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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伟手里空空,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怔忪出神。难道,要你接受我,真的就这么难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无奈而沮丧的情绪下,他面上的情绪却愈发坚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错过了。要是错过的话,不知道要在再等多少个两年才能遇上如她这般能走入自己心中的女子。
第廿二章 无望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在一起……”
“……这一次跟上次不同,我是真的想要安定下来,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微哑低沉的话语像一声声的咒语被刻进身体,无法摆脱。杜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逃离是多么的可笑,仓皇出逃,却还是逃脱不去内心的惶恐不安。
好不容易她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呢?
“嘶”猛地吸气声,杜喻放开摇轮椅的右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道长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向外涌出,不多时就染红了半个手掌。看起来可怖的伤口,对于杜喻来说却没有过大的感受,除了一开始感觉到疼痛后,便是近乎麻木的迟钝。
“齐太太,你手怎么了?”负责接待的小护士看到杜喻停在路中央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不免好奇地张望过去,哪知见到的是一只染血的手。她急忙问出声。
杜喻听到她的声音才回神,冲她笑笑,将手虚握:“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都流血了呢!”小护士从接待台后面出来,不由分说地推着杜喻朝边上的值班室去,边对同时值班的同事招呼说,“琳姐,我等会就回啊!”
埋头在写写划划的护士头也不抬,直接“嗯”了声,算是应了。
“齐太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小护士在值班室里翻出药水和纱布,手脚麻利地替杜喻清洗伤口。
杜喻摊着手任由她摆弄,听她问自己,恍惚了下,才下意识找着理由说:“可能是被边角挂的,没留神。”
“那你以后可要记得留神啊!”小护士出于职业敏感地交待着一些琐碎的事项。什么最好不要碰水,如果发痒的话就是在长肉了,不要去抓,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件。
杜喻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眼神不自主地转动,瞄到旁边的办公桌上倒扣着本书,好奇地用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过来。
是本漫画,封面上是笔触细腻画面唯美的女子,正撑把二十四紫竹伞款款走近,烟雨朦胧中,女子那一身青衣罗裙边角处慢慢虚下去,几近不见。右侧用金粉大字印出《青丝华衣》四字,下面是“作者:渔夫砍桥”。
“齐太太这些你可都得记住啊!齐太太……咦?齐太太你喜欢看这书?”小护士没听到杜喻回答,一抬头就看到杜喻低头盯着漫画书,兀自出神。
杜喻一笑,边将书角上的褶皱压平,边说:“还好,以前看过。没想到现在能看到。”
“那可不是。我这可是老早以前的了,那个时侯在学校里省着钱每天巴巴地等着各种杂志书籍呢!”说到这个,小护士特别兴奋,指着杜喻手上拿着的书脸上有遮挡不住的自豪说,“这一本可是当时的限量签售本呢!我提前半个多月跟书店老板说的,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给我带一本过来。”
低头去看那本书,果然是有些年岁了,里面的纸张都有些微的发黄。杜喻随手翻着,随意地说:“嗯。我记得那个时侯这本书确实还蛮受欢迎的。”
“齐太太你也看过吗?”小护士笑眯眯地看着杜喻问,在她热烈的目光下,杜喻迟疑了会才点点头,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涩意:“以前……看过的。”
“渔夫的画都很精致呀!我们那个时候还凑在一起讨论是不是出版社印错了字,应该是‘渔夫砍樵’才对。”说到漫画上,小护士如数家珍地扳指头念叨,“他的《云色景绘》、《昙花夜访》我都买了回来,同寝室的姐妹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还有啊!他给别人画的插图也很好看很好看,我那个时侯为了他的画还定期去买杂志回来看。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小护士如是说着,脸上却还是一派洋溢的青春笑容。
有的事情在事后回顾总是很痴傻,但在做的时候却是义无反顾,人的一生总得有这样一两次的义无反顾来装点才会觉得有意义。而这种义无反顾亦只有青春岁月才会做的到。
杜喻若有感慨地望着小护士,依稀记起某次值班的医生叫过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做……
“刘萱萱?”还不容易回想起来,杜喻不确定地问,“你是叫刘萱萱吧?”
小护士的眼睛一亮,将别在胸口的卡举过来在杜喻眼前晃了晃:“嗯啊!刘萱萱就是本人了!”
望着她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杜喻微笑,记忆里她很少笑得那样灿烂过了。正想着又听刘萱萱问她说:“齐太太,你看没看过渔夫的《宁相望》?”
