,认别的谁做形式上的妹妹也不可能做到。
“不行哦。”
姐姐对我的申请一笑否决了。
“我可不是只为看到孙子的脸而活的没用的婆婆哦,在你之后谁继任白蔷薇之位都没关系。比起这个,请不要违反约定。在我毕业之前,你都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哦。”
到了三年级,还没有结识妹妹的人也有很多的,姐姐抚摸着着我的头发说道。所以,不用勉强,走自己不后悔的道路吧。
众人都已离去的蔷薇馆中,姐姐的话语在我胸中渗透着。姐姐不愧是能被称为白蔷薇大人的伟大人物啊,我重新认识了。就算成为三年生,我也不可能向谁说出如此温柔的话吧。
学园祭也无事结束了,山百合会干部们主办的话剧也获得了好评。
又再开始远离蔷薇馆的我,某日放学后,被等在走廊上的蓉子拦住了。
“什么事?”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简直就像我是瘟神一样?”
不对吗?我在心中嘀咕。或许在脸上表露出来了吧,蓉子苦笑着小声说道。
“看来我被你相当地讨厌了呢……没办法。是我没用,做不到像白蔷薇大人那样高明地应对你。”
“你哪里会没用了?”
工作能力强、擅长待人接物,还是优等生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