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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里?”上官自若道。
“她?”南宫慧柳眉轻挑,“上官哥哥你追到慧儿休养的百云轩,就是为了找她?她不是在上官哥哥的百般维护下,安然退了么?”
“你——”上官自若眯细弯月笑眸,“你当时即识破了?”
“上官哥哥,你是何样人慧儿会不知么?你纵算再爱慧儿,也不会为了慧儿杀了君忘忘,我是不知她服上的那剂令她心脉全停的药是什么,但医术如你,想要瞒天过海易如反掌,不是么?”南宫慧绝美脸靥罩上一层轻寒,“而我当时愿意放你们走,是因了上官哥哥,我不想让你丧身南宫殿的死士手中。”
“然后,你闯入官帮总坛,杀了我无数帮众,带走了她?”好生的仁慈,好生的念旧。
南宫慧美目有一抹疚意闪过,“闯入官帮总坛的,是桂王府的人。”
“又是你用的最高明的手段,借刀杀人,是么?”上官自若反笑,“慧儿,你当真没有教人失望过。”
南宫慧面颜微窒,心臆间浮腾起难堪,“上官哥哥,是你骗我在先。”
上官自若闭目,就是这样的南宫慧,他一再包容沉溺。明明前世欠了她的,不是他。
“慧儿,我可以不计较其他,你只要告诉我,忘忘如今身在何处?”
“这奇了,既然是桂王府的人劫了她,她自然是在桂王府。”
“我盯了南宫殿十日,她不在桂王府。”
“不在?”南宫慧黛眉颦起,“她中途逃了么?不过,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不是个乖顺的任人欺负的木头娃娃,对不对?”
上官自若盯她面部每纹变化,道:“你当真不知她的下落?”
南宫慧美眸忽蒙悲哀:“上官哥哥,我们之间,连这最后的信任也不具了么?”
上官自若顿住,在一阵极静默的沉郁过后,他方道:“摧毁掉这信任的,又是谁呢?”
“是我么?”南宫慧惨淡一笑,“我纵然做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上官哥哥,亦从未欺你骗你,反而是上官哥哥你,为了你的君忘忘,屡屡向慧儿恶颜相向,甚至耍弄心机。上官哥哥,我们当真连兄妹也做不成了么?”
做不成了。上官自若也无法轻松自在。“慧儿,纵算没有忘忘,阎觐也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该拿男人的错误惩罚女人。”一只手搭上了她薄薄的纤肩,一如以往两人最亲昵时的抚挲,“你先前,看着忘忘在你眼前死去时,你心里可曾觉得好过了呢?”
南宫慧垂下秀睫,幽幽道:“你说了半日,还不是要慧儿放过她么?你放心,自那日她在我眼前喝下那碗汤药,一切的过往便当真云散了,我不会再对付她。”
“那么……”
“上官哥哥,你莫太贪心,我不对付她并不表示可以助她,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你们这些将她当珠当宝的男人,只管寻她觅她,干我何事?”南宫慧轻移纤足,再坐琴前,玉指轻挑琴弦,一阵叮咚作响,高山流水漫泻而出。
保重。上官自若纵身跃空,将背影留给了操琴人。
琴音戛止,南宫慧信手一挥,将那把连城古琴抛置石铺地面,琴毁弦断之音锋利如刃。
莫怪伯牙不惜琴,子期已殁无知音,弹与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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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上下,布下天罗地网,长城内外,调集全副人脉,这一回,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一抹桃花影。以环州为中心,以每线蛛丝为着点,阎觐寻忘忘,寒暑交替,已过一年。这一年内,桃花坞是他最多的落脚处,在桃林内穿梭时,两人最快乐的时光总会迎面走来,憨稚的音嗓和透莹的笑声交缠着;绕耳不去,由夜达旦。
