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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的伙食费真少,只能买得起五十元一个的便当,连多买个饮料的钱都不肯出,要她自掏腰包。
「那是妳作弊啦!害本来快赢的他输了。」韩安诺满眼怨慰的瞪着她,好像方心武会输全是她动的手脚。
虽然事实相去不远,但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攸关武术家的精神修为。
「比赛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有与自己对抗的坚持,若他本身实力坚强不过分浮夸,谁也赢不了他。」她不过找出他的弱点予以击破。
「明明就是妳喊了一句什么攻下盘,那个矮个子的男生才会突然变强,妳休想抵赖。」她可是听得很清楚,绝对没有冤枉她。
「那个矮个子的小鬼叫张耀辉,是我的徒孙喔!他很喜欢妳。」人小鬼大还偷偷帮她擦桌抹地,他以为她完全不知情。
「妳、妳在胡说什么?」韩安诺脸一红的嘟着嘴,眼神不自在的东飘西躲。「我才不要他喜欢,矮不隆咚像个侏儒。」
「这年纪的男孩子还会抽高个子,再过个两、三年妳会发现有根柱子杵在妳面前,妳还得拿张凳子垫脚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习武的筋骨不容易发育,太早接触武学真的会长不高。
幸好他们道馆有种流传嵩山少林的接骨功,个儿矮的弟子多练几年便能拔地而起,比预估的身长多二十公分左右。
「什么这个年纪、那个年纪,别说得好像妳很老似的,老气横秋的爱说些大道理教训人。」她用「妳这人怪怪的」的眼神看她。
为之惊觉过于「成熟」的蓝青凯微漾甜笑的摆出纯真。「妳没听过论辈不论岁吗?我的辈分比他高出那么多,自然而然的当他是小孩子了。」
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感觉挺灵敏的,还能听出她差点穿帮的老气。
「你们道馆的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妳比他们都小,他们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叫妳小师姑、小师婆,妳不觉得很麻烦吗?」现在的人哪有这种尊师重道的喊法,听得人怪异到极点。
每次她都不知道要跟她同年龄的喊她一声小姑姑好,还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就好。
「规矩不可废,风云道馆成立五、六十年了,若没有一些道德典范约束,岂能延续半世纪。」蓝青凯好笑的说道,为她一脸的无所适从感到莞尔。
小女生毕竟是小女生,该有的人生历练尚未展开,真正的好男人看的是内在而非外表,等她年纪稍长就会明白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目前的眼界末开当然只看得见眼前。
想她十七岁的时候正在拚世界冠军,晨起练武,晚晏习拳,只要一得闲便在自家后院舞弄,不迷偶像,不追求流行,不懂哪个男生生得好看,或是谁家的儿子有出息,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人打败她。
可惜到目前为止,这理想还未实现,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真麻烦呀你们。」咦!她在干什么?她是来下马威的,怎么和她聊起来了?
脸上微讪的韩安诺不争气的红了双颊,不解自己明明是为了那天的事要讨回公道,谁知说着说着变成聊天,火气渐消忘了她书她的阿武哥输了比赛一事。
可是一看她旁若无人的吃起鸡腿,莫名的心火又往上扬。圣心中学的学生哪有人自备便当,那是低等人才有的行径,他们一学期三十万的注册费又不是交假的,她干么寒酸到这个地步。
「喂!妳这人有没有礼貌,人家在跟妳说话,妳能不能不要一直吃东西,饭粒都掉在地上了。」真的很脏耶!毫无教养。
「人不是铁,饭也下是钢,可若是不吃饭,钢铁也会变成泥,我肚子饿了当然得吃东西,不然哪有力气上课。」蓝青凯神情自若的沾起便当盒旁的饭粒往牙齿一抹,然后非常孩子气的再用舌头卷进口里咀嚼。
她的幼稚行为看得韩安诺都快晕了,大气一抽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才第三节下课,妳就不能忍到中午吗?」她又一脸嫌弃的瞧了瞧她便当里的菜色,「妳不知道我们有学生餐厅呀?」
油腻的肥肉,过黄的青菜,炸得太焦的豆干,有点颜色的蛋白……嘿!这是给人吃的吗?她怎么吃得津津有味,不怕食物中毒?她光看就想吐了,一点食欲也没有。
「学生餐厅?!」蓝青凯像遇到上匪打劫似的扬声嚷嚷。「你们这里的学生餐厅根本是趁火打劫的土匪窝,一张餐券要五百块,而且不保证一定吃得饱,食物少得像鸟饲料,口味淡得给猪吃猪都摇头。」
不买餐券也没关系,一盘菜两百,一碗汤大概三口要价一百,其它高级一点的食材更是以贵制量,她不挑剔的尽挑便宜蔬菜来吃,一顿饭吃下来,起码损失上千元,刚好是局里给她一个礼拜的午餐费。
而且还要拿发票报公帐,多点个人奢侈品都得填单子注明用处,表示未浪费公帑。
「我们不是猪。」讲得好像他们多可怜似的,她吃的才是垃圾。
「唉!我知道、我知道,妳不用太自卑,你们都被集体化当猪养,难怪不晓得小市民的家常菜有多么美味可口,简直把人的心肝肺都融化掉了。」因为油脂太多了,油心油肝油肺都是油。
「真有那么好吃?」韩安诺怀疑的瞧瞧那颗卤蛋,感觉没先前看的恶心。
「入口即化是给没牙的阿公阿婆吃的,我们年轻人就该要吃这种带有嚼劲的食物,才显得我们活力充沛,朝气十足。」啧!说这么多的谎话,将来她一定会下拔舌地狱。
