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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说,到明天天亮被人发现前,英明伟大的阎堡主只能半身不遂地枯坐灯下了?春双多想发挥姐妹情爱,为忘忘安然脱险鼓掌喝采,可是……“忘忘,阎堡主定是很生气的呗?”
应该罢。忘忘回想她得手后跳跃出门时,那两道目送自己的如狼似虎的冷凛视线。“是他错在前面,难不成我要乖乖坐着不动任他拆吃入腹?好啦,天色不早,我们睡罢。明早,忘忘还要到十里外的小木村给村长的小女儿看喘疾呢。”
忘忘啊……春双不由得再次感叹:这小妮子,究竟是聪明绝顶还是颟顸过头?她该不会以为,阎堡主吃了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大亏,会安然放过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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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童大人发现,自己在这阎堡,竟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天大秘密。且这秘密,是与堡主共享。由此,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自己,重要起来。
话说某晨,他听闻堡主不曾到任何一房夫人房中下榻,就早早起来,打了一壶冷泉水,赶到堡主的主卧侍候,碰上个床冷屋空。一下子又想到堡主定是因为昨晚在书房操劳过迟不及回房,所以,颠起一头汗,取道书房。数度轻叩门弦未获回应,再一用力,门户大开,即看到了坐在书案后的堡主,才想为自己的擅入请罪,堡主已出声道:“过来。”
他涎起一张笑脸,恭身行近,俯首聆听教诲。
“再近一些。”
他小行几步。
“再近一些!”忽听得堡主小吼。
他忙不迭再前更近。
“抬起你的手,将本堡主颈后之针给除了。”
咦?福童愕然仰首。
“犯什么傻,还不快些!”
哦。福童瞄见了堡主颈后一根颤微微的针茎,憨憨拔下,再双手奉至主子面前。“堡主,您收好。”
收好?阎觐瞥见这根泛着银芒的细针,一掌挥起。在福童惑然懵懂的注视中,拇食两指轻捏起了它,方唇扯出淡哂。
“堡主?”
“今日之事,我知,你知,不可由第三人知。”
“咦……”
“听到了么?”
“哦!”
“本堡主若听得他人谈起今日种种,为了你的前程,会在川西的煤窖为你谋个美差,嗯?”
冷汗呐,“是,是,堡主,奴才今日出了这门,就给忘了。”
“很好,你说,你方进门时可看到了什么?”
“奴才看到堡主……”
“嗯?”
“奴才忘了,奴才忘了。”
很好,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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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紧,扯乎!
瞥见正前方前呼后拥而来的人影,忘忘将医箱扯下,一把塞给身侧的春双,提起裙角掖在腰际,“哧溜溜”一气攀爬,三、五、十下后,人已隐身在那棵高拔白杨树杈上。
“忘……”春双还待愕呼,望到迎头而来的群人时,心下了然,比着这棵杨树向前紧走了几步,便恭首退到路旁,静待贵人通过。
阎觐背手而来,俊颜沉寂。后面有诸位管事就步相随,再后,四名劲装汉子亦步亦趋。行经春双时,眼角未抬,眼看看就要无事过去。
春双甫松了紧悬的心弦。忽然——
“王管事,这阎堡的猫儿要成精了,你这内务管事也不管的么?”阎堡主忽吐惊人语。
王管事茫然,“猫儿?”阎堡何时有了成精的猫儿?
“没有么?”阎觐脚下一顿,却正好停到忘忘安身的树下,“那这树上是什么?”
诸人闻言均抬首观望,绿叶掩映中,一丛红衫飘飘。“这……”
“不是猫儿?”阎觐挥掌轻击在树干上,“本堡主倒好奇了,如果没有成精的猫儿,那树上的又是什么呢?”
“啊呀——”他看似信手一拍,实则用了二分内力,那偌粗的杨树经此,径自飘摇摆动起来。隐在浓叶中的忘忘一个不曾抓稳,娇小的躯体疾疾坠落。
阎觐抬眉,一丝谑意一丝快意。然而,须臾后,陡化为一丝愕然——
半空中,忘忘足勾树干,缓下了下坠之势,尔后当空似一只轻燕翻身,茜裙飘散出优美弧度,足尖稳稳落地,且着落点距这群贵人有十几步开外。“忘忘见过堡主和诸位管事,忘忘告退。”嘻,说她是猫,也好,这三脚猫的功夫总能救命,坏心的堡主,去死!
上官总管事对他这位妹子,连看家的“霄燕七式”也拿出来了,前所未有的大方嘛。阎觐清淡扬唇:上官,你的这份大礼,本堡主收下了
[第二卷:第五章(上)]
夏季不是一个适合纠缠的时节。躁热、高温、粘热,夏天并没有因为地处北国而少了应有的态势。
往年同期,阎觐亦极少安排外出,何况,现今的他发现了令他兴趣颇起的事物呢。
堡内诸人,似乎都知道了堡对对忘忘的心思。整个夏天,都在目睹自家堡主都在和他口中的小猫玩一场猫鼠游戏。至于谁是猫、谁是鼠,天知道。
终有一日,君忘忘对这场游戏倦了,她托信给远在平州的上官自若,有意前去探望。行囊掇就,不日动身。
“忘忘!忘忘!”
夜半人寂,门被拍得山响。忘忘自梦中醒转,听得福童在门外喊着:“快出来,快些啦,堡主受伤了!”
