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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不知道鱼小妖是谁,可是其他人全都清楚,大家都没有说话。
鱼小妖!
她曾经以一身神乎其技的毒术和一副乖戾无常的脾气纵横江湖,可是十五年前,她独自一人闯入抗倭战场,毒杀敌人,而后重伤跌落大海,以身饲鲨……
难道,晚夫人是说,雪色的眼睛,已经无救了么?
几乎所以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左右看了看,朱灰灰又问:“夫人,大师……呃,西野公子和燕英雄的伤,可以医好吗?”晕,自己大约是有碰钉子瘾……
晚夫人果然又给了她一颗软钉子碰,仍然淡笑着回答了五个字:“我会尽力的。”
朱灰灰皱起了眉,晚夫人好回答虽然只是“尽力”,但这就意味着,先生和夫人会用一切方法,去医治他们的——那么,她应该可以放心地走了吧。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先生和夫人不高兴看到她,她就别留下了惹人讨厌了……
“大侠——”
“什么事?”
“我……我要走啦。”
枫雪色一惊:“走?去哪里?”
朱灰灰道:“我去找我娘,还有去趟见血楼。”
未等枫雪色说话,西野炎吃惊地道:“你要去见血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啊!”朱灰灰奇怪地看着他,“不就是十二生肖使的家么?”
“笨蛋!”西野炎冷冷地道,“那是江湖最可怕的杀手组织。你想去见血楼,那不是找死么?”
“见血楼有这么厉害?”朱灰灰有些怀疑。拿十二生肖使来说吧,他们武功跟她比固然不错,可是十二个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大侠,最后还被人全砍了。
西野炎知道跟她说多了她也不懂,所以这次只回了三个字:“很厉害!”
朱灰灰皱起了眉头,虽然不太相信西野炎的话,可是贪生怕死的她,一向是对危险这东西有多远就躲多远的。“那好吧,我不去了。”这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忽然又想起在密林里,羊上使为她拼死拦敌的情形,又记起蛇上使都被活埋了,可是还挣扎着要她把两位将军家人的信息传递出去……
十二生肖使为了“忠义”二字连命都不要,要是她怕死,答应福哦人家的事情都不敢去做,那么,大侠以后会看不清她的。
想到会被枫雪色看不清,她心里陡然一热,豪气顿生:“我一定要去!我答应蛇上使的去看她的女儿的!”自己的娘虽然不知道在哪里,可是她终究还在这世界上的某一方地方,而蛇上使的女儿,如果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再也回不来了,会很伤心吧?
枫雪色淡淡地问道:“你不怕死?”
“怕啊!”
“怕你还要去?”
“大侠你以前说给,‘义之所在,天下赴之’什么什么的,我虽然不太懂,可是也知道,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
枫雪色摸摸她的头:“好孩子!”这孩子真的懂事了。
朱灰灰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便道:“那么……我去了?”
枫雪色道:“我陪你去。”
“你陪我?”朱灰灰道,“可是夫人要替你医眼睛啊。”
“见血楼在雪峰山紫莲岭脚下,离此地不便遥远,路上不耽搁的话,来去六七天就可以回来。”枫雪色握着她的手道。
虽然枫雪色看不见,但朱灰灰仍然摇了摇头,安慰他:“大侠你别为我担心,我不是去见血楼找麻烦的,是去传话的呀,他们应该不会难为我的。”
唉!大侠可真笨哪!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他的眼睛重要。再说了,她为什么要走?还不是怕晨先生和晚夫人看到她会不开心,影响他们的医术嘛!
枫雪色刚要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燕深寒突然道:“朱姑娘,你去见血楼,我也有一事相托。”
“什么事?”
“见血楼,有一位叫做的唐骨的,是我的朋友。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你替我问他一声好。”燕深寒摘下腰间的一枚玉佩,“这个是唐骨送我的,你带在身上,见血楼的人必不会为难于你。”
“好啊!”朱灰灰接过玉佩,看了看,青白的玉,色泽纯净,她也不懂好坏,但燕深寒是深冰界的少当家,他带在身上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立刻揣进怀里,欣然道:“我见了这个人,便替你转达问候!”
“有劳了!”燕深寒点点头,“这块玉佩,到了雪峰山,你就拿下来挂在腰上,见血楼的人见了,便会与你联络。”
江湖上的每一个组织,都有人专门负责对外联系,唐骨便是见血楼的对外联络人。他出身蜀中唐门旁支,不但一身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为人又能说会道,机警谨慎,在见血楼地位极高。若有他的保护,便没有人会为难这个孩子了。
阁下是知道唐骨其人,更了解燕深寒的性格,他如果没有极大的把握,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犹豫了一下,终于同意了,道:“灰灰,我派两个人送你去见血楼。”
雪峰山离洞庭湖并不远,路上不耽搁的话,来去最多七天,而且这一路上,都是枫雪城的地盘,普通的武林中人,定不敢随便出手;而且见血楼的人,见了燕深寒的玉佩,多少也会给几分面子。要担心的倒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他们的暗杀手段防不胜防,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渐渐明朗,朱灰灰已经没有暗杀价值,想来他们不会随便对她出手的。
“嗯。”朱灰灰点点头,“那我去了。”因为没有跟大家道别,迈步便走。
晚夫人忽然道:“你等一下!”
朱灰灰诧然回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晚夫人点点头。
没想到晚夫人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朱灰灰有些惊喜,三步两步赶过去:“夫人,有什么事?”
