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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继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对方好歹也是一个大部的副职,总得给点面子才是。正
在犹豫间,侯副部长已经上前一步,将信封恭敬地放在了门口的电视柜上,说了一句〃我先
走了任副政委,马部长还在门诊部输液呐!我去看看他!〃
任继云很吃惊。连忙问清了情况,跟小王交待了两句,跟了出去。
(13)
马春田的突然累倒,令无论冯运龙还是李长剑都感到既是心疼,又是感动。特别是冯运
龙,一直在病床前守了足有一个小时,并且叫妻子亲自煲了鸡汤,炖好之后端过来。马春田
的爱人坐在一边,不住地抹眼泪。马春田倒是很乐观,连说没事没事,岁数大了,身体不行
了,该退休喽!冯运龙回答道:瞎说!没了你,这个师玩不转啊!只要我不滚蛋,你就永远
是这个装备部长!
李长剑在从门诊部回去的路上,看到随后赶来的任继云和装备部侯副部长,突然想到什
么,叫住任继云说:老任,不是让你家属和孩子去西林过节吗?她们人呢?来了吗?你打算
怎么办?
任继云说:明早到A市,刁超前已经安排好了。没事,我等这边都安顿好了,再过去接
他们!
李长剑连忙说:你也别等了!赶紧去!都怪我不好!太不关心大家了!别等了,这边有
我和师长呢,家属好不容易来一回,你明天就走,去把她们接过来!咱们这些人,欠官兵账
太多,欠家人账也太多啊!一边说,一边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任继云来到门诊部,见到病床上的马春田,一时也是唏嘘不已,少不了一番衷肠热血。
没过一会儿,冯师长的夫人刘园长果然提了满满一保温食盒的鸡汤赶了过来。马春田连忙叫
媳妇接了,品尝了两口,以示感谢,说道:古时有个老妈妈,看到将军亲自为自己的儿子吸
脓血,不由得痛哭。有人问她你哭什么呢?老妈妈说将军如此对待我的儿子,他能不奋力杀
敌吗?如此一来,怕是小命不长了!冯师长,今天你们两口子一齐上阵,又是看望又是鸡汤
的,看来是想要我老马的老命啊!
冯运龙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啪地合上食盒,〃扯什么淡啊?爱喝不喝!还不给你喝了呢!〃
马春田嘿嘿一乐,说道:〃恼羞成怒,恼羞成怒了吧!我是开玩笑的。我马春田的这条
命,就是咱混某师的,就是你冯运龙的,不给你,我给谁去?〃
冯运龙眼睛一酸,立刻背过身去。
任继云连忙打圆场:〃老马,为了继续革命,以后你也少抽点烟吧!你看看大家,多心
疼你啊!〃
马春田的爱人一听这话,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了。刘园长连忙去劝。
马春田挥挥手,〃行了!师长,任副政委,你们都走吧!让我跟媳妇好好亲热亲热!〃
媳妇闻听,狠狠地给了他一肘,看见马春田疼得哎哟直叫,又连忙上前抚慰,马春田嘎地一
声坏笑,就势在人家脸上叼了一口。众人哄笑,也就都放心了。
任继云回到宿舍,恰巧马宇飞已经回来复命了。说孙局长一口答应,陈义军的手机等法
院一判完,就立刻完璧归赵。他还带回一个听来的消息:老局长的心腹,原公安局的刘副局
长,就是具体经办马三案的那个人,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了。
这一夜,任继云突然失眠了。
(14)
第二天任继云赶到A市的时候,刁超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说任副政委您就直接奔饭店
来吧!嫂子,娟娟都在这儿呢,还有我一家子,郭团长一家子,咱们今天过节,搞个家庭聚
会!
见到任继云的车子,女儿娟娟连忙从门厅里跑了出来,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扑上去来了个
大拥抱,看来原计划还打算来个亲吻,一看停车场上那么多人,就忍住了,满脸红扑扑的充
满了幸福与喜悦。任继云也很是高兴,十六岁的女儿虽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怎么看怎么都
是小时候抱在怀里亲昵的那种感觉,既盼她长大,又怕她长大。
刁、郭二人都是便衣。刁政委穿着白衫西裤,脚上一双黑亮的意式皮鞋,郭团长却是一
身休闲打扮,却也气质不俗。几位夫人,也都各有特色,基本随了本家男人的风格。众人寒
暄落座,男的跟男的坐到了一起,女的跟女的凑到一堆,娟娟领着两个小点的弟弟妹妹互相
交流着手机上的游戏。只开了一瓶水井坊,和一瓶张裕尊爵,给孩子们点了鲜榨西瓜汁,就
说说笑笑,气氛融融地吃了起来。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情舒畅,酒足饭饱,都说要是平日
那些应酬,都能像今天这样随意,那就谢天谢地了。这才是喝酒呢,才能品出酒的本来味道,
平常咱们喝酒,那喝的是什么呀,是口水,是苦水,是泪水啊!
从饭店出来,郭团长先告辞了,说是团里不能缺了主官,虽说是放假,可还在停飞整顿
期间呢,就让刁政委陪您转转吧!今天晚上再另外选个地方坐坐,休息休息,明日再回宁远。
送走了郭团长一家,刁超前让媳妇和儿子打辆车也走了,才对任继云说:不知领导有何
安排?今天我的任务,就是把您一家陪好!
任继云老大的过意不去。还没等开口谢绝呢,妻子梅子说话了:那就有劳刁政委了!上
午咱们说的那个给娟娟找老师辅导的事儿,不知有结果了没?
刁超前回道:有了!也是通过老婆他们单位的关系给找到的!听说这个人早年是演员,
还在国内获过奖,我跟她约了,说这两天有时间!您先等下,我再发个短信确认一下!
