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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银针如影随形,已经刺到眉心,却倏然停住。
然而朱灰灰的眉心却已被刺破,一粒小小的血珠渗出皮肤,似一粒朱砂痣。停了一停,血珠顺着她玲珑的鼻子滑了下去,拖出一条细细的红线,不悚目,却为那张清丽?脸蛋凭添了几分冶艳。
那小白脸满脸的杀气,突然变得非常淫恶,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细细的缝,缓缓地抽回针,伸出舌头,将沾在针尖上的一抹红血舔去,邪邪地一笑:“好甜!”
盯了朱灰灰一眼,又淫猥道:“好甜的妞!”
朱灰灰坐在地上,被那目光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从小到大百虫不近,但这次却深深体会到毒蛇虫蚁爬到身体上那种恶心冷腻的感觉。
另几个人也跟着穿窗而出,将朱灰灰团团围住。
朱灰灰对着“狼狈为奸”苦笑:“两位别来无恙乎?”惊惧之下,明知跑不了,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学着听过的话本,拽起文来了!
“狼狈为奸”怔了一怔。这小姑娘虽然面生,但声音甚是耳熟,他们立刻想起三界寺与枫雪色一起的那个小黑炭丫头,大吃一惊,“不好!”抽出兵器四下搜寻,生恐枫雪色便在附近。
那道士道:“陈兄,这丫头是谁?”
那黑汉则道:“老三,怎么回事?”
陈一郎道:“她就是和雪色公子走在一路的那个丫头!”虽然形貌与初见时不同,但他绝不会认错!因为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女子,有这样一副理直气壮又满不在乎的坏样!
另一边,那小白脸满脸邪恶地盯着朱灰灰,慢慢地道:“这妞儿给咱们下药了!”
“什么?”其他几个人一边慌张地戒备,惟恐枫雪色出现,一边纷纷运气查看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全身越来越热,某方面欲念越来越强之外,再没有其他异状。
小白脸阻止了这几个惶恐的人:“几位哥哥不必介意,那只是一种迷情药而已!”
他本是个采花贼,为了方便“作业”,春药催情药身上也带着好几种,因此对这种东西比其他人都有经验,一感觉身体异样,立刻便察觉中了什么药。
这还幸亏蛇上使是个使毒的行家,制药手段高明,那盒药无色无嗅无味,入薄酒中一溶,什么痕迹都不留。否则那小白脸一入口便尝出来了。
也正因为此药出自蛇上使之手,它的药效,也比其他同类药品猛烈得多。此刻,这五个人不论男女,全身血脉贲张,如被烈火焚身,恨不得马上冰水浇头,或者……
总算他们功夫不弱,虽然欲焰高涨,但仍能保持一丝神智,只是在心里,无不痛骂这小妞缺德带冒烟!这个年龄不大、长得也挺好看的丫头,她是笨呢,还是损呢?给人下毒居然下春药!
这半天都没见那个恐怖的雪色公子出现,陈一郎稍有些放心。又见那小白脸满脸的邪欲,明白他的毛病,咳了一声笑道:“三弟,这小妞是那枫雪色的人,我们还是留着她,和那雪色公子讨价还价……”
小白脸霍然转头,盯着陈一郎的目光阴冷至极:“陈兄是想讨好那雪色公子,因此便不让小弟遂了心意么?”
陈一郎心中一凛,这“玄阴三煞”,老大道士嗜杀,老二黑汉贪财,老三就是这小白脸,好色。他们武功均有独到之处,非常不好惹,为了这个丫头得罪三个朋友,实在不值。
宋小贝与他同一个心思,在一边娇笑着圆场:“哪里哪里!他的意思是,这妞儿给咱们下春药,却不知这药都会用在她的身上,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那色煞目光如毒蛇,在宋小贝腿、腹、胸、脸慢慢地转了一圈:“嫂子如果有意,不妨……”“嘿嘿”一笑,瞧也不瞧陈一郎,迈步向朱灰灰走去。
朱灰灰摸不清楚状况,见那恶心的小白脸向自己走过来,只道人家要来杀她,简直都吓破胆了,灵机一动,放声大叫:“雪色公子,救命啊!”
