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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元那……”
“你当我是小丑吗?”她语带质问地,“看我不知情的耍猴戏,你很得意吧?”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约略猜到了她酒醉的原因。
浓眉微纠,他无言以对。
“你想怎样?”她秀眉一拧,沮丧地一笑,“你这么做的目……目的是什么?”
“我们进屋里再说。”他扶着她,想带她进去。
“不要!”她挣扎了一下,气愤地嚷嚷:“我不要!”
“妳醉了。”他眉心一沉,“我泡杯热茶给你。”
“不要你假好心!”她激动地瞪视着他,“你要我欠你人情吗?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他皱皱眉,“不,我没有那种意思。”
“那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你……”她又气愤又委屈地,“你为什么要长……长河集团跟我合作?”
“我只是希望你有机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说。
“你只是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她尖叫着:“你让我在我爸爸面前出糗,也让我在得本先生面前出糗!”
“元那……”
“我以为我打败了你,我以为……”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别瞧不起人,我不要你的施舍!”
“我没有瞧不起你,更不是在施舍。”他试着跟她沟通,虽然他知道跟一个喝醉的人沟通有多困难。
“这不是我的真本事!”她恨恨地推开了他。
“元那……”看她站都站不稳,他趋前要扶她。
她拚命的拒绝,拚命的挣扎,“不要!不要碰我!”
“元那!”他沉声一喝,猛地攫住她的肩膀。
她一震,惊愕也愤怒地瞪视着他。
“如果你不行,我不会提出这个建议。”他眼神诚挚地,“你很优秀,你只是需要机会证明。”
“所以你慷慨的施舍了这个机会给我?”她幽怨地道。
他微顿,不知如何向她说明自己的用心良苦。
“我不希望妳感到挫折,我只是想……”
“你伤害了我的自尊,你让我……让我像个可笑的丑角,你……”她泪流满面,语气幽恻地,“我恨你。”
听见她这句“我恨你”,法嗣的胸口突然抽紧,像是有人拿刀刺向他心脏般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再讨厌他,而现在她却说她恨他?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她直视着他,“我还给你。”说罢,她拨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这一转身,她整个人像失去重心的陀螺般往后一仰,倒进了他及时张开的臂弯里。
她已全身乏力,却还不断挥舞着双手。“放……放开我……”
“元那……”他紧紧地抓住她,将她转了回来,面对自己。
他端住她泪湿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她。“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迎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突然安静下来。
不是她真心想安静,而是她真的没有力气挣扎,脑子也一片空白。
看着他的脸,她努力地想集中注意力,努力地想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皱皱眉,她听见了他的说话声--“我不是在施舍,不是想看你出糗,不是想伤害你,更不想你恨我……”凝视着她无助又美丽的脸庞,他心头狂悸,“我只是要你喜欢我。”
她微微一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要她喜欢他?他……是他发神经?还是她醉得有点幻听?
她想她大概是幻听了,他肯定没那么说,她会听成这样只是因为……因为这是她爱听的。
可是……她怎么会爱听?他是她的天敌,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要他喜欢她,她……她的眼皮好沉,头好重,但脚却轻飘飘地无法着地。
“放……放手,我要……要回家……”她像是在呢喃似的。
“元那……”他将全身瘫软的她揽在怀里,低头凝视着她惹人怜爱的脸庞。
她眼神迷蒙,唇片微启,嘴里不断地吐出一些听不清楚的字句。
睇着她,他心头有点悸动。
情不自禁地,他微弯下腰,低下了头,轻轻地在她唇上一啄--惊讶于自己竟有这种举动,他很快地离开了她的唇。
她眨眨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滞”,像是没发现,又像是知道了……“你……你……亲……我……”含糊地说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
“我只是要你喜欢我……”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元那只觉一阵可怕的心悸。
她整个人像是要被卷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里,无论她如何拚命挣扎,部无法从漩涡里爬出来。
接着,他的脸更近了,然后他……吻上她。
“不!”她大吃一惊,尖叫着。
“元那……元那……”
“不……别亲我……”她想挥舞双手拨开他,但手却像挂了千斤重的秤锤般举不起来。
他怎么可以吻她?她怎么能让他吻?他……他是她的死对头,是她的天敌。
“元那……”
“讨厌……”她急得想哭。
“醒醒,元那……”
“不……”她感觉胸口沉甸甸的、闷闷的,她努力想摆脱那不舒服的感觉。
突然,她挣开了那束缚感,睁开了眼睛--映人眼帘的是他的脸,他忧急关心又温柔的脸。
她一怔,木木地睁大了眼睛。
“你作恶梦?”见她在睡梦中不断地嚷叫挣扎,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叫醒她。
她无法分辨出真实与虚幻,一切像是真的,又像是梦般。
她在哪里?他又为什么会在她面前?他真的亲了她?还是那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的头好痛,痛到她无法思考任何的事。
“我的头……”她皱皱眉,一脸不舒服。
“你喝多了……”法嗣笑叹。
经他一提,她恍然想起一些事。
是的,她喝了酒,而且喝得很醉。然后,她坐上计程车来到他家门前,接着她跟他吵了一架,再来……再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这里是……”
“我房间。”他说。
她一震,“你房间?”她像受到惊吓般的坐起,然后很神经质地东张西望。
没错,这是男人的房间,有着他的品味,还有他的味道……她居然睡在他的房间,还有他的……床上?!
