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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我凉凉地问,翻着眼白看他头还摇了两摇。他说的,我这是十足欠揍样。
两个月不见他晒得黑黑的,好象长高了一些,已经高过了树干上的那块凸斑。
“你…你到学校报名了没?”他的口气也不怎么好,说话也不看我,低头玩着手里的东西。
“报了。”他还想怎么样,砸了我的小盆栽我还没找他赔哪。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揉他手中的东西。我等着把酱油拿给妈妈做菜,不想再和他磨蹭。“我回去了。”
“等一下。”他喊住我,将手中的东西递出来,“这个给…”
正在这时一辆摩托车驶来,隔开了我们,是杨果的爸爸!
“果果在这做什么,还不回去吃饭!”他边吼杨果边看了我一眼,我急忙退后给他让出道。
凶神恶煞的杨叔叔其实对四合院的小孩尤其是女孩子很温和,除了对我。我爸妈和他们的仇恨永远没有到头的一天。可笑的是我和杨果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恨,也许他们自己也忘记了吧,只是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地累积他们的‘深仇大恨’。
“饭还没做好。”杨果爬上摩托车后座给我使了个眼色,手背在身后扔出一根项链一样的东西,正好丢在水洼里。
我飞快捡起用裙子包住捏着,等他们离开正要拿出来看发现妈妈站在了跟前。我赶紧把东西装进兜里,将手中的酱油递给她说:“对面买完了,我到前面买的。”
她接过去,看着我裙子上的污泥问:“你那弄的什么东西?”
“不就是泥呗。”怕被她念叨我一口气跑回家冲上我的阁楼。
锁上门,从兜里掏出还沾着泥的东西。那是一根金色的链子,吊坠是一块方形牌子,正面是故宫背面是长城…哼,金灿灿的,俗气…呵呵…
“李唯雅,你又在闹什么,吃饭!”
我停下翻滚从床上爬起,拿起枕头拉开拉链将金链子小心地放进去,然后下楼吃饭。后来听杨果说这根在北京买的链子值五十块钱,五十块钱耶!我最贵的裙子也没有那么贵。的确,那时候它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
我念一中,杨果念四中,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后悔,后悔,除了后悔我还是后悔。他砸了我的小盆栽时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之后的暑假我的后悔又加深了一层,他送我金链子以后我更是后悔得要命,离开家搬进校舍得那一刻我几乎要拽着爸妈说转学。后悔,后悔,一千一万个后悔。
我不要和杨果分开…
我自然是分到学习成绩最好的班级,原以为班里都是好学生,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开学的第二天我收到了第一封情书,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当着全班的面递给我。我没要,不想要也是不敢要。如果妈妈知道我收这样的东西肯定会打死我的。
高大的男生自以为潇洒地甩甩头,强行拿过我的书包塞进去。我抢过书包奔出教室,在楼梯口把那张纸拿出来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那时的我不认为收到情书是值得骄傲的事,只觉得那个男生羞辱了我。
丢了、踩了别人的情书,我不知道我已经惹了祸。隔天中午在教室午休的时候,给我情书的男生带着一群人向我走来,我听他叫领头的人‘师父’。那时候有‘地位’的小混混在学校外都有一个‘师父’,谁的‘师父’最有头脸谁在学校说话就最响亮。我不知道这个男生是混混,更不知道他有一个很有头脸的师父。
‘师父’是比我们年长几岁的人,但他绝对不是学生,因为他染了发。
他大腰大摆地走到我桌边,挥手撵开前桌的同学,坐下敲着我的文具盒说:“你就是小锋说的那个小美女啊。”说着他拿起我的作业本,“李,唯,雅。听过这名字,三小毕业的对不对?”
我早已吓得呆若木鸡,一点也不敢动哪里还敢和他说话。
“小锋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愿意是吗?”
我听不出他的话到底是不是在发火,被一群可怕的混混盯着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却又不敢哭出声。
“小锋,既然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以后别在缠着她,知道吗?”说完他又转向我,“唯,雅,是吗?别害怕,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
一群人离开我已哭得泣不成声,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做,甚至连重话也没说,到最后那个‘师父’更多的是在劝我别哭。这以后给我情书的男生没再和我说话,几天后就有人说他的‘师父’也看上了我。我害怕得不敢进教室,放了学马上跑回校舍。
陌生的学校、陌生的班级、陌生的同学,异样的眼光,刻意的疏远,只是一个星期我就窒息得快死掉。一分一秒数着时间等待周末的来临,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可是…
“这星期要搞扫除,住宿生下星期才能回家。”
老师交代完事情后离开,同学也陆续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哭,只是呆呆地坐着。
“李唯雅!”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这么像仇人一样喊我的人是谁。
“果果…果果!”
