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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灰姑娘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像仙度瑞拉那样麻雀变凤凰是每个女人的期望。但问题是,王子有那么多吗?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穿得下玻璃鞋的。而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完美的脚型能穿得上。
能坐在旁边看他就让她很满足了,不论来的目地是什么。
砰咚!
“嘘!小心点,吵醒妈咪就糟糕了。”小恺音贼溜溜贴在地板匍匐前进。
“是。”小恺风也有模有样地效法跟进。
俩个小鬼爬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
“是杜叔叔耶!?”小恺风细声叫着。
小恺音点头,看见杜宇衡额头上盖了条毛巾,她想起以前妈咪在她和风一起生病的时候也用地,因此,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判断出——杜叔叔生病了。
“杜叔叔生病,好可怜。”妈咪又趴在那边睡觉觉。
当!脑灯泡一亮。“风,我们来玩护士游戏。”
“好。”小恺风点头。他最喜欢和音玩游戏了。
声音不绝于耳,将杜宇衡一点一点地唤醒,一点一点——一直到觉得有人捏住他鼻子使他呼吸受阻才真正清醒。
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啊,杜叔叔还活着。”小恺风朝扮演医生的姐姐报告。
“好。”小恺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学医生爷爷的口气道:“那打一针就没事了。”她拿了枝自动铅笔交给弟弟充当针筒。
“是的,医生。”
“你们在做什么?”杜宇衡轻声问,任小恺风坐在他胸口拿着笔往他身上戳。
“杜叔叔你生病了。”小恺风亮着大眼,怜悯地看着他。“我在帮你打针,打了才会好得快,这是妈咪说的。”
杜宇衡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原来他病了,几十年没病过……
“好点了没?”小恺音探手摸上他的额头。“不烫不烫,一定是好了。”
白净的小手关切地在他额头上抚着,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欧阳晓庆把他们教的很好,懂得何谓关心。这么一想,他才看见另侧趴在床边睡的欧阳晓庆,以及床头柜上的水盆。她一直在这照顾他……
“杜叔叔,你头会不会痛痛?”小恺风趴在床侧问,“痛痛我叫音再给你打针。”
“不用了。”杜宇衡伸手揉乱小恺风的头发。“谢谢你,恺风。”他的儿子。
他起身下床,而欧阳晓庆还是保持着爬睡的姿势不变,可见她是真的累坏了。
杜宇衡绕到她那头,轻手轻脚地抱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床被。
从来没有这样照料过任何人,但初次尝试——感觉不坏。
恺音和恺风趴在床侧看着熟睡的妈咪,看看病人杜叔叔,小恺音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叔叔,你会跟我妈咪结婚吗?”杜叔叔和妈咪都很好看。
结婚?这问题已经有太多人问过了,他也摇头否决了不是吗?
可是经由孩子的口来问——他迟疑了,甚至发觉自己没有说不好的念头。
“叔叔,你会跟我妈咪结婚、当我爹地吗?”小恺风也问了。
他们小小年纪,虽然不明白结婚有何意义,但大概知道妈咪如果结婚,他们就会有个新爹地,而他们是有想要个爹地的。
“你们想要爸爸?”他问,一手牵着一个朝房门走去,想让欧阳晓庆好好睡一觉。
“当然要啊,有爹地可以保护妈咪、保护我、保护风又可以玩游戏……”
交谈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门板的另一头;而这一头,欧阳晓庆正睡的香甜。
她梦见孩子们和她、还有杜宇衡一块儿玩着、笑着,像一个……家,一个她想望已久的家。
从梦中醒来时,偶昂校庆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而杜宇衡人怎么不见了?打开房门,她却为眼前的情景惊愕得几乎热泪盈眶。
她看见杜宇衡跟孩子们玩得正开心,三个人笑闹在一块儿。
“妈咪!”小恺风首先看见母亲,跑过去抱住她的腿。“你睡好久了,叔叔叫我不要去吵你。”
欧阳晓庆抱起他,望向坐在客厅地板上的杜宇衡。“谢谢。”
“该道谢得是我。”方才他带着孩子到客厅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平整地放在桌上,且烫得整齐伏贴。
“好点了没?”欧阳晓庆问道。
看来孩子们是跟着她学说话的,恺音也问过这问题。“差不多了。”
“那——”她看了看壁上的时钟,二点五十分。天、她睡了那么久!“你们吃饭了没?”
“我们在等你啊!”小恺音摸摸可怜的小肚皮。“我饿惨了。”
“走。”杜宇衡抱起恺音。“你想吃什么?西餐?中国菜?还是其他?”
“呃——”欧阳晓庆愣了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完全没办法弄清。
“妈咪——”被母亲抱着的恺风蠕动了下。“快点啦!风快饿死了啦!”
