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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脑子飞快的转动。“所以若是你们成功了,功劳是他们的,失败了,就不干他们的事?”
“没错。”
看着眼前的男人,喜悦推了推他的小腹,示意他让开。
这一次,他让开了。
她坐起来,看着与她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开口又问:“你想要我相信这种鬼扯?”
一抹痛楚,再次闪现他的眼底。
“我不是在鬼扯。”他坐在床上,屈起一只脚,深深的凝望着她。“我也从来不曾恶意欺骗你,陈浩东,是我另一个身份。”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这一切太过荒谬,荒谬得过了头,反而显得像是真的。
她不认为,他随口就能瞎掰鬼扯出什么SSS的组织;她也不认为,他会自己在头上敲一个大洞,然后躺在那条溪边,等着爸去救他。
他说的话,解释了许多疑点。
“你没有在贩卖军火?”她颤抖的问出最介意的问题。
“没有。”
他的回答,没有任何一丝迟疑。
看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一秒,喜悦发现自己相信他。她相信他,不只因为她爱他,也因为在心底深处,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一直相信他不是坏人,所以才更无法接受,他竟然在贩卖军火。
但是,谢天谢地,她没有!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几乎要再次哭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冲上前去亲吻他,但是他还有事情没说清楚,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所以,你不叫陈浩东,也不叫马尔斯?”
他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凝望着他,很慎重的问。“我是说,真正的名字。”
“我没有那种东西,就算曾经有,也早就忘了。”他深吸口气,神情苦涩。“我是孤儿,我们每个人都是。我三岁就被挑选进入SSS,接受专业训练,我们是特别被培养出来的。”
他抬起手,扒着黑发,倦累开口。“三年前,我刚完成一个任务,到台湾去度假休息,但敌人追踪我,伺机暗杀,所以我才会倒卧在溪旁。”
听到这里,喜悦脸色刷白,轻抽一口气,小手捂住了唇。
“当时我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如果我还记得,我不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那没说完的话,就像根针一样,戳刺着她的心。
“不会什么?不会娶我?”
“对。”他嗄然承认。
这个字,像把刀一样隔空飞来,正中心口。
她痛得一缩,泪水再次滑落,但是他抬起了手,抚去温热的泪水。“别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泪眼朦胧,梗咽追问。
“我的生活太危险,如果我还记得,我不会娶任何人,不会娶妻生子,我不会冒险让任何人进入这种状况之中,更遑论。。。。。。”他眼里布满伤痛,哑声把话说完。“更遑论是我深爱的人。”
这句话,让她浑身一颤。
她可以从那双眼里看出来,这个男人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娶妻生子、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记忆,他显然打算这一辈子,都保持单身,甚至连爱都不敢去爱。
因为失去记忆,忘却危险的威胁,他才会娶她为妻。
喜悦心疼又难受,凝视眼前这个男人,鼓起勇气,问出一个让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问题。“你。。。。。。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我们认识的那个冬天。”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残酷的真相重新回到他脑中时,他所感受到的震撼。
“真的?”她眨了眨眼,压住心口,有些不敢相信的。“你那为什么没有。。。。。。没有。。。。。。离开?为什么等到今年才。。。。。。”
当时,她还没有生乐乐,两人也才结婚半年,他多的是机会可以离开。
“因为,我爱你。”
他的过去,是如此血腥污秽,配不上她的单纯,但是他就是无法不爱她。
“我瞒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爱的那个陈浩东,没有过去,只是个深爱着你的平凡男人。我以为,只要瞒着你,把事情处理好之后,就能回去找你,当那个陈浩东。”
“等一下!”喜悦这下真的火大了,“你现在的意思是,我爱的不是你,只是一个虚幻的假象吗?你真的觉得,我有这么肤浅吗?”
他看着她,哑声提醒。“你爱上的那个男人,失去了记忆。”
天啊,她真不敢相信。
这么长久以来,他竟如此深深相信,她会嫌弃他,只因为他长年为了世人,把自己弄脏,做着无名的英雄?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既气愤,又心疼。
“你没有想过,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或许才是真正的你吗?”喜悦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含泪气恼的说。“我嫁的那个男人,虽然沉默寡言,但热心助人。他会扶老婆婆过马路,会爬上树帮小孩子捡气球;会在暴雨之夜,上山拯救迷途的陌生人;会在盛夏时,挥汗如雨的帮村人收割;会在寒冬时,揹着邻居发烧的孩子,跋山涉水,翻过因地震崩塌的山路,下山去求医,那个男人,有一颗最善良的心。”
她好想摇晃他顽固僵化的脑袋,但是最后,她却只是怜爱的抚着他深刻的脸庞。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你。”喜悦凝望着他,柔声说出事实。“那就是你。”
望着她温柔的双眼,他不自觉的忘却呼吸。
“失忆的你,虽然没有过去,但就是因为没有过去,所以你才能当真正的自己。”她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因为我就在那里,我知道那是真正的你。”
他震撼不已。
这么多年来,他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到了最后,连他都不认得真正的自己,但是眼前的女人,却干净利落的抹去那些暧昧不明的浑浊。
她看见真正的他。
连他也看不清自己,她却看见真正的他。
喜悦轻抚着他的脸庞,温柔的低语。“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名字,不是你的身分,是你这个人。”
她的抚触是如此温柔,眼里满是爱意。
“难道,你不会怀疑,残酷才是我的本性?”
