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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下去。”
“讨厌爹爹。”做了人家爹不是死性不改,哼。“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爹,我们家已经大同是不是?”
“嗯?”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你看,老有所终,兰嬷嬷与咱们家非亲非故,可是在咱家养老,并由您扶棺送终;壮有所用,明家的铺面厂房是青壮年求职若骛的地方,只要踏实肯干,工钱赏钱都会有;幼有所长,明家开了几家学堂,专为贫苦人家的孩童免收学费。这种种,不正符了孔夫子一心想望的世界么?”
“小丫头,你哪里懂得何谓‘大同’呢?”明清寒牵着爱女,在明园的繁花锦簇中漫行,“算了,你不喜欢背那些东西兹此便不要背了,只要你活得快活就好。”
“忘愁给爹爹唱个歌儿好不好?”小忘愁抱着亲爱爹亲的一条臂膀,看他因岁月而添了几许风霜却仍清隽不改的颜容,“……春光处处好,枝头春意闹,李花白来桃花红,蝶儿乐逍遥。春光处处好,枝头春莺吵,杏花娇来梨花俏,蜂儿忙里笑……”
“……很好听。”明清寒颔首,黑眸明明灭灭,“爹爹一直想问你,你的这些歌儿是跟谁学的呢?”
生下来就会啊。“外面的女伴嘛,她们教我的。”
“忘儿,爹爹留你到十八岁好不好?”
“……为什么?”黑白分明的美眸仰起。
“你不想多陪爹爹几年么?”明清寒慈爱低俯着爱女的奇美小脸,不舍呐。
“也不是啦……”那个坏蛋不来接,她也不介意和太君奶奶还有爹爹多玩几年,可是,那个坏蛋为什么不来嘛?
“等到你十八岁,爹爹会为你选一个这世上最出色的男儿,他会比爹爹和哥哥更疼你,更爱你……唉,忘儿,你能不长大,该有多好。”
有女初长成,嫁作他人妇,天下父亲,都是这般微妙酸涩的情怀么?
[第四卷:第十五章(中)]
“上官自若,你还不想告诉我她在哪里么?”阎觐咬牙切齿,“你是真不信我会杀人是不是?”
“信,信,哪敢不信?”上官自若打理完各地颐安堂送来的帐册,捶捶微酸双肩,“唉,时光不饶人啊,十五年就这样过去了。”
“你可以再废话一点!”阎觐忍住不将他那一案帐册挥落归尘,要他的感叹再深切一些。颐安堂,是狠心人儿走前买下的,他逼上官打理十几年,可不为了给自己糟蹋的。
“平静平静,保持平静。”上官自若吃定他不会大怒大喜,不,是不敢大怒大喜,“否则,你吃百颗玉容丸也无济于事。”
阎觐将脸拉平,“上官,你的玉容丸也只能要挟我一年,若还不见忘忘,你会第一个我拿来祭手的东西。”
东西?上官自若弯眸一眯:“阎觐,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阎觐眉微挑,这是他唯一没有废弃掉的表情了,“难道你不是东西?”
“……我想你不是很着急她的去处,算算,我和她约定的时间也该到了,她该及笄了罢?到时,一定有很多年龄相当的世家子弟为求亲踏破门槛……”上官自若无视案前人眸内射出的杀人怒焰,掐指运算,突地,他面色一滞,“老天!”
“什么?”阎觐目内亦紧。
上官自若戏谑之态全无,“老天,我记错日子了,早在十几日前,她便已行过及笄礼了。”
“上官自若!”一声迫吼,追喉而出。
“快,快准备!晚了那丫头非剥我的皮不可,这是她走前说过的,快!快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你的求亲大礼啊,难不成你一个能当人家爹的人去了,双手空空就想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女儿领回家来?”
“废话!我是问,该如何准备?对方是怎样的人家?喜欢什么?忌讳什么?该……”
“这个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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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又给敲响了,明定瑜的温和音嗓又起:“忘儿,你当真不出来玩么?戏要开锣了,曾奶奶、娘还有几位姑姑都等着你呢。”
“不去!”小忘愁将奇美的小脸埋进锦被内,嘟嘴道。
“忘儿,你是不是厌哥哥的那些朋友们老烦你?放心,我把他们领到前院去了,你尽管出来玩。”嘿嘿,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妹妹,是件幸福又麻烦的事哩。她十三岁时,就有一大堆知州知府知县的公子上门提亲,而为近水楼台争相与他结识的同龄世家少东,更是不胜枚举。想着为了保护这个妹妹,他学武学得有多辛苦,还是蛮为自己的爱妹之心鼓掌喝采的。
“忘儿,出来罢,曾奶奶的八十大寿可不是每年都有哦。”
是啦。忘愁将娇小的身儿自玉缎锦褥内挣起,她发脾气,不是因为哥哥的那些讨厌朋友们,他们纵然不讨她的欢喜,但在自家宅子里,断不敢有人对她乱来。何况,她在小小挎包里随时候教的那些痒痒粉,也委实憋得慌呢。但是,是那个讨厌的人啦,何时来嘛?
“忘儿……”
“哥哥,你去告诉曾奶奶、娘、姑姑们,忘儿换了衣服,就过去。”
“好,哥哥要他们备下你爱吃的凉醋鱼和藕粉糕,等你哦。”
“喔。”听兄长脚步沓远,忘愁跳下床,到镜前整顿仪容。唉,这张脸还是回来了,纵然看着是美过几分,可她还是怀念先前那张脸,至少,那张脸未让她在十五岁前就饱受……
门轴“吱呀”响动。
她蓦回首:“谁?”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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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无限好,某人傻呆呆。
“……上官自若,这是明园?”
