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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拽到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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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东西通、通、暴、毙!

文房四宝莫名其妙地被她失手摔成文房四残,黑白棋莫名其妙被她搞丢十颗棋不成套,矮柜子忽地少一只脚也残了。

阮明德、阮震天、阮威武跟柳姚姚哭诉——

“她故意的、她故意的、她故意的……”

哼,确实故意。想到这些东西要被这群可恶的臭小子用,阮罂宁愿砸坏。为此她跟二娘的关系更水火不容,但想到阮罂很快就要嫁出去了,他们可以在阮府为所欲为了,二娘还是兴高采烈地帮着筹措婚宴。

这天一大早,阮罂起床准备。这是她出嫁的早晨,勤儿帮小姐梳头,晚些,专门打理嫁娘的婆婆会来帮阮罂做头。勤儿梳着梳着,忽然,小姐问她——

“勤儿,你有梦想吗?”

“有的,小姐。”唰唰唰,把小姐的头发刷得黑又亮。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说了小姐会笑我。”

“不笑你,你说。”

噗,勤儿自己先笑出来。“说起来我的梦想很可笑……”

“我听着,你说。”

“我曾在翠湖那儿,见孙大娘跳过剑器舞。当时,她舞剑的气势,教我们这些围观的人都看傻了。我当时看了很激动,想跟孙大娘一样懂得耍剑术,然后去当女侠,铲奸除恶,到处打抱不平,不知多威风、多过瘾!”勤儿吐吐舌头,笑了。“我是痴心妄想,我不过是个小女婢,哪能当什么大侠女。”

重点不是她是女婢,重点是,她还是个超胖的女婢。

阮罂转身,打量勤儿。嗯,宽额、肥鼻、厚唇、大胸,粗腰、胖臀……嗯,很难将勤儿跟身手矫健的大女侠联想在一起。

阮罂吸口气,拍拍勤儿肩膀。“没问题。”

“嗄?”

“你当女侠没问题。”

“别说笑了。”

“你看着。”阮罂拈起一支发钗,弹指,嘟地一声,发钗钉进墙里,钗身震着。

勤儿惊呼:“你会武功?”

“你随我陪嫁到高家后,我们将会有漫长一段无聊苦闷的日子。我就利用这段时间训练你当大侠女。”怎样?够教人振奋吧?但勤儿听了,面无表情,没有反应。阮罂问她:“怎么?很感动?”

“不,是很惶恐。”

“惶恐什么?”

“小姐,你看我身材这么胖,哪有办法练武?”肥女使轻功天上飞,肥女提剑跳剑器舞,怎么想象都觉得很怪诞。

为了加强勤儿的信心,阮罂豪气道:“好,我且试试你的底子。”又挑出另一发钗,交给勤儿。“学我刚刚那样,将发钗往墙上射,用力射,让我看你的手劲。”

勤儿射了,发钗飞出去了。没听见嘟一声,而是听见铿一声。钗没凿进墙里,连碰到墙都没有,它才飞了一步的距离,就跌落在地,发出铿一声。

看吧!勤儿苦笑,望着地上的发钗。

阮罂眨了眨眼,大声叫好。“好,好极了。”她喜孜孜跳下椅子,蹲在地上,指着发钗。“啧啧啧,奇才、奇才啊,勤儿真厉害……”

“有……有吗?”勤儿好茫然。

阮罂拉她过来,一起蹲在地上看。“你刚刚没听见吗?那铿一声,多响。”

“是……是喔。”不就是掉地上的声音吗?

“唉,你还不懂啊?你是聋了啊?我啊我从没听见过钗子掉地上会铿得这么大声的。”

“很了不起吗?”

“当然了不起,这代表你力气大,使剑没问题。”

“是这样吗?”勤儿还是很茫然。

“要对自己有信心。”

主仆二人,蹲在地上,瞪着发钗。

勤儿觉得小姐唬她,有阴谋,小姐有阴谋。她自暴自弃地说:“算了啦,我这个人空有肥壮的身子,力气小得很,小姐教我练武只会浪费时间,勤儿很有自知之明,小姐不用安慰我……小姐?小姐?小姐你干么?”

