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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擂起,战马嘶鸣,华军齐发,开始攻城。
但见最前乃一排严密的长盾,持盾的士兵全藏身于盾后,再来便躲于盾甲之后的三门最新的火炮,然后才是全副武装的金衣大军!
“果然如此!”风夕看着华军的阵容。
“想不到华王竟有这种最新的玩意。”丰息目光落在那五门火炮之上,“听说这火炮乃禹山老人所设计,所用火弹乃华国禹山特有的一种矿土所制,其威力无比,若被击中,不但血肉之躯化为灰烬,便是这巨石所筑的城池也会被轰毁。”
“果然还是有钱好!”风夕目光盯在那在她看来有些怪模怪样的火炮之上,“不但穿最耀眼的金衣,用的也是最好的刀剑,还有这最新式的火炮,华国……富得流油的华国……没弄到手真是有些可惜!”话尾目光睨一眼丰息,略带讽意。
“这句话倒有点像白风夕所说的。”丰息却是面色不改,眸光不移,依然目视前方,淡淡的回道。
风夕闻言,嘴角一动,却终又没再说,只是眉头微皱,似有些不满自己此时的心态,一甩头,甩去满脑的纷思,目光又重落回华军阵上。
在层层华军围扩之下的是华王两人高的战车,此时华王高高立于车上,而在车前又有层层长盾护卫,小心翼翼的慢慢挺进。
当离城不过五十丈时,华王战车停驻,而盾手、火炮依然继续前进,在离城四十丈之处,华军终于停止前进。
“大王,是即刻就用火炮攻击,还是……”柳禹生向前请示。
“先用一门火炮攻击!哼!这一次,本王要叫风家女娃尝尝我火炮的厉害!”华王自负的一挥手。
柳禹生闻言,向前方华军挥下一个手势。
顿时,前方盾手略略散开,露出一门火炮,将之对准厉城城头,炮手上火弹,迅速点燃引线,“轰!”的一声,火弹直往厉城飞去!
“来了!”
只见城头之上,风夕猛然冲天飞起,竟以血肉之躯迎向那飞射而来的火弹。
“王,小心!”
“请回来,王!”
底下所有人皆大声呼唤他们的王,胆颤心惊的抬首看着他们女王冒险的举动。
“这女人……”丰息也抬首看着风夕,喃喃低语,似叹似恼。
但见风夕人在空中,手一挥,白绫出袖,直迎向半空中那枚火弹,但在白绫即要碰触火弹时,白绫却化若游龙一卷,隔着一尺之距以气凌空圈住火弹,然后白绫再挥,剎时那枚火弹便改变方向而往后倒射而去,但在半途中便“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爆炸!
风、华两军所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敢相信刚才所看到的!一枚威力十足的火弹竟就这样被她白绫一卷,空爆于半空中!
“那是……”
远远的,日夜兼程刚刚赶至的皇朝、玉无缘震惊的看着前方,那一根白绫……半空中的那一道白影……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浮起一个名字:风夕!既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既算只是惊鸿一瞥,他们都可以肯定,那个人,刚才空中的那个人是风夕!
可是她为何会在厉城?她为何会助风军?难道……突然之间,两人心中同时一个巨跳,然后天地忽在这一瞬间黑下来、静下来,周围不再有千军万马!目光相遇,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那一刻,两人的大脑同时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动作,不辨身在何方!
风夕从空中轻飘飘的落在城墙之上,高高而立,看着前方的华军。
“箭来!”风夕手一伸,即有士兵马上上前将弓箭递与她。
风夕拉弓搭箭,瞄准目标,然后“嗖”的一箭射出,华军阵中,那名手捧火弹,正准备给火炮上弹,再给风军来个下马威的士兵,耳边听得声响,仿佛有什么割风而来,抬首的瞬间,还没来得及看清,一箭已穿胸而过!手中那枚火弹便“砰!”的摔落于地,在地上滴溜一个转,然后“轰!”的一声爆炸,周围数十名士兵顿时毙命!
“箭来!”风夕手再一伸,士兵再递上箭羽。
弓拉得紧紧的,牙紧紧的咬住唇,眼中光芒锐利,“嗖”的一声,箭如电射出,直射华军阵中那华丽战车上的华王!
“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阵前所有人看着那如闪电破空而来的一箭,那仿若要射破一切障碍的一箭,慌忙的大叫着。
阵前的盾牌手剎时层层叠叠挡于华王身前,肉眼那一刻根本无法看清那一箭是如何射来的,仿若眼前一线黑电飞过,耳边只听得风被撕裂的凄呼,然后听得“咚、咚、咚、咚”四响后,最后才听得“啪”的一声似箭坠的轻响。睁眼看去,那一箭竟是穿透了四层盾甲,才力竭而坠!
“呼!”被那一箭所震,一直紧张的屏住呼吸的华王终于呼出一口气,然后腿一软,竟跌坐在战车上。
“大王!大王!”阵前又是一阵惊呼声。
“火箭来!”一箭失手,风夕皱眉再道,马上有士兵将箭尖燃着火的火箭递上。
风夕脚尖点墙,从高往下看清华军阵中的三门火炮,瞄准方向,“嗖!”火箭射出,正中一门,然后“轰!”的巨响,那门上好弹原准备好好轰击厉城的火炮便毁于一刻!
“再来!”风夕将火箭搭上弓弦,眸光雪亮而冰冷,面容冷煞肃然。
“嗖!”一箭射出,目光追着射出之箭,手一伸,“再来!”士兵再递上火箭,“嗖!”后一支火箭紧跟着追前箭而去,直往华军阵前火炮而去,阵前的华兵见着那势不可挡的两箭,反射性的趴地射避,那两箭越军而过,直往火炮口射去!
