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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佐野屋后,她立刻致电给斋川齐一。
“斋川伯伯,我是元那。”
“元那啊?”电话那头的斋川齐一有点惊讶,“你找我有事?”
“我想知道“法嗣哥”住哪里……”如果可以,她会说“我想知道斋川法嗣那混球住哪里”,但这是不行的,这战争是她跟他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咦?妳找法嗣有事?”斋川齐一疑惑地。
“是的。”她尽量压抑住火气,“我有些事想请教他。”
“这样碍…”他不疑有他,说道:“他住在目黑的法国花园山庄十二号。”
“我知道了,谢谢,再见。”挂断电话,她拦下一辆计程车。
“小姐,请问到哪里?”司机问。
“目黑法国花园山庄。”她说。
※※※※※※※※
目黑,法国花园山庄。
在十二号的门前下车,元那神情严肃地盯着这栋独门独院的花园别墅。
那可恶的天敌就住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来。
于是,她按了电铃--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伸出手,准备再按一次。
“哪位?”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他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该死……”她暗自咒骂着。
“谁?”
“我。”她没好气地说。
“你是谁?”对讲机那头,他又问。
“我是……”该死的家伙,他会听不出她的声音?依她看,他根本是故意的!
“摄影机镜头拍不到你,你可以跳高一点,或是找个东西垫脚吗?”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的促狭。
她确定他是存心的,对他来说,有机会捉弄她而不付诸行动,简直比死还痛苦。
“你开不开门?”她大叫。
对讲机那头传来他的笑声,“你不是在跟那位未来院长吃饭吗?”
“斋川法嗣,有种你就开门!”她气愤地。
她才吼完,对讲机那头安静了。看来,他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斋川法嗣,你没种,你是卒仔,你开门!”她捶了一下大门,“有本事耍阴的,就要有本事承担!你快开门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啊!”
话没说完,门开了,而整个人的重心都几乎压在门上的她往前仆去--她以为自己会摔倒,但一双手抓住了她。
她本能地揪住那双手,倒进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胸怀。
抬起头,她心头一悸。那宽厚温暖胸怀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他。
她耳根一热,胸口一紧,羞恼地推开了他。
睇见她那羞红的脸颊,法嗣心头微微一震--不知为何,他一阵心悸,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体内蠢动着。
“明人不做暗事,你是卒仔,你……你没种!”元那劈头就骂。
他浓眉一叫,“我是卒仔?我没种?”
“你跟初山先生说了什么?”她质问他。
他挑挑眉,不以为然地。“你果然是为了他的事而来的。”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好事?”
“好事?”他眉心一拧,“你跟他算什么好事?”
“你……”
“他配不上妳。”他说。
听见他这么说,她一怔。
他说什么?初山达明配不上她?他的意思是……她在他看女人的“标准”上,算是高档的啰?
不知怎地,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种人,尽快分手的好。”
“你……”回过神,她迎上他严肃的目光,心头狂悸。
她是怎么了?她是来兴师问罪,是来找他算帐的,怎么现在却……她不甘心地想把自己混乱的情绪拉回,“我跟他配不配,关你什么事?”
他眉心一拢。是不关他的事,但……他就是无法不管。
“你跟女明星交往,我有多事过吗?”她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他没有退缩,强势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噢?是吗?”听见他说他跟女明星已经分手,她不知为何有一丝的窃喜。
她是在幸灾乐祸?还是……老天,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这么说,”为了抚平自己内心的混乱,她更加的武装起自己,“你是因为自己分手,所以就见不得我好?”
“你在说什么东西?”他懊恼地,“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讨厌我。”她说。
“我讨厌你?是你讨厌我吧?”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老是把我当敌人的是谁?”
“是谁总是在我面前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老是板着一张脸,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人是谁?”
“是你!”
“是妳。”
“不,是你!”
“你……”他突然把话一吞。
因为他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像无赖对无赖,甚至有几分的幼稚不成熟。
这不像他,他可是掌管整个斋川集团,手底下有上万员工的男人啊!
见他不说话,元那趁隙进逼:“怎样?你没话可说了吧?”
“你喜欢他吗?”他话锋一转。
她一怔,“什……”
“我说,你喜欢他吗?”他直视着她,神情严肃又认真,“如果你喜欢他,而我破坏了你的恋情,那我向你道歉,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心上一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说。
她眉心一揪,“什么?”
“他不是理想的对象。”
“他不理想?”她皱皱眉,“他英俊斯文,身高一八○,而且还大有前途,他哪里不理想了?”
“他……”
“比起你的明星女友,他理想多了,不是吗?”
“别再扯到其他人身上。这是两件事,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他们谈的是她跟初山达明的事,她为什么老爱扯到女明星身上去?
“为什么不行?”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根本是见不得我的对象比你好,所以才想尽办法搞破坏!”
