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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吴晓请调前线,未获批准,她索性直接报名参加了秦二小姐组织的后勤团,自动离职了。秦二小姐远嫁南洋,此次老爷子病卧沙场,生死难料,她竟然说动了丈夫家里变卖家产举家回国抗战,她夫家在南洋极有影响,国际上友人也多,回到国内影响极大,她办的这个后勤团专门调配华侨捐赠物资并组织支援分队上前线劳军。吴晓去到后勤团便加入一支前线分队一路向西,路上遭遇了几次空袭都侥幸没事,临近兰州突然遭到伏击,车子被地雷掀翻倒在沟里,押车的士兵与敌混战,吴晓被甩了出来,倒在泥地里不能动弹,突然一个人冒着弹雨冲了过来,背起她就跑,子弹打在身边,啾啾直响。吴晓恍恍惚惚就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床边坐着一个端丽的少妇,眉目宛然,似曾相识,一见她醒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想害死他吗?”
旁边一个雅静的女子连忙拉住了,回头看她,“我们是他姐姐,你这是何苦?”
吴晓看着她们,却觉不得脸痛,只是呆呆看着,眼泪不住留下,眼前茫然一片,就听那女子一个骂她,一个劝她,吵吵嚷嚷,她只听得一句,“可不是要害死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是彻底醒了,坐在床前的是那个文雅的女子,“你可算是醒了,都七天了。”
她挣扎着发出声音,“不要告诉他。”
那女子一怔,静静地看着她,吴晓看着她与秦江甚为相似的脸,眼中酸涩一片,“不要告诉他。”
那女子正是秦江的二姐秦月,握住她的手,“我们都还瞒着他,你可不能这样了,你知道他宁可你和那个姓魏的在一起好好的,也不愿意你有一个指头的损伤。”
吴晓在谁面前都不肯放纵的,不知怎么就是在她面前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一味流泪,秦月给她盖好被子,替她擦了眼泪,“哭的泪人一样,真看不出你当初有那么狠心,要是真心疼我们家老四,就等他两年吧。”
伸手在她身上一拍,飘然而去了。吴晓后来知道,怕总统对她下手,她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为救她回来,就有两个卫士受伤。秦月听说她居然跑到自己的后勤团里还受了伤,当即从上海赶了过来,大小姐秦乔也赶了过来,要想瞒住秦江,唯有秦家这两个大小姐有这份本事。
总统夫人给秦江提出的要求很简单,一是交出部分军权,二则改组人员,说白了就是要控制军队。至于让秦江娶了总统的侄女林曼,却是总统夫人的宣传攻势,政府这样大的改组自然有很多人的身家性命在里面,尤其是秦家的那些老人不做安抚,肯定是不肯罢休。一旦秦家和林家联了姻,那些人就是想闹,闹的时候也有了顾虑。
但是他们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譬如廖平京就被认命为副总司令,总理西北军务,原以为此人经营西北多年,堪称西北王。只要一纸任命,控制西北战局政局没有什么问题。没料王洛军却不是讲信用的人,他围困了兰州并不肯罢休,一边对兰州城日夜猛攻,一边又向绥远,热河一带进逼,完全不顾当年与总统的秘密协定。廖平京手下新军虽然带了多年,但是中下级军官中多为遗属军校毕业的学员,汉方出身的总统派又不能打,一个副司令葛平阳本来和他就不是一条心,就连甘肃民间武装都甚为不齿他抛弃老帅后撤的行为,对他颇有微词。他每日里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稳定西北战局也只是徒劳。
