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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她知道他的名字是邢储书,但在她心里,她叫他邢狂叫了多年。
从高中起她就记著这个名字,如同连月姊姊当年警告她的一样,她记著,无论是後来在商业杂志或是名人志里看见他不高兴的脸,她都记著他。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不再相遇,而他,完全忘了她。
她知道她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
但记忆像是跨过以往,直至此端接轨,延续了下来,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就在寻著他的真实。
很好,他最讨厌女人怕他,一副那种他是野兽而她是脆弱小兔子的模样。
那样的女人根本是太会装了,他早见识过太多女人一开始的柔弱无力到最後的粗鲁刁钻,但这女人不是,她明明细瘦得风一吹就要倒了,却敢和他一起面对那群混蛋,还挥著那个叫什么的武器?牛排槌,对,就是那好用的玩意儿。
明明没见识过男人却不怕他——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她没有男人。
“也不怕那群混混?”他手臂一伸,将她更拉进胸怀里。
他不是没干过一夜情那种刺激事,在拉近女人的同时还要想著等一下如何脱身,但此刻不是,他拉近她,像是宣示所有权,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一拉近後闻著她身上的自然香,他发现他要的不是只有这一刻。
多可怕的感受,他从没在女人身上体验过这种响钟般的耳鸣感。
厉姠荷看著他如刀刻般的下巴,“怕。”可是有他在,她少怕一点点,这样的话要不要让他知道?
“你为何叫我邢狂?”
她顿了一下,悄悄想挣脱他铁箍般的牵制。
发现她的动作,他更蛮横的拦腰收紧双臂,“你是我学妹?”过去学校里有一些花痴背地里这样叫他。
他们学校里有同学这样叫他?她没他聪明但也不笨,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这女人点头点得太快,他轻易察觉出异样,搂住她略微僵硬的身子,嘴角斜斜地看著她,“那么你说说看,我们念哪一所大学?”
“S大,可是你们是特殊分子,所以我入学时你是研究生的身份,而我现在大三,你早已毕业了,因为你研究所只念一年而博士学位……”
“你调查我?”他捏捏她的下巴,警戒心升起,他应该讨厌这种事的,但是由她来调查了解他,虽不爽却也……不讨厌。
看来她没猜错。她说的其实是哥哥的求学过程,可想而知,他与哥哥果然是同一种人,用最短的时间将该念的书都念完,而这之间,他们根本还身兼数职。
厉姠荷摇摇头,还是想挣脱男人火热的掌心,可是他的力气再再施展著他的霸与蛮,她像是鹰爪下的活鱼,挣扎无效。
“你们太出名。”
“你们?”他开始不爽,“你还知道谁?”
她咽咽口水,不说话,再说就要穿帮了。
“菜再不吃就要变难吃了。”
“那就让它难吃。”他将她拦腰抱起,离开餐桌与餐椅。
这椅子不舒服……不对,这个房子里所有关於餐厅吃食的器具与装备都异常的舒服与特别,应该说这椅子坐一个人很恰当很舒适,可是目前他一点也不想一个人,也不想放她一个人。
“啊——”她在身子悬空的瞬间本能的抱住他的颈子。
胸部……痛……
“你说什么?”他压低脸,往她靠下来。
“没……”教她如何埋怨他撞痛了她的胸部?
“埋怨我不吃你煮的菜?”他像抱著心爱的婴儿,还忍不住地吸取她身上的蜜香,靠在她耳边低低呢喃,暗暗地将她一身香尽纳鼻间。
她摇头,他们还没有熟稔到她可以埋怨他什么,可是为何他们竟可以像相识多年的情侣这般亲密而不觉得尴尬?
她如此恋著他的紧紧拥抱,霸气坚持,不由分说。
这是一夜情的状况吗?短时间内便可肌肤相亲,交以濡沫。
但他们并不是一夜情的那种激烈与放纵,至少她不是,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形容不出来。她认识他很久了,所以并不是一时天雷勾动了地火或者仆么陌生人带来的刺激感,不是。
可是……
“想什么?”他她染上红晕的耳朵。
她摇头,头都要昏了,灼热的火焰从耳朵烧开来,她知道他的脚步没停,而她不知该如何阻止他,或者该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不想阻止他。
“房间?”他的脚程很快,在问的同时已经推开看来像是一面墙的推门。
她若点头是不是就代表同意?
她不是笨蛋,在这种时候还不知他要带她去哪儿。
她掀睫看了一眼他有棱有角的下巴,这个男人,像极了哥哥,他们都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邢储书说不出他是生气还是欣赏,这女人并没有做作地问他要带她去哪里,或者问他要去房间做什么,她只是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像个蜷著翅膀的天使。
他是恶魔,他看著她嫩白的侧脸心想。他没有要忍耐,他要染指一个天使,让天使只属於他,让天使长出黑色的羽毛。
他邪邪地笑,然後将天使放进软床,伸手探进她雪白的胸衣里,直接握住她敏感而丰盈的柔软,以霸道而狂野的力量揉弄著,要她的肌肤留下一辈子的烙印……
在最後深深吻住她的口之际,跃进他迷乱脑海里的思维便是——
他的妖精。
第四章
“你。”蒋稚青斜倚在沙发上,指著一身乾乾净净、刚陈述完自己第一次经验的厉姠荷,发出直要抓狂的忍耐问句,“你会不会太冷静了一点?!”
她得要吞吞口水才能继续说下去。
“你是厉嫡荷耶!我的大小姐!”蒋稚青不得不哇哇大叫,“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个哥哥叫厉撼誉?”
