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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吻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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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杂志社,由于尚值午休的时间,气氛显得安宁静谧。织田操重重将纸袋摔在近门的办公桌上,大声喊破整个办公室的宁静。

“送样品来了!哪个人过来签收?”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那一声叫喊中。

大概他的气势太慑人了,杂志杜的人震惊大过不满,很快地点收下样品,而意外没有人出声抱怨或抗议。

“好了!这下子你应该没事了吧?”出了杂志社,织田操顶着毒辣的阳光,直视着杜小夜,遍身像罩了一层金光。

“可是……喔……我——嗯,那个工作……”杜小夜嗫嚅半天,就是不敢说她还要回去工作,但不说又不行,低着头。磨蹭了半天,用蚊子一样细的声音老老实实地招认说:“我必须回公司去。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四处乱跑,在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做——”

“你——”

织田操怒发冲冠,气得说不出话。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他都要杜小夜以他为主做考量。他要她不管有什么事,都以他为中心,凡事都先考虑到他,而把一切摆在一旁;他要她心里只有他,任何事都以他为优先;他更要她将他当作最重要、最重视的唯一主角,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先想到他。

他要她把他放在第一位。

偏偏杜小夜总会做出许多惹他发火的举动,不将他放在心上似的——像这时候,她竟想丢下他回公司。

“过来!”他将她拉到电话亭,问也没问就随手按通电话,当着她的面,对着话筒说:“告诉设计部门随便一个人,说杜小夜下午有事请假,不回公司了——”

“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杜小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织田操侧身挡住她,立即将话筒挂断。

“你——”她急得口齿不清,张着嘴“啊”了半天,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地停在半空中,被定住似的杵在那里。

织田操这样随便乱来,会害她丢掉工作的——呃,也许不会那么严重,但——唉!就是那样,他太随便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立场!

“现在再也没有籍口了吧?”织田操抬手倚着电话亭的门框,满面得意笑容地看着她。看她愈是愁眉苦脸和懊恼,就笑得愈开心痛快。

“来吧!”他拉着她往回走,脚步轻快,时而侧头回看她,剑眉舒展,心情快活得不得了。

他喜欢看她苦恼的样子,作弄她让他觉得有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这都要怪她自己不好,谁教她要惹他生气,不把他放在第一位,顺着他的心意。

“你要带我去哪里?”杜小夜却很不高兴,语声里诸多埋怨。她和织田操互切成奇怪的交集,一个要对方凡事以为他优先考虑,一个却任对方总是任性主宰。

织田操净是笑而不答,拉着杜小夜一直往回走,直到原先他们遇见的那家饭店附近才放手。

“哪,上来吧!”他跨上一辆流线拉风机车,倾了倾头,示意杜小夜跨上后座。

杜小夜直皱眉摇头。盛夏辣热天,顶着午后正毒的阳光,疯子才有兴趣骑着辆毫无遮蔽的机车,无头苍蝇似的在秽气冲天的街道中四处乱转。这样就算不死,也老得快,皱纹也生得快。

“天气又闷又热的,我不要……”她摇摇头,转身走开说:“我要回公司去了。你自己爱去哪儿就——”

话没完,后裤腰带就被织田操的大手拎住。他怒眉相叉,本来已经转好的心情,又被搅得一团乌烟瘴气。

“混蛋!你给我回来!”他当街咆哮,硬生生将杜小夜抓回车旁,强逼着她跨上机车。

不等她坐稳,他立刻发动引擎,呼啸上路。杜小夜身体猛一震荡,险些跌下车子。心脏顿时跳到胸口,发悸又发麻,双手反射地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扑靠在他的后背。只听身边风声呼呼响,不及细想太多。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快停下来!”惊魂了好一会,她才勉强地开口质问。

织田操不理她的质问,将车骑得飞快,避开拥挤的车道,一路穿梭飞驰,约莫在酷日下烤了个半小时后,终于出了市区,跃上省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杜小夜一路尖叫,喉咙都叫哑了。

织田操对她的叫喊,仍是充耳不闻,不断催着引擎,加快速度,发丝随风张扬,完全像一座爆发中的火山。

进入省道,天候就明显起了变化。原本烈日当中;夏阳的热力笼罩地表每处角落;这时,由四处飘来大块大块的灰云,将烈阳隐没,天光变阴且暗,远处隐隐有隆隆的闪雷声。

“停车!停车!”杜小夜拼命大叫,双手却还是死紧地抱着织田操,不敢稍离。

她的叫声全教风声给吞了去。织田操丝毫没有稍停的意思,反而更加催快速度。流线的车身,在疾风中奔驰,宛如一挺御风的火轮。

不一会,也仿佛有一百年、一千年那么久,御风奔驰的x…ray奔出了省道,切入海公路。车子在宽敞平坦的公路上尽释枷锁般地狂奔跃动,加上车流量少,更是如蛟龙升天,狂野地尽性奔放,千里迢遥,任其独行纵放。

斗大的雷雨,也由是打落向人间。轰轰的雷声,像是为这场狂熟的盛宴伴奏一般,激得x…ray狂舞起来。

织田操似乎着了魔一样,将x…ray飙到速度的最极限,时而蛇行,在滂沱大雨中,舞动出一场速度的狂欢。

杜小夜却吓得频频尖叫。她不断高声叫喊,惊骇不已。

大雨不断打在她身上,加上持续扫过耳际宛如鬼哭的风响,到最后,她已分不清究竟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起颤。

她紧紧地抱着织田操,紧紧仆靠在他身上。这种近乎疯狂的极速感,让她心战胆寒,无力再生埋怨或倔强,只是本能地紧攀着织田操。

而愈下愈大,织田操就愈骑愈快。雷声轰隆的,这时如果不巧落下一道雷打在他们身上;或者一不小心车轮打滑什么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织田操,你快停车!我要下车!”杜小夜忍不住胡思乱想,恐慌地高声大叫。

“你害怕吗?”织田操居然回过头去,任性地纵声说:“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担心,只要抱紧我就行了!”