望着眼前像天使一般的小女人,他干哑的张嘴,吐出心中最深的恐惧。“我杀过人,双手染满血腥,我用这双手做过许多残暴的事。”
喜悦没有因此退缩,反倒拉起他的大手,轻轻印下一吻,仰头含泪微笑。“但是,你这双手,也为乐乐接生,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一颗心,因她的话,深深悸动着。
他无法动弹,任凭她捧着他的脸,用万般的温柔,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如果你曾亲手伤害过任何人,那也必定有你的原因。”
她相信他,而且爱他。
即便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他双手染满血腥,她依然爱他。
眼前这个女人,是如此不可思议。
情不自禁的,他摸着她柔嫩的小脸,嗄哑的低喃。“天啊,你不是很愚蠢,就是很聪明。。。。。。”
“不。”喜悦眼泪盈眶,轻轻的告诉他。“我只是很爱你。”
那一天晚上,他告诉她,关于SSS的事情。
还有,他为什么会被敌人发现,又为什么必须回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对她解释清楚,再没有一丝隐瞒。
“你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他摇头。“马尔斯的身分是个军火商,敌人很多。”
喜悦心中一痛,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这种水深火热、无法拥有自由的生活。
“你不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还要回来?”话才出口,她就已经领悟过来。“你是为了我和乐乐?”
“四个月前,SSS的人找到了我。”他缓缓点头,清楚的解释。“他们警告我,敌人已经发现我还没死,他们要求我回来,让马尔斯继续一场三年前未完的交易。”
“米歇尔,是个道貌岸然的假绅士,他表面上是慈善家,实际上却是军火商。”他告诉她,不再有所保留。“SSS想抓他已经很久了,所以我们创造马尔斯这个身分,直到三年前,才让他跟马尔斯成功接触。”
“可是,你失踪了,马尔斯不也应该消失了,不是吗?”她困惑的问。
“我失去了记忆,SSS也以为我死了,但是马尔斯这条线,他们佈了太久,所以他们让组织里别的人,偶尔扮演马尔斯,维持这个身分的存在。”
“既然有人可以当马尔斯,那为什么还需要你?”
“因为,只有我,才是米歇尔认定的那一个。”他下颚紧绷,痛恨却也无可奈何。“米歇尔见到我,光靠替身,是没办法瞒过他的。他很小心,从不轻易露馅,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就会立刻抽手。”
“所以,当SSS再次找上我,我才答应回来。”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告诉她。“我必须把事情做完,再让马尔斯彻底死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脱离这个圈子,跟你在一起。”
喜悦喉头一梗,脱口道歉。“对不起。”
他不明白。“为了什么?”
“指责你不想回家。”她歉疚的说道。
“我很想。” 他语音喑哑,充满着渴望。“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拖那么久。”事情一天拖过一天,变成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在这个华丽的古堡里,他看似拥有一切,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喜悦的存在、只有能回去见她的希望,始终支撑着他,让他能勉强忍受这片仿佛永远摆脱不掉的泥沼。
当那一天,她出现在古堡门口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是从小到大的训练,跟害怕她被牵连进来的恐惧,才能让他保持冷静,继续踩下油门离开。
“我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你卷入这团混乱。”
“我知道。”这个男人,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保护她跟乐乐。“但是我希望,下一次,你能更加信任我。”
他伸出手,将她拥在怀里。
“我很抱歉。”
“不要说抱歉。”她将脸靠在他肩上,微微一笑。“我只需要你爱我。”
“我爱你。”他沙哑的说,眼中竟浮现泪光。
喜悦环抱着丈夫的腰,在他耳畔真心告白。“对我来说,你永远永远都是那个,我深爱的陈浩东。”
第十七章
陈浩东。
以前,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只是个代号、只是一个假身分。
但是自从跟喜悦相遇后,陈浩东这三个字,不再只是一个虚假的身分,而是有了深刻的意义。
清晨醒来,他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妻子,心中充满柔情,只觉得此生再无所求。他不恋栈危险刺激的生活,更不需要奢华的享用,只要能跟喜悦与乐乐,回到温馨的家,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虽然有些不舍,但为了不想吵醒她,他无声无息的,悄悄下床起出门外,到另一间房去探望女儿。
那个对他来说,如父如师、亦如友的男人,就坐在摇篮边,亲自守护着沉睡中的乐乐。
他知道,男人一夜没睡。这个亲手创立SSS,嫉恶如仇的男人,看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