任继云正纳闷怎么不打电话要发短信呢,刁超前已经抬头说道:妥了!回信了!咱先去
长安区群艺馆,她随后就到!
孩子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任继云看看刁超前确实诚心在办这事,也就不好推辞了。
几人来到约好见面的地方,把车停在外面,鱼贯而入。
(15)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场馆了,看起来像是六十年代以前的建筑,很大很高的顶子,窗户
上满是灰尘间有破洞,但整个空间却显得很是明亮。馆子的中间,是红色塑胶的地面,有三
个小姑娘正在一位中年女人的指导下,练习着简单的劈腿压腿动作。两边是围成一圈的阶梯
式座椅,估计是兼作观众席用的。任继云怕打扰那几个人练功,就领着他们绕到一边,静静
地坐了下来。看着看着,娟娟露出了轻蔑的微笑。她妈妈发现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
孩子一吐舌头。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同时也带来了扑面而入的阳光,那阳光在其身后化
作无数双手,又或者说是化作一对洁白神圣的翅膀。等到门再轻轻关上,无数双手,包括翅
膀都刷地收藏起了在身后,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袭白衣白裤的年轻女人。
那一刹那,任继云只看到两条长腿,刚开始开门那一刻,的确把他的眼闪花了。再接着,
看到了长腿上面的一截细腰,以及细腰上的一条深紫色的编织腰带,腰带扣也是白玉一样的
颜色。再接着,就是一对丰腴有度的山峰了,那是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雪吗?而此时,那人已
经来到近前,露出同样雪白纤细脖子上一张工笔画似的笑脸。
她笑着,露出翡翠白菜那种质地和光泽的牙齿,当然不是指颜色,不然就会让人误以为
这美女早上吃了韭菜而忘记刷牙了。她笑着上前跟早已经站起来迎了出去的刁超前握了手,
并且冲其他人点头示意。因为任继云穿着肩缀大校军衔的长袖衬衣,那女人格外多看了他一
眼。任继云发现,这女人竟然涂着暗紫色的唇彩,和一点淡淡的同样暗紫色眼影,这一身装
束,很有点暗夜妖灵的味道了。
刁超前介绍道:这是我们领导,任副政委。这就是A市著名舞蹈艺术家,丛兰老师。
丛老师礼貌地再次点头,仍然微笑着伸出手去。任继云连忙伸手去迎,象征性地握了一
下对方几个手指,那手还真如玉石一样不温不凉,一边说道:丛老师好!有劳您了!
那女子将手顿了一下,收回,却并不说话,依然是笑着又点了一下头。看到任继云的妻
子和孩子有点诧异地盯着自己,连忙举起手来,在自己的喉间按了一下,然后再次不好意思
地点了下头,笑了。
哦!任继云好像是明白了,这个女人要么是不能说话,要么是不方便说话,一时心中有
些黯淡,心说这样的老师,怎么辅导孩子呢?
刁超前却拉着娟娟的手,领到那女人跟前。〃丛老师,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孩子!
学了十年舞蹈了,基础应该不错!请您多多指点啊!〃
丛兰笑着摸了摸娟娟的头,对着大家一点头,然后伸出手来,冲着场馆中央的那一位中
年女人做了个手势。几个孩子撤了出去。
任继云鼓励娟娟道:去吧娟娟,做一套动作,让丛老师看看!
娟娟四下看了一下,嘟起嘴说:没有音乐,我跳哪一段呢?
随便跳两下吧!妈妈梅子似乎也是对这位老师有点不满意,冲着女儿说道。
娟娟只好下了场,想了一下,做了几个自认为还算拿手的动作,最后还来了一个芭蕾式
的空中腾跃,不大高兴地回到大人身边。
丛兰看完,轻轻点了点头,仍然只是微笑。
刁超前看出了任继云夫妻俩的不信任与不满意,就转而对丛兰说:丛老师,要不,你就
现场给孩子指点一下吧!
丛兰耸耸肩,点头同意。却转过身子,向着门外走去。刁超前连忙解释,丛老师应该是
去车里拿衣服了!
不多时,丛兰又回来了。她猛地拉开房门,让强烈的阳光化作一道光束,再次铺天盖地
地射进场馆。而她也就从那一刻起,张开双臂,连续做了三个轻盈的腾空劈腿,做得又高又
飘。紧接着,她弯腰下去,就地做了一个七百二十度旋转,并且在旋转中慢慢抬起了腰身,
又猛地转化为后仰的姿态,再做了一个七百二十度转,继而又顺势做了三个飞旋,再次腾空
一跃!整套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仿佛阳光之下,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鸽子。
在旁边观看的那几个小孩子早拍起巴掌来。一个稚嫩的童音嚷道:太阳之子!丛老师真
棒!
任继云等人都看呆了。娟娟更是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头一次,他们看到一个拿阳光
来配乐,还配得这么生动自然的舞者!阳光之下,那岂止是一只白鸽子,那简直就是一个长
翅膀的天使!
(16)
任继云夫妻俩当即决定,要请这位丛老师指导孩子。考虑到娟娟还要上学,就约好一放
暑假就把孩子带过来。那个太阳之下的白鸽子依然只是明媚地微笑,要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
境界演绎到底了。
几个人再三邀请丛兰,晚上一起吃个饭,被对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拒绝了。后来他们
自己解嘲说:根本就不是一个路上的人嘛!搞艺术的人,要么俗不可耐,要么超凡脱俗,不
食人间烟火,何必强求呢。
当晚又是一顿盛情款待。郭团长的妻子,送给梅子一串彩金项链,而刁朝前的女人,则
为娟娟送上了一套几乎是量身定制的练功鞋服。令任继云也不得不佩服人家想得周到。
吃过饭,又是一顿折腾,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