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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源于游牧后裔默得然部族,族人以毁木为姓,以聚族分部的组织形式过着游牧和渔猎的氏族社会生活。《千秋策》记载,自毁木昇任族长之后,此部族迅速强大起来,先后吞并了悉万丹、伏弗郁、羽陵、匹吉、黎可多、土六于、日连等游牧部落,最终,毁木昇一统北方各部族,登基为帝,号显宗,并以岽丹为都城,建立了北夷政权。而今,北夷现任的小皇帝毁木崇不过才六岁,大权由摄政王毁木赞和太后贺兰贞把持。
北夷国力强盛,士卒骁勇善战,其疆域东自大海,西至流沙,南越长城,北绝大漠,数十年来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早有侵略吞并之意,无奈,青州那道天然的屏障一直阻碍这他们的马蹄和刀剑。
一过紫金关,还不到五里,尚在“三不管”地带,他们这一行人便遇上了一队北夷骑兵的盘查,由此可见,北夷对于边界防卫的确是极为谨慎的。向晚枫拿出了摄政王世子毁木嵩的亲笔信函,上头还有摄政太后贺兰贞的御玺印鉴,北夷骑兵的首领才坦言,他们是受毁木嵩派遣前来接应的。
早前看过《千秋策》,蓦嫣对北夷也算是稍有了解,至于她此行要杀的贺兰贞,估计和她老娘殷璇玑不相伯仲,精明能干而有野心,都是武则天一般的人物,够她慢慢动脑子想办法应付了。郁卒之余,她更苦恼的便是,一入北夷的疆界,天气骤变,甚是寒冷,她素来畏寒,如今便更觉得无法抑制的冷,就连呼吸也不怎么顺畅,想是有些冷空气过敏,不知不觉,便又怀念起了萧胤温暖的怀抱。
蓦嫣如今做丫鬟打扮,发丝在头上挽作叠髻,系着两根粉白的带子,仍旧带着人皮面具,看上越发像个平平无奇的丫头,丝毫也不引人注意。为了安全起见,她和莲生同乘一辆马车。虽然某一个闪神的瞬间,蓦嫣会觉得莲生很像萧胤,可是,萧胤脸上永远带着笑,莲生这个扑克脸却可以一整天没笑容没话说,把这赝品看得久了,也渐渐觉得有点作胃了。
在北夷骑兵的引领之下,他们大约行进了四五天,终于到达了位于北夷都城岽丹的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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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摄政王府并不比卫王府大,虽然仍旧是亭台楼阁的老套路,却颇有异族风味。蓦嫣同莲生一起跟在向晚枫的后头,穿过奇形怪状的回廊,被人引领着一路到了议事厅。
到了议事厅,摄政王世子毁木嵩还没到,蓦嫣倒是眼尖地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竟然是白衣翩翩的叶楚甚。
“叶楚甚?!”没了萧胤的庇护,蓦嫣一路上都被向晚枫当丫头一般,使唤来使唤去,端茶递水洗衣叠被,很吃了些闷亏,如今见到叶楚甚,自然是高兴得紧,一时忘形,提起裙摆便奔了上去。
她扬起被凛冽的风刮得粉扑扑的脸,不自觉地抓住叶楚甚的手臂,望向他的脸上带着喜不自胜的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里,自然是做生意的。”叶楚甚薄唇微扬,露出和善的笑,神态轻松和煦,在看到她如今行动自如的双腿时,眉梢微微挑起,黑眸之中,并着诧异闪过一丝喜悦:“嫣嫣,你的腿——”他顿了顿,深邃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瞳眸转为深黯,眸光深处更掠过些许火苗:“看来,不负我一番苦心准备。”
看着这两人如此亲昵热络,向晚枫状似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觅了张椅子坐下:“楚甚,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他总是有本事把风凉话也说得颇有刻薄味,极漂亮的俊脸没有表情,只有浓冽的眸光暗含着别样的情绪:“你的嫣嫣心里,说不定真正感激的是别人,不是你。”
如此具有针对性的言语一入耳,原本就怨气聚积的蓦嫣终于炸毛了!
