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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哥——”
“不准你再喊我祁大哥,我有名有姓,以后叫我祁煜。”也不知是哪来的脾气,他头一次对她大发脾气;说话向来冷静的他,此刻竟是暴烈鸷猛,几乎要吓坏了她!
“好嘛!祁煜就祁煜,你不要发火好不好?”
少刚噘着唇,刚清醒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又碰上他莫名其妙的表态,她巴不得自己现在仍是大醉不醒。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竟问傻了少刚。
她干笑了两声,“祁大——呃,祁煜……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七岁,哪里老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醉梦中,怎么耳里听见的净是他奇怪的问话?
祁煜站在她面前,双臂交叠于胸,努力维持镇静的表情道:“你现在才十七岁,等你大学毕业,也不过二十三、四岁,那时候我已经几岁了?”
少刚歪着脑袋大笑,“祁煜,你以为我醉昏了头,想考我数学是不是?”她嗤鼻又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考那么简单的加法。你大我十岁,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你当然就是三十四岁啊!这还用算!”
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他的问话好笑,凌角分明的脸庞刚烈有劲地化成一道冷沉的神色,“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你还要吗?”
“你干嘛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就算你一百岁了,也还是我的祁大哥啊!”
“你还说——我根本不要当你的大哥,你怎么老是说不听!”
祁煜严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平日难得一见的叛逆,那眼神就彷若黑座鹰般,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它看中的猎物。
少刚却傻住了,一只清明的大眼笼上一层薄雾,蒙蒙的水气渐渐浮出瞳底,“你不愿意也不屑做我的大哥,对不对?”
他今天吃错药了吗?“祁大哥”这三个字她喊了十年,他一会儿不准她叫,一会儿又不承认是她大哥,他……该不会是想和她断绝关系吧?
“我不是……”
祁煜见了她的泪,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里,碰上这个少根筋的女孩,他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感情才好。
最令他头疼的是,她老是把他当成大哥、兄弟,她可曾当他是个男人,是个跟在她身前身后,保护了她十年的男人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当我大哥的感觉,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叫你,不……不过,如果我遇到困难,还可不可以找你商量?”
她擤了擤鼻子,硬是将泪给忍下,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泣的,就算有任何委屈,也都习惯往肚里吞。
而帮她养成这种傲气、坚强个性的人,就是祁煜!
她永远也忘不了十年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人绝不能软弱,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打倒。
“小刚,你当然可以来找我,你还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语拙了,怎么向来能言善道的他,一遇上她就变成了哑巴?
“那你是什么意思?”少刚梗着声,瞄到他眉头拧成死结的模样,心口没来由地连抽了好几下。
她看得出他的盛怒,只是不懂他的怒意为何而来。
祁煜紧紧地扣住她的肩,恨不得能狠狠地将她吻醒,可是,当他看见她天真无邪的眼神时,又令他做不出那种激烈的手段!于是,他只能狠狠地推开她,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已渐渐露出晨曦的天色。
“祁……祁煜,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吗”“少刚完全无法理解他今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怪异的举动,她的脑子似于好重,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祁煜突然闷笑了两声,感叹向来冷静内敛的自己,竟会为情所困,而偏偏这个小女子一点也不懂他的心。
罢了,才十七岁的她,跟她谈这些她又能了解多少?
十年他都等了,即使再多等个七、八年,又有什么差别?只希望结局是他所期望的。
他缓步走向少刚,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细语地说:“你一夜没睡好,又发着烧,快睡吧!等会儿我先去学校帮你请假,今天你就别去上学了。”
一如往常,他总是将她捧在手心上宠溺着,她是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宝贝。
少刚甜甜的笑靥立即浮上脸宠,她头微偏,嘴角笑盈盈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还是你最疼我了。”
祁煜苦笑在心底,笑叹她明白他对她的疼惜,却不了解他疼惜之外,那份深镌在心底的情感。
“对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呢?”她敲了敲头,急着想唤醒一些记忆,怎奈残存的酒精作祟,让她仍理不清许多事实。
“凌晨三点左右,我带你回家,一直按你家的门铃,可怎么按你妈都没有来应门,夜已深,我想她可能是睡了,就不好再吵她,只好把你带来我这儿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
“什么嘛!女儿一夜未归,她居然闷头睡大觉,还睡得那么熟,真差劲!”
少刚玩弄着胸前的抱枕,手心突然抚过自己的胸前,这才又想到什么似的倏然睁大眼!
“我……我的衣服?”她呆若木鸡的直盯着祁煜那双沉郁的眼神。老天!她怎么忘了自己衣衫不整,还跟他面对面闲扯那么多!
