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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笑儿张着两只胖手,呲着参差小牙,流着一挂口水,一路跌斜对着正立在柜台前的美丽娘亲。
“春双姐姐,怎么把他给带来了?”忘忘垂首,对用两只小爪揪住自己裙角的小东西鼓腮呲牙,做了个鬼脸。
春双翻个白眼:这对母子,到底谁比较幼稚些?“还不是他一醒了便嚷着找你,也不想想,从家里到这边,有够远呐,这小家伙又越来越重,把我两支胳臂都给累酸了。”
“既然这样,扔了他便好,还抱他做什么?”
“真若扔了他,你不找我拼命才怪。”
忘忘撇嘴,春双姐姐傻了呐,这一路那人肯定派了不少身高马长的手下尚途护卫,敢说才将笑儿一扔,便有人在他的小屁股未沾地前给抄起来。
“为了不再连累我们抱得吃力,今晚不给他饭吃了,谁知道这小东西的爹先前趁我不在,给他喂过什么珍珠白玉,养成这副壮实样子……”忘忘沉吟,颔首似下了重大决定,“就如此罢,明日饿他个整日!”
“娘娘坏!”笑儿鼓腮,用力甩出这几字。
“哈哈……”春双大笑,这小家伙兴许对大人的话儿还不能听个完整,人的脸色可看得比谁都明白。
忘忘瞪着儿子,“小东西,你说了什么?”
“娘娘……嘻……笑儿喜娘娘!”笑儿嘻起小嘴,递出甜蜜诱人的笑窝。
这下,屋内其他人也都哄然,小小人儿,两岁不到的东西,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从哪里学来?
忘忘却不买帐,停了工作,摘了手罩,一把将小东西抱坐到了柜台上与自己平视,用一对大号猫眸盯着那对小号猫眸,“把你先前说过的话,给为娘的再给说一遍来听听?”
“娘……娘……”小小人儿眼儿眨巴,嘴儿噘噘,企图以小小美男计蒙混过关。
“装委屈也没有用,你说过了,为娘也给听见了,所以,小东西,咱们的梁子是结定了,今晚不给你吃饭!”
“……澎澎哩?”
忘忘嗤之以鼻,“饭都不给你吃了,谁给你洗澎澎?”小东西,也不想想每一回洗澡,“澎!澎!”都像是打仗,要她和春双的衣服都都湿透汗透了才行……哼,都怪门外那个无胆鼠辈,将他儿子给养得太壮太精!
“娘娘……啵!啵!啵!”小小人儿张手将娘的香颈给搂住,大亲娘的香香脸,顺便拿口水为娘洗面。
这小东西,谁教他的这……
突然,颈上一轻,小小人儿不翼而飞。
儿子的欢叫随即传过,“笑儿的爹,哈嘻……爹爹……”
哼,无胆鼠辈,总算出来了不是?心头暗笑,忘忘转身,义正辞严:“将我儿子给我!”
阎觐热烈地盯着他的小妻子。
“春双姐姐,还有你们几个,没看到店里来了登徒子么?抢了本东家的儿子不说,还敢拿一对色眼看本东家,把他——呀!”她纤腰遭劫,人已至半空,他们一家三口,竟在锦州城的房顶上飞腾!
“哈哈……高高……高高!”处在爹爹右臂的笑儿咧嘴欢笑,左臂里他的娘亲可就火大了。
“姓阎的,你一会儿扮鼠辈,一会儿扮匪类,怎不改行占山为寇算了?放本姑娘下去,我还会考虑饶过你,放我下去!”
阎觐百忙中犹亲她小嘴一下,双足更紧了奔跃。一刻钟后,他们得以脚踏实地,身处一所园林中。
有人当好迎上来,“主子,您回来了……夫人好,小少爷好!”
“笨蛋福童,哈嘻!”笑儿小拳头张扬挥舞,为见“故人”兴奋不已。
福童则回以一张闷脸。多想避他家的小少爷于三舍之外,岂料天不遂人愿,下一刻,一团肉墩已塞了过来。
“看好他,再出什么意外,我要你的脑袋!”
“这——”他未待分辩,眼前已不见主子与夫人的形影。看着那骤开骤阖的绿绮镂花木门,他敢断定,等一下这门内传出的动静不会是主子想让他听到的,何况此下还有个小少爷——
“笨蛋福童,笑儿要洗澎澎,哈嘻!”
老天,福童大人的未来暗无天日呐。
[第四卷:第十四章(中)]
“这是哪里?”
忘忘疑睁双目,观看着四周诡异。不过,虽陌生,却未给人惊怖,相反,空气内似有千种祥和瑞流,使她通身安泰舒逸。
她如何到了这里?记得方才……晕生双颊,那个无胆鼠辈,像只饿狼似地,将她拆吃入腹,然后,不管她的挣拒,硬是抱着她,说是要有个好睡。她初始,还瞪着他作气,不一时,亦陷入了眠境,可是——如何来了此地?此地又是哪里?
“君忘忘,你认得我么?”忽有声传至。
云散雾移,不远处,一株缤纷桃树下,有人长须委地。
“是你叫我?”她歪首,脚下已不由自主,行了过去。
“是。”长须红面的老翁颔首,望这为他添了不少麻烦的女子,“认得我么?”
“你长得好像年画里的寿星公……不过,你没有他的长眉毛……月老,你是月老么?”
“你果然有慧根。”月老称许,“坐下说罢,话说起来要很长。”
“你变个椅子给我,我才能坐啊。”忘忘无法置信,此人便是通管天下姻缘的神仙,她那“月老”两字,也不过是随口而已。
“椅不就在你身后么?”