“向晚枫,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要时时挑拨离间,字字夹枪带棒?前两天是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这心胸狭窄的人计较,现在,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留点口德!”蓦嫣转过头,直呼其名,伸出食指,对着那张怎么看怎么漂亮却只让她咬牙切齿地俊脸,恨不得戳上去,晶亮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不感激叶楚甚,难道要感激你么?说什么不肯医治女人,我看,是你医术不济吧,害怕治死了人坏了你神医的名声吧?!眼高手低,沽名钓誉!”
“嫣嫣。”叶楚甚有点无奈地看着总是针锋相对的蓦嫣和向晚枫,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只得拍了拍蓦嫣的肩,示意她收敛一些:“得饶人处且饶人。”
向晚枫看着蓦嫣活似被激怒的斗鸡一般摆出战斗的姿态,嘴角的冷笑弧度更深了。“果然和他是一丘之貉。”他垂下头,掩住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意有所指:“感恩图报没学到,过河拆桥倒是来得快。”
“是又怎么样?”蓦嫣见他垂下头,莫名地有些得意了起来,仗恃着叶楚甚撑腰,便开始嚣张了起来:“疯疯,现在我有靠山了,就算我过河拆桥知恩不报,你又能奈我何?”
“原来,我不过才离开几天,蓦蓦你就有了新的靠山了。”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了很熟悉的声音,音量并不大,却很有分量,一如既往的于低沉中含着笑意,一如既往的静水深流,藏而不露:“甚好甚好,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将你送给叶公子好了。”
蓦嫣被那并不大的声音震得说不出话,转身望向那发声的角落,竟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坐在角落里,神色泰然,一身朴素的白底蓝绣儒衫,腰间仅系着一块白玉玦,身形高而徐引,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着爽朗清举,轩昂之气于他的举止投足间不经意地溢出来,在她心底撩拨着。
他,分明是萧胤!
“怎么?”深幽的黑眸在她错愕呆滞的眉眼间绕了几圈,锐利的神色一闪而逝,萧胤笑得不动声色:“蓦蓦,你如今有了新的靠山,连公子我,你也不认得了?”
“狸——”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他,蓦嫣高兴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正打算叫着那只属于她的亲昵称呼,朝那心心念念的男子飞扑过去,可眼角却瞥到议事厅外头似乎有外人在,立刻便思及不能曝露了萧胤的身份,立马敛眉稽首,莲步轻移地走到萧胤面前:“蓦蓦就算忘了生身父母,也决计不敢忘了公子。再说,蓦蓦的靠山,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么?”
在门口目睹了一切的摄政王世子毁木嵩满眼疑惑,将目光牢牢盯住萧胤身边的蓦嫣,操着不太熟练地汉语:“叶公子,凌先生,向神医,这位姑娘是——?”
“她是凌某的贴身丫头。”萧胤有些淡漠瞥了毁木嵩一眼,并没有起身行礼,似是已经摒弃了他那温文尔雅的面具,显得态度有些倨傲。他没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是鬼医的嫡传弟子凌青墨,只消用早已想好的简短说辞编个借口,便能赋予蓦嫣一个全新的身份:“前几日凌某有事在身,故而托付叶公子带她入北夷与凌某会合。”
“凌先生所言甚是。”叶楚甚很显然与萧胤事前曾有过沟通,如今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自然的很:“叶某一路押货,□无暇,便只好转而委托向神医带她入北夷,请世子莫要怪罪。”
毁木嵩点点头,看那模样,似乎是相信了这解释,完全不疑有他。
“这丫头顽劣粗鄙,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增加这解释的可信度。萧胤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原本温和地声音变得稍稍严厉了一分:“蓦蓦,还不快向摄政王世子谢罪!”
