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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聊了几句家常话,我才放下电话。回头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忽然想起诺言曾经问我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当时,我并没有回答。
我当然是记得的。
那也是一年冬天,天气也是这般萧瑟,我和她在亲戚家初遇。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穿一件红色夹袄,一条黑色棉裤,满身未脱的稚气,当别人介绍我们认识之后,羞涩的、轻声地叫我:
无极。
番外…胖子
冬天过去,天还很冷,我的书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爱尔兰咖啡。Jason刚换上白色的球鞋,看着我摆弄桌上的相框,好奇的凑了过来:“Pretty girl,your girlfriend?”
我笑笑,不知如何回答。我想告诉他,这确是我的女朋友,曾经。
Jason很识趣的拍着篮球走了出去,球落地的哐哐声在满室沉寂中显得刺耳。他是我在日本新结识的室友,一个来自芬兰的男生。
日本,是一个我不喜欢的国度,然而究竟是什么让我无路可退,是什么把我逼到了这里?
是你,是你,是你
你还好吗?
很想你,但又不敢再见你。
但只凭那些残存的记忆,我还能够撑多久?我会不会终于把你忘记,而你又会不会终于把我忘记?
时间真是过得很快,不觉间,认识你已有十一年。
小学六年级,楼下搬来一户新的人家,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家里的那个小女孩很特别。
她懂事可爱,院前院后的老师们都很喜欢她。每天清晨,我都能听见她在楼下哼哼哈哈背着单词,有时,则会很忘情地唱王菲的歌,然后在高音处跑调。
那时候不懂爱情,认为那只不过是成年人玩的一种无聊游戏,令我痴迷的仍只有篮球足球电子游戏,身体也一味痴长,我想我那时并没有爱上她,只是觉得她特别,特别而已。
然而不知为何,我和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搞得那么差。因为不小心弄坏了她养的蚕,便被她视为杀父仇人,这大仇未解,又因学习的关系,被她当作了需时时防备的对手。
很长的时间里,我也一直以为对她的关注是源于学习上的竞争,但当我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迷恋时,我发现了自己内心强烈的不安。
她的迷恋永远只为一人——无极,一个我很难超越的男生。他曾经拉下年级第二名120分的距离,也因此从初一直升初三。他是学校里的一个传说,也是我立志要效仿的人。
这种三角游戏总要有人先放手。她自然是不会了,因为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喜欢坚持到底,即使遍体鳞伤,也不认输,不退缩。
而我也是。
我很清楚,她和我是同一类人,有时看着她,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倒影,有种宿命般的悲哀。
不是不懂得放弃,但这一次我决定坚持,因为放弃她比放弃自己更加困难。
我不是那种非做第一不可的人,但在学习上的一点天赋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尖子生。我也不反感这种境遇,因为这是令她关注我的理由。每次和她在课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看着她嘟着嘴不满的瞪我,我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而她永远不会知道,为了能和她尽兴辩论,我花了多少功夫去准备。
在她放手之前,我所能做的只是远远的守护她:在她失意时让她开怀,在她寂寞时让她感到不孤独,在她需要时给她帮助,然后,再假装自己的付出都是无意,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她。
虽然这样的假装有些矫情,但却很必须,因为过早的表白,会让我连朋友的位置都失去。
我的中学时代,就是这样的单纯,每一个想法都与她相关。
当然,还有十三。
十三是我少年时最好的朋友,我们如此相似,对待这个世界都很不耐与散漫,只不过,他是直接的表示出轻屑,而我却是用优异的成绩换来想要的自由,方式较为迂回。
十三常常帮我,比如帮我借给她蜡烛,帮我借给她雨伞。十三很少问我为什么,因为他理解我,正如我理解他的单恋一样。
高二那年是个多事之秋。
无极离开学校赴南京求学,冯惜晨因意外死在异乡。
有一天晚上起歌,我听到诺言对同桌说,她最想唱的歌是《飘洋过海来看你》。看着她忘情歌唱的样子,看着一曲终了后她眼角的泪光,我知道她还没有忘记,也许永远不会忘记。
当时的十三也是一样,无法摆脱一切有关冯惜晨的记忆。
命运真是很奇特,十三的爱人,我的爱人,都是那么深刻的爱着那个传奇的男子。
不同的是,冯惜晨和无极隔着生死,诺言和无极却隔着山水。
然而不论死别与生离,感情始终无法隔断。
对于诺言我曾是那样的自信满满,因为我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怕过程的漫长,但那一刻,我变得有些惶惶,因为她的眼神里是和我一样的坚韧。
高三时,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突然缓和。我们很莫名其妙的友善起来,就像我们当初莫名其妙就把关系搞坏一样。
我因胃溃疡穿孔而住院的时候,她和同班几个同学一起来看我,自己被拉在了最后。机会很难得,我嘱咐十三带着别的同学先走,给我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
因为一点争执,我和她同时跌倒在地,由于身体上的接触,她在我面前脸红了。我不知该作何感想,该高兴吧,她好像终于把我当作异性对待了,也表现出一些关心,但同时,我也该气馁,因为我们争执的原因是:她的高考志愿竟是无极当年的志愿。
我还能怎样呢?