“二条元那!”他沉声一喝。
她一怔,木木地望着他。他的表情既深沉又恼怒,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声线低沉地,“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
“我是不希望你受伤被骗,才会介入,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
受伤被骗?她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被骗?谁会伤害她、骗她?初山达明吗?
不,她根本不爱他,又怎么会被他伤害,被他欺骗?
“他跟妳提分手了?”他问。
“这不是你预料中的事吗?”她讥讽地。
他不以为意,平心静气地问:“那么你知道他为什么跟你提分手吗?”
“当然是因为你威胁恐吓了他什么。”她说。
“如果他行端坐正,我哪能要胁他什么。”他目光澄澈而平静地望着她。
她微怔。行端坐正?难道初山达明不是个行端坐正的人?
不,这一定是他在为自己的犯行找借口。
“他做了很不好的事,而不凑巧地被我撞见了。”他说。
“什么事?”她追问,
“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跟你分手,我就不说,”他可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我看根本是你瞎说的吧?”她哼地,“不要为你的坏心眼找借口。”
“我坏心眼?”面对她的“不知好歹”,他不觉动了气,“如果我真的坏心眼,就不会管你的事。”
“你管我的事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想看我出糗!”
他浓眉一叫,沉声地道:“我为什么要看你出糗?”
“因为那是你的兴趣。”她说。
“什……”他一顿,懊恼又疑惑地瞪着她。
看她出糗是他的兴趣?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有那么心理变态吗?
“从小你就爱看我出糗,你总是想把我踩在脚下,让我知道你有多得意威风!”
真是见鬼了,他什么时候把她踩在脚下?又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得意威风了?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鬼东西。”他微微弯腰,将脸欺近了她,“我只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一天到晚老用斜眼瞪我。”
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她莫名地一阵心慌。
“你……你……”她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你心知肚明。”
他一个大步上前,“我心知肚明?我做了什么?”
“你故意让我掉进池塘。”她说。
“什么?”他一怔,想起了那次“意外”。
“在你家办的花见大会上,你没忘吧?”
“那次是意外。”
“你是故意放手的!”她坚持地道,“你明知我会掉进池塘,却故意松开手。”
“呵,是吗?”他挑眉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要我放手的吧?”
她眉、心一拧,“我……”
是没错,确实足她要他放手的。
虽然那件事距今已有十五、六的时间,但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是你要我放手,怎能说我故意?”
“你……你可以把我拉到旁边再放手,不是吗?”
“我有那种义务吗?”他哼地。
“所以说,你承认你是故意的啰?”
“我……”他一时词穷。
见情势有利于自己,她咄咄逼人地,“那天我爸爸生日,你也是故意溅我一身,好让我在宾客面前出糗的,对不对?”
“不对!”这次,他反应相当快速。
“你不承认?”
“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你溅了我一身,还说没做?”
“我是溅了你一身,但不是故意的。”该死,那明明是意外,她为什么硬要扣他帽子?
“谁知道门口会有一滩水?谁知道你又刚好走出来?”他直视着她,坚决否认,“那纯属意外。”
“对一个会偷溜进女孩子房间睡觉的人的话,我怎么相信?”她像是抓足了他所有把柄似的,朝他一举进攻。
他一顿,又是哑口无言。
“这一回,你无话可说了吧?”她一脸胜利的表情。
法嗣眉头深锁,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因为那件事,你就老看我不顺眼?”他难以置信地睇着她,“你也太会记仇了吧?”
不过是一次失足落水的意外,她就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老用斜眼看他?这太夸张了吧?
“我不是看你不顺眼,而是觉得你没什么了不起。”她说。
他纳闷地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你会读书,我也不差;你文武双全,我也能琴棋书画;你能的,我都会,你……”她直直地瞪着他,语气愤懑地,“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你……”他一脸愕然。
听起来,她似乎在跟他比较什么,但……她何必事事跟他比较?
再说,他从没因为自己品学兼优、文武全才,就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屌样埃“你只会在大人面前装乖装懂事,背着大人就净做一些幼稚不成熟的事。”她一脸的愤恨。
看着她的表情,他的眉心更是深锁。“你跟我是平辈,我在你面前跟在长辈面前的表现当然不一样,我哪里装乖了?”
“你干嘛在我爸爸面前装好孩子?”
“我……”真的是见她的大头鬼!他在她爸爸面前装好孩子?
“你在他面前的表现,让他觉得你优秀,你厉害,你行,你棒,你……”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里闪着隐隐泪光。
他一震,惊疑地望着她。“元那?”
“我哪里比不上你?!”她对着他咆哮了一句。
他沉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你只不过大了我几岁,只不过多了一块我一辈子都长不出来的“肉”,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她眼眶已经湿了。
法嗣恍然明白,神情凝沉地注视着她。
他懂了,也明白了。他知道她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为什么老用斜眼瞪他,为什么从不给他好脸色,原来……原来她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