蓦嫣识趣地耷拉着头,正要谢罪,却听毁木嵩朗声大笑。
“哪里哪里。”毁木嵩很随意地摆摆手,似乎对于蓦嫣之前放肆地言行不甚在意:“凌先生的丫头俐齿伶牙,真情至性,本王只道汉女都矜持谨慎,却不想,也有如此有趣的姑娘。”言下之意,大抵也不过就是想借着称赞蓦嫣这个做丫头的来恭维萧胤这个主人。
听见毁木嵩对萧胤如此露骨的讨好意味,向晚枫有些不高兴了。
“世子,你既然请我来,又为何要请他?”向晚枫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凛冽地哼笑一声,一脸的冷漠,眼神像是一把长锋,毫不留情地刺向萧胤:“难道,是信不过我向晚枫的医术么?”
这话一出口,整个议事厅里的气氛一下就僵了,就连众人的脸色也冷凝了起来。
“我凌青墨虽然甚少在江湖上行走,却也明白,神医鬼医,势同水火。”萧胤说得慢条斯理,那对看似平静清逸的黑眸底,蕴藏着内敛的风采,笑意淡然:“这次,凌某自然感激向神医肯带蓦蓦这个顽劣的丫头入北夷,原想借此化干戈为玉帛,却不想,向神医心中有隙,那么,只当凌某自作多情吧。”话到最后,他口吻极轻,俊朗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躯似乎在转头的瞬间冻结了,寒气四溢,眼中闪过某种复杂的神色,言谈举止间的冷戾,已经和平素相差了太多太多:“蓦蓦,我们走。”
蓦嫣正沉浸于见到萧胤的喜悦中,自然是很配合地将那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给演得惟妙惟肖。“是,公子!”她应了一声,瞥了瞥向晚枫,只见他满脸冷凝之色,就连目光也有几分阴恻恻的。
“向神医,这又是何必呢?”眼看着萧胤起身便要愤然而去,毁木嵩连忙陪着笑脸打起了圆场:“凌先生乃是鬼医的嫡传弟子,若能与向神医联手医治摄政王,那么,摄政王定然能快些康复。请向神医莫要见怪,我也是出于对摄政王病情的忧心。”
“世子,你要请什么人来医治摄政王,我无权过问。”向晚枫站起身来,淡淡应了一声,薄唇微微一扯,绽出事不关己的冷笑:“我只是希望,贺兰太后能说到做到,待得我医治好了摄政王,便将北夷国宝瑶池琉璃果双手奉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毁木嵩满头大汗,连连应着,似乎是不希望得罪任何一方。
如今这关键时刻,是扳回一局的绝佳机会!
“向神医这么有把握能治得好摄政王?”蓦嫣巧笑倩兮,不失时机地火上加油,摆明了不让向晚枫下台:“你也未免太不把我家公子看在眼里了。”
“蓦蓦,不要太放肆了。”萧胤不痛不痒地轻斥了一声,听上去,似乎是鼓励怂恿的意味多于斥责。尔后,他别有深意地笑着,连连摇头,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向晚枫,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向神医,谁能够将摄政王给医治好,现在恐怕还言之过早了吧?”
“也对!”向晚枫脸上的冷笑渐渐加深,望向萧胤的双眸倏地一寒,进射出万千冷戾,那两道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利刃,足以使被注视的人几乎要觉得身体发疼了,明明让人不寒而栗,却嗅不出半点血腥味:“你与我的比试,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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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显示出对神医和鬼医的敬意,晚上,毁木嵩在摄政王府摆下丰盛的酒宴,为向晚枫和萧胤接风。谁料,向晚枫很没风度地拒绝与萧胤同桌用膳,毁木嵩也不好勉强,便请来了叶楚甚作陪,一起享用那丰盛的宴席。
据说,那一桌子的菜肴都是北夷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