如他所说,揣在他胸前的笑儿,未因长久转徒而变得孱弱,反而在他的父亲对母亲相思如剪之际,偷偷地将身量抽大了一号有余,不管停驻客栈或夜宿荒庙,在父亲有力大掌的护持下,他没忘掀动小小的壮腿奔爬踬移。他是笑儿呢,彻底落实了“笑儿”之名,只要喂饱,或笑或眠或自得其乐,万事大吉。偶有的几回啼哭,是在父子磨合初时,新为人父的男人忘为娇儿更换尿布的不适。
阎觐对儿子,由生疏笨拙变得轻熟灵巧,不管心内如何烦乱,儿子的衣食他未忽视分毫,冬棉夏丝,米汤乳酪,若环境允许,他亦会重资寻来当地初产的产妇代喂娇儿。无论是在高床软卧的阎家行馆或是偶来的处境艰难,照顾爱子之责,他未曾假手他人。替换尿布、洗浴擦身、穿衣喂吃,这样相依为命的甜氛,是他这一载的寻妻之旅中;心如一片荒漠上的温馨之色,盯着那一对流光溢彩的猫眸,他总要良久沉缅。
某夜,宿在桃花坞的阎觐,接到了属下飞鸽送书,他速速阅后,乱髭狂冒的下颌骤然僵硬,抱起睡在床畔小床上的笑儿,俐落地缚在胸前,搭上随时备在旁侧的包裹,再踏行程。
此一去;冬去春移;又是百花临时。
[第四卷:第九章(下)]
东方一曦微透,身为一府厨务总管的刘嫂已爬出暖暖被窝,布置一切。大户人家的吃食,向来马虎不得,遑论主家这等的绝顶富贵之家,选材、刀工、烹煮,无一不精致讲究,呈上的成品,更要色、香、味缺一不可。她身有上佳厨艺,但除了主家与正室的主母,无须她来操刀,可监察之责不敢稍事懈怠。盯着偌大厨间内每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她尚满意颔首,忽听得外面——
“刘姐姐,刘姐姐——”
她圆胖如弥勒的脸上浮上笑意,步出制膳间,迎上了雀跃而来的娇小人儿,“丫头,这么早起来?”
“饿。”小嘴噘噘,又提鼻嗅嗅,“香香。”
刘嫂揉揉她披个满头的发丝,“又没梳头?在那亭内坐着,我备下了金丝卷子,还有鲍鱼粥,给你端过去。”
“喔,快哦,饿,饿饿哦。”
“知道啦。”刘嫂宠溺地摸摸那精巧下巴,难怪主家如此宠爱,连主母也喜爱有加,这小东西,天生有惹人宠的本领。
娇小人儿蹦跳着向一边花亭跃去,粉褙黄裙飘飘摆摆。
不一时,她吃得快乐无比,身后,刘嫂则为她梳发理鬓。
刘嫂是厨娘,梳不了太过繁复的花髻,只将她满把的秀发梳理整齐,以几根缎带穿着松松绾了个绕髻,剩下的,编结成辫。
“好吃,饱饱。”碗净碟空,小人儿心满意足。
“饱了?”刘嫂自怀中取出一帕方巾,拭净她一张油油小嘴,“饭后要做什么?”
“放风筝,高高,刘姐姐也去?”
“我哪有你的好命,厨间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张罗。”
“丫头帮刘姐姐,好不好?”
刘嫂笑掐她嫩颊一把,“你呀,可是咱们府里的心尖尖,谁敢要你忙什么?去玩罢,别跑太远,等主子下了朝,说不定会找你。”
“丫头不和爹爹玩,丫头去找娘娘!”
唉~~刘嫂叹气,爷最初的心思,大家伙心知肚明,却被丫头这左一声爹爹右一声娘娘给叫跑了绮念,苦笑不得中,这傻丫头也就不主不仆地在这府内逍遥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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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
虽年过三旬,却仍美丽端庄的女主人优雅回首,瞧见扑来的人儿后,笑颜当下堪媲园内春花:“丫头,玩得满头汗,又从哪里才回来?”
