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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种心惊胆战。当小婉一句句揭穿他的阴谋时,那种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里的寒冷,是我夜夜辗转都放不下的梦魇!
强大的手段,狠绝的作风,不留一丝余地的压迫。那时,我看着他的侧脸,俊美如神人,却也清冷无情好似从不食人间烟火。那种摸不着却确确实实感觉得到的距离感,是我惴惴不安的源头。
我在想,我爱着的,他到底是不是个人!
风起,正是山里气温多变的时节。我抱紧双肩,还沉浸在意犹未尽的挣扎里。厚实带着体温的衣裳,早已紧紧裹住我。
“该回去了……”他淡淡地说。
是的,该回去了。这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不过是我的娘家。这一位肯静静聆听我心事的男子,也只能算是我娘家的哥哥。算是受了委屈有了心事,可以倾泻的地儿吧。段成玉肯让我回来小憩片刻,也只是怕我被他逼得太紧罢了。
起身,拉紧身上的衣服。一旁的青衣也收起鱼竿,提上空空如也的鱼桶。远远的,那辆显眼的马车已经守候在篱笆外。还有那个身长如玉的男子,腋下夹着一卷红艳的布匹,踌躇不安地依靠在大槐树下,脚尖时不时踢起一捧落叶,像个孩子。
踩在松软的树叶上,我向他走近。他抬起头,与我四目交接的那一刻,脸上有一抹淡淡的不自然爬过。
“我不是急着非要你回去,但是做喜服的料子刚好送到了。我知道上次小婉的事情让你很伤心,所以这次大婚我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你看,你看——”他献宝似的抖开布匹,凑到我跟前。
“好看吧?最上等的丝绸,最显眼的红!班班——”他望住我,漾水的眸子里裹着脉脉情意。“皇城里最好的裁缝绣娘已经在宫里等你——你愿意现在就和我回去吗?愿意吗?”
诚惶诚恐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脸。一如当初那棵高高的梧桐树下,痴痴守候我的少年……
唉——
有些心事,注定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嗯,咱家老八已经在后台化妆了……
墨黑心灵白兔身
第六十四章 墨黑心灵白兔身
死了女婿和女儿,皇后又受了不少刺激。老皇帝的精神头,明显赶不上从前了。本来看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我琢磨着成玉要当上皇帝至少也还要等上个七年八年的。不料,这么一折腾下来,皇位的继承大典就定在一个月后。
某人开心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爪子搭在我胸口,又是抱抱又是亲亲的,口水噌了我满脸。
第一千零一次——
“啪——”爪子拍掉。
某小屁孩儿眼含热泪,委屈地盯着我。“班班——不要拒绝我……”
“走开!”翻过身,把脊梁骨冲着某狼,我抓过一旁的锦被盖上。可是,不到几分钟,热乎乎的狼爪子又伸了进来。
“你!”我愤恨地扭身盯住他。
“嘿嘿!热乎热乎!”他笑眯眯地,一边舔着大脸往我身上凑哒,一边自欺欺人地解释着。
真是受不了!
索性翻开被子,一把坐了起来。他被我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大眼睛眨巴着,不明所以地瞅着我。
“班班……”
“咱们谈谈吧……”
“谈什么?”他可怜兮兮的脸上,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丝正经。
说实话,我觉得这孩子有很严重的精分征兆。起码在面对我和面对其他人时,他就完完全全是两种样子。而且,这种极端对立的差异,随着他腻在我身边的时间延长,就越发明显。
“谈谈你对女孩子贞洁的一些看法,以及目前社会关于婚前性行为的褒贬态度。”
“呃……”他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神色闪过一丝古怪。“班班,我不懂……那,那你说说你有啥看法。”他结结巴巴地道,看样子很是怕我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无知。
“坚决杜绝婚前性行为!就这样,睡觉!”
再没给他还嘴的机会,我搂起被子,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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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嘎吱嘎吱……叮叮当当……啪啪啪啪……
一旁的贴身小宫女,很是体贴地抽出自己的香帕子替我抹去额头的汗珠。
“主子,歇息一会儿吧。您看这都快盖完一大半了,奴婢料想这太阳下山前准能给皇后娘娘送去!”
“哪儿啊!这才出来个模子,我还要好好地修饰一番呢!你以为,要造间绝世好狗窝,有那么容易呀!”
直起腰,稍稍喘口气。
嗯,为了博得皇后娘娘的好感,成玉为我想出一个好法子!那就是让他先打着孝子的幌子去给皇后送只小狗狗,然后再由我——理国第一御用木匠为她老人家……的狗,亲自打造一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华狗窝。
“嘿嘿!”俺家那口子好聪明,以后俺就不用再怕什么婆媳问题咯!
正美滋滋地想着,就见一旁好端端站着陪我唠嗑的小丫头,忽然瞅着一边儿直了眼珠。
“给慕贵人请安!”
