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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讶异的是,这几天来一直让她魂牵梦系的男人此刻就坐在会议桌的首席。
看到她,俊麟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陌生。
这个举动深深刺伤了她。
“请问有什么事吗?”无视于其他人的眼光,舒维直直地望向坐在主位的俊麟。
“王……王小姐。”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的陈文椒边掏出手帕猛拭淌下的汗水,边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他不开口舒维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看他一脸的惊慌相,王舒维内心起了警戒。
陈文椒惟恐她不了解严重性说错话,焦急的想为她做介绍,“他……他们是叶……叶氏的高级主管,是……是……”无奈愈紧张愈是口吃。
“是新任的总裁叶俊麟,及人事部总经理江前生,还有开发部门的总经理郑伟锦,以及一些行销部门的高级主管。”不等已经吓得口吃的陈文椒说完,坐在俊麟身旁的安全组长罗夫就接了口。
无视于这个讲话的洋人,舒维的眼眸一直瞅着背靠椅背静默不语的俊麟。她当然知道这么多重量级人物聚在一起的严重性,那表示她的事迹有了败露的可能,可是她最在乎的是这个男人的反应,想知道他的想法。
他会认为自己利用他、欺骗他吗?
俊麟一直没有看她,虽然不看却知道她焦虑的望着自己,他不想给她辩解、再一次欺瞒自己的机会,他不会再一次的被愚弄。
等待许久,他的眼光始终没有投向自己,舒维知道,他生气了,他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
眼神一黯,她闭目重整紊乱的情绪。她不能逃跑、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真的被他误会,再也没有复合的希望了,她不想这样,不想失去这段感情、失去他。
“有什么事吗?”当她重新张开眼睛时,一股自信、骄傲重燃起来。
尽管她内心充满着欺骗跟诡计,但她的冷静跟沉着还是值得他赞赏,不过这只能放在心底,表面上他依然面无表情。
一个手势,示意会议开始,他则退靠回椅背,静观一场批斗的开始。
“王小姐,请你解释你跟陈文椒先生的关系。”
“请报告你在工厂时的一切事情。”
“还有对于这次勒索……”
一连串的问题从众人口中炮轰而出,她不敢相信他的无情的看着他。
他俊俏的五官冷漠的笑着,舒服的弯起手肘托着腮,优雅的跷起二郎腿,像看戏般的望着。可是细心点的话却会在他的笑脸上发现一双锐利鹰眸,它们有着锁定猎物后欲扑杀的犀利,这么危险的男人舒维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的他不再是拥着自己在怀里的他了。“你……”
“叶俊麟。”他笑了笑,指着一直猛擦汗的陈文椒,“决定开除他的新任总裁。”他笑得很柔和,一点也不像是个正在扼杀别人前程的冷面杀手。
太可怕了!王舒维同情的望了陈文椒一眼,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冷汗涔涔、面如死灰了。
可怜的男人,舒维暗暗的叹息。“这与我有关吗?”仍是一脸的冷静。
“当然。”这个女人可恨却也让人佩服,她不只空有美丽也有胆识,就像生长于热带的变色龙一样,善于伪装自己。只可惜……他是个最会捕杀变色龙的猎人。“或许王小姐看了这份资料之后,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示意罗夫拿出调查资料放在王舒维面前。
王舒维漠然的睨了一下资料,“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罗夫打开资料夹,并且将一张王舒维和陈文椒在茶艺馆交首密谈的照片翻出来,等看好戏似的望着她。
不只他,就连在座的所有人也都趣味盎然的等着看她羞愧、出糗的模样。
确实这么难堪的局面是令她微微困窘的红了一下脸,但随即换上茫然与不解。
“我不认为两个相爱的男女幽会有什么错。”她坦荡的说。
为了洗脱一切有关勒索的罪名,她唯有利用“误导”众人的办法。
“王……王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呢?”陈文椒一听她的供词,急得满脸涨红,汗水更是溢了一地。“我……我根本没有跟你交往,怎……怎么可以这么陷害我呢?”他充其量只是藉着办公之便对她揩揩油而已,根本没有大家猜想的那么暧昧。
而且这么美丽的女人,他要真的跟她有些什么,那就算是减了寿命也值得,可惜就是没有啊,总不能教他连半点腥都没沾就认罪吧!
那多冤枉啊!
陈文椒的脸色白如死灰,坐在首位的总裁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一脸铁青,双眉皱起。
“王小姐,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家里还有只母狮子,我不能没有工作,麻烦你跟他们说,这件事不是真的,我不想被开除。”怯儒的他急着做最后的挣扎,看在舒维的眼里更觉窝襄。
“叶总裁,”舒维别过脸去不看他,直接望向首位者。“如果你们叫我来,只是想证实绯闻事件的真实性,那我已经很明白的说完,可以走了。”她说完,傲然地转身离去。
“等一下,”罗夫在她握上门把时,闪身拦住她,并且拿着她刚刚只瞄了一眼的资料,“我想王小姐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请你过来,不只是要确定照片上的女主角而已,同时也是想查明公司最近一连串的商业泄密案,以及这次的恐吓事件。”
他将照片下面那张附有恐吓文字的纸张调了出来,递到王舒维面前。
王舒维顺着他的意思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内容,瞬时娇容布上了惊怒。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仙人跳,利用这张图片威胁陈经理罗?”