阮罂抓住勤儿手臂又捏又掐,又按她的头,摸掐一阵,摇头直赞叹着,还竖起大拇指。“不得了!勤儿,你知道你为什么长得特别胖?你天生奇骨啊,因为你的骨胳比别人粗大,你是天生练武的料,不当大侠女当女婢,真是糟蹋你了。”

“……”勤儿看着小姐的表情,就像在看个唬人的江湖郎中。

“干么?妳不信?”阮罂一脸真诚,演技炉火纯青。

“……”她是不信,而且觉得怪。“勤儿只是随便说说,小姐不用这么认真。”好恐怖!

“不!”阮罂使劲握住勤儿的手,目中迸出光芒。“我一定要帮你实现梦想!妳不用太感激我。”她拍拍勤儿的脸。

从何感激起啊?是她硬要帮好不好?勤儿盯着她。“小姐……大婚之日,聊这个会不会太奇怪了?你快换嫁衣,等会儿夫人就过来了。”勤儿起身去拿嫁衣。

“勤儿!”阮罂又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欸?”勤儿回过头,好惊啊,小姐双眸,燃烧着熊熊的火光。“什、什么事?”

“我让你当上大侠女,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呃……“会……会开心。”她不明白小姐在坚持什么啊?

“我让你开心,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开心?”

“欸……这个……”

“大家开心,是不是最棒的事?”

“欸,小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随我嫁入高家后,要是发现我跟高飞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准跟任何人说,甚至是高夫人问起,也绝不可以吐露半个字。”关于她跟高飞扬的秘密约定,就只差随身女婢帮忙了。要小心要谨慎、要好好赢得勤儿的心,否则功亏一篑啊!

“你们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反正你要是发现高少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准张扬,甚至是我娘问起我跟高少爷的状况,你只能说好的,绝不可透露别的。”往往就是身边人,坏了大事,要收买要收买啊!

勤儿听得一头雾水。“小姐,我糊涂了,不就是嫁过去嘛,怎么讲得那么神秘?”

阮罂眼睛雪亮亮,掐牢勤儿的双肩。她压低声音,预备将诡计说给贴身女婢听,接下来这几年,她出入会比较不自由,很多事都要仰赖勤儿去办。

阮罂告诉勤儿:“短则两年,多则四年。”

“什么短则两年、多则四年?”

“我们会离开高家,我将去西域。”

“嗄?你还要去西域?你都要嫁人了,怎么去?”原以为小姐放弃了说。

“去,我一定去。”

“还不死心?”上回府邸所有仆人帮着她,掩护她,让她成功跷家,结果小姐只落跑两个多时辰就回来了。现在怎么又讲起西域?怎么还不死心哪?好顽固啊!

阮罂起身,拾起床上的嫁衣,抚着嫁衣,垂下眼,微微笑,凝视着嫁衣上美丽的绣纹。

“我要让那个人知道,我办得到。”现在,不只是实践梦想,她还有跟他较劲,和他赌气的意思。师父以为她只会哭吗?只会仰仗他帮忙吗?不,她自己也能办到,她要争气给他看。下一次去西域,不会偷偷摸摸了,下次她去西域,要光明正大地去,她要让他知道,让他服气!

勤儿想了想,问:“是哪个人?你想让谁看到啊?”

“衣服换好了吗?”

屋外响起阮夫人声音,门被推开,阳光洒进来。

阮罂转过头,看娘带着做头的婆婆进来。在娘身后,她望见金色阳光,那么热烈地映着庭院花草,而它们生气盎然的沐浴光中。她想着不久将来,她会像这些生气勃勃的花草一样,沐浴在更灿亮的光中,在西域,逍遥快活!

司徒剑沧,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吗?

