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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枫雪色还为她解说几句,但渐渐地便没了声音。
朱灰灰侧头看去,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凝重,顿时担心起来:笨蛋老娘还跟他蘑菇什么!快下毒啊!拿毒药扔他的眼睛!毒死他……
正急得恨不得喊出来,眼角忽然杏衫一飘,急忙回头一看,流玥兄果然已经不在身边——这还是他变傻以来,第一次离开她三尺以外呢!
还没等她回过头,枫雪色已然长身跳起,跃下石台。
与此同时,对方阵营也跳下数人。
见此情景,西野炎和方渐舞也立刻跃了下去。
朱灰灰一时不明是怎么回事,探头向下看去。
只见一条修长的黄色身影疾转,躲过枫雪色的剑,躲过扶桑人的钢刀、暗器、肉掌……
朱流玥突然下场,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对自己人不利,纷纷拼命拦截。他却根本不在乎,像鬼魅一般,切进了那团灰色的烟尘之中。
在场中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那烟团突然炸开,一股巨大的气流吹得空地中的人不得不用力稳住身体。
气流渐渐止歇,众人向曾经是灰团中心的地方看去。
只见空地上,三个人鼎足而立。
鱼小妖惊诧莫名,白鸟之然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两人同时看着那倏然进入战团地道第三人——那个俊雅秀致的黄衫公子。
他黑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明澈,面上含着春水般温柔笑容,然而右手却鲜血淋漓,五指间捏着一块兀自突突跳动的学团!
鱼小妖静了一会儿,目光望向白鸟之然,很“好心”地问道:“白鸟之然,你有儿子么?”
白鸟之然低下头去,拿开按在胸前的手,看到那个空空的血洞,没有来得及回答鱼小妖的话,便饮恨倒了下去。
那黄衫公子朱唇微启,轻轻地吐了一口血。他却毫不理会,慢慢地向着东侧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一个扶桑人突然狂吼一声,亮闪闪的刀向流玥的后脑劈去。
枫雪色长剑疾挥,将钢刀隔开。
另几个扶桑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举起兵器。有人悲愤地骂道:“你们的,说话不算的,背后暗算人的!”
西野炎笑道:“我们的,跟你们学的!”一刀兜头劈去。
方渐舞则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开打。
朱流玥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侧头望向西边的石台,呆呆地站了片刻,身形忽然拔高,掠了上去。
之前事情早已引得看台上大乱,两方都有很多人跳入场中开战,可是还有一些仍然在看台上观察,准备某而后动。
流玥一点都没客气,对着西石台上剩余的扶桑武士大开杀戒。
朱灰灰趴在石台上,惊得目瞪口呆。那五个傻大个,一看打起来了,兴奋莫名,早就嗷呜喊叫扛着金刚杵奔下去开砸了。
空地之中打得最是激烈,双方绝大多数人,都在场中厮杀。她看得眼花缭乱,除了看到一团红色的火焰、一汪蓝色的海水和一片白色的轻雪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大侠还是老样子,一剑刺出,必有人倒地。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的嘱咐,仍然只伤人,很少杀人。好在场中人多,被大侠刺伤的那些倭人倒在地上,若是逃得不快,没多久便会被其他人砍中,甚至践踏而死。
她再看向西石台上的朱流玥。
如果说台下空地之中大家是群殴,那么台上的流玥兄便是杀戮。他没有任何兵器,只凭一双手,出没在扶桑人之中,便像一匹被同伴驱逐,又被猎人围捕的孤狼,在羊群中肆意地屠杀着,清澈的眼神,涌着极端冷酷和滔天的恨意,出手残忍至极。
朱灰灰突然想起落梅庵的女尼,便是被这一双手以个个捏碎了喉骨的吧?
她打了个寒噤,流玥兄好狠……
晨先生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慈爱地道:“灰灰,别怕,爹和娘都在这里呢!”
别人去参加战斗,他和晚夫人医者仁心,不愿意伤人,因此和不会武功的女儿晨暮晚留下来照顾伤患,并且一直关注着他们另一个女儿——贪生怕死的朱灰灰!
朱灰灰勉强笑了一下:“先……先生……”
晚夫人看了看灰灰,温柔地笑了一下,目光又投向战场,面露不忍之色,喃喃道:“这样杀伐屠戮,除了多伤人命,又有什么意义?”
晨暮晚道:“娘,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晚夫人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仍觉心中难过……”
此时,朱灰灰正忙着想一个问题,并没有留神去听她们的对话。
她心中想的是:现在,如果自己抓住暮姑娘便咬,先生和夫人是会让她咬人救命呢,还是会像大侠一样偏心暮姑娘,不让她咬呢?
耳边突然响起“哼”的一声,朱灰灰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谁了:“娘,不去杀人,怎么回来了?”
鱼小妖道:“我才不爱掺和这种群殴呢,一点都不好玩!”让她用毒群杀还差不多!偏这里面又有很多自己人。虽是临时自己人吧。
朱灰灰将她带到角落,压低了声音道:“娘,我在想一件事情……”
鱼小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压低了声音:“想去就去啊!她爹她娘,我替你拦着!”
这母女两个,做坏事的时候,总是心意相通。
朱灰灰小小声问:“你一个人,拦得住他们两个吗?”