天啊。她得替那个将这位小姐带人人间的男子买保险外加烧香拜佛保平安,不然她一定会看到他的大名出现在明天的头条新闻里,而标题就是某某某惨死某条河里或什么的。
“我没有很冷静。”厉嫡荷重申。
“你不冷静是因为害怕那个男的被你哥杀了?”
“不是。”她很委屈的吭声,有哪个女孩在经历人生中这种第一次,是很从容而事後很冷静的?
蒋稚青翻了一记白眼,不得不深深叹息,“你就这样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床,然後平平静静的自己先离开,留下那个男人睡在你家——照这种情况,要说你那时很害怕、很紧张,还真是很难让人置信!”
没办法、没办法!蒋稚青也知道自己很不冷静,但是教她如何不激动?她好想摇醒这个太冷静的天使啊!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连厉嫡荷都快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紧张,她不禁皱了皱一点都不需要修剪的细致柳眉。
烦恼的天使将双脚弓起,蜷缩进软绵绵的沙发里。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明明很害怕很紧张,都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了,虽然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我就是讲不出口,加上我的脸一向没什么表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她温柔的语气毫无起伏波动,又惹得蒋稚青一阵抓狂。
“听你现在讲话的口气我也不觉得你有真的在担心!为何你说起话来就是这样缓慢温吞(奇*书*网。整*理*提*供)一副天不会塌下来的气质样呵?你可不可以让语气强一点、怨一点、惊叹词多一点?不然我这样一头热的紧张担心是在叫爽的吗?明明是你丢掉了第一次,为何看起来却像是我刚失身一样?”
厉姠荷被她这么一阵抢白,受到的惊吓不小,可还是一脸平静地说:“但事实上不是这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稚青一脸快要昏倒的样子,情绪激动,再度抢白。
“我知道个头!我怎么会和你这种气质美女当朋友啊?我明明是活得认真、活得精采的热血女孩,一向最讨厌你这种喝露水过日子的精灵了,拜托,我是大口吃饭、大口喝酒的女人耶,我是人,活生生的人类,OK?为什么会和你这种仙女扯上关系?厚,麻烦麻烦,你就是个大麻烦!”
第一次耶!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的第一次耶!她老哥不抓狂她都要抓狂了,这个当事人为何反而一副没事的样子?
“我没有喝露水过日子。”厉姠荷最讨厌人家这样说她。每一个接近她的男生也都是这种看法,这让她很……别扭。
“那你说说看你会大便吗?”
“我会……”
“会什么?说啊!你根本连大便两个字都说不出口!”气死人了,老天是有没有眼啊?为何将人生得差别如此大,有人就是可以美丽飘逸到这种程度,而她为何就得一副史瑞克投胎的个性?
不都是精灵界的吗?
“我会……”厉姠荷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怎样,大便两个字太粗俗说不出来对不对?”史瑞克只差没将鼻屎弹出来给天使瞧瞧。
厉姠荷说不出反驳的话。没错,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一路被教育下来,她没有大声说话、大声尖叫或者大口吃饭喝酒过,她的生活平静且受到完善的保护,很自然的,她没说过一句不雅的话,连在自己心里OS都没有过。
她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平静淡然,不强求、不刻意、不激动、不生气,哥哥设下的保护膜也让她惯於疏离人群,还好学校里有以琳、琪竹、阿wii、红豆他们会找她笑笑闹闹,不然,她连要主动都很难。
“不是。”厉姠荷委屈地垂下眼睫。
她了解稚青没有恶意,她就是喜欢稚青这样的女孩,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女孩,即使学也学不会,所以只能欣赏,还好稚青不会与一般女孩看法相同,觉得她的安静冷淡是做作。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受过女孩的自眼,她知道总有一些女孩会误会她,尤其是像稚青这样大刺刺又直线条的女孩,但稚青没有,她跃过了误会她的那种心结,直接对她又念又骂,她喜欢稚青这样的坦白。
“你知不知道,现在连电视节目主持人都可以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赚钱了,你竟然还说不出口。厚,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公主?我怎么会和公主当朋友?我根本就是奴才命、穷人个性,要怎样和你们这种公主沟通?”
“稚青。”
“别叫我,让我烦恼一下,学一下你这种忧伤的气质。”
“稚、青,镇定一点。”
蒋稚青被“镇定一点”这四个字定住心神,紧紧抓住厉姠荷纤细的手臂,满是惊慌地问:“我又太躁了是不是?是不是?厚,我的躁症又上身了!”
厉姠荷的心情逐渐放松,摇摇头,“没有,稚青,我只是担心你等一下会太躁,所以提前提醒你。”
“厚!都是你!”蒋稚青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发抱枕里。捂住自己的耳朵,想了几秒後再度发飙,“那你干嘛跑到我这儿来?回你自己的家去啊!”
“我家有人在睡觉。”
邢狂还在她的床上睡,她想起他滑落在床边的结实手臂,以及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张小脸又热了起来。
“我不是说我帮你装潢的那间,我说的是你家,你天天要回去的那个家!你回去那儿就好啦,来我家乱我干嘛?”
厉姠荷小脸皱了一下,“我哥最近心情非常非常差,却常回我和爸住的家,我怕回去遇见他,而且我喜欢你设计的房子。”
蒋稚青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大,一双漂亮的眉毛挑得恨天高,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起来,“你那个哥哥不是才在最近卸下黄金单身汉头衔,订了个全台湾人都知晓的婚、娶了个美娇娘外加人家的家财万贯还心情差?你们家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