顺着小丫头的目光我扭头一看,果然是好久不见的慕兰大姐大。话说,上次一别就是三个多月。我虽然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头,眼巴巴指望她罩着的“小弟”,但这份非常时期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还是在的。
喜极!我胡乱抹了一把汗,再顺手把手里的榔头别在腰间,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慕兰姐姐,好久不见——”
寒暄的功夫,我这友好的小手就伸了出去。只可惜,慕兰姐姐幽幽的目光颤巍巍地盯着我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许久,愣是没接。
气氛可就有点尴尬不明了。
大家伙都知道,我现在虽然没有啥名分。但是只要成玉一登基,我自然就是二把手。后宫里的奴才们虽然还是喊我龙小主,但是私底下已经十分敬畏。饶是皇后娘娘不甘不愿地瞅着我,也不敢面上太给我过不去。那这位慕兰姐姐——
我的目光不解地投过去,但见慕兰身后的小丫鬟,已经在偷偷捅慕兰的后腰。
我装作没看见,悻悻地收回手,自嘲地替大家找台阶下。
“呵呵,手脏得要命,慕兰姐有洁癖,我知道,呵呵,我知道的。”
预想中的效果没达到,反而是那双望向我的眼,更添幽怨。
“龙宝宝,你倒是活得这般潇洒自在!”
“慕兰姐?”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活得潇洒自在,那我还天天上吊投河啊我?
咬着唇,她深深地望住我。
“我那时伤心难过你是怎么安慰我的?你告诉我,不要太看重什么身份地位。可是看看现在的你,你又是如何做的?不过短短三个月,你就能,你就能凭着自己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功夫爬到最上头。你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你,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说不清道不明的功夫?那是一种啥功夫?难道是葵花宝典?
我面上依旧挂着笑,可是心里却已经不是滋味。我和段成玉的渊源,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外人知道的那么简单。可是,我又能如何解释呢?
也罢,也罢!我和慕兰,本就不可能成为好友,以往的情分也只当给了路人甲吧。转过身,我没再理她。
唉!天不早了,还是给皇后大人做狗窝要紧!
俯身,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然而许久过去,她却还是呆呆地立在我身旁,并未离去。
手中的榔头停住,我不禁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她。忽然,一方带着幽幽兰花香的帕子抚上我额头。那种淡淡却沁入人心脾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
“慕兰姐——”我本想抓住她的帕子,却不料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觉,让人心一颤。“你怎么了?手这么冰——”
抬眼相望的那一刻,她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恨、你!”三个字,她咬得掷地有声。而我还来不及问个缘由,她便一个扭身,撇下那一方香帕,飞奔离去。
夕阳西下,洒下余晖万千。我抓着那方帕子,傻傻地立在狗窝前,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啊?”
“有病!”身后小丫头肯定地扔下两字,兀自背起半成品狗窝,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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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内寝
“你干嘛呢?”
“收拾一下衣服,我今晚不在这儿睡了。”他没抬头,手里却还在忙乎着。
“哦,多住一阵子。”
某人收拾东西的小爪终于停了。带着怒气的脸,染着一层薄红,他抿着嘴,狠狠地盯着我。
我撩起眼皮,看着他。
哼!耍我呢?太子要搬去别的地儿住,用得着他自己来收拾行李?还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戏!想我主动问你上哪儿去?我就不问!我憋死你!
“鲁班班,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是你有话要和我说吧?”怎么样,沉不住气了吧?
“好!算你厉害!”某人气结,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负气地冲我道。“母后让我最近一些日子都留宿在慕贵人那里。”
“哦,那很好啊。反正她也是你老婆,不用白不用。”嘴里说着,忽然就想起白天里和慕兰的巧遇。我恨你……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是向我宣战的暗示?
“班班,你知道我不想去。”
“谁管你。”
“但是慕兰家里的长辈都是母后的熟人,母后一直埋怨我冷落佳人,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我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负什么媚主的罪名。在你稳稳坐上后位之前,我不能再让人抓到你一点把柄!”
冠冕堂皇!
我瞅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忽然就萌生出一种想要撕烂它的冲动。深深做了三个深呼吸,我笑着挣脱开他的怀抱。
“呵呵,去吧去吧,时候不早了!扛上你的行李卷,赶紧去慕兰大美人那儿去吧。”
“班班——”他抓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我真不想去,如果你晚上对我再好一点,也许我就——”
“滚蛋!”
碰——
大门让我狠狠摔上。脊背抵着门板,我呆呆地望着一室清冷。视线,不自觉扫到他遗留的一个小包裹。
该死的!丢三落四!
愤恨地举起包袱,刚想拿它泄愤。啪啦—— 一本厚厚的小册子,从包袱里掉了出来。
泛黄的书皮,翻开来一看——
丫的!春宫图!
无耻的段成玉!鬼话连篇!说什么母命难违,什么为了我好,都是借口!还不是偷看黄色书刊,最后欲求不满要找人发泄!
老天啊,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