“你疯了!这样太危险了,快停下来!”

这样的高速!加上大雨的淋打,让杜小夜忍不住泛起战栗。织田操不懂得怜香借玉,任性又幼稚,竟自以为是说:“我说过没什么好怕的!你不相信我吗?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那也罢,我们两人正好做对同命鸳鸯,死得浪漫又瑰壮。”

什么同命鸳鸯!这种任性的话只有他才说得出来。杜小夜默默不语,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多费口,拿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她转个问题。

“你自己看!”

她勉强抬头探了一眼。车子在滨海公路上飞驰,往海的尽处一路飞奔而去。该不会是——

雨势渐渐疲缓,织田操也放慢了速度。不一会,雨停了,太阳重新探出脸,x…ray也终于停下一路奔驰的脚步。

杜小夜慢慢地抬起头,四处望了一眼。果然——他带她到了前次的海滩。

太阳已经偏西。他们在烈日下和大雨中飞驰了数个小时。沙滩上几无人迹,只有寥寥几个孤只单影。

“你强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杜小夜沉着脸,半颗心尚处在方才极速的惊魂中,仍存余悸。

她倔着性子不肯随织田操到海滩,织田操也不肯出言恳求,半拖半拉,凭着蛮力强将她拖下海滩。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但年少气盛,就是不肯说声抱歉的话。虽然他刚才的举动是过分了些,但她也不想想,他那么做都是为了谁!为了见她,他不惜顶着酷热,骑了好几个钟头电机车入城,又冒着滂沱的大雨,毫不休息,才争得两人独处的时间!她却毫不明白,还怪他太疯太狂,对他生气!

真是可恶!他这么对她,只差没将心剖了,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不能将他摆在第一位,偏偏要惹他冒火?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看我冲浪的样子!”他脱掉上衣,甩丢向她,夹起冲浪板,朝浪里跑去。

“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看你冲浪,我才不要——我要回去!”杜小夜对着海纵声高喊,恨恨地将织田操的上衣丢向空中。

织田操回头对她挥了挥手,转身纵入波中,卧在冲浪板上划水出海。

“我说我要回去了——鬼才要等在这里看你冲浪!”杜小夜再次对着海面用力喊叫,随即掉头走开。

波浪中的织田操专心一意地划水出海,等待适当的时机起程。风中隐约传来的呼声却让他分了心,他回头看望,见杜小夜正背对着他离开。

他急躁起来,前方来了一个巨大的波浪,他勉强回头,一边划行一边配合波浪来临的速度等候起程的时机。波形很陡,向右崩溃,他起程后离“波卷”太远,无法得到高速驾乘,便做背侧急转,但因心有旁骜,一个急转失败而不慎落水。

这时杜小夜正巧犹豫地回头,海面上不见操的身影,只见蓝色的冲浪板在远处的波浪中随波浮晃着。她心脏狂跳起来,顿时惊慌失措,朝海处没命地狂奔起来,担心忧虑得狂叫个不停。

“织田操!你没事吧!快起来!”

她四面看不到他的身影,声音害怕发起抖来。

“回答我!织田操——”她几近嘶吼咆哮,不顾一切奔进海里。“快回答我!织田操——”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深怕就此再也看不见织田操。就在此时织田操从海里冒了出来。

“织田操!”她心头一宽,竟然哭了起来。

织田操看见她还在海滩,并没有走掉,心头也是一宽。

由于他没有使用脚索,落水后,板子被浪冲得很远,他顾着波滚,好半天才冲出水面。出了水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杜小夜是不是还在;看见她后,他才宽心地游出海追回冲浪板。

“我以为你走了,急得不得了!还好,你没走!”他划上岸,丢下冲浪板,满脸释然欢欣地搂住杜小夜。触到她的泪水,又惊见她下半身浸在潮水中,讶异并困惑说:“你不是很怕水吗?怎么下来了?”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第一次对她轻声柔语,低头抱歉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你别再哭了!”

杜小夜满面泪痕,听得他这样温柔细语,“哇”一声,扑到他身上,又哭又笑,纠缠住他说:“我以为你……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你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我不要你拿自己的生命赌气!”

“你在担心我?”织田操又惊又喜,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看到杜小夜抽噎不语,脸上的泪痕交横纵错,都在说明了她的心事。方才一刹那,海面上不见织田操的身影,她内心田受到的冲击与恐惧竟是那么强烈。她万万没想到,织田操在她心里,不知不觉中已占据了那么重的地位。

“你真的在为我担心?”织因操颤着声重复又问,问得小心翼翼,不像平常那样惯常自大的妄自以为。

他不敢相信,老是爱惹他生气的杜小夜,竟然会为了他忧虑担心,而不顾一切奔到水边。有严重惧水症的她,会因害怕他“消失”,而担心得哭了。

“你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杜小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紧紧缠着他,动作和态度充满了柔情深意。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织田操充满疼怜地轻骂一声,心满意足地搂紧着她。

他从小就追波逐浪,深谙水性。十初岁时就俨然是一名冲浪高手,在多项业余的冲浪赛中大放异采。这点小小的浪,他是没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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