救人要紧!忘忘当下睡意全消,匆匆穿衣,挎背上医箱,带着同被惊起的春双,随福童赶往觐见院。
阎觐的卧房内外,站满了人。除了远途在外的上官自若,众家官事都在,云裳、水媚两位给了名份的如夫人,并同几个梨花带雨的贴身丫环亦在场候望。
忘忘现身,诸人齐齐为她让出了一条路来。毕竟,此时创者最需要的是大夫。
半卧床上的阎觐并未昏迷,只是左臂遭创,且受伤之初疑刃上涂毒,自行给封了穴道,半边臂膀形若无物。
望、闻、问、切,忘忘搭脉号诊,再查看伤口,迅速做出判断,理伤疗毒。
“堡主中得是‘金蚕吞线’。”她道。
众管事吸气:天蚕门的“金蚕吐线”?
“幸好堡主果断,及时封穴阻住了血脉运行,否则这条金线一旦行至心脉,华陀也奈何不得了。”她取出银针,别在那道金线的延展处,“堡主,请解开自封的穴道。”他用得是独门手法,在场除了他自己,怕无人解得出。
阎觐瞥她一眼,右指疾点,听得云裳一声娇呼,因为穴位一经得解,那伤口当即血流如注。
忘忘眼睛未眨,只对正持盆接血的春双道:“等堡主的血转为鲜红之色,当即涂药。”
后者配合多年,早已司空风惯,点头。
“王管事,能否请这房内出外走动一下?等一下我要为堡主缝合伤口,怕惊了几位夫人。”
阎觐右指一抬,王管事会意,将几位不甚情愿的女眷请出了堡主卧房。过后,其他人等也退出此隅。
“堡主,可需要服麻沸散?”她问。春双已在着手准备,但她不以为他能用得上。
“不必了。”
果不其然。忘忘取过针线,缝合他自肩至臂敞合得惊人的伤口。“伤长七寸,钝开如口,像是为粗厚器刃所伤。”
阎觐俯视着这个俯在自己臂上的少女,像是不曾感觉到来回钻梭的疼痛。“小猫,你真是个令人惊讶的小东西呢。”
他故意在她耳边呢喃低语,惹得忘忘皱眉,“堡主,莫忘了您有伤在身。”
“无妨,本堡主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大夫呢。”
若非考虑到有言曰“医者父母心”,手里缝伤的针挑起的不会只有那么丁点皮肉。“堡主,这有药丸三粒,一粒祛毒,一粒补血,一粒养气,半个时辰后,每间隔一个时辰后分别服下。”
“本堡主要睡了,半个时辰后,你只管叫醒本堡主用药。”
什么……?忘忘看着他径自侧身向内而卧,瞪大瞳眸:他竟然以为她会留此?她是避他唯不及的好么?
但是,在众管事的苦苦哀求,加之身为医者的责任习惯使然之下,她还是成了留下照顾的那个。是夜,阎觐服过三次药后,她以银针逼除了残余金线。待到东方泛白,阎家堡主终算有惊无险,安渡一劫。
但忘忘,并没有躲过属于她的命定劫数。
[第二卷:第五章(中)]
“忘忘是天生的医者。”上官自若曾如是道。不止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医者资质,还有她那一副为人诊病时的温切心肠。但凡经手病患,无不是从头到尾照看仔细,投注的心力精神足堪担负“医者父母心”之论。只不过,碰到阎觐这等顽劣的病患,忘忘从医以来,头一遭甘愿失职了。
明明伤痛在身,还有气力心思骚扰大夫,勾发,弄颊,摸耳,揉唇……但凡她有一个不曾防范,他的禄山之爪即会肆虐过来。气得忘忘在确保其伤势无虞后,索性再不露面。任福童扮可怜装可爱极尽讨好之能事,她亦不再踏进觐见院一步。直至——
该日,福童端一碗清除余毒的汤药,一只脚甫踏进堡主卧房,便教一声“出去”给定在了门外。福大人哪敢违拗,托盘在外恭候,两个时辰后,药汤凉凉热热了三个来回,他仍未得其门而入。万般无奈下,不得不苦着脸再请大夫出马,至少,在人家服侍期间,堡主每一回都“乖乖”用了药。
忘忘的心肠本来就软,福童的脸皮则厚得惊人,加之大夫亦想做最后确诊。于是,忘忘放了手中药草,再行出诊——命运为每一个它所控制的芸芸众生都铺排好了既定的路迹轨道,任你百般脱逃规避,终是,还要回到命运之轮的运转操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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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尚未抬,那门豁地开了,一只铁臂束住忘忘纤腰,整个人给带了进去。然后,“砰”然作响,又给紧后的福童大人吃了闭门羹。“堡主,你的药……”
门内,忘忘蹙眉盯着那张逼在眼前的脸,“你这个病人最不听话,大夫不喜欢。”
阎觐薄唇上扬:“你这个大夫并不合格,这五天,你不曾来探望过病人。”
“就是因为如此么?”
“嗯?”
“因为大夫不曾来探望你,所以,你这个病人闹脾气?”
闹脾气?阎觐浓眉一抬,“你这么说也无不可,我的小大夫。”
小大夫……由他热气喷薄地在耳边念出,好肉麻。“放开我啦,忘忘的腰要断了。”
阎觐摇头,大掌更紧地箍住了那似不禁一握的纤细腰身。“你以为,你这次还能逃得出去?”
忘忘一栗:“你……你有伤在身……”
“已经好了。”他动动行动自若的左臂,“谁让本堡主有一个妙手小大夫呢。”
“阎堡主,我并不是你堡上的丫头,你……”
“你当然不是丫头,你是本堡主的小猫儿,小大夫,还是一朵小桃花……”唇叮在了她颈间那片香滑肌肤上,眸内欲芒渐炽,“你逃不掉的……小猫……”
忘忘手方欲动,已教他给握住,“小猫儿,不会以为本堡主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罢?”将那十指充满草药气息的细指送到唇边啄吻,逐一尝过。
“为什么是忘忘?”她知道,一旦他有所防,她的确再无机会。“你为何一定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