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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只剩声音可以自豪,连她家女佣阿花都常语带浪漫地对她说“芯心小姐,你那口犹如黄莺出谷的美声,温柔得可以安抚人们那不安定的灵魂。”
听起来怪恶心的,不过这也足以证明,她的声音是她发胖后唯一残存的优点。
而现在,在她心仪的男人面前,她居然没能将这项残存优点好好的表现出来,反而声音格格打颤,活像自己冷了几百年似的。
“那真是可惜。”麦择地喟叹一声,美人啊美人,你也走得太快了些,连让我一睹你风采的机会都不留,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胖妹就是小胖妹,连声音都荒腔走板得像在哭,这种破锣嗓子怎么能跟他适才聆听到的美人天籁相比拟呢?
既然美人不见了,他还是少在这里浪费时间,被小胖妹缠上可不是好玩的事,他麦择地已经有太多被女人纠缠的经验了,他的经验结论是——条件愈差的女人缠起人来愈恐怖,那誓在必得之态呀,就有如蝗虫过境哪!
“嗯……”芯心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只是含羞呐呐地附和。
“打扰你了,祝你有个愉快的下午时光。”一个绅土的告别后,麦择地很快的窜走了。
芯心怔怔地看著陌生俊男远走,留恋的一再眺望那挺拔劲帅的背影,久久移不开怦然心动的眸光。
她的性情向来温和、柔弱,也或许因为自卑吧,她从不曾为自己争取过些什么,当然以她的外表,也没有那种轰轰烈烈的恋情可以被她严厉的母亲挞伐,因此她二十年来的生命,可以说纯洁得有如一杯白开水……哦,好吧,是平淡得像杯白开水。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在这异乡异地,她早已枯萎的心居然缓缓地复苏了,只因那名俊男是她这些年来枯燥乏味的生命中,唯一肯与她交谈的帅哥!
老天……这是梦吗?他居然不嫌弃她的外貌,主动与她攀谈?他风采翩翩,对她彬彬有礼,一点儿也没有嫌弃她容貌的意思。
如果她的态度能落落大方一点,如果她的脸不要红得那么可笑,如果她的声音不要那么失却水准,如果她能瘦一点,也不要正塞著满嘴洋芋片的话;他对她的感觉可能会比较好一点……唉,太多如果了,这一切也不可能重来了,芯心清楚的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她会失神、会著述、会心动,绝不是因为他出众夺目的外貌,而是因为他那和煦如阳光的姿态,他没有避她如鬼魅,一迳亲切地与她交谈,这是多么的奇迹!
短短的邂逅,他就在她心底烙下印记了,他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个普通的窈窕少女,而不是个惹人讨厌的胖小妹。
芯心抚著自己发烫的面颊,第一次那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吃得这么胖!
***
十月的台北秋老虎正炙热,芯心从燥热的户外回到她居住的“极品晶华天厦”,一进人自动玻璃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解脱地吁出一口气。
以前她没那么怕热的,可是愈来愈胖之后,连体质都改变了,她觉得自己愈来愈怕热,没冷气的地方简直就没有她立足之地。
“裴小姐,又去买书啊?”精神奕奕的守卫笑盈盈的对她打招呼。
“是呀。”芯心微微一笑,提著沉重的包包,拿出磁卡刷过另一道密码门。
这里闹中取静,是台北市最贵地段的住宅区,她父母没有选择那种阳明山的大别墅,全是为了她这个独生女的安全问题,他们裴氏在台北可是有头有脸的名门世家,女儿当然不能闹出什么社会新闻喽!