“是啦是啦。”上官自若撇嘴,往南走时,问得是“是江南?”,到杨柳城时,问得是“是杨柳城?”,现到了人家门口,还在犯呆地问“是明园?”
“她在里面?”阎觐实在是不想如此惊愕,但一切未免太巧。
“然也。”上官自若老神在在。
“……是个丫头罢?”
哼,还在逃避现实?“是位娇生惯养,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小姐。”
不祥预感终将成实:“是老太君收的义女?”
哈,天真。“是老太君骨血连筋的……”盯着那对凤眸,唇翕动出三字,“曾、孙、女。”
“上官?”
“在。”
“你是在告诉我……”
“对。”
“明清寒是……”
“是。”哈,高兴啊高兴,哈哈,一会儿的场面,好期待呢,十五年来,等得就是这场大戏。
“上官?”
上官自若不再理他,转眸给提着礼盒、憋着劲头看好戏的两人,“笑儿,福童,上前递帖子,就说北方阎家前来庆贺明太君八十寿辰!”抢了人家的爱人的人,现在,做人家女婿来喽。回身,某人仍在原地傻立。“……阎堡主兄弟,若你不想犯难,也不必勉强,在下尚未娶妻,不如——”
“休想!”吼声惊天动地。
那还不乖乖跟来?官自若懒乜一眼,扬长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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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戏台高筑,正唱得热闹。
接了帖子的明太君,有惊有喜。自十几年前听说了忘忘的死讯后,她以为,和阎家这条牵线,就此断了。不想,阎堡主竟带着忘忘留下的骨肉,上门贺寿来了。“快请,快请,阎堡主不是外人,就请到内园来罢,这戏要人愈多才愈看得好看。”
明清月抬脸,“忘儿那小丫头怎还不出来?我给她留了藕粉糕呢。”
凌水烟微颦眉,“忘愁她知道今儿个是太君的大日子,会出来的。”忘儿,忘儿,他们,非得一定如此称呼她的宝贝不可么?原本,要是她能做主,根本不会给宝贝取那样个名字,唉~~
“奶奶,忘忘十五岁了,您很舍不得她罢?”明清妍笑道,“不如就给我那个混儿子做个媳妇,我这当姑姑的,绝对做不了恶婆婆,如何?嗯,嫂子?”
凌水烟一笑。明太君则摇着已呈雪色的皓首,道:“忘儿看着喜欢的,怎样都好。”
“清妍你少打你的如意算盘,我那还有个小子呢,镇日表妹长表妹短,给你做了媳妇,我怎么办?”明清月调侃过来。
姐妹两个也只是说笑,以自家儿子的资质,要配雪肤花貌的侄女儿,她们这关都通不过。
“太君,阎堡主到了。”
“请。”
“……啊呀,痛啊,姑奶奶,你轻点轻点,我不敢啦,轻点……”
[第四卷:第十五章(下)]
“臭东西,烂东西,竟敢闯进本小姑奶奶的闺房内,你色胆包天,你吃了狗熊胆了!”
“姑奶奶,不敢了,不敢了,您手上,不,你脚下留情啊,这脸上痒啊,痛啊……”
“……还敢喊痛,你个没用的软骨头,有胆子做色鬼就得有胆子承受本小姑奶奶的怒气,臭色鬼,烂色鬼……”
“姑奶奶,饶命啊……”
小小粉人儿,粉衣粉裙粉带绕髻,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对黑玉似的美眸火焰熠熠,一张鲜蕊似的小嘴张张合合,一只穿着绣桃枝缠桃结锦缎绣鞋的小脚——踢踹不停!
众人,包括自外园进来的阎觐诸人,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景象。
“忘愁,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凌水烟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怎会完全无了自己的温婉娴静,如此为所欲为甚至无法无天,丈夫明严暗松,老太君视而不见,而她这个为娘的,也管不动。
“娘,这个烂色鬼,竟然闯进我房内,想意图不轨!……哥哥呢?哥哥!”
明清寒、明定瑜听见声响,也已自前院奔了过来。
“……忘儿?”
“这人是谁?是你带来的朋友么?”小人儿扬下巴,瞪美眸,双手叉在纤腰间,气势惊人。
明定瑜俯身望一眼,丕然色变:“欧天林,你这个畜牲!你竟敢——”抬掌便打,抬足即踹!
“饶命啊!明兄,饶命啊——”
“谁是你的明兄,你竟敢对我妹妹起了色心,你这个混蛋!”
小忘愁但见,也不甘得闲,撩粉裙掀小脚重入战局。
“饶命啊,看在我爹爹是本城知府的份上,饶了我罢……啊呀——!”悔啊,悔不该色胆包天,以为生米煮成熟饭造就事实,便能抱得美人归。孰不知桃花样的美人竟是带刺玫瑰……“啊,痛啊!”
“瑜儿,瑜儿……忘愁,忘愁……天啊。”凌水烟看一对儿女在满堂宾客前失状若斯,欲哭无泪。“相公,你还不劝住他们两个。”
明清寒的脸色又何曾好看了?“忘儿,这个畜牲的手可曾……”
“哼!怎可能?他才一进来,说了几句混帐话,我就用痒痒……爹爹教的踢云腿给他踹了出去!”小小人儿脚不停,嘴不停,得意个不行。
“很好。”明清寒面色稍霁,“再打个几下解解气,就给他扔出去罢。”
“喔,那忘儿要用些力才行!”小脚在那张教痒痒粉喂肿的脸上扁啊扁,踩啊踩。
阎如笑不得不低问:“上官叔叔,请问,那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