先前听敌人谈话,知道他们甚是畏惧枫雪色,情急之下,便拉他的大旗,做自己的虎皮。她本来平时是当面喊他“大侠”,背后叫“大爷”的,只是天下大侠成千上万,她生怕那几人不知道她喊的是哪个,便直接抬了枫雪色的江湖名号出来。
那几人果然一惊,纷纷拿出兵刃,准备应敌。
朱灰灰跳起来,撒丫子就跑!
她的轻功,被枫雪色逼着,好歹也算练过三两下子,跑起来居然很快——但这个快是和她自己比,在那些武林中人眼里,比乌龟也强不到哪里去!
那几人知道上当,呼喝着追了过来。色煞轻功高绝,几个起纵便拦在她的面前,邪笑道:“别人怕你那雪色公子,我却不怕!”
朱灰灰掉头斜刺里冲出去,一边逃一边回嘴骂人:“我是你奶奶,你怕不怕!”
色煞也不生气,哈哈笑道:“好啊!让我怕你还不容易,只要你……”满嘴的狎猥语言。
朱灰灰更不生气。
她知道色煞是在骂她,但心中对他甚是瞧不起,觉得此人骂人忒没水平,因为她根本听不懂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何况她的脸皮在市井里经过千锤百炼,实在强大无比,些须几句骂词,不疼又不痒,为此生气才蠢咧——在她心目中,打架的最高段位不是谁把谁打死,而是谁把谁气死!
她一边逃跑,一边抽空回骂几句,骂词阴损至极,倒真把其他几人气得七窍生烟,铁了心要把这妞拿下狠揍出气!只是他们在药力的作用下,全身的血都要烧着了,甚至血脉都要爆炸,身体难受至极——明知道这种药的药力极易解,但是当此关头,他们又哪里有时间去解决问题?因此不得不用七分力压制药力,勉强保持神智,只用三分的力气捉拿朱灰灰。
虽然如此,朱灰灰却也不好受。
对于她来说,人家随便一个,便是只用半分力气,也够她受的,何况敌人是五个!饶是她东逃西窜,腿脚滑溜,在五人堵截之下,也渐渐被逼到一个很小的圈子里,而且因为伤后体虚,跑得她脑袋嗡嗡直响,四肢又软又麻。
刚一低头,从陈一郎的腋下钻过去,却险些撞上宋小贝的软剑。腿一软趴在地上,好不容易避开软剑,足踝却被拂尘缠住,向后拖去。她在地上抓起两把土,对着那道士的眼睛扔去,虽然没有扔中,却逼得对方停了一下。她趁此机会,连打两个滚,跳起拔腿狂奔,然而头晕眼花之下,竟然一头撞到色煞的身上。
色煞阴笑一声,一手抓住朱灰灰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向后轻轻一推,身体随即向前一压,朱灰灰被挤在他与一棵树之间,顿时动弹不得。
朱灰灰气急败坏地挣扎,怎奈对方力大,她毫无办法,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顿时脏话滔滔不绝。
色煞举起一只袖子,抹去她脸上的黄泥,与那张清丽娇俏的容颜只在咫尺之间,他呼吸一窒,只觉头脑一阵晕眩,喉头急速滑动,恨不得当场将她吞下肚去。想也不想,俯头就向那粉团子般的脸蛋咬去。
朱灰灰一点做为女性的自觉都没有,只觉得对方的口水都流到自己脸上了,顿时大怒,脑袋向前一探,一头撞在色煞的鼻子上,然后看着色煞流出的两管黑色鼻血哈哈大笑。
她虽然年幼,但容颜极美,这幸灾乐祸的大笑虽然与温婉无关,却顽皮可爱至极。
色煞色授魂销,心神一阵激烈跳动,虽然听得鼻骨折断的脆响,却竟然毫不觉疼,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手指刚沾到她的衣襟,忽然觉得肢体异常寒冷,呼出的气息却无比灼热,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涌上头顶,从七窍中被抽离出去。
正在纳闷这春药的效用怎会如此异样,耳中便听到兄弟们的叫声。这声音惊恐无比,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到自己耳中的时候已经若有若无、微渺无比。色煞模模糊糊地想,不好!出事了……人慢慢地扑倒下去。
朱灰灰、“狼狈为奸”、道士和黑汉都呆住了。
倒在地上的色煞一张脸惨白,五官七窍不住地往外喷涌着漆黑的血,在正午的烈日下,竟然有一种幽幽的磷光,腥臭无比。有些苍蝇逐腥而来,刚一靠近,便扑翅死去。
是毒!好厉害的毒!