“不敢,但其中确实有疑点。”罗夫回道,边将询问的眼神瞟向会议桌那端的叶俊麟,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后,罗夫才接着说:“所以在调查期间,我们希望你自动请假,抑或是……辞职。”
“辞职?!”她怒瞪叶俊麟。
接收到舒维愤怒、不谅解的眼光,俊麟淡然以对,没有任何的表情与解释。
这么说是他的意思罗!这一刻她感到心底一阵冷凉,他连留她在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这太荒诞了。”舒维气恼得涨红脸。“没有证据、没有理由就想随便解雇一个人?太蔑视人权了。”
罗夫解释道:“我们知道这个处分让你很难接受,但事涉恐吓刑事罪,商界人士及社会投资者很难不将它们联想成内部分裂或者是有营运疏失。所以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还是请两位暂时停止上班。”
他说得义正辞严,好似真的定了她的罪一般。
“这个处分我不服。”舒维怒气十足的扫视众人,最后目光停在叶俊麟的脸上。他是个下命令的独裁者,却悠哉游哉得好像没事人一样。“我不能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待遇。”同意等于认罪,她说什么都不能点头。
“既然王小姐这么坚持,那就只好抱歉了。”俊麟俊容一敛,精锐的眸光一凛,转向会计科的经理,“发一个月的资遣费给她,并且让警卫看着她离开。”说完,迳自起身离去,连带卷走他那群自视上流、眼高于顶的下属。
“叶俊麟,这是不民主的,你不能这么做。”舒维忿忿的想追过去,却被闯进来的警卫拦住了。
“王小姐,”其中一人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前进。“请你合作。”
舒维嫌恶的抽回自己的臂膀,怒气在她的心胸萦绕不去,却理智的知道同这些小人物发火没用,因为下令的人不是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跟她一样,一个靠薪水吃饭的可怜虫而已。
“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自己的失业已经够不幸了,犯不着在连累他人……这笔帐她会记着的,记在姓叶的头上。
第九章
沉默的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王舒维抱着装满杂物的纸箱,在众人异样的眼光及议论下,黯然走出叶氏大褛,走出叶俊麟的领域。
对于众人的非议,她能说些什么?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一旦有人认定了她的形象,其他人也就会跟着受影响,这是病态社会的现象,也是每一个上班族穿盔带甲的原因。
步行在熙来攘往的人行道上,舒维的心情沉重,脚步也跟着迟缓无力。
“叭叭叭……”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偏不识相的闯了进来,气得她甩头想漫骂一阵。
“王舒维。”却在瞥见来人时闭上嘴巴,回过头去继续前进。
既然已经开除她了,还来做什么?炫耀他优越的权势,展现独裁能力给她这个被开除的可怜小职员看?
“舒维,”她的不理不睬令开着车子缓行在旁的俊麟不得不再张口呼唤,“你不想知道警察如何处理这件事吗?”
这句话果然令舒维停下了脚步,但也只是一下下,她又继续抱着纸箱走路,而且是愈走愈急。
“这件事与我无关,警察怎么处理也不关我的事。”她打死不认帐,不过尽管外表无动于衷,内心却掀起了一阵巨浪狂涛。
“是吗?”俊麟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股莫测高深的笑,“对你,我或许还不会做到那种程度,可是对另一个男人,那可就说不定罗。”
什么?!王舒维猛然停下疾行的脚步,瞪着车内半探出身子的他。“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底升起一股庞大的恐惧感,他说的是谁?易汉?还是陈文椒?
如果是陈文椒,那跟她无关,因为他是罪有应得。可若是易汉,那就糟了,他是无辜的,因为关心她、接受她的请求才遭连累,太不公平了。
更何况他是孩子们的偶像、是力量的象徵,一旦被捕,那孩子们的梦如何维持下去?
见舒维脸色遽变,俊麟的笑容不自觉的扩散。“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详谈?”他邀请的打开车门等她。
舒维瞪视着他身旁的座位,有了几秒的迟疑,彷佛那个座位是一个陷阱,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办法说“不”,因为易汉的安全远胜于一切。
毫无选择的,她坐了上去,关上车门。
这个位置她不是第一次坐,在去台北、去海边树屋、去每一个约会的浪漫地点她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充满陌生、不安,如坐针毡。
俊麟还算体贴,从她冰冷的手上接过沉重的纸箱,将它掷放在后座的空位上。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朝前驰进。
车内的沉闷气氛教舒维呼吸困难,她捺着性子、忍住疑问地等候他开口,可是……他却像突然哑了似的,噤声不语。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最后首先忍不住开口的还是她。
“刚刚什么话?”他突然失忆了,存心考验她的定力跟耐力。
“叶先生,”舒维咬牙闭上眼睛,先捺下自己的怒气才重新张开嘴巴,“我现在没有心情与你谈笑,如果你只是想愚弄我的话,那你办到了,请让我下车。”
她的反应一如他所预期的。“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他优闲地开着车,存心消耗她的耐力。
“一个女人突然失了业,被一个不明是非的老板开除了。你说,她的心情会好得起来吗?”她故意冷嘲热讽,提醒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无情的事。
话中有话,叶俊麟唇角一抿,“我以为被解雇与坐牢两者之间,你会比较喜欢解雇。看来我是错了。”他说得云淡风清,一点也不在意一旁白了脸色的佳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