认命吧,看着她痴痴追随别人的脚步,我还是做不到转身离去。
我的志愿清一色的填上了北京的院校,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上北大,一定会。所以我,也要去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高考第一场下来,我意外地听见她说发挥得不好,在返家的途中她情绪一直低落。我用各种方法开导她,直到她恢复斗志。
其实,那时不敢告诉她,自己发挥得比她还要糟糕。
上了大学,我们同在北京,但彼此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她只有在遇到麻烦时才会想到我,傻乎乎的以为我是个乐善好施的活雷锋。
大二时,她因为奖学金的事而遭遇到挫折。她从来是个真性情的人,学不会圆滑世故的处世之道,看着她被现实撞得遍体鳞伤,我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这种事恐怕你这辈子还会遇到很多。”我只能这样告诉她。
她对我的反应感到不满,讽刺道:“你以后一定混得不错,位高权重的那种。”
我无奈的笑,其实我比较欣赏道家的处世之道,逍遥世外的境界。但是,在现实里,我愿意磨平自己的棱角,代替她去抵挡那些外来的伤害,保护最真实的她。
但她还是看不懂我的心,甚至还笑着问我我们是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满了,我对她的那一份恋情早已经满了,可是,她的感情却还放在南京,收不回来。
大二寒假,和她一起坐火车回家。
她口里念念不忘的仍只有一个无极,到后来还兴致勃勃地向我推销别的女生。那一刻,我实在无法继续隐瞒自己的感情:“别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如我预期的一般,她像只鸵鸟般逃避了我的告白。我无奈,却不忍心责备,早就知道这会让她无所适从,因为除了对无极的单恋外,我想她再无其它处理感情的经验。
火车仍是一刻不停的前行,我看着车窗外变迁的田园、山丘、河流,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无论结果如何,我不想继续沉沦在这种无结果的等待中。总有人要先走一步的,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
再回头时,她还在中铺安睡,毯子却踢在一旁,我忍不住走过去,帮她拉上,盖好。
她醒来后,面对我十分尴尬,我不想给她压力,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但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会发生改变,不管向哪个方向,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终究会发生改变。
无极和姚子茗的关系终于公开,我原以为这会是个转机,但我看见的,却是她越来越沉寂的表情,和刻意伪装的笑容。
为什么她还是那样要强,明明伤心难过,却偏要装作不介意,装作没有受到伤害。我并不是怕她的要强隔绝了我,我只是怕她隔绝了自己和整个世界。
那样,一定很累。
我看得出,她在努力把无极从心里挥去。
在帮她编手机铃声的时候,她选的是这样一首歌:“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却是我永不后悔的错误,既使我们重活一遍,我仍然选择这个错误。”
那是唱给我听的。
原来,把无极从心里挥去之后,她的心便成了一座空城。
那座城只要回忆,不要未来。
她说“我和谁恋爱都可以,只除了你”,原因只是因为“她还不起”。
谁要她还了?我何时说过要她偿还?
莫非我还是错了,我还是带给了她压力?
似乎要证明一下她和谁恋爱都可以,她竟然跑到天津找十三恋爱。我无可奈何,自己是真的疯了吧,才会忍受她这样的折磨。
十三果然很快就打来电话:“你怎么回事啊?不是一直都在追她吗?”
我确实一直在追,而她也一直在逃。
“以前帮你做过的事,她好像都以为是我做的。”
“我知道。”反正我的付出,隐瞒她或告知她,好像都成了错误。
可我还是没办法放弃。有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对她而言还是有意义的。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够承认,之所以不能够坦然面对我,是因为对我也有了一点点感觉。
是因为做不到无牵,所以才不能无挂。
非典肆虐的时候,我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应。
在危险面前,人会变得分外脆弱,感情也容易受到催化。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她自己修的十字绣,虽然很难看,却让我感动莫名。
终于等来这一天,但我心里还是不安,毕竟一切发展得太快——对她而言。
她也总是患得患失,常问我:如果我爱你始终不如你爱我多,那怎么办?
我安慰道:爱情就像加法,你少一点,我就多一点,总和并不会少。
她喃喃自语:那如果是乘法怎么办呢?
是啊,如果是相乘怎么办?我的爱也会不会被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在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我的不安一日甚于一日,我总怕这幸福只是暂时寄存在我这里。在她的眼底,仍旧有我触摸不到的情绪,在她的心底,仍然有我到达不了的地方。
冷飘的男友患了白血病,作为好友,她随冷飘一起变得忧郁,并且多愁善感。她常常很意外的拥抱我,然后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那些话听起来虽温情脉脉,却总带着离别的滋味:“博阳,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
我很想回应她:我爱你,是公理,从来都存在,并且无需证明。
但我没有说出口,我曾经不顾一切的信心渐渐有所动摇。
她的唇柔软却没有温度,她的眼神温柔却总是迷离,我觉得我抓不住,一点也抓不住。
所担心的一切终于发生了,在得知无极和姚子茗分手之后,她义无反顾的去了杭州。
我没有阻拦,因为我知道,有的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