“狼狈为奸”和“玄阴三煞”的另两位骇然变色。顾不得悲伤兄弟的死亡,倒退数步。他们这么多人在场,竟然没察觉,色煞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每个人都又惊又惧——莫非,他们全都看走了眼,那死丫头给他们下的不是春药,而是毒药?可为什么他们却没有死?
若说与这小妞没关系,可是连苍蝇飞过色煞的尸身都被毒死,她离得那么近,为何却一点事都没有?
色煞死去的时候,仍然紧紧抓着朱灰灰的手腕,他倒下,朱灰灰挣脱不得,被砸个正着。
她费了半天的劲,才从色煞的尸体下面爬出来,看看双腕上两道紫青的箍痕,虽然想不明白这坏蛋怎么会突然翘了,但心中甚是不忿,一脚将色煞踹翻,趁“狼狈为奸”等人呆怔之际,转身便逃。
“狼狈为奸”等人本来摸不清她的底细,心中甚是猜忌,不敢随便出手,她这一逃可露馅儿了,那四人发一声喊,顿时围了上来,刀、剑、拂尘、拳头全攻向她的要害,也不存活擒的念头,竟是想生生将之击毙。
刀劈头。
剑穿胸。
拂尘绕颈。
拳头洞腹。
这四记杀招,朱灰灰若受得实了,人不定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是凭她那比三脚猫还少了一脚的功夫,又如何逃得过这四人惊怒之下的杀招?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看便要被人家毙了,情急之下,朱灰灰身体一溜,从黑汉的胯下钻了过去,跌跌撞撞向前冲了几步。
那几人招式不变,刀光剑影舞如铁桶一般继续围攻过来。
朱灰灰眼睛一瞄,四人长了经验,双腿都合得紧紧的,自己想故技重施,再来个黑狗钻裆都不行,这一次,她是真的没地方躲了。
心里一凉,完了!老子今天算圆满了!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等死,却听头上利刃之风忽止,等了半天,不见有兵器落下,心中甚是纳闷,悄悄移开抱头的胳膊,露出小小缝隙,张着一只眼睛偷偷望去。
第一眼便看到身周半尺范围的八条腿,心脏“怦”地一跳,立刻将脑袋捂得更严些。
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于是再次探头偷看,那一双葱绿的绣花鞋子是宋小贝的,左旁那双黑色皮靴是赵一郎的,青布鞋是那道士的,多耳麻鞋是黑汉的。
没错啊!这几人还不动手杀她,等什么呢?
朱灰灰蹲在地上怯生生地抬起头,正对上赵一郎扭曲的大脸,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定定神,才发觉这四人有点不对劲,他们面目狰狞,各自举着武器,摆着姿势,却一动不动。
她一边做好逃跑准备,一边伸手到赵一郎眼前摇了摇,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咦?他们……被点穴啦?
谁干的?
朱灰灰迅速转了几圈,四下张望,可是除了绿树如荫,什么都没发现。她不禁皱起眉,摸摸头,想不通。
她一向懒惰,想不通的问题绝不多想,有费脑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