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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头又想,也许只不过因为她还顶着这太子妃的名头吧?!
用过午膳后,宫中传来帖子,急召进宫,同时还赏赐一些珍奇补品,却道是皇上赐给太子妃的。
心中大惊,他不由得琢磨着这份赏赐究竟是巧合还是皇上已知这一切。
思来想去,却无结果,最终只得留着满腹疑问进到宫里去……
未入春,宫中却开了许多丽花,点缀在青山碧水之间,沿着两岸盛开,映得玉清湖中倒影亦是波光潋滟,一片片丛簇拥着,争奇斗艳,亭台轩榭,星罗棋布。
进了宫中已有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守在御书房外候着他。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御书房,只见殷彻斜靠在榻上,双目紧闭,案上点着龙涎香,一缕缕升在空气中,形成迷雾。
站在殿下,透过层层迷雾望向那张扑朔迷离的脸,冷漠的俊容一丝波动也没有,殷佐没有靠近,只是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冷然和排斥。
“送去的东西都收到了?”殷彻这才将目光转向殿下之人,声音十分低沉。
殿内很阴暗,阳光倾泻而下,透过窗户斜射于光滑的地板上,形成一个金黄色光晕。
殷佐忍不住皱了皱眉,身子不由自主向那一点儿光晕靠拢了一些。
“嗯,多谢父皇。”声音极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纵然心中有疑,这赏赐来得未免太巧合了,但他终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面无表情,眼中不带一丝温度。
唇角这才缓缓露出一丝笑来,殷彻拍了拍身下略有褶皱的龙袍,身子立起了一些,一双锐利的黑目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赏赐你的那支血人参,听说对养血很有帮助。”他的话不急不慢,声音带着中年男子特有的醇厚。
低垂的眸中忽掠过一抹惊色,殷佐心中狐疑:这话是说给有心人听的?看来,父皇知道得并不少!
心下隐隐猜出些端倪,他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声:看来这耳目倒果真有些能耐!
“血人参,据说一百年才出这么一根,父皇肯割爱赐予雪儿,这着实是她的福气。”冷峻的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来,眼中亦融入了些笑意。
这声“雪儿”,却也是说给殷彻听的。
果然,那一声雪儿令殷彻脸色微变,黑目投射出的光芒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刹那间,宫殿内的气流如凝滞了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哦?看来佐儿已经接受那冰家小姐了,这一声‘雪儿’唤得当真十分自然。”话语貌似漫不经心,一双鹰眼却如淬了毒的利剑射向他。
感受到那道逼人的视线,殷佐笑了笑,心中不禁冷哼了一声。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儿臣渐渐了解了雪儿,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说这一席话时,他神色自然,眼中露出丝丝缱绻,万般柔情。
第三部分 第100节:何处逢春(11)
闻声,殷彻眸光一沉,顿时目光紧紧盯住他,但见他说得极其自然亲密,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不快来。
案上龙涎香不知何时点尽,只留空中一片迷蒙……
“如此,甚好。”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殷彻突然出声,语气中有丝察觉不出的阴冷。
听罢,殷佐也不动声色,只默然立于半暗半明间,冷眸中不见半分异色。
殷彻没有再说话,沉眸半眯,似乎有些疲惫,但搁在案上发白的手指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闭上眼,右手向下挥了挥,“退下吧。”
说完,便躺下身,似乎极其劳累无力的模样……
回到府中已经接近酉时,当殷佐踏入屋子里,看见的却是这样一种场景:
慕容谦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红木桌边,而冰尘雪已经清醒,被下人扶靠在床边,脸色依旧苍白,但嘴角却带着笑意,待发现他的到来,脸上的笑意突然僵滞,不觉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心头微有些不快,他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走向了一旁的榻上坐下。
冰尘雪望了望他,再回头看了慕容谦一眼,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从慕容谦口中,她得知这几日都是殷佐衣不解带地在照顾她,初听时,她简直难以置信,但转念一想,她的生死对于他们的确十分重要。
恐怕也只是为了这一点儿吧。
“你到书房里来一下。”殷佐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对慕容谦道。
慕容谦点了点头,而后有些担心地望向冰尘雪,似乎在问她一个人可以吗,冰尘雪微笑了一下算做回答。
见两人眼神交流得十分畅快,殷佐莫名生出些恼怒,索性皱着眉自己走出了屏风外。
随后,两人便走出了房外。
夜幕落下,天色已暗,平地起风,林中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铺了一地。
“今日皇上召你?”一进门,慕容谦忙不迭地问道。
殷佐皱了皱眉头,想起今日殷彻的那些话,心头总如乌云笼罩,沉闷不已。
屋内只点了烛灯,烛光点点微弱,有些昏暗。
“他今日还送了血人参过来。”他拧着眉,眸中蒙上了一片凝重。
闻言,慕容谦当即一惊,不由得走上前两步,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如此说来,事情更是复杂了。
“看来他知道得不少。”两人沉默一阵后,慕容谦冷静地道。
虽早知皇上对他们有所忌惮,倒不想竟能掌握得如此之深。
殷佐冷笑了一声,案上烛光映入他深不见底的眸中,点点斑斓。
