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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叫声响亮又清澈,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怔了一下,同时罢手的跑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身边,一左一右地将“闲杂人等”挤开。
被推了一把的殷玫瑰快气爆了,两眼喷火地试图扳开一人讨回公道,可是她势单力薄又被推出来,差点跌落在掉了一地的油炸品上。
人家说新人送进房,媒人丢过墙就是指现在这个情况,她这红娘渺小又微不足道,毫无立足之地。
火大了,她看见地上放了盆脏水,没有犹豫地端起就往三人身上一泼,这才有人注意她的存在。
“你这疯婆子干什么?没事乱泼人家一身水。”嗯!还有酸菜的味道。段竹马气得破口大骂。
居然叫她疯婆子,这笔仇她记下了!“我看两只疯狗在争肉骨头,想替它们排解排解怎样。”
“你说谁是疯狗?!”要不是他不打女人,她会是第一个让自己破例的。
她冷笑的撩撩发,上下扫瞄他一眼,“谁应声谁就是疯狗,还需要人家点名吗?”
“你……”段竹马恼极了,回过头想看看芳邻如何。
但他怔了一下便为之黯然,当他为发生在己身的事发怒时,他的情敌已经占了上风,无视一身的湿意紧拥著心爱女子,神情紧张的追问有没有事。
反观自己真的不如人,他输得毫无转圜的余地,在用心的程度他还差上一大截,少了那份细心和关注。
看来他是爱得不够深,二十几年的守候全白费了,她感觉不到他的心为她而悸动,眼中的深情给了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青梅竹马的传奇终该告一段落,幕落了,戏也完了,场下观众离席。
而他也只有退席了。
“很难受吧!看人家卿卿我我一脸情深,心里头那桶打翻的醋很酸喔!”她最喜欢追打落水狗了。
“少管闲事。”表情难看的段竹马心情非常糟,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吼一吼。
“不好意思,兴风作浪是我的本性,一天不管闲事就浑身难受。”真同情失恋的男人呀!忧郁的神情好性感。
殷玫瑰根本不管他脸色多嫌恶,拖著他往亲热的情侣走去。
“她没有吐血,那是番茄酱啦!”急过头人会变傻,偶像也不过尔尔。
“番茄酱?”沾起一口往嘴里尝,发际滴著水的蓝凯斯才松开脸上紧绷的线条。
“真是好命的笨蛋呀!有两个男人将你当宝捧在手上,叫人好嫉妒呐!”真想将好友拳打脚踢一番。
可惜会有两个男人为她出头,自己的细皮嫩肉可禁不起一人一拳。
“你干么提醒我他们做过的蠢事,害我又开始生气。”看著两张挂彩的脸,展青梅心疼又无奈。
“蠢事?”危险的低音轻轻的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展青梅想推开近在眼前的大脸,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还不蠢吗?为了一点小事打架不是成熟男人的行为。”
“小事?”蓝凯斯冷哼地瞪了瞪胆敢抢他女人的段竹马。“难道你真想答应他的求婚。”
她要敢点头,他马上抓著她去公证。
“我才……”没答应。“等等,你凭什么对我恶声恶气,你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飘洋过海来看你,你还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有罪的人还敢先怪罪人,也不想想他站在谁家的地盘,她随便吆喝一声,他马上会被活活打死。
“婚约是我在认识你之前订下的,我不知道她会来。”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歉意的解释,好像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没出现你会继续瞒下去,等日子到了再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她发挥泼妇的性格揪著他衣领大吼。
“你太激动了,有些事不能说放下就放下,等你心情平静了我们再来谈谈。”他语气敷衍,看来是还没决定要怎么做才妥当。
嗯哼!她很平静,平静得想勒死他。“没关系,你慢慢来,我结婚的时候会发张喜帖给你,我亲爱的老板。”
“梅,不要无理取闹,我的身分不同于一般人……”得多方考量,采取最适当的解决之道。
“去你的不同于一般人,你以为我展青梅没人要非要巴著你不可吗?”她气极地推开他跑向段竹马。“走,咱们结婚去。”
“你敢?!”蓝凯斯又把她拉回来,将她抱得死紧。
“为什么不敢,只要你一天不解除婚约我们就别见面,一个月内婚约仍在我就嫁人。”她说到做到,绝不是开玩笑。
“你……”别逼我。他用压抑的眼神要求她。
“青梅,他不娶你我娶你,我们两家的父母早就准备好了,就欠一个新娘。”败部复活的段竹马突然开口搅局。
“好……唔……”真卑鄙,使下流手段。
展青梅的好音才发出,气得鲜红的唇瓣被一张薄唇吻住,咿咿唔唔的发不出声音求救。
一旁的好友和“未婚夫”看红了眼不置一语,任由两人的争执益趋于火热,心里十分怨恨地拉开两只交颈鸳鸯,恨不得天下有情人都成不了眷属。
嫉呀!妒呀!好生不甘。
“孩子们别玩了,快进来洗洗手要开饭了,外面的蚊子多不适合谈情说爱,家里有张床备著,吃饱饭才有力气做功课。”
展母明快的笑语让两人都脸红了,一语化解眼前的窘况。
第十章
“青梅!”
“竹马!”
