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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上的娇小身影开始有了动作,眼眸中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澈,美丽的小脸还有些苍白,她缓慢地坐起身来,困惑地看向四周,不知身在何处。
体内的毒素已消退得差不多,她的神智一点一滴恢复,却不知道昏迷的时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隐约记得,在昏迷的时候,有一双黑色的眼眸牢牢盯住她,焦急地看着她,一双粗糙的手温柔地擦去她肌肤上的冷汗。
然后,那人离开了,她在昏迷中辗转,有人将她送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像是走了许久的路程,那双眼、那双手都不再看顾着她,她因为不安的情绪而醒来。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摆设有着王家的豪华。她撑起软弱的身子,这才发现身上穿着淡红色的薄纱,赤裸的娇躯若隐若现,低下头甚至可以隐约瞧见丰盈上的淡淡粉红。
她喘息一声,更加困惑不安,寻找到一面铜镜,望着镜中的美丽女子,她呆若木鸡。她漆黑的头发也被仔细梳整过,戴上精致的黄金凤冠,黄金飞凤的两翼上,缠绕着蓝色的丝缎,耳上簪的黄金垂饰,凉凉地拂着她赤裸的香肩。
咚的一声,她因为镇静而松了手,铜镜跌在地上摔个粉碎。情况很明显,她被打扮得像是个礼物,正在等待着某人的享用。
“醒了吗?”阴柔的询问从后方传来,她惊讶地喘息,本能地遮掩住几乎与赤裸无异的娇躯。
在寝宫的入口,焚海站在那儿,上下打量着冰儿。
“果然是楼兰最美丽的女人,苍月这份礼物称得上是一份厚礼了。”他慢慢走上前来,蓝色的眼睛扫过她苍白的小脸。他走上前来,捏起她的下颚。“就是这张脸,让韩振夜神魂颠倒的吗?为了你,他肯不肯背弃楼兰?”他低声问道,嘴角有着冷笑。
他原本不想接下这份礼物,是思及在混乱的宴会上,韩振夜抱着冰儿嘶吼的失控摸样。那男人的冷静全消失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全被冰儿夺走。
“他对你的心,赢得过他对楼兰的忠诚吗?”焚海询问,看着娇弱的冰儿。她的确美丽,可以激起男人的欲望,只是他倒是对这类娇弱如花的女人没什么兴致,比较起来,苍月的艳丽更让他印象深刻……
“不要白费心机,我对他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冰儿凄楚地一笑,笑容有些颤抖。是女王将她赠送给焚海的,韩振夜知不知情呢?
她依稀记得,是她以死相逼,让他答应了放过她与她的亲人。那是否句代表着,从此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呢?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任凭苍月将她送给焚海吗?
胸口又是一痛,失落像是一枚针,穿透了她的心。
这样或许会比较好,不用见着他与霜儿之间的亲昵,她的心就不会疼痛。只是,他真的狠心将她送给焚海,让另一个男人占有她?