鱼小妖皱起了眉头:“拦不住!”否则当年偷了他们的孩子,也不至于逃走。
朱灰灰想了一下,觉得不保险:“那我还是等下一个机会吧。”
这种事情,最好一次便成功,否则让人家有了提防,下次就不好下手了。
“对了,娘,你的伤怎么样了?”朱灰灰伸手摸了摸鱼小妖的额头。
鱼小妖一把将她的爪子拍回去:“我又没发热,乱摸什么!”又道,“那些伤,管它哩!你老娘我病了十多年了,不是也没死!”
“娘,要不、要不、要不……”朱灰灰迟疑了半天,终于下来狠心,“要不,你咬我几口吧!”她的肉能治娘的病啊!
鱼小妖呵呵一笑:“你老娘还用不着吃你才能保命!”
心中想到,其实,这孩子也用不着一心一意去吃那大小姐的才能解毒,只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她而已,否则她必不肯一心一意去咬人。若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让那晨墨白和晚凝贱人伤心?自己又如何出气?
朱灰灰当然猜不透老娘的“阴险”心思,又想起一件事:“娘,你说我血里的毒很厉害,可是为什么流玥兄尝了我的血,却没有被毒死,只是毒傻了?”
“流玥兄?”鱼小妖问道,“那个黄衫少年么?”
“娘,你认识他的!他就是你曾经救过的孩子,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鱼小妖的目光隔着远远的距离落在仍然在疯狂杀人的流玥身上,喃喃道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孩子……”
她的思绪似乎沉浸到很久以前的时光里,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毒死他?”
“也……也没什么大事啦!”虽然是自己的娘,可是朱灰灰也不想跟她说流玥就是风间夜的事情,“就是一不高兴,就……就毒了!幸亏没把他毒死,否则肯定会后悔的。”
鱼小妖笑了笑,也不追问,只道:“你没有毒死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小的时候也服用过娘制的很多种毒。只不过,他碰到娘的时候,已是小小少年,不能服食太多,不然,娘早已将他改造成天下无双的用毒奇才!”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傻了么——”鱼小妖想了一会儿,道:“也许是因为你身体里的毒,碰到他身体里的毒,生成出一种雪蛊类的新物,忘带前尘旧事,只凭着血的吸引很本能行事。这一辈子,只有他不死,不不死,他便跟定你了,永远不会离开!”
流玥兄已经忘掉前尘旧事了么?那么,他不记得自己是小王爷朱流玥,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是风间夜了?这样……其实对他很好,反正以前的他也不快活!
她还是有点担心,问道:“娘,你说他已经忘了过去,可是刚才他为什么会去帮你杀了那个人?他好像认得你啊!”
鱼小妖皱起眉,勉强道:“也许,是……是他还残存着一点过去的印象吧!”这也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难道自己过去的研究,还有不准确的地方?
她懒得再想,伸了个懒腰:“我走了!”
朱灰灰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娘你去哪儿?回家么?”
“咱们哪有家啊!”鱼小妖笑得有点凄凉,“我和一样,四处溜达去!”
“带上我。花花和流玥匈奴,大家一起溜达啊!”
鱼小妖斜睨了她一眼,道:“我嫌你烦!”
朱灰灰感觉很伤自尊,将她的袖子一甩,回嘴道:“我其实也嫌你烦!”
鱼小妖“嘿嘿”一笑,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晨墨白和晚凝一眼。她跟他们纠缠了大半生,虽然仍是不服不忿,却也觉得腻了。以后的日子,让灰灰折腾他们去吧!
朱灰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叫道:“那我去哪儿找你?”
鱼小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声音遥遥传来:“有事情的话,我会去找你的!”
“狠心的女人!”朱灰灰忍不住骂了一句。
身边黄衫一闪,朱流玥已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回头望去,那张冠玉般的俊脸杀气尽涟。唇边眼底,仍然是惯常的温柔巧笑,刚才屠杀时的冷酷残忍已全然不见了。如非那袭杏色的衫子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望之触目惊心,她几乎以为他是刚才华庭玉殿中宴罢归来一样。
朱灰灰探头向战场望去,只见场中到处都是尸体,打斗已然收尾,我方英雄完胜,扶桑武士皆尽被戮。这一来,估计扶桑武林至少得萎靡十几年,我天朝百姓,又可享得十多年的和平安宁了。
她站在石头之上,看了一会儿,拜“风间夜”所赐,这种杀人场面,她见得多了,早已见惯不惊了。她目光追随着那个同样溅满身血的白衣身影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流玥兄,我们走吧!”
不记得在哪儿听过:“现在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回来。”自己以后的目标,是啃掉暮姑娘,如果跟大侠混在一起,他老防着自己,怎么能有机会去咬人呢?
而现在一走了之,却可以麻痹大侠,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过段时间自然会失了警戒,然后自己就可以趁月黑风高,偷偷溜进暮姑娘的房间,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又细又白的小胳膊,啊呜一口……
一场大斗,伤亡不少,晨先生、晚夫人以及晨暮晚都在忙着照料伤患。朱灰灰打定了主意,也不去和大家说话告别,牵着流玥的袖子,带来花花,悄然离去。
“雪色,这些扶桑狗真是阴险!难过他们会选择葫芦形的山路,竟然是在山谷两侧埋了打量的炸药,想跟咱们同归于尽!若非流玥突然发难,被他们引爆炸药之后,我们的伤亡一定很大!”西野炎愤然道。
枫雪色淡淡地道:“也许,没有人比朱流玥更了解扶桑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站在高坡之上,凝视着前方山路上那个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