“昨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只好帮你换衣服,可是你这丫头却蛮横得不仅不让我换,还扒掉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衣服。
他微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往她胸前一瞥。
少刚紧紧的搂着那唯一可蔽体的枕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怎么会这样呢?一定……那模样一定糗毙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祁煜所说的画面,就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怎么办?她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做出如此开放的动作,不知祁煜今后会怎么想她?她不要他认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
天;她的头更疼了。
“我……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少刚羞窘地问。
“麻烦是没有,烦恼和困惑倒是不少。”他眼神深邃地凝注着她,话语中带着一语双关的玄机。
“烦恼?困惑?”
怎么又来了?他又要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吗?
“不懂?我早就知道你听不懂。”
她干笑两声,“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要懂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好了,我妈再怎么睡,凌晨五点一定会出门慢跑,她现在一定醒了。”
少刚心想,还是先回家吧!否则此刻她头昏脑胀的,又遇上祁煜不太正常的话语,整个脑袋目前嗡嗡作响怎么都没办法与他沟通。
或许她该回家睡上一大觉,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好吧!我送你下楼。”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少刚的脸色微微泛红。
“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哥儿们吗?在我面前还害什么臊?”她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用反话来激她的。
少刚皱着眉驳斥,“不管怎么说,男女总是有别啊!你可能在你妹妹面前换衣服吗?”
“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老把自己当男人的假妹妹。”丢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关门之际,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少刚凝了凝神,整个浑沌的脑子一直在他的“假妹妹”、“当男人”这两句话里打听,他到底在隐喻些什么呢?
算了,她一定是在作梦,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回家狠狠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必定又是海阔天空、万里无云,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都会消失的!
才进家门的少刚,正好与刚要出门的章母打了个照面,她皱紧眉头,直盯着母亲瞧。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欠你钱啊?”章母半眯着眼,暖昧地打量着少刚。
“您昨晚为什么不开门?”害她出了那么大的糗。
“我……我睡着了嘛!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章母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看母亲那闪灿的眼神、支吾其词的模样,少刚便知道她在说谎。
“妈,您哪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昨晚竟然会睡死到听不见电铃声,骗谁啊?”少刚噘着唇,手叉腰,一副“打破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说女儿啊!我是在替你们制造机会耶!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章母敲了敲少刚的头,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
事实上,她早就看出祁煜对少刚是一往情深,偏偏这丫头的脑袋像装了浆糊似的,怎么点也点不清。
她可不希望像祁煜那么优秀的女婿硬生生的飞了,到时想要追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罗!
人不是说,忍耐有范围、等待有限度吗?
这就是看祁煜有忍耐多久和等待多久了。
“老妈,人家乱点鸳鸯谱也该先有个谱啊!您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玩连连看嘛!”她本来是打算回来图个清静,顺便补个眠,谁知道却遇上了一个更唠叨的角色,害她差点阵亡在这里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是连连看也没连错啊!至少我没有想把你跟刘德华连在一块儿!”
少刚无奈地揉揉眉心。“妈,不管是刘德华、黎明,还是祁煜,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的。”
她实在是不想在母亲面前说出这种话,但她真的快被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章母在瞬间敛去了笑意,纠着眉问道:“你不嫁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母并非天性就如此开朗,只是因十七年前深受感情上的打击,让她极力想忘却创痛,而不得不做的改变。
当她听到少刚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异常惊讶!
难道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她小时候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吗?
不,那时候她不过才七岁,顶多知道有人欺负她们母女,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的细节啊!
“妈……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说而已,但那并不表示我不知道。”少刚抓了抓头发,发觉怎么愈说愈远了!“算了、算了!我困死了,您放我去睡觉好不好?”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章母此刻的脸色几乎完全变了。
少刚愣了一下,含糊其词地说:“没……没有啦!我想可能是我困了,所以才有点语无伦次吧!”
说话的同时,她已准备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一下,你过来。”章母坐回椅子上,并拍拍身边的位子,要她坐下。
“老妈,您还有什么事啦?”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母亲,一古脑儿往沙发上瘫了下去。
“我想问你,你和祁煜独处一个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章母有点不敢置信,莫非她女儿在祁煜眼里真的只是妹妹,一切全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惨了,少刚这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净跟她说一些让她心惊胆跳的话!
“您究竟想知道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少刚打了个大呵欠,丝毫没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祁煜难道没对你做出什么……什么不合礼教的事吗?”章母心一急,竟找不到适当的措词。
少刚的脸宠蓦然刷红,突然想起自己扒光衣服的那档事,简直羞得快无地自容了,只能赶紧将话带过。“您想到哪去了?我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