全无准备地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名字惊住,杜喻怔怔地没有出声。刘萱萱没看出她的不自然,以为她是没听的清楚,继而补充说:“就是无言写的那本小说,后来由渔夫画成了绘图本的。真要说起来,我最喜欢还是这一本,两个人配合的刚刚好,无言的故事,渔夫的画,想起来都是绝配呢!不知道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也是一对呢?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不过这几年都没看过渔夫和无言的书了,倒是洛洛之殇名声越来越大了。唉!好可惜,我那本《宁相望》借给同学,结果就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现在我就想买也找不到了。唉!”说着,刘萱萱叹起气来。
杜喻慢慢挤出笑:“好了,别皱眉头,要不然会老得很快。”
“啊?不会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有皱纹,我还没跟他表白过呢!”刘萱萱叫嚷着,伸手按着眼角眉心,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杜喻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出声,摇摇头,她活动下由刘萱萱简单处理了下的右手,按之前的样子放下书:“好了,我要去陆医生那里了。”
“哦!”刘萱萱松开手,三两下把东西收了,不忘叮嘱她,“齐太太,你可要记得哦。”
愣了下,杜喻才意识到刘萱萱说的是什么,点点头,她用单手摇动轮椅朝外走。
走了一会,她迟疑着回头,刘萱萱抱着那本书往挂在墙上的背包里面放,小心翼翼的样子,犹如对待珍宝一样。想了想,杜喻还是打消了之前的念头,直接穿过接待台朝电梯间去。
很多的事情就跟刘萱萱丢失的那本书一样,一去不复返,再寻也终无可望。
第廿三章 见面了!
骨科科室里,杜喻安静地看着陆医生一张张地更换片子,给她讲解关于她腿脚的问题。
“喏!你看,其实右腿这一块的愈合已经差不多了,你每次过来做复健效果也不错,虽然还是需要借助拐杖,但基本上你的行走已经没有问题了。”陆医生是齐家专门找来给杜喻治疗脚伤的骨科权威,就算是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但面对眼前这个女子……她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头疼但还是很认真地问杜喻,“可为什么,一出复健室你就不能行走呢?”
这个问题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自己也回答了无数次,这一次也无意外地摇摇头,眼睛望向窗外:“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说说你的感受?”陆医生叹息一声,把灯箱上的片子抽下,随手关了灯,“就是你在复健室外努力站起来时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能说说吗?”
杜喻抿唇,仔细回想着一次又一次失败倒下的过程。良久,她缓缓地摇头,慢吞吞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没有力气,全身……软趴趴的,根本支撑不起来。”
陆医生的近视眼镜反出一片花白的亮光,遮挡住她的眼神,只听她说:“杜喻,我看你还是心理问题。从医学的角度上,至少是从我学医这么多年,又亲手治愈了这么多病患的经验来看,照道理,到了你这样的愈合程度,想要站起来,或者是依赖于拐杖行走可以说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你自己在复健室里也尝试到了,你确实是站了起来,也可以一步步地行走。但只要一出来你的情况就会改变……”
杜喻揉着眉心听她说,也自觉难以接受,她明明每一次都是很想要能够站起来的,但腿脚无力根本不听使唤。
陆医生头一偏,眼镜片上的反光一闪,接着又听她说:“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心理专家,听听他们的意思。”
“心理专家吗?”杜喻点点头,神色间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我知道了。谢谢你,陆医生。”
“杜喻。”适时叫住准备要离开的人,陆医生无不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杜喻,我给你看病也有两年了吧?你的情况我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你是个很好的病人,不管是治疗还是检查都很配合,从来都不喊痛不说苦。但我可以说,这么多病人里面你也是最不听话的一个病人。”眼睛实在痒得不行了,陆医生干脆取下眼镜,屈指去揉,边说下去:“你根本就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我想起我儿子小时候,完完全全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做。”
看到杜喻呆怔地坐在面前不出一语,脸色苍白,血色渐少。陆医生狠了狠心,把这些早就发现到的问题一个个说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我不知道你以前遇到过什么问题,但你不应该这样封闭自己,要知道这个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何况面对那些的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你身边的亲戚朋友。你的丈夫人也很好,不过我说句不该说的,你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样。我不知道你们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关于这一点我个人认为我看的还是比较准的。你说是不是?”
面对这样直接的问题,杜喻避无可避地迎上陆医生的笑容,硬着头皮点头,抿紧嘴巴不出声。
“嗯!我就知道没错的。”得到答案后,陆医生加大微笑,重新把眼镜戴上,“杜喻,我劝你一句吧!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的话就当我的话是空气也成,是放屁也成。反正也算是我这个过来人的心里话,有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心里头放一放,就会好过一些。”
“陆医生。”听了这么多,杜喻终于开口了,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我突然发现您待在骨科真的浪费了。”
“哦?那你说我该去哪?”陆医生笑着把散下来的一束头发别到耳后去,不可否认年近四十的她身上仍有不减当年的魅力。
“您应该去心理科。”
杜喻的话逗得陆医生笑开,边笑,她边说:“懂得开玩笑还是好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之前的事情呢?我向我们也应该属于朋友吧?”眼见杜喻又开始犹疑不决,陆医生赶紧补充了后面那句话。
犹豫的神色在杜喻脸上挣扎闪退,她终是点了头:“其实我……”
“陆阿姨……”一声叫唤让杜喻的话就此打住。
陆医生半是恼怒半是好奇地循声望去,进来的是名二十五六,一身休闲西服的男子。看清对方长相后,陆医生笑起来,和对方熟稔地打着招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