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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华尔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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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羔子,跑得倒挺快的。”她弯腰捡起男人拿来丢她的东西,是一架相机。

“有趣。”君碠然来到她身边,看到相机,只淡淡吐了两个字。

杨芷馨瞄了他一眼。“带相机跟踪人,看起来像个狗仔队。”

“那么他该拚死保护相机才是。”

“结果他反而拿相机丢我。”

“欲盖弥彰。”

她叹了口气。“碠然,你到底惹到什么人了?”

他只觉无力,怎么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怀疑麻烦可能出在她身上呢?唉——“我帮你查查好了。”她以宽大的口吻说。

他不语,大步往前走,十年前摆平的祸事如今死灰复燃,为什么?对方明明答应过他,有生之年再不追究过往的?

唉!人心真不可信。看来他得再想想办法解决才是。

可恶!他一点都不想重提旧事,此事牵连一桩有关杨芷馨的大秘密,她若知晓,肯定大受打击,他怎舍得?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兴风作浪?给他逮到,非让对方好看不可。

第十章

风瑟瑟地吹,深秋了,空气中凝着一股萧索。

杨芷馨停下脚步,仰头吟思,不是为了秋风苍凉,而是某种似浓似淡的诡谲气息,近几日总在她身畔聚集不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与君碠然重逢后,她老觉不对劲,似有某件意外将要发生。

“嗨!”一辆休旅车停在她身旁,车窗摇下,露出卢卉卉娇艳如故的面容。“好久不见。”

杨芷馨凝视着她,是因为这个女人吗?十年前她费尽心思自她手中抢走君碠然,如今君碠然再回她身畔,因此卢卉卉又寻过来了,这才带给她不安的感觉?

见她不语,卢卉卉以着一副了然于胸的口吻对她笑道:“不必对我防备,对于君碠然,我早巳死心。”

“噢?”理智告诉她,女人的嫉护心是很可怕的,她不该相信卢卉卉,但一颗心却莫名倾向她。“我知道。”终于,她态度软化。

卢卉卉掩嘴轻笑。“算了,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你只须相信,君碠然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就够了。这几年,他为了你可是费尽心思,一方面与人谈判、一方面找人保护你,他的用心连我都感动,你可别再错过他了。”

他与她会错过,全是卢卉卉一手导演的好吗?不过那不是眼下的重点,此刻她只想知道——“你说碠然为了我跟人谈判,然后还找人保护我是怎么一回事?”

卢卉卉瞠圆双眸。“你不晓得?”

“晓得就不必问了。”

“可是……”卢卉卉露出一副糟了个大糕的表情。“我想这些事你还是自己去问君碠然吧!毕竟是你们的私密事,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她对司机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杨芷馨手插腰,挡在路上,一抹冷笑挂在唇边。“但对于这件私密事,卢小姐似乎很清楚,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卢卉卉恨恨地咬住舌头。“杨小姐,你自个儿男人的性子,你也清楚,别人乱嚼他的舌根多数没好下场的,请你自己去问他好吗?”

“碠然没这么可怕吧?”虽然他的个性是有些变了,越来越爱作弄人,但基本上她还是相信三岁定终生的。君碠然天生的纤细敏感,就算在岁月的轮转中消散了,反被邪肆所取代,不过骨子里的善良还是存在的。

卢卉卉哼了两声。“他要不可怕,就没人可怕了。”在政坛,提起超强幕僚君碠然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威望可不是建立在那张帅哥脸上,而是他强横、果决的手腕上。甚至有人传说,得罪君碠然,这辈子就别想参选公职了,因为只要他往敌方一站台,包管另一方兵败如山倒。“我是不会说的,你……小心!”话到一半,她突然大喊。

杨芷馨全身的警备细胞立刻动作,想也不想,她弯身滑入休旅车底部。

同一时刻,一辆重型机车飞驰而过,全身黑衣、头戴黑色全罩式安全帽的机车骑士手中甩着一条铁链,链尾则连着一只大榔头,正砸中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砰!”发出一记震天巨响。

“该死。”机车骑士想再攻击,但杨芷馨已躲入休旅车底部,休旅车又据道不让,机车骑士只能功败垂成地退走。

“杨小姐?”卢卉卉颤着声喊。“你怎么样了?”她没见过这么原始凶悍的攻击,心脏都快吓停了。

“别哭,我没事。”一个凉凉的声音自车盘底下响起,杨芷馨灰头土脸地自休旅车底下爬起。“幸好你这辆车的底盘比较高,我又够瘦,否则仓卒间还真没地方躲。”

卢卉卉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长气,浑身无力地倒向座车皮椅。“吓死我了。”

“看来真有人想要我的命呢!”差一点点被砸成肉饼,真可怕。杨芷馨纳闷地搔着头。“不过碠然不是帮我摆平了吗?怎么又来了?”

“那约定已是十年前立下的了,也许又生意外了吧!”卢卉卉无意识地呢喃。

“原来打十年前就有人想要我的命啦!”杨芷警点点头。“了解,剩下的我去问碠然吧!谢谢你的情报喽,拜——”她摆摆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地只留卢卉卉瞠目结舌良久,抖颤的声音方磨出喉。“我刚刚说了什么?”天哪,她该不会泄漏了某些机密吧?惨了,得赶快连络君碠然,否则她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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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碠然接到卢卉卉的电话通知,杨芷馨已经知道十年前的事了,他以为她回来后一定会找他兴师问罪。

谁知她什么也没问,回家后,迳自进房,一句话也没跟他提过。

她是不在意吗?还是没听清楚卢卉卉的话?也可能两者都有。

“真是麻烦。”他懊恼地长叹一声。“还是快点将事情解决,省得夜长梦多。”

他拿起电话,开始拨一个已经很久没连络的号码。当年立下约定后,他们也说奸不再连络,以免麻烦。

然后,十年的和平过去,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个人相见了,想不到事态丕变,他们终究注定纠缠。

电话响了三声,一个女人接起来,“喂”了一声。

君碠然愣了一下,记得他们曾经说好,这支专线只限他与他使用,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请问杨文耀先生在吗?”