“我也是!”小恺音举手发言。
欧阳晓庆还是一脸疑惑,她不明白杜宇衡的用意何在。
他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也没机会思考。
因为杜宇衡已经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环过她的肩膀催促着她出门吃饭去了。
杜宇衡选择了一家附有儿童游乐设施野菜馆用餐,两个孩子在看到外头的溜滑梯、荡秋千、转转球等一堆好玩的东西时,早就忘了自己饿扁的小肚皮,囫囵吞进一些食物就手牵手呼啸而去。
大年初一,一般人多是回乡过节,所以馆子里的客人不多。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欧阳晓庆放下筷子,她无法在一颗大石悬在心头的感觉下安然就餐。
“我来看孩子。”
“哦。”她心里的失望是可以想见的,果然,对他来说她只能算是孩子的母亲,根本无足轻重。“如你所见,他们很好。”
“的确,你把他们教养得很好。”
“不,”她才没那本事。“是裘靡,孩子们是裘靡教大的,他们的活泼、古灵精怪,全是裘靡教的,我什么也没有教。”
“以身作则是最好的教育方法。”杜宇衡衷心地说到。她让孩子们懂得关心、懂得体贴,这些是教不来的。
欧阳晓庆低下头,藉以掩饰自己红热的双颊,她不习惯被人称赞,尤其称赞的人是他。
难怪有人说女人最美的时候是低头的时候。杜宇衡淡淡一笑,兀自欣赏着她优雅的颈子,他现在才发现其实这小女人魅力十足。
从重逢到不久前,他一直以孩子的问题来批判她,以至于忽略掉摒除孩子问题之后,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面对面时所会引发的一连串效应。
用她私自产子作为隔膜看她并不公平,就如同要他放弃孩子一般的不公平。
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人,那他又何必耿耿于怀。
霎时,婚姻两字闪入了脑海之中,这回不是因为找不到解决方法而起的念头,而是像灵光一闪的突发的想望。
和她共度一生……仔细一想,她的个性他能接受,她教育孩子的方式令他安心,即使身处于两个没有交集的世界,但他们应该能平行共存在同一个空间吧!
“结婚吧!”杜宇衡说道。
他的决定,换得欧阳晓庆的讶然对视。“为了孩子?”摇摇头,她心中百味杂陈。为了孩子娶她?她觉得自己的心渐渐凉透,足以媲美室外十一、二度的气温。
“不要侮辱我。”这句话自从见到他后就不停的挂在嘴边,“我没想过用孩子绊住你,没想过和你结婚。”他的决定伤害了她。事实上她想过,但不是因为孩子,而是为了爱,但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她会拒绝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是不认为她会为了他的富有而答应,但以为她至少也会为了孩子而点头;但现在,她却摇头说不。
“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就算有,也只是普通朋友,非关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嫁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正如你无法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这种婚姻只是个错,对孩子也不好。”
杜宇衡凝神细听,却听出她话里的语病。“你爱我?”方才她话里说她无法嫁不爱她的男人,如果她指的是他,再综合昨天调酒师跟他的谈话内容,那她——
“你,你怎么乱说!”被点中心事,欧阳晓庆慌乱地站起来。
“我去陪恺音、恺风!”不待他回应,欧阳晓庆像是逃难似地逃开,留杜宇衡一人独自面对着满桌菜。
答案是肯定的——从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他就可以看得出来。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爱了。从六年前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们也只见过几次,这样也能构成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条件吗?
她爱他。意识到这个答案他该觉得心情沉重才是,因为他向来不怎么认为爱有存在的必要性,有了也只不过是累;少了,反而轻松许多。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心情出奇的好。
杜宇衡反常地带他们玩了一整天,玩到两个精力充沛的孩子也精疲力尽地在车里呼呼大睡,最后还得倚仗两个大人一人抱一个回他们柔软的小床上。
相似的两张小脸贴在一起熟睡,教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才勉为其难关上房门。
“谢谢你带孩子们到游乐园。”她很忙,顶多是带他们到台北市的植物园遛遛,而今天,杜宇衡带他们到桃园的游乐区让孩子们过了开心的年。
“不要对我那么生疏。”有了孩子的联系,他们该更亲近才是。
欧阳晓庆笑了笑,走进厨房。“对一个普通朋友来说,这很平常。”
“普通朋友?”他皱眉,十分确定自己厌恶这字眼。
“我们是朋友——”欧阳晓庆回头看他一眼,转身冲咖啡。“不是吗?”
杜宇衡走进厨房,在她还来不及擦身离开前迅速将她禁锢在流理台和他的双臂之间。“你很介意我白天的话?”
她摇头,但看得出并不诚实。
“你是介意,非常介意。”他的脸移近她,近得可以互相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如果我的话伤到你,我道歉。”
“你……”欧阳晓庆将身子往后微仰,拉大两人间的距离。“你并没有错,为了孩子结婚……要是其他人遇上这种问题一定也会这么做。”
“嗯?”杜宇衡又往前逼近几寸,逼得欧阳晓庆再度往后仰。
“只是我……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方法,请你、请你退后好吗?”她快站不住脚了。
杜宇衡一手托住她的腰身,一手仍倚在流理台边。
“喝!”欧阳晓庆低呼了一声。惊觉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
“你不接受没有爱的婚姻?”他问道。爱有那么重要吗?他以为现今世上维系婚姻的太多是庸人自扰的责任感——就像他为了孩子,为了以后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