晚夫人看着她,那张粉团子般的脸颊上满身喜悦,望着自己的眼睛也放着光,充满着依恋之情……这样一张可爱的脸蛋,真的会和那个恶毒的女人有关系么?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来看看你的伤。”
朱灰灰很配合地伸出右臂,把衣袖拉上去。西野炎见衣袖下那条纤细的手臂黑一块灰一块,看不出皮肤的本色,忍不住哈哈一笑,朱灰灰尴尬地瞪了他一眼。
晚夫人却一点也不嫌她脏,伸指搭在朱灰灰的腕上,凝神诊脉,眉头微蹙:这孩子前些日子所受的伤已经全好了,可是气血仍然明显异常,而且潜伏在她身体里的那张勃勃之气,也似乎更加强了……
朱灰灰看她半天不语,也不敢催。
好久之后,夫人微微吁了一口气:“没事了,你去吧。”
“是!”朱灰灰看到夫人似乎不那么讨厌自己了,心情甚好,对先生和夫人一笑,转头去了。
晚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
她是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使命,不管朱灰灰和鱼小妖是什么关系,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那样异常的血脉勃动,她竟然完全摸不清情况……
晨先生轻轻将手放在妻子的手上。
江湖天很晴Ⅱ
暮色四合,晚风微熏,白天的暑气虽然有些消了,却仍热得厉害。
花花趴在船板上睡觉,尾巴甩来甩去。
朱灰灰靠着船壁,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篮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叹息。
皱眉是因为担心大侠眼睛不能医好;而叹息,则是因为,她可能吃不到大侠请的小笼包了!
因为她执意要夜行,枫雪色派来陪同她的两个人不但精明能干,还是行船的好手,夜里行船如白昼一样平稳。
朱灰灰向外望望,已经看不见隐灵岛的影子,闲坐无聊,将怀中篮子上盖的白布揭开。这可不是在隐灵岛“顺”出来的,而是登船之前,枫雪色亲手交给她的。篮子里是一些食物,比如这用新鲜荷叶包着的包子。
刚才与枫雪色告别的情景,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枫雪色站在码头之上,从管家丁婆婆手中接过篮子:“灰灰,这些包子是厨房新蒸出来的,晚上饿了的时候和花花分食——对了,我还答应带你去吃姑苏不眠楼的小笼汤包来着,等你回来,我带你去。”
朱灰灰低下头:“大侠,我……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枫雪色眉一扬:“哦?”
“我去了见血楼之后,便要去找我娘了!”朱灰灰看着他温暖却空濛的眼神,心里很是难过,安慰道,“大侠,要是……要是以后你都看不见,那么你派人来找我,我还回来做你的眼睛。”
枫雪色摸摸她的头发:“不管我能不能看得见,我都会去找你的。所以——”他慢慢地道,“你最好乖一点,千万不要做坏事,否则——”他手下移,在她的颈子上摸了摸,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已在船上,可是回忆起那个细节,朱灰灰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确信,大侠摸自己的脖子,是在寻找最好切割的地方呢!
“我做了坏事,能叫你知道么?”
她悻悻地嘀咕了一句,抓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鲜美的肉馅,松软的包子皮,一咬便有浓香的汤汁顺着嘴角溢出。
花花闻到食物的香气,早就凑了过来,探着鼻子嗅来嗅去,“哼哼”地叫。
朱灰灰看着它那肥硕的身体就头疼,丢了两个包子给它。花花一口两个,直接吞了下去,敌人没有吃饱,于是用长嘴在她的腿上拱啊拱。
朱灰灰立刻抱着篮子窜出船舱,坐到船尾的位置,安心地吃独食,并对身边两个枫雪城的高手视而不见。
那两位高手心想:公子那样一个谪仙般高洁的人物,怎么会认这么一个脏孩子为义妹?不但跟猪吃一个篮子里的东西,而且她拿包子的手,比他们常年在江湖上晒出来的手还黑……
朱灰灰瞧着他们老瞄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敢情他们是饿了,想讨她的包子吃啊!可惜除了朱花花,她是从不肯将东西让给别人吃的。于是立刻将身子转过去,将背对着他们——免得他们馋坏了来抢!
便在这时,一艘船划破湖面,悄悄地向着他们接近。
两名高手“咦”了一声,拿起了放在身边的兵器。
朱灰灰吓了一跳,以为来了敌人,第一个动作是抱着头趴在船上,等了半天没动静,才悄悄地抬头看去。
晦暗的天色里,那艘船雕栏画彩,如在波上滑行,行驶甚缓。
船头高挑一盏雪纱官灯,柠檬色的灯光下,一人轩然而立,杏袍翻飞,如西天流霞,灿烂而华贵。
朱灰灰跳了起来,大声招呼:“流玥兄!流玥兄!我在这里!”
舟渐渐驶近,朱流玥望着那个欢呼的少女,眼睛微微弯起,盛满了笑容。他足尖在船头一点,人已向前飞去。
其时两艘船相隔有数十丈,他长袍广袖,舒展开来,像一只金色的凤凰,御风而行。朱灰灰只觉得微风拂面,稍稍眨了下眼睛,朱流玥已经落在她的身前,而自己的船,却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这一手轻功,实在是太漂亮了!不单朱灰灰目瞪口呆,连枫雪城的两个 高手都呆了。三个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此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若雪色公子与之相较,谁能技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