“你等一下。”女人把话筒搁下。

她的口音带着一股外国腔调,像是……越南看护。

“我是杨文耀。”不过半晌,话筒重被接起,传奇%^書*(网!&*收集整理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君碠然。”他回话。

沉默瞬间降临。

三分钟后,一个疲惫的叹息响起。“我猜你已经发现,静止的时间又开始转动了。”杨文耀说。

“当初你明明答应我,要将事件永埋于过去的,为什么违约?”君碠然声音透着冷硬。

“因为我老了,该享的福都享过了,再活也不过数月,所以想做个了断。”

“了断什么?那件事的法律时效早过了。”

“只要他再度动手,犯下新的案子,就会产生新的时效,这一回,我会在时效内逮住他。”

“SHIT!”君碠然甩下电话,这个混帐老头竟想利用杨芷馨的命来了断一切,他不会容许的。

“老狐狸,你以为我什么后路都没留就与你做了约定吗?走着瞧。”要斗法就来,他君碠然不会输的。

气呼呼起身,他捉起车钥匙,一个箭步冲出客厅,没留意到二楼的主人房门口,一道纤细的女影,手中持着一只无线话筒。

“现代科技真好用。”杨芷馨利用电话分机窃听了君碠然与杨文耀的谈话内容。“不过他怎会认识杨文耀?”那个龙扬集团的老董事长,也是她背后的资助者,想不到他两人竟有来往?

原来她被一只狐、一只狼给骗了,还一骗近十年,真是可恶!

“我倒要瞧瞧,你们在搞什么花样!”扔下话筒,她也捉起车钥匙,追在他身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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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碠然想过要面对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一个难缠到极点的敌手、一个冷酷无情的臭老头:就是没想过,会见到一名命不久矣的枯稿病人。

杨文耀面色如土、瘦如骷髅,他甚至已经没办法站立,只能躺在床上,等着上帝随时征召他的性命。

“很讶异?”见到呆愣的君碠然,杨文耀呵呵笑了出来。“我毕竟也九十五岁了,病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是啊!差点忘了,他是个近百老者。只是近半个世纪以来,杨文耀之名随着他一手创立的“龙扬集团”名扬世界,外人见他,总觉这企业大亨雄才伟略。几时他竟已老成这模样,岁月果真不留情。

“你都快死了,为什么不将秘密带进棺材,硬要在此刻挖出?”老人的虚弱让君碠然软了心肠,原先准备好的威胁和严厉变成了劝说。“把秘密揭露出来有什么意义?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十年前你明明也同意的,况且,你自己也说过,会造成这一连串的悲剧,你也得担起部分责任,你忘了吗?”

“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们是我最珍视的亲人啊!”杨文耀像在回忆什么,昏黄的眼变得愈加迷离。“我这辈子为了工作牺牲了很多东西。少年时,我让老婆陪生意对手上床,藉此挖掘对方的弱点,再将其打垮。成功后,我嫌老婆没知识、肮脏,小老婆一个接一个地娶,可也许是上天的惩罚,我到了三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我有大小老婆十数人啊!没有继承人,我一手打造的企业王国该怎么办?我开始寻觅有能力的孩子,找了好几年,终于给我找到了司仁,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收养他,教育他,真心想栽培他成为我的继承人。但讽刺的是,收养司仁十年后,老婆居然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的亲生儿子,流着我的骨血,凯声,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我什么也没想,立刻废掉司仁,改立凯声为继承人。期间有人说我自私、有人骂我无情,即使不是亲生子,养了十年,也该有些感情,我就这样舍了司仁,不觉不安吗?但我以为,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我一手打造的事业天经地义,司仁再好也与我不同血缘,他敢有意见,我就把他送回孤儿院去!唉,我……从来不曾去体贴别人的心情。”

“你的确是个自私无情的臭老头,但也因为如此,十年前,你答应了要弥补。”君碠然不以为此刻是适合谈论过往的时机,如何解救杨芷馨脱离危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莫非你私心又犯,想反悔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自私无情,我的反覆彻底伤了一个孩子的心。然后不知从何时起,司仁不再对我笑了,也不再爸爸、爸爸地腻着我撒娇,他叫我董事长,我……当时也不在乎,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谁还要一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我心里只有凯声,我努力栽培凯声,可说实话,他确实不是块材料,比起司仁,他的经商能力差得远啦!但我盲目地依赖血缘关系,这也造成了他们两兄弟的嫌隙,我知道凯声根本不拿司仁当兄长看,还经常威胁要赶司仁出门,司仁一直忍着、忍着、忍着……”“直到有一天,司仁先生终于爆发,开车撞死了凯声先生,这件事我早知道了。”对于这段往事,君碠然知之甚详,也只有一句形容词——自作自受。“我还晓得,司仁先生并非天生残酷之人,撞死凯声先生后,他满心仓皇,来不及收拾尸体就落荒而逃。然后,凯声先生的尸体被另一个人发现了,他是一个没有身分的偷渡客,在台湾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因为缺少身分证明文件,他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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