阮罂眯起眼,微微笑了。

第六章

迎亲队伍来到阮府,行了各项仪式,到黄昏时,将新娘接走往高家去。街坊来围观,前呼后拥,喜气洋洋。阮罂面盖红罩子,安坐轿内,只听得外头人声喧哗,喜乐震天响地奏着。在这热闹当头,她内心,异常平静。

她知道,这只是个过程。轿子晃得厉害,她心如止水,垂落眼眸,沈静地坐着。没关系,她安慰自己,这只是形式而已,这不会夺走她的梦想,也不会将她困住。偏头过,她觑向帘外风景,忽然目光一定,街边人潮里,扫来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师父?真是他!这一剎那,感觉却似永恒。阮罂与师父打了照面,在那些看热闹的、黑压压的人群后,他双手负在背后,站在春风酒馆前,看她出嫁。

师父仍是一袭白衫,姿态清高孤绝,隔着人潮,冷眼看她。而在他右肩上,立着的巨枭多醒目。

阮罂心悸,几日不见,是思念成狂?或是投注的感情,让她产生错觉?怎么师父更英俊非凡了?剑眉星眸,笃定的眼神,令她怦然心动。

阮罂还给师父一个狡黠的微笑,从昨日她就在猜,猜师父会不会来。他果然来了!

阮罂右手探入襟内,夹住个东西,掷出窗。在人潮的混乱跟推挤中,那掷出的东西瞬间消失,苍叫一声,飞掠过去,及时衔住阮罂抛出的细物。

迎亲队伍过去了,人潮也跟着被吸引过去。司徒剑沧没跟上去,他转身,往反方向走。“苍”飞回他的右肩,鸟嘴衔着阮罂抛出的东西。

司徒剑沧取下来,掌中,又是那个可笑的幸运荷包。不过这次,小说下载网提供荷包似乎重了些,他以指腹戳揉荷包,察觉异状,有一边缝线开着,里面藏着一卷纸条。取出来,打开,纸条上,写了三个字。哪三个字?

我爱你。

不。不是,阮罂写着——

等、着、瞧。

司徒剑沧面色一凛。等着瞧?瞧什么?难道……他转身,凝眸,注视远去的迎亲队伍。他若有所思,莫非这丫头还有别的打算?!

这阵子,他离开故居,故意不带走阮罂赠的荷包,就是想让自己彻底忘记她。好好冷静冷静,别再被她影响,并为着殿试做准备,他绝不能失败,唯有拿下状元,才能面见圣上。他不能也没办法被这些小情小爱绑住。

为了回避她,酷爱山林生活的司徒剑沧,很讽刺地,隐身在城内客栈里。宁愿和数千人同住在城内,唯独害怕与阮罂独处。客栈吵闹,人来人往,他谁也不理,心情竟比在面对阮罂时还轻松。面对阮罂,他常常心乱如麻,而今她嫁人了,嫁得风光。她临别含笑的眼眸,他会记在心里。

真的嫁了、不去西域了、认命了……

司徒剑沧想,这也好,她去西域找死亡之虫,弄不好会丧命。现下安安分分地嫁了,过太平日子,是很好的,听说高家是京城排名前三名首富,听说她未来夫君高飞扬是个斯文人,很好,这亲事结得好,这结果很完美,这一切一切都从俗而落俗套,本来去西域对女人来说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傻计划,现在毫无新意,但平安富贵地收场了。

但为什么这么几番又几番的好,带给司徒剑沧的感觉却很不好。看她嫁人,心里千斤万担地压着,闷沈地,不舒坦。

这荷包,为什么又回到他手中?搬走时,丢在桌上,就是不想要了。她干么捡走又抛回给他?又要扰乱他心了?上回会试的教训还不够吗?一定要跟这女人做个了断。

看也不看,一扬手,荷包飞出去,坠落路中央。他迈步往前走,一步两步,想阮罂怎么样亲手绣出荷包。三步四步,想起阮罂那次在芦苇中怎么主动地牵住他手。第五、六步,他停下脚步,侧首,望着肩上的“苍”,以眼神问着——

很无情吗?

苍眨眨眼,像回答是。

他转过身,瞧那荷包还在路中间,被路人踩过了,被马车辗过。来来往往的人车,一下下践踏过荷包,那踏过荷包的马蹄,踩过的足靴,都像踏在他心上……

“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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