“我的天……”她脸儿一热,急着想下床。
但一阵晕眩袭来,她身子又一软--
“妳再休息一下。”他温柔地扶住她。
当他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一阵奇妙的电流瞬间在她体内流窜。
她心头狂悸,面红耳赤。
迎上他温柔的、她不曾见过的温柔眸子,她感觉自己浑身不对劲。
她的心狂跳,她的体温瞬间升高,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轻颤,她的脸、她的耳朵都在发烫,她……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突然,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再度浮现--
他真的说了那句话?他真的吻了她?
不,那只是一场梦,他不可能对她那么做,他们一直是死对头。
那不是真的……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元那,”他的眼神柔和而深沉地,“你的脸色不太好……”
“你……”她习惯性地以不友善的态度,掩饰她的不安及心慌,“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妳醉了。”他说。
“就是因为我醉了,你才应该送我回家,这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作为。”
“我没说过我是绅士。”他一笑,“至少在你面前,我从不来绅士那一套。”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他在她面前,确实从没展现出绅士风度的那一面。
可……为什么呢?
他在其他女人面前不都总是非常绅士的吗?为什么对她却有这样的“差别待遇”?她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她就不值他为她展现出绅士的一面吗?
忖着,她不知怎地觉得难过了起来--
天啊,她这算不算是吃醋呢?她是不是在计较他对别人总比对她好?
她气他、恼他,一天到晚想跟他竞争,只是为了证明她能比他行吗?还是她根本就是在……不,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要回家。”她又想下床。
“你连站都站不稳。”他制止了她。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迎上他深情的眸光,她心头一震,顿时羞红了脸。
“我可不能让你醉倒在路边。”注视着她羞红的脸颊,他几乎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抚她。
想起她昏睡前的那一吻,他到现在还感到心悸。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已身经百战,而那一记浅浅的轻吻,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生涩的青少年般。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了她,在不知不觉中。
他很想更确定这样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想再吻她一次。
当然,她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我宁可醉倒在路边,也不要睡在你床上。”她羞恼地说。
她真的那么讨厌他?讨厌到只是睡到他的床都觉得恶心?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他眉心一沉,有一丝沮丧。
看见他那落寞的表情,她微怔。他怎么了?那表情是……“你不能喜欢我吗?”他盯着她问。
她耳根一热,惊羞地:“喜欢你?你……你说什么梦话?我……我从小就讨厌你!”
“有多讨厌?”他的身体微微靠近,两只眼睛像火球般燃烧着。
“有……有……”迎上他如炬般的双眼,她心慌意乱,语不成句。
“说说看,有多讨厌?”他更靠近,火热的目光紧锁住她羞悸不安的双眸。
她想逃开,但却又不愿示弱。她才不要让他发现她怕、她慌、她心惊,她要表现出沉着镇定,不为所动的成熟女人风范。
“非……非常讨厌。”她一鼓作气地,“讨厌到睡在你床上会恶梦连连。”
他微怔。“恶梦连连?”难道她刚才的连番呓语,是因为她作了恶梦?
他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表情睇着她,“讨厌到作恶梦?”
“是的!”她肯定地。
他皱皱眉头,“什么样的恶梦?”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告诉他,躺在他床上会“恶梦连连”。
他真想知道她作了什么可怕的恶梦,是梦见恐龙?还是世界末日?
“是……”她说不出口,只是涨红着脸。
“说吧,是什么样的恶梦?”他直视着她。
“……”她鼓着双颊,羞恼地瞪着他。
“还是……”他挑挑眉,“你根本是随便说说的?”
“才不是!”她激动地。
他以激将法刺激她,“也许你根本是作了一场美梦,对吧?”
“才怪!”受不了他的刺激,她冲口而出,“我梦见你亲我!”
他微顿,然后以一种高深,难以猜测的眼神笑睇着她。
她心头一震,惊疑地,“你笑什么?”
“这是美梦,不是吗?”他故意捉弄她。
她面红耳赤,“胡说,是恶梦!”
睇着她羞红的脸蛋,他心头涌上一股温暖的、甜蜜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表示……他确实爱上了她。
只是,他要如何让她也爱上他呢?
如果对她来说,他永远都是压力跟恶梦的话,他该如何把她从恶梦中唤醒?
“真是恶梦?”他深深凝视着她。
她羞于直视他,把脸一别。“废话。”
“如果我告诉你……”他挑眉一笑,“那不是恶梦呢?”
“怎么不是?那当然是……”她气愤地将脸转回,瞪视着他。
看见他似笑非笑,深不可测的表情,她心头一震。
“你说……说什么?”她觉得他意有所指,而他指的似乎不是什么恶梦美梦,而是……那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