两声母爱式的呼唤在寂静中一同响起,只是这是两道轻柔的声音都出自男人的口中,在顿了三秒钟后他们又非常准确地同时发音。
“起床了。”
一大清早听到惯常的叫床声,展青梅的反应和每天起床前的模式大致相同,低咒一声的将摸得到东西往窗外一丢,向在庭院运动的两位“老人家”抗议。
这无聊把戏已经延续了二十几年,他们还死性不改地当是嗜好,时间一到便相约到前院练发音,好让左邻右舍知道上班、上课快迟到了,丢脸得成为社区的一项传统。
听说还有人因他们两家出外度假而睡过头,特地打电话来骂“时钟”不准。
此时困意仍浓的展青梅不想起床,翻个身想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不意被一堵墙挡住,撞痛了鼻子还差点滚下床。
幸好有一只大掌及时托住她的腰,顺势搂她入怀轻抚光滑的裸背。
咦?不对,手和……裸背?!
她倏地睁开眼,迎面而来是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孔,她惊愕得几乎要尖叫,咕哝滚动的喉音被热情吻住,一口气闷得快断气。
呜!谋杀。
“早呀!宝贝。”瞧她这张脸红扑扑的,叫人好想咬上一口。
“早……呃!不对,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以自然反应回了声早才发现不对劲。
蓝凯斯宠溺的笑意挂在脸上,艺术家的手轻轻拨开她覆面的发。“还没睡够吗?”
“我……唔!是在作梦对吧!”好真实喔!他的胸肌一块块的凸出,硬邦邦的。
“不,这不是梦,我们上床了。”她老爱把他们之间美好的发展看成梦,她真是太爱作梦了。
“上床……”喔!上床嘛!“……什么,上床?!”
她真的吓醒了,拉开两人蔽体的薄毯猛然一瞧,两具赤裸的身体让她当场全身上下像煮熟的虾子,没一处正常肤色。
美梦成真比酷斯拉来袭还惊心动魄,她完全无法思考得僵成石像,难以相信她和他上床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地想不清细节,像是有人在脑中打鼓导致她神智不明,脚踩在云端没有踏实感。
耳边似乎有隆隆的飞机起飞声,身体剧烈的震动几下然后腾空,她好像到过洋鬼子的国家又飞回来,一路上昏昏睡睡的。
“小声点,咱们的墙很薄,你不想两家的父母都脸红地冲上来一瞧,以为我正在欺压你。”没欺,但压得挺舒畅的。
“你……你不要一直摸我啦!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有好多影像被她遗忘了,她得想起来才行。
这女人又犯傻了,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们结婚了。”
他拉起她的手,让她瞧见指上足以砸死人的大钻戒。
“结婚?!”她又再度尖叫,身子往他身上一跳。
“老婆,你不会忘了你力战群雄的精采实况吧!”他从没见过家里的那些亲人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吓得不轻。
“我?”
一丝丝回忆慢慢回到大脑,她开始有些印象的回想起一些片段,用脑过度会有短暂的失忆,所以她打三岁起就决定痴愚过一生。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动用多年未开的左脑呢?她那爱因斯坦的头脑早已上了封条。
“是谁威胁我一日不解除婚约就不和我见面?使性子移情别恋要嫁给别人。”她那坚定的眼神真的吓到他了,以为铁定会失去她。
不过丈母娘说了一句:爱情是不等人的,稍纵即逝,人要为自己而活。他顿时茅塞顿开的豁然开朗,明白人生中的至爱是必须争取的。
当下他取消一连串的巡回演奏会飞回美国,打算和家族达成协调解除婚约,他要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不再受缚家族责任。
幸好他把这朵梅带上飞机,否则他还真怕她会在他不在的时间真的“改嫁”。
想到被她的直言搞得灰头土脸的家族长辈,虽然一再重申反对他们在一起却被她逼得哑口无言,退一步地同意解除他和茱莱儿的婚约。
当然,他们是被赶回来的,所有人联手打包不敢迟疑,就怕她那张利嘴会杀人于无形。
“大男人干么计较那么多,我不是成了你的黄脸婆?”她全想起来了,实在不怎么开心。
他居然推她去当炮灰,还强迫她坐飞机。
都怪段竹马那个危言耸听的家伙,不断灌输她近年来飞机失事率有多高,一百架飞机有十架会掉下海,叫她不要轻易以身涉险。
结果她得了飞行恐惧症,来回两趟遭医生强行注射镇静剂,一路成昏睡状态回美国、台湾。
“黄脸婆?!”蓝凯斯失笑地将她拥入怀中,手指轻点她飞俏的鼻头。“老婆,你言轻了,我以为遇到一头母狮子了。”
想她的逼婚过程著实好笑,只因他家人拿出门户之见当借口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便火大的走进他家族经营的珠宝店,二话不说地挑走两只最贵的婚戒要他们自行看著办,总之她一毛钱也不会付。
然后拉著他走进当地最大的教堂,怒拍桌子要神父证婚,而且越快越好不要繁文缛节,只要一声礼成就好。
他没法忘记神父当时的表情,惊愕加害怕地颤著手翻动圣经,以简单又快速的发抖语音念完祝贺词,连新郎该吻新娘的步骤都省略,直接宣布他们成为合法夫妻。
随后追来要债的堂弟当场脸发白,价值百万美金的钻戒成了他的贺礼,欲哭无泪的回霍斯顿家族报告这个残酷的事实。
因为他们直接到机场回台湾,因此没能共襄盛举地目睹所有人惨澹的神色,想必是十分壮观。
“蓝凯斯,你真的不心疼那一大笔财富落到别人手中吗?”她赚一辈子也赚不到零头。
“身外物哪及得你重要,拥有你我就拥有世上最大的财富。”快乐是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