“微不足道?那他发狂地要你活命,甚至当场斩了我一个属下,只是作戏吗?”焚海冷冷一笑,看入那双绝望的清澈双眸。他的视线往下扫去,瞧见淡红色薄纱下的柔软娇躯。“我倒是要瞧瞧,能迷惑楼兰第一勇士的女人,究竟是生得如何销魂模样?”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扯住她身上的薄纱,往下一撕。
“不!”冰儿惊呼一声,绝望的想遮住身子。但是她才刚刚醒来,身体还虚弱,根本没有力量反抗焚海。娇美的身躯在焚海的视线下赤裸裸的,淡红色的薄纱被撕裂到腰间,她瑟瑟颤抖着,咬着牙不肯流下眼泪。
焚海打量着她,拉高她的双手,嘴角冷笑加深。“果然出色得很,难怪你能够松懈韩振夜的心防,刺了他一刀。只是,你还不够谨慎,那一刀刺得不够深,没能真正杀了他。”
冰儿全身一震,没有预料到焚海会说出这些话。她与韩振夜在中原的事情,塞外应该无人知晓才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因为被迫高举双手,她的手臂像是被斩断似地疼着,红唇间发出难受的申吟。
焚海 逼近她苍白的脸。“打从你的亲族被牵连下狱,你求助于沈宽,被派往中原刺杀韩振夜,这一切事情沈宽都以飞鸽告知我。要不是你失手,韩振夜也不会成为楼兰的将军,我更不必亲自前往楼兰。”他双手一扬,将冰儿推倒在地,冷眼看着她。
身为邻国的国王,严密的监控楼兰所发生的事件,这点无可厚非。但是偏偏焚海所知道的事情,详细得有些诡异。
冰儿缓慢地抬起头来,瞪视着焚海。前因后果在脑海中想过,她逐渐串起每个片段。沈宽与危须国有关联,而当初那个叛乱的副将似乎也与危须国有密切来往,事情说穿了都是一场诡计。
“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谋!”冰儿低喊着,全身不断颤抖。她双手紧握着,知道焚海才是使她家族遭受叛乱牵连的始作俑者。
焚海嘴角一扭,挑起眉头。“果然聪明,难怪韩振夜明知你是个祸水,还舍不得杀你。”他往前走了几步,衡量着要怎么处置她。“苍月再怎么美丽聪明也只是个女人,要是没有男人在一旁协助,根本成不了气候。威远将军被牵连下狱,是我清除苍月身旁男人的第一步,接着你去求沈宽,去刺杀韩振夜,都在我与沈宽的盘算中。唯一的失算,是你失了手,没能杀了韩振夜,反倒让他追回楼兰,成为楼兰的将军。”
难怪韩振夜一成为将军,焚海就带着人前来楼兰。 冰儿恍然大悟,想起先前的种种。谈判与协议都是借口,焚海其实仍想把握机会,看看能否除掉韩振夜。
如果没有焚海的计谋,她与韩振夜的初识会全然不同。她仍会是威远将军的掌上明珠,而他会是女王远道而来的亲族,一个嘴角有着邪恶笑意的魔教之子。
若是以另一种方式见面,她肯定也会爱上他,只是,他们的爱情里或许不会有仇恨……
心中对焚海的怨恨又增添了几分。她咬紧牙关,瞪视着焚海,气愤让她变得较不恐惧。
“是你坏了我与沈宽的计谋、让我迟迟未能兴兵夺取楼兰。女奴,这一切的错误,会让你在今晚付出代价。我的手下们可是都等得不耐烦了。”焚海冷笑着。他准备以冰儿威胁韩振夜,逼那男人交出楼兰的兵权,但在那之前,他的属下可以好好享用这女人。
冰儿脸色刷地变得雪白,绝望地往后退去。她不敢想像那种情形,士兵强暴女人时的可怕情景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就想喊出某个名字。
在最危急的时候,她只能想到韩振夜。
“尽你女奴的职责,好好款待我的臣子们。”焚海冷笑着,双手击掌,召唤在寝宫外的士兵。
帘幕外传来脚步声,灯光把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帘上。那个男人站定,冰冷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杀气。“她是我的女奴,只能服侍我一个人。”男人冷冷宣布道。
焚海一惊,抬头瞧见帘幕被剑气逼开,陡见一片黑影白光急掠而至,黑影是人,白光是剑,来人身法奇快,剑招凌厉,焚海只觉得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嘴角的冷笑都变成惊骇的表情。
他连忙向后急退,跃开了几丈开外,仅是堪堪避过对方的攻势。亏得他避得迅速,否则以这一剑来势之快,他的头颅当场便要被削去半颗。
那人右手持着龙骸邪剑,左手一探,已抱住冰儿腰际,凝立在寝宫之内,黑眸中神态狂肆,黑发因为星夜急奔而凌乱,令人不敢逼视。龙骸邪剑上,鲜血一滴滴落下,令人怵目惊心。
“你的那些士兵,全都躺下了。”他淡淡地宣布。危须国镇守国王寝宫的士兵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全都挡不住他一剑,在剑 光乱扫间,甚至没能发出声音求救,就已经命丧黄泉,尸首一路从宫外躺进宫内。
被那人抱着,冰儿不由自主地靠在他怀中,还没看到他的面貌,已听出了来人声音。“你——振夜……”她的心好乱,又惊又喜,却又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她的心头才闪过他的身影,他就突然出现了。他是听见了她心中的呼救吗?