我的哭声像平地惊雷,吓傻了门口的人。
神气的杨果
杨果出现,我终于忍不住,扯开嗓门哭得有多大声就多大声。委屈、害怕,一股脑倾泄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着我,我坐在课桌前望着他。过了很久哭声由大变小眼泪也快流干了,可是,他仍在那儿站着不动,没有走进来的意思。
“你…”他向前跨了一步。
我以为他会进来,可下一秒他竟调头跑开了。眼泪喀一下卡住,我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哭下去。半晌后回过神又是一阵委屈,伏在桌上第二波泪水刚要涌出抬眼就见杨果站在桌前。
“拿去。”他递来很大一卷厕纸,够我用一星期的那种。
我接过纸卷拿在手里仰头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用意。
“擦啊!”他把纸卷夺了回去,不耐烦地撕开包装扯出长长一截,突然伸长手来在我脸上胡乱擦着。
这就是我的爱人第一次安慰哭鼻子的我,想来并不值得回忆。从这以后每当想哭的时候我总要抱着一卷黄黄的厕纸才能‘抒发’出我的悲伤情感,哎。
粗糙的纸、粗鲁的动作蹭得疼了我的脸,可那火辣辣的烧热不是给蹭的。我有些羞恼,他怎么能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我也不是真的要恼,心里有一股暖溶溶的东西断断续续地流淌着,这感觉…我喜欢。
“哭什么?”他小声问,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又是皱眉又是咬嘴。
除了小时侯玩竹马被人揍哭的那回我还没在他面前哭过,头一回就惊天动地,他被吓得不轻啊。我一边抽泣一边讲出事情的始末,这么一说出来倒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哭什么。
本以为会招来杨果的笑话,没想到他咚一声把书包砸在课桌上手一拍大喊,“是哪个,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被他杀气藤藤的样子震住了,忽然觉得他和杨叔叔好像。
“那你们班里的那个小杂毛呢?”
我不想再惹是生非,他这样子我更不可能说。“他,我也不知道,刚开学…我没问过…”
他瞪了我一眼,拿起书包说:“走。”
“去哪儿?”我吸了吸鼻子问。
“我来的时候看见一家拉面馆,我请你吃去。”
那时候拉面还是个新奇的东西,妈妈只带我吃过两回,美味回味无穷。
“嗯。”我马上起身收拾书包,发觉自己变脸太快随即垮下脸恢复之前的表情。
所有的委屈伤心全被一碗拉面冲淡了,我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带着些许雀跃的心情和杨果走出学校,吃拉面。他把书包搭在背后,挎带勒在额头上刘海被勒出一个好笑的形状,我破涕而笑,他转过头也跟着笑。他说他的唯雅就该是这样的,不管多生气多伤心只要请她吃一碗粉条、面条她就能重拾笑颜。可后来他的唯雅变了,再不会稀罕他的一碗面条…
※
隔天星期天,杨果又骑车到学校请我吃拉面。我果真是谗鬼,之前还痛不欲生,吃了两碗拉面就把什么都抛到姥姥家了。可是这臭家伙非要提起我的伤心事。
“喂,除了那个小杂毛还有没有其他人给你…给你写那些东西?”
“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难听。”小杂毛,小杂毛,多难听的话。
他停住脚踢了踢自行车轮,没好声气地质问:“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在高兴他给你写那种东西?”
“你有病!我怎么可能高兴。”我脸红还不是因为他提起这羞人的事。
“那个…以后再有人给你,你千万别要,收下了那些小杂毛一定会缠着你不放。”
“我才不会要!”我又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干嘛要缠着我。讨厌的家伙,吓唬人…
“你又哭。”
“我没哭!”我没哭…我不害怕…
“我明天还来你们学校,你等着我。”
星期一,和陌生的新同学处着我又感到“痛不欲生”,想着快乐的周末…想着杨果我萌生了转学的念头。杨果说还来,我没放在心上,一整天都在想怎么和爸妈说转学的事。
放学后,给我情书的男生,林锋,杨果口中的小杂毛,拦住我并把教室里的人全撵走了。我握紧拳头、忍住眼泪正打算和他‘拼了’的时候,竟看见杨果和林锋的那个‘师父’在一群喽罗的簇拥下一前一后走进来。
“果果…”我小声喊着,拽起书包奔向他,寻求庇护。
这时林锋突然开口说,“李唯雅,对不起。”
接着‘师父’走来搭上杨果的肩,笑眯眯地说:“这下好了,小锋也道歉了,果子也回头和你师父说说,小事一件不是,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杨果也笑着回他,“是小事,不过她胆小,你们以后别吓着她了。”
“哪儿会,如果知道她和你…我们也不会…”‘师父’挤眉弄眼地说。
这是什么,我一一看过眼前的人,他们这是什么,最近的古惑仔片看多了是不是?杨果怎么也和他们混上了,还叫什么‘果子’的。他成了街上的混混我应该讨厌他的,可见‘师父’对他这样讨好我竟感到…很神气!
一群人走后我和杨果的脸已经熟透了。我问他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和他们伙同上的,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师父’。他说他在小学时已经认识他们,他是出了名的打架王,还没上中学就人来招揽他认师父,他怕被他爸揍,一直没有去认一个。
“你有那么厉害?”瘦得像根打枣竿,能有多厉害。
“你懂什么,打人先要能挨得住打,有谁比我爸狠。”他说的颇为自豪,好象挨打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你还是别和他们…”
大概怕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