“这血人参当真送得及时啊!看来这眼线反馈得倒很快!”轻蔑地眨了眨眼,慕容谦笑着看向一脸深思的殷佐。
殷佐笑了笑,依旧未语。
只怕如今他还掀不得那老狐狸的窝,暂且先容着吧,待形势稳定些再说。
“殷邑那边有什么情况?”唇角微扯,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右手上的白玉扳指,目光微闪。
闻声,慕容谦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转而变得十分认真。
“目前似乎没什么动静,那府里不时有人送画像进去,倒还真像急着要纳妃。”脸上的温和瞬间被凝重代替,慕容谦说话时眼角带了几分嘲讽。
很好,谅殷邑最近也不敢再惹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儿,殷佐微扬起唇角,阴鸷的眸中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陪他好好选选妃子,必要时也许可以弄得有意思一些。”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眼瞳窅黑深邃,似可包容天地万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却忽而变得幽深莫测。
慕容谦微拢眉,疑惑地瞅向他,有些不解。
“你说,若是我向皇上奏请要纳他心中定好的人选为妃,那会怎样?”诱惑魔魅的嗓音忽然响起,慕容谦心下一惊,侧脸望向他,却见他一双凤眸闪出跃跃欲试之光。
他当然明白殷佐的意思,所谓定好的人选非冰尘霜莫属。
夜格外静,任风滑过脸,隐隐沾了些寒意。
“冰尘雪的身子……”说到一半,慕容谦打住了,目光转向他。
这个问题似乎很多余,明明一眼便能看出,明明心知肚明,可是他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话毕,殷佐展开的眉瞬间又拧在了一起,眼中露出很复杂的情绪来。
“慕容,你我都知她的结果,又何须执意多问?不过我们的动作倒是要加快些,如此下去,她也许撑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很冷,即使隔了几尺距离,慕容谦依然能感受到那阵刺骨的寒意。
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悲哀来,慕容谦未有做声,神色变得有些低落。
鹰目滑过那张怅然的脸,殷佐皱了皱眉,忍不住正色道:“慕容,收起你的同情,她不需要,你……也不值得。”
心上蓦地有些烦躁,话一出,连他自己也感到惊愕。
出乎意料,慕容谦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缄默了好一阵,遂轻叹了一声,“你果然狠,不只欲夺她的命,却还要将她尚且剩下的半条命利用到极致。”
话落,他霍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屋内烛光摇曳,如从未有人打搅过,静谧冷寂。
环顾一室,她记得这里是君子苑。
她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听慕容谦说她已经昏迷三日了。
浑身如灌了铅,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却一身沉重,无力得好似连说话都觉得是件很辛苦的事。
自从她醒后,除了慕容谦她没有见过任何人,今日的君子苑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安静诡异得吓人。
视线越过窗台,入眼的只有一片碧绿,几个时辰她都未见有人走过,奴才们都如平空消失了一般……
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往深处想,依旧理不出任何头绪来,只是这些又与她何干?
而后想起扇儿……心中又忧又怕。
她渐渐想起之前曾听说过卓盈盈怀了孩子,那时她并未放在心上,然而这一次卓盈盈凸起的肚子却无故不见了,思绪越飘越散,她忽然忆起那日里卓盈盈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
顿时,心中已有一个答案……随之便是着急和后怕。
这几日……再也不敢想下去,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胸中有种被抽干空气的压抑。
在微暗的烛光下,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突然隐立于黑暗之中,他的脸埋在夜色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全身散发出的漆黑阴沉的气息,却比周围的夜色更加浓烈,一时竟使得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还没睡下?”他一步步踏出黑暗,神色越发清明起来。
冰尘雪没有做声,她静静地望着他,有些诧异于他语气中的柔和。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用嘲讽轻蔑以外的语气对她说话。
顿时心中不免有些惊愕,她只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企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些端倪来。
紧紧盯了好一会儿,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挫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极难相信眼前的人也会有如此温和的表情。
“我听说这几日都是太子在照顾我。”顿了顿,她本想说出感谢的话,但话到一半,却又觉得十分可笑。
她于他原本就是有价值的利用品,说谢谢实在显得滑稽。
殷佐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眼中浮现出丝丝笑意,像是欣慰,又像是喜悦,只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柔和神色非但未能感染她,反而使她更觉讽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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