蓝青凯似是而非的论点吸引不少学生的注意,大家的视线假装在看书,眼角余光却悄悄的往她身上放,想看看她到底吃了什么美味佳肴,赞不绝口的一口接一口不曾停止。
家境越富裕的孩子越难接触平民化的一切,他们像是被养在温室房里的花朵下禁风雨,鲜有机会看到一个五十元的便当,他们光给小费都不只这数。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吃惯了满桌华丽菜肴时,就会突然对萝卜干感兴趣,然后想尽办法耗费巨资买一罐一百元有找的腌菜。
不知是谁先开口说让我尝一小口,短短几分钟内她手上多了百来张餐券,要不是上课铃声响起,相信数目还会往上攀升,只为请她帮忙偷渡几个高脂肪、高盐分,高胆固醇、高热量的平民便当。
没办法,学生的食物都是营养师调配出来,具有高营养价值的健康食品,想也知道里面的「有害物质」根本少之又少,口味淡得像牛吃草,吃久了总会腻。
「咦!那个学生看来好面熟……」蓝青凯低低哝哝的轻吟着,搜索大脑记忆库的存盘。
「她叫徐筱竹,她爸爸是国会议员喔!刚刚差点被人家绑架了。」一见她嘴巴张张阖阖不知道在念什么,坐她右边的韩安诺小声的说道。
「哦!了解。」难怪她看到重案组的邋遢女出动了,她终于不用当鸡了。
一位清清秀秀的女孩在保镳和两位高级警官的保护下走进教室,脸上看不见受惊吓的余悸,表现落落大方的和同学们点头致意,一副政治家女儿的气质,毫无慌乱和不安。
蓝青凯的眼神与另一道冷戾的视线交会,忽然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杜玉坎要她「顺便」调查的对象,不会是这位黑金色彩浓郁的重量级人物吧!
国会议员,这官真的很大。
第五章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妳趴在地上做什么?」
死小孩,死小孩,阴魂不散,妳没别的地方好去吗?
怎么不论她走到哪里,她就是有本事跟到哪里,像背后灵一样,一转身就看到她站在身后,一脸不解的问着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好像她天生是个解答机器,硬币一投进自动解答。
一个人来闲晃倒也罢了,偏偏她不敢「一个人」乱跑,因为前不久校外才发生一桩绑架未遂案,所以校方特别严令同学必须结伴同行以防万一,因此她和好朋友一起出现。
呵!无巧不成书,她的好朋友刚好是绑票案的当事人,可想而知后头那一挂番石榴莲雾是跟着谁来的。
嫌她还不够认真办案吗?
每回刚有一点进展就一定有人出面搅局,不是校长叫她回去上课,便是工友伯伯告诉她勿践踏草皮,还有数学老师拜托她帮忙改考卷,甚至是教官突然叫住她,说她裙子太短要改进。
更离谱的是一群做实验的生物课学生,说她踩死了他们将会名留千古的神奇青蛙,让她有种遭受诅咒的感觉。
蓝青凯将一张沾有白色粉末的测验纸往上衣口袋一塞,慢慢起身回头看一排该放学却还没离校的「同学」,勉强挤出笑的表情和他们打招呼。
「我刚掉了一只乌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悬赏三亿,如果有人找得到的话。
「乌龟?」学校规定不可饲养宠物。
「金色的头,红色的尾巴,三个眼睛八条腿,穿着忍者的衣服头绑布条,会跳踢跶舞和唱国歌,身长三寸。」等玩具业的老板研究开发,她不介意充当顾问。
「妳说的是怪物还是外星人?听都没听过有这种乌龟。」她该不会瞎掰的吧!什么乌龟有八条腿,除非是基因突变。
「就是说嘛!妳要骗人好歹编些可信度高的借口,别当我们脑容量等于零。」三个眼睛的她只听过二郎神。
平常话不多的学生这会儿倒是用上舌头了,嘴巴一张对乌龟话题颇感兴趣,大概平时日子过得太苦闷,一有抒发管道就想畅言两句,根本不晓得世上还有一种龟叫忍者龟,他们是没有童年的高中生。
「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孩子真可悲呀!我同情你们。」蓝青凯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困窘,镇定如常像不曾发生任何事。
「又说我们可悲,我们到底悲在哪里?」他们要什么有什么比她还幸福,哪需要她悲来悲去。
「你们没有想象力吗?一天到晚补习、补习、补习,补得满脑子国英理化数,除了接掌父母的事业和出国留学,你们未来的出路和理想在哪里?难道你们没想过踩在泥巴上的感觉……」
蓝青凯开始长篇大论的探讨人生的意义,由阿姆斯特朗踩死嫦娥那一段说起,然后六四运动的坦克车、衣索匹亚的饥荒和死亡人数、西藏人将尸体用石头砸个稀烂喂鹰的天葬仪式,还有九二一地震。
接着她把往年的犯罪刑案一一细数,每年的犯罪率平均值有多少,一天可能犯的刑事案件接近百分之几,国家养了几千几万的米虫在监狱里,最近的警力有多欠缺等等。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原本围观的学生突然一个个减少,由先前的二十来个剩下不到十名,又过了三分钟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那道满含笑意的清扬声音才慢慢停下来。
「你们打算听我背『长恨歌』还是『琵琶行』?天暗了就该回家,不能在外逗留。」末了蓝青凯逗趣的说了一句,「小心火烛。」
唉!这两个小鬼为什么不走呢?存心跟她过下去不成。
「妳呢?妳为什么可以不回家?如果不勉强的话就来段『与妻诀别书』。」她就不信她背得出来。
我咧!她还来真的。「自己回去翻翻国文课本,段、章、节分得一清二楚,相信识字的人都看得懂用不着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