倒是和刘胡子达成一致之后,秦江将西南的三个新军师调到了西北王洛军的侧背,合并被打散到陕南的部队,由战青率领不断与王洛军激战,一步步将战线推至兰州城下,战青当真不负厚望,兰州解围一战亲率卫队杀入王洛军军中,身中四弹仍死战不退,生生逼得王洛军退兵自保,甘肃百姓心中视为战神。秦军士气为之一振,廖平京就更难调动军队了。
这边刘胡子十万虎狼之师出川,直逼王洛军的老巢银川,嗷嗷叫着要和秦军比赛杀敌,王洛军放弃银川,游击新疆,败局已定。东部日本人重振旗鼓想和秦江决战,秦江虚晃一枪,主动放弃了济南却利用莱阳迅速突袭蓬莱,在青岛和烟台之间插入一颗钉子,二小姐在国外斡旋购进的海军船舶也渐渐装备部队,对日军供应持续骚扰,日军士气大减,被迫放弃烟台,龟缩于青岛,已是不堪一战,照会雪片一样发过来,都是要谈判的。秦江却咬死了不与倭寇谈判,只等时机成熟要与倭寇最后一战。
这一年除夕总统再不设家宴,秦江却是动手了,除夕当晚数名政府部长要员以叛国罪被逮捕,代表总统去刘胡子那里谈判的司法部部长张文选极狡猾一个人,嗅到风声不对,当夜跑到总统官邸求救,何楚一路追到官邸楼下才将这老儿一把拖下车来,张文选犹自对着楼上大声呼救,总统夫人跑下来还未说得一个字,便被总统拉上了楼。
翌日总统宣布下野。朝野倒是平静,原本一向认为病弱残疾的秦二公子秦海早就利用手中的报纸舆论号召民众团结抗战,不觉间已成为民众喉舌,国内爱国热情大起,民众捐资军费,参军入伍热潮滚滚,后来又大肆批判原来政府的卖国行为,政府倒台已是民心所向。原来秦氏父子素来秉承老式军队作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次二公子的舆论攻势却助力不少,声望日隆。
廖平京看靠山倒台,搜刮了一部分黄金带着心腹逃往蒙古,葛平阳素来恨他扣了自己家眷逼自己卖主叛国,带着卫队追了几百公里才在边境上将他截获,交火中一阵乱枪打死在车内。
同年二月,秦江挥军东进,逼迫日军全面撤军。山东抗日取得全胜。四月总统选举,新总统上台,秦江任三军统帅,东方掌管商务部,原行政院高参刘文俊任行政院院长,秦二公子秦海参政,成为议会议员。一时间政局交替,新闻不断,其间少帅夫人林曼与少帅离婚,移居海外的消息不过是轰动了极短的时间。
二九
这一日何楚和雷振武一同到火车站迎接凯旋归来的战青,两人站在站台上等着火车到来,雷振武感慨,“战青这回回来当真是不容易。”
何楚笑道,“他是赶着回来让少帅给他主婚!”
雷振武看他一眼,何楚笑,“你难道不知道?他小子打仗谈情两不误,少帅才把廖婷婷给他送过去两个月,他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害得人家廖婷婷都不敢回娘家。这不,刘胡子打电报说要亲自带着廖婷婷的娘老子过来看女婿。这小子,干什么都速战速决。”
雷振武笑道,“真羡慕战青,他这仗打得漂亮,甘肃的军政事务也理的漂亮。”
旁边的魏少辉已升任陆军参谋总长,撇了他俩一眼,“是啊,据说把刘胡子气得直骂娘,说少帅放了条狼崽子在他身边,好容易养成狼了,却一声哨沟回去替自己咬人。他亏大发了。”
何楚笑道,“小雷,你也得抓点紧。”
雷振武愕然,何楚白他一眼,“就是少帅那边啊。”
雷振武苦笑,“小弟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何楚觑他一眼,“学学人家战青,速战速决,你把你那位搞定了,好歹慕容不能不回来参加好朋友的婚礼嘛。”
雷振武腾地红了脸,何楚看雷振武这样看他,知道这死心眼的小子又想歪了,无语地摇了下头,“是叫你学他行动迅速,又不是叫你学他搞大别人肚子,就是你想,你那位是廖婷婷吗?你还不得进医院?”