因此,经年累月在国外的裴氏夫妇认为女儿住在太幽静的地方不安全,所以买了这间建坪达八十二坪的楼中楼,不仅二十四小时有守卫严格管理,还有全套灭火及保全警示系统,最适合像芯心这种“没有家累”的人住了。
开门后,芯心进入原木铺陈的玄关,一道义大利进口的手工玻璃砖墙分隔了玄关与客厅,隐隐约约之间传来糊不清的呻吟呓语。
芯心换上拖鞋弯进宽敞舒适的客厅,淡雅的米灰色沙发里,阿花正跷著她那修长美丽又白白的二郎腿,嘴里吃著金莎巧克力,眼睛悠哉的看著前方裴宅新购的前卫平面电视。
看见芯心作在玻璃砖墙旁,阿花挑了挑眉算是招呼,她的媚眼飘到芯心肩上那只大型背袋,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表情。
“小姐,你又去诚品啦。”
“是——是呀——”芯心的声音僵在原处,一时间她脸红心跳,眼光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撞见阿花在看解码台了,可是她的反应仍然是手足无措,最大的反应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阿花总说,要观摩观摩,有观摩才会有进步,要不然男朋友可是会嫌她乏味。
芯心弄不清楚阿花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只知道每到周未阿花都比她忙,忙著把电话夹在耳颈间打情骂俏,手里忙著搽鲜红色的亮彩礼甲油,接著便忙著换露背装,忙著把浑身上下都涂满乳液,最后忙著在腋下喷上呛死人的香水,快快乐乐的出门的会,留她独守死城一般的空房子。
“坐嘛,小姐,要不要吃金莎?”阿花迷人的眯眼一笑,拍拍身旁的沙发,电视里的男女正在钢琴上宽衣解带,彼此热吻不断,上演著激情狂潮,而她脸不红气不喘,自在得很。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回房看书!”背起包包,芯心飞也似的逃上二楼。
芯心一鼓作气冲回房里,迅速关上门板,站在们前犹自喘息著,脸孔愈形燥热。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阿花只比她大一岁,可是为什么阿花却开放得惊人?
夏天时,阿花不是超短流苏牛仔裤,就是一件凉快的不能再凉快的小洋装,冬天则穿各种粉红、艳蓝、浅紫的紧身毛衣,份外高耸的胸部看得那些守卫个个血脉贲张。
有时候芯心觉得,她跟阿花的身份应该调换过来才对,以阿花芙蓉一般的美貌和周旋在男人之间的交际手腕.当裴家千金当之无愧,而她,以她令人食不下咽的身材和害羞内向的性格,她真的不适合当个名门淑女。
唉,别想了,她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母亲说过,她就是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乱想,所以才会考不上大学。
总之,在母亲眼里,她的行为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是促成她考不上大学的罪渊,如果她考上大学了,就算她倒立著走,她母亲都会拍手说她走得美极了吧。
想至这里,芯心不由得噗哧一笑,被阿花弄得紧绷的神经也跟著放松。
她顺手把今天买的书—一上架整理好,为自己冲了壶洛神花茶,这种花茶具有清热止渴的疗效,只要她出门,回来必定冲一壶降降燥热的体温。
冲好茶后,芯心抽了本她看到一半的旅游杂志,开始她每天必定的阅读时间。
她的房间除了主卧室之外,还连接著一间可以看到台北市夜景的大书房,里头藏书丰富,每个礼拜她总要买上十几本书来填补书架上的空缺位置,书房是她的心灵之泉,是她荒芜世界的绿洲。
除了书房,还有一间她私人用的超大浴间,里头除了豪华的按摩浴缸之外,另有裴氏夫妇特别从日本为她订做的大型原木泡澡桶,期望她能借由泡澡瘦身,不过现在他们当然是绝望了,而泡一个加入香精的澡例是变成了她的乐趣。
此时,芯心就坐在露台落地窗前的小起居室里看书,她席地毯而坐,和室桌上是她消暑的洛神花茶和永远都少不了的零食。
边看旅游杂志,边吃心爱的零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哪,她神游杂志之中,跟著图文并茂的介绍一会到德同柏林,一会到西班牙马德里,直到一个干扰的声音划破宁静,她蓦然抬头,这才意识到玻璃窗外已然夜幕低垂。
“小姐,吃晚饭啦!”