忘忘回望,见了一桃根制成的木座,遂依言落下。“说罢,你的说来话长。”
“你可知,你在本尊的姻缘簿上,曾是个头痛的存在?”
“是么?”忘忘不以为意,“你是神仙,也会头痛?我以为,你无关痛痒,只要牵牵线、动动指即可了呢。”
月老哭笑不得。这小女子,当真令“仙”无言呐。“……你五世情系一人,今世也曾与他牵扯不清,你曾教本尊,不知如何决断。”
“五世情缠的,是明清寒么?”忘忘想起一些梦境,梦里的女子,是凌水烟的面容,但却是她的魂灵。那个总与这女子一并现身的男子,甩着末指的红线,肆意挥霍她的情憾,然后,她几世的记忆存在心中,心境苍老有千年。
“不错。你和他,情根种于五世前,只是,他与你并蒂的心,总有旁骛掺杂,是以,不够坚定,致使诸多障碍衍生。为使你们绝断,曾将你们的生魂带往阎殿……”他袍袖一挥,那段记忆自忘忘脑际纷至沓来
“……那又如何?”忘忘蹙眉,问。
“你当真不恋了么?于你那段五世未果的姻缘?”
“五世牵线,五世都错过,可见我和他看似缘深,实则缘浅。况你不也说了,他与我厮守的心不够坚定不移,致使纵有红线牵扯,亦难有一世相守到老。既然你在上一回的阎殿已为我和他做了绝断,何以尚引我到此?”
月老摇首,“你和他,仅差接下来的一世,便有七世之缘。”看她桃花如面,“你今世没有那惊天动地的绝色容颜,来世,可还想要?”
“我不再寄望来世。”忘忘眸色深幽,“来世,是全新的另一人,我有什么权力为她定下姻缘和容颜?我只求今世里,能与我的夫,我的儿,安乐过活,相守到老。”
“你的夫?是阎觐么?你可知他的来历?”
“前世的阎王?”
“你可知他为你,犯下了天条诫规?”
“……呃?”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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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袍袖挥下,玄衣的阎觐凭空现影,他进了月老洞府,目不斜视,径自向凡界泥胎塑身琳琅处迈入,双目自每处泥胎胸前的名字滑过,忽然神色一喜,握起了一垂髫娃娃,在上亲吻一记……
忘忘面上一热:那垂髫娃娃胸前,“君忘忘”三字清晰可见。
……他忽在中指一咬!
忘忘惊呼。
……三滴血出,渗入在他自怀中取出的泥娃土身中,书成“阎觐”二字。而后,他手捋着牵在“君忘忘”指上的那根红线,看到了彼端的人名。脸上一抹嫌恶显露无余,抓住那娃娃,高高举起……
不可以呢。忘忘心下疾呼:那人没有过错,不能因了月老的好事枉丢了性命。
……他并没有摔下,却以掌心抹去了那娃娃胸前的字……
忘忘摇首方待叹息他的任性,见他竟又似转过什么念头,恢复了那四字,而后,扯下了“他”指头红线,随意闲瞥一遭,见了一支空落的线头,也不看那端牵的是什么,便给绕缚了上去。再将手中的“阎觐”与“君忘忘”齐头并放,红线系指尚且不算,还将两人的身子也给密密缠缠……
“你可知,他犯下的,是怎样的错?”
月老的声量再在耳边荡起,影像不见,忘忘收回视线。
“他身为冥界首神,贪恋凡尘情爱,且以血作铸,将红线与你绕缠,违反天条,触犯仙规,几千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月老,你叫我来,是想让我远他,离他,还是爱他,恋他?”
“嗯?”月老一怔:这小女子又要说什么?
“你叫了我来,是因为你对我与阎觐的姻缘并不称许,而你方才,让我看见他的所为,又听你如此叙说,我只能更加心动,不是适得其反么?”
“……话不是如此说。”谁说凡人好欺?“你没听到我说的么?他千年修行即将毁于一旦,作为他的道友,我不忍如此。你也该为他设想,助他迷途知返。”
“如何个为他设想?如何助他迷途知返?”忘忘睨他,“我一介凡人,哪来的力气?”
“你道几千甚至上万年的修行是如何来的?天劫地难,经受不断,稍有差池,魂飞魄散。冥界首神,又是谁都可以修得的?那明清寒在四世里,屡屡负你,你尚能不计前嫌,付诸深情,他为你做到如斯,你难道啬于回偿?”
“……他并不尽是对我好,曾经,他对我的坏,你难道没有看见?如果没有他在我装痴时的表现,我哪肯让他做我孩儿的爹?”忘忘不肯明言作答,心里的一丝惶乱令她顾左右而言。
月老晃脑摇首,语重心长:“君忘忘,你慧根植身,若能随我修炼,五百年后必有所成。但若你继续留恋凡尘,你的存在,必成为他的魔根。而你与明清寒的纠缠,下一世仍是难断。”
“……你不必再七拐八绕,你想说的是什么?我随你修炼?是要我死么?抛了我的父,我的母,我的儿,还有他,即将死了么?”
“你阳寿未尽,若非你心甘情愿,你的魂魄神鬼难索……”
“你先以绝色容貌诱我,再以修仙有成惑我,还拿他的仙藉和明清寒吓我,你这月老,当得好不厚道!”忘忘突然大哭,“他为我牺牲,难道我没为他做什么么?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第四卷:第十四章(下)]
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忘忘有感浓浓困意袭来,再把一粒醒神丸吞服下,甩甩头,又将双眼瞪得如见了鼠的猫眸一般。
上官自若自门隙里窥了她已有半个时辰,被她弄得已有满头云雾。
“她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
“三日了,她不眠不睡,甚至眼睛连闭都不闭,镇日靠那个醒神丸强撑,我不知道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