眼看火箭即中火炮,忽然半空中飞来一道白影,轻盈的落在火炮之上,手一伸,将那支火箭抄在手,紧接着,一个转身飞落于另一门火炮之上,同样的手一伸,便轻轻巧巧的将后射的火箭也抄在手中。
这眨眼间的动作,两军皆看得分明,风军哗然惋惜,华军欢然高呼,而风夕却是一震,那人是……
远远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隔着数十丈的距离,隔着两军对垒的鸿沟,目光静静的、无声的交会于厉城上空。
此时,一个立身于火炮之上,一个飞立于城墙之上,一个身后是金芒耀目的华国大军,一个身后是飞扬风中的白凤、飞云旗,一个白衣依旧,一个铠甲着身,一个手接火箭,一个长弓在握……似乎已不似初识的面貌,唯一相同的是彼此脸上那抹不敢置信的震惊,那一抹对此情此景的悲叹,以及一丝对人生无常的憾意……
申时已过,太阳西沉,在晕红的夕辉之中,两人仿若隔着遥遥的时空一般,静视片刻,然后同时微微一笑,似向对方打个招呼,虽然明知道对方根本看不到!
“林玑!”从城墙上飘落的风夕,足尖才着地即唤道。
“臣在!”林玑上前。
“将他们赶至四十五丈之外!”风夕冷声吩咐道。
“是!”林玑躬身道,然后挥手,箭雨队马上各就各位,全神迎战。
“徐渊!”
“臣在!”
“余下的交给你!”
“是!”
华、风两军展开交锋,风军射出的密如雨的飞箭及火箭,令华军不敢冒进一步,只有竖起盾甲,严密防守,同样的,华军火炮的威力也令风军不敢有丝毫怠懈,只有飞箭不断,阻止他们靠近城门半步!
那一战一直打到酉时末两军力竭才休战,却并未有多少伤亡,一方躲在盾甲之后,一方压住了对方威力十足的火炮,谁也没受损,谁也没占便宜,只不过是一场徒耗彼此气力的愚战。
“贤婿,有你来助,本王这次定能大败风国惜云,踏平风国!”金帐之中,华王摆下酒宴迎接远道而来助阵的皇朝与玉无缘,仿佛已忘记那令他脚软的一箭,大声放下豪语。
“公主十分挂念大王,朝来此不过是代公主尽一分孝心,看望一下您老人家。至于助阵,朝资质愚笨,难以为大王分忧,但大王但有吩咐,朝定尽心竭力。”皇朝谦虚的说着,只是既算是此等谦逊之语,在他说出来,反带一种不屑一顾的高傲。
“有贤婿此心此言足矣!”华王闻言高举金杯,“本王便以此水酒为你和玉公子洗尘。”
“是我等敬大王才是,祝大王早日大败风军,凯旋归国!”皇朝高举酒杯,同座的玉无缘、柳禹生,以及华军几位将军皆同举酒杯,以敬华王。
“哈哈哈……好!”华王开怀大笑,一饮而尽。
酒宴过后,皇朝、玉无缘回到华王为他们安排的营帐之中。
静静的相坐片刻,目光相遇,同时浮起一丝苦涩。
“怎么会是她?”皇朝终于开口。
玉无缘却只是一笑,目光怔怔的落在帐壁之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眸光温柔,百看不厌。
“风国惜云公主……风国现在的女王……怎么会是白风夕?那个‘素衣雪月、张狂无忌’的风夕怎么会是一国之主?!”皇朝犹是不敢置信的喃喃呢语。
可半空中的那道白影、城楼之上的那一身铠甲的女王确确实实就是她!既算是活至百岁老眼昏花时也绝不会错认的那一双清亮的眸、那一张清俊的脸、额际那一枚雪玉弯月……那真的是白风夕啊!
“当日采莲台上她那一曲《水莲吟》就让我惊疑,那么高超的琴技,若是江湖游侠白风夕拥有实在有些奇怪,可若是才名绝代的惜云公主,那便不足为奇。”玉无缘目光移回,低首俯视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尖竟不受自己控制的微抖。
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其实说到底,天下见过惜云公主的人又有几个,唯一能了解到的也就是那些传言‘才华横溢,体弱多病,创风云骑,终年休养于浅碧山’,并没有人能说出她长相如何,性格如何。白风夕是惜云公主其实很符合道理,毕竟作为一个江湖人,白风夕懂的、会的东西实在太多!”
“白风夕……白风夕……”皇朝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恨不是,爱不是,仿佛只有用牙咬住、嚼碎、吞入肚中、揉进血中方是好!
风夕……玉无缘心中轻轻一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眸光落在掌心。
“难怪那一夜她说‘很少有一辈子的朋友’,原来就是指今日,她早料到了我们有敌对的一天!”皇朝闭上双眸。
“白风夕是风国惜云,那么黑丰息肯定就是丰国兰息,她之所以与你会是敌对的,那是因为白风黑息已经连在一起十年了,而且以后风惜云、丰兰息也将连在一起。”玉无缘看着掌上的纹路,勾唇微笑,却笑得那么悲凉与苦涩,“难怪他那天……”
“黑丰息……兰息……”皇朝猛然睁开双眸,金芒射出,“难怪他肯放弃华纯然,因为还有一个更胜华纯然的风惜云!”
“你要夺天下,那么他们俩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