阿花的声音在楼下扬起,懒得爬楼梯的她,通常都用她的嗓子做扩音器。
裴宅除了阿花之外,原本还有一位司机和负责煮三餐的厨娘,只不过司机和厨娘都因裴氏夫妇用不惯外国人而一并将他们接到国外,现在偌大的豪华宅邸里只剩芯心和阿花。
有钱人家必要的门面排场总是要有,因此裴氏夫妇曾想为女儿另聘一名司机,再聘一名厨子,但是芯心都拒绝了,反正她也难得出门,顶多一个礼拜跑一趟书店罢了,若要出门坐计程车就好了,何必请个人晾在那里呢?
说到请厨子那更是没必要,她每天光吃零食都吃撑了,对于正餐向来没什么胃口,请厨子简直是埋没人才,因此她也一并拒绝。
虽然家境富裕,可是芯心并没有养成奢侈浪费的习惯,这或许是她和其他名门淑女最大的不同处吧,她出人没有宾上司机,也不上沙龙SPA,更没有到名店买名牌的习惯,说难听一点,是她有自知之明吧,没有身材,穿上金镂衣也没用,人丑就别多作怪了,普通点的衣裳反而还让她看起来有点璞玉气质。
如此一来,裴家就只剩下她和负责打扫的阿花了,现在阿花除了打扫之外,还兼打理主仆两人的三餐,薪水加了两万,她做得如鱼得水,非常称职,因此裴氏夫妇也就不再坚持多请人了。
芯心合起杂志归位,蹑手蹑脚的下楼,就怕又撞见阿花还在看解码台,不过幸好,阿花已经换台了,现在正播出她最喜欢看的娱乐新闻,这是她每晚都不会错过的节目之一。
“小姐,吃披萨吧,今天有新口味哦!”阿花热情的招呼著,法国进口的典雅桌面摆著两盒披萨,还有两杯大容量的可乐。
根本就毫无厨艺可言的阿花,自从兼任厨娘之后,便是用这招混水摸鱼达一年之久。
反正她不会煮,而她的芯心小姐又只喜欢吃零食,既然如此,她就顺手推舟,以披萨、汉堡、寿司等外带速食来取代三餐,只要她不说,芯心小姐不说,家里的先生、太太一天到晚不回来,他们不会发现的c“新口味?”芯心眼睛一亮,一扫下午的尴尬,开开心心地坐下来和阿花一起吃这顿会让别人怜悯,但她们觉得丰盛的晚餐。
“怎么样?小姐,你觉得这种新口味好不好吃?”阿花忙著吃披萨、喝可乐,一边分身乏术的问。
“好吃,非常好吃。”芯心由衷的赞美著。
说起阿花,她本名叫岳丽花,也是奇葩一枚,拥有四分之一原住民血统及四分之一荷兰血统的她,是个高姚的妩媚美女,玲珑身段是那种无论怎么大鱼大肉都吃不胖的体质。
因此两人虽然每天吃的东西一模一样,但芯心就硬是将热量都吸收,也都在她身上看到成果了,可阿花却仍旧手细脚长的,三围傲人,不胖就是不胖。
“小姐,你怎么一回来就窝在楼上,害我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真是无聊死了。”
阿花一边把披萨往嘴里送,一边嗲声嗲气地埋怨,纤纤手指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著时尚杂志。
“我在看书。”芯心有点心虚,要是被阿花知道她是因为不敢看解码台才落荒而逃的话,又不知道要被阿花怎么嘲笑了。
“我就知道你又在看书,真是书呆子哟!”阿花媚眼一句,不以为然地问:“难道书里有帅哥吗,让你看一个下午都不累?不是我要说,小姐,你那些书哟,呆板又无聊,还不如看看我买的这些杂志来得实在,里面全是现在台北最受欢迎的俊男,如果能钓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