雷振武被他抢白得脸上乍红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少辉慢条斯理地转过脸来,“小雷,少帅身边几个人,何楚是早早被人逮了,如今儿子都能打马进军了,小战眼看就是中秋,明年这个时候就要看你了,最最关键的是少帅那边,老爷子想孙子都要想疯了。少帅常说你坚韧肯干,克己耐烦,这任务紧,难度大,你看着办。”
雷振武苦着脸,“我这个周末再去海阳就是。”
这一日凯旋的宴会厅里人头熙攘,大红的喜字灯笼铺天盖地,鲜花彩带装点得喜庆非凡,正门口车水马龙,何楚站在写着雷、司马联姻的大红牌子前面笑呵呵地迎宾,看见战青下了车三步并两步地过来,不禁埋怨道,“怎么才来,小雷直埋怨你瞧不起他这个老同学呢!”
战青揩了一把脸上的汗,他负伤右颊上一道伤疤直划到下巴,原本极俊秀的一张脸,略一咬牙便露出狠来,此时皱眉恨恨地埋怨,“还不是我老婆,突然说肚子疼,吓得我一头汗。不然先送到你家住两天,让嫂子帮忙照看一下?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屁话!”何楚白他一眼,“你儿子凭什么让我老婆帮你照看?瞧你这点子出息。也配给人当老子?”
战青无语,接过他手上的红花戴了,伸头向里面张望,“她来了没有?”
何楚脸上一木,“没有。”
战青回头看他,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又要发狠,“没能劝回她来那雷振武这小子还好意思自己结婚?靠,我去,把她接过来。”说着就要走,何楚赶紧拉住了,“你少胡闹,你忘记少帅怎么说的了?别惹他更难受。”
战青立在原地,“何兄,你说的对,这女人要是狠心他妈的比狼都狠。”
早在总统退位之时,何楚就提过要接吴晓回来,秦江不置可否。后来秦江和林曼离婚,众人都以为是接吴晓回来的最好时机,派了雷振武三番两次往海阳跑,都是无功而返。战青憋不住问过秦江,秦江沉默了很久,只是说,“你们都不要逼她,这次务必让她自己选。”
之后雷振武依旧是有空就到海阳去,报备兼劝说,此人虽然嘴笨,难得最有恒心耐性,与吴晓交情又是最深,难为他这样孜孜不倦。只是这样还不能说动吴晓,这女人当真是铁石心肠了。
场中礼炮声起,雷振武身着军礼服牵着司马菁步到礼坛之前,别人只瞧着金童玉女一般登对,却没见司马菁杏仁眼中满满都是埋怨,“吴晓怎么没来,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雷振武咬紧了牙不看她,“你闭嘴好不好?不许再提了。尤其是待会少帅过来敬酒,一个字都不许提。”
司马菁恨恨瞪他,“你还好意思凶?”忍不住撇嘴,“你就想着你的少帅,你的公事。都这个时候了,哼,我真是冤,要不是为了吴晓,谁愿意嫁你呢!”
两人对话旁人听不清楚,唯有前方执礼的牧师听得是字字清晰,不免将那祷文祝福念得面皮抽搐,雷振武双目向天忍着,好容易等他念完了,一把抓过司马菁,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的伴郎赶紧拿了戒指过来,“振武,还没换戒指呢。”
雷振武盯着司马菁眼中都要冒出火来,抢过戒指给她套上,又自己戴了,“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扯了她下去切蛋糕。
司马菁被他扯着,颊上唇上嫣红一片,“雷振武,你又咬我这么痛,你不得好死!”
婚礼热闹非凡,雷家,司马家的亲戚朋友,两人的同事故旧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秦江笑着看着,不觉就有些恍惚起来。想到自己那场盛大空前却冷冷清清的婚礼,自己站在圣坛之前,盯着眼前白纱包裹的新娘,心里只在想她,想得痛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