“放高高。”丫头张臂将女主人抱个满怀,“娘娘好漂亮,好香香,丫头喜欢娘。”
“唉~~”女主人无奈地看着这张颊儿粉粉、嘴儿嫣嫣的娇靥,轻摇螓首,“你一声又一声的‘娘’,我都让你叫老了,还如何个漂亮?那边有膳食间送来的藕粉糕,去吃罢。”
“喔,谢谢娘。”
“夫人。”女主人的贴身丫鬟悄语,“丫头这样,没问题么?您明知道爷对她……”
女主人望着举糕吃得香甜的人儿,道:“香儿多虑了,别的男人如何我是不知道,但爷,对着一个张口闭口动辄叫他‘爹’的女子,无论如何是也生不出旖思的。你没看这丫头入府恁多时日,他真把她当成女儿来疼?”
香儿仍不能放心道:“可是爷也疼她太多了,对两位小少爷也怕没有这么周到,而且,生怕她走失,里里外外都有人照看,这……”
“香儿,你别不是嫉妒丫头罢?”做主母的一针见血,将贴身丫鬟的未竞之语堵在腹内。
“夫人,奴……”
“你若当真为我担心,也不必了,我是爷的结发妻子,是这府内的女主子,任谁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爷前后有三两侍妾,就算那给了侧妃名份的,有哪个又敢到我的面前嚣张?”
“……奴婢明白。”
“但你若对这丫头有三分妒意,更该趁早收起,这孩子讨人喜欢,你该将心胸放宽些,看看她身上有哪些值得你揣磨,学个几成回来不是更好?你看看,这府内的老少,别说爷,就算夫人我,又何尝对一个人这么好过?”
“是,奴婢知道了。”
香儿扫了那厢一眼,丫头正将最后一块藕粉糕塞入口中,转回首,向这边递出一个憨美笑靥,酒窝旋转,能将人给醉煞。“娘,香儿姐姐,甜糕没了,好吃~~”
女主人看明了那大眸内的希翼,道:“喝口茶,不能再吃了,不然等会儿的午膳又要吃不下。”
“喔。”意犹未尽的咂唇。
“夫人。”香儿仍俯身在女主子耳畔,“奴婢不嫉妒丫头。”谁要嫉妒一个人的憨傻?“其实,奴婢也有几分喜欢她呢。”
“哦?”女主人蛾眉高挑。
“奴婢是想说,既然丫头如此讨人喜欢,而且爷真拿她当女儿来疼,何不为她寻一门上好人家?以咱府内的气势,虽说以丫头的情况不能配个王亲贵族,但总能找个清白人家,这对她,也算是终身有靠是不是?”
女主人美眸蕴上思量,颔首道:“你说得有三分道理。我和爷纵算再疼她,也非长久之计。”
香儿暗喜,“奴婢有房亲戚……”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来了,月前,轩辕牧场的场主来访,他对丫头,似乎颇有好感。”
香儿愕然。
“听爷说,那人尚在京城,不几日还会到府上做客数日。我和爷提提这桩事,找个机会试试那人的心意,他若真对丫头有心,愿意对丫头名媒正娶疼宠一世,倒是一桩美事。”
轩辕牧场?那位貌若潘安的俊男子?夫人也太偏心,那样的人,达官贵人的小姐也足足配得起,凭什么,人家要娶一个傻不啦叽的痴憨人?
“……嗯,就这么办,等爷下朝回来,就提出这事。”女主人愈想愈美满,喜笑颜又开,忽想起,“对了香儿,你适才说你亲戚如何?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没有了,夫人。”
“没有便好,有什么尽管对夫人提起,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之事,夫人我会尽量帮忙的,明白么?”
“谢夫人。”这一回,夫人怕是打错算盘,有财有貌的轩辕场主,哪怕是小妾,也轮不到傻瓜来做,这府内的人都教傻子迷昏了头,府外的人可都清醒着哩,对罢?
[第四卷:第十章(上)]
“嘭——!”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