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是我准备的,他才没闲工夫弄这些呢。”
“听起来好象妳很闲似的。”轻啜一口,薄荷和迷迭香沁人心脾,相当爽口。
“嗯,好象有一点。”她是真的太闲了。
高令晖笑出声。“不知道阿晋是请妳来当助手还是来喝下午茶的。”
棠春放下还冒着白烟的杯子。“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现在也算是在帮他招呼客人耶。”
“说的也是。来他这儿,最多给一杯水,还是有妳在好,能喝这么香的茶。”顿了顿,他道:“这茶不知在哪买的,我也让人去买一些,摆在公司里招待客人用。”
“好啊,这是一家专门卖花草茶的店,我有拿这家店的名片,你等等,我找给你。”她应该有放在皮包里才对。
“不急。”
棠春找了半天没找到。“对不起,我好象放在家里了。”她懊恼地道。
“没关系,改天再给我吧。”其实可以用电话联络,但不知怎的,他却宁愿多跑一趟,多见她一面。棠春身上有某种令人相当舒服的气质,上回初次见她时就有这种感觉,今天再见她,相同的感觉仍然存在,而且更为确定。
人与人之间难免有某种隔阂、距离,因为不确定性而存有防范,但是棠春不一样,她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不是致命的罂粟,像一朵静美的花,干净、无害。
“好吧,那我找到再给你。”见他茶水已空。“要再喝一点吗?”
“好啊。”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看她垂首细心的斟茶,在杯中注入八分满草黄色的清茶。
又过了一