韩振夜侧眼望着冰儿,见她神态虚弱,喘气未停,脸色苍白似雪,一身的薄纱被撕裂,上半身皆是裸露。
想起焚海准备将她送给士兵玩弄,他更加愤怒,怒火凝在眼中,他转头盯着焚海,冷冷地道:“你居然敢碰她,那就是宣告自己的死亡。”
焚海 被他目光一瞪,犹如两道利刃刺在身上,忍不住心里一寒。
“放开我。”冰儿小声地说,不愿意让他抱着。虽然身体虚弱,虽然身陷陷境,她还是不愿意与他有太多接触。她不愿意制造太多回忆,要是往后她忘不了他,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胸口又疼了。忽然,一件厚厚的披风却罩在她半裸的身子上,她经愕之际,抬起头来,发现他小心翼翼地以披风包裹住她。那件披风上染有他的男性气息,以及暖暖的温度。她的喘息渐渐平复,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仿佛有些空空荡荡,难以呼吸。
剑锋一抖,直指焚海。“我来带回属于我的东西,让开。”见到冰儿平安,他杀人的兴致没了。她的脸色那么苍白,还在颤抖着,是受了惊吓吧!他只想着快些带她回楼兰歇息。
“韩振夜,这里是危须,可不是楼兰,容不得你胡来。”焚海强作镇定,伸手拿起一旁的长剑,评估着眼前的情势。韩振夜连夜赶来,又经过一场恶斗,体力肯定消耗不少,或许他可以把握机会,乘机除掉这男人。
韩振夜冷冷一笑,看出焚海不想放人。“试着阻止我看看。”他低下头,靠近冰儿的耳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在一旁等着,很快就能解决了。”足尖一点,他飞身窜了出去。
焚海大喝一声,挥动长剑撩起帘幕,遮住了自个儿的身形。韩振夜的身形也窜入帘幕之中,灯火明灭中,就只见两人的身影在布幔上闪动。金石铿锵交鸣的声音,在夜里震撼人心。
“韩振夜!”她焦急地呼唤,担忧着他的安危。虽然知道他武功过人,但焚海也不是普通角色,加上此处又是危须宫殿,焚海占了地利之便……
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却见帘幕上映出的身影,有一人口中鲜血喷洒,在帘幕上染成一片红雾,紧跟着两道银光闪过,嘶嘶声响接连不断,帘幕被快剑割成碎布。焚海惨呼一声,从破布之间跌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韩振夜猛然冲出帘幕,犹如深渊龙腾,狂啸一声,飞起二丈有余,手中龙骸邪剑一扫,寝宫的地面石砖转眼粉碎,剑势带起一条破碎石浪,他身形稳稳地落地,冷笑地踩住焚海的后背。
又是一摊鲜血溅开,焚海手中的剑已经被砍断。
“这算是回敬你给冰儿的招待。”韩振夜斜睨焚海,冷哼了一声。若冰儿真被凌辱,他肯定会疯狂的血洗这座城,让整个危须国的人民付出代价。
在帘幕后方那几次交锋,龙骸邪剑上丰沛的内劲,震得焚海五脏六肺翻搅不已。他如今只能倒在地上,抖动着手脚,不住申吟。
“不要……以为我会善罢甘休……你闯我寝宫、杀我士兵……危须不会与楼兰善罢甘休的……”焚海咬着牙,挣扎着说。
“真要没了命,才肯闭嘴吗?”韩振夜挑起浓眉,不再理会申吟的焚海。见到冰儿安然无恙,他胸口的大石就落了地,现在,他只想带她回楼兰。“走吧,我们回去。”他理所当然地抱住她纤细的腰,为她苍白的模样心疼着。
冰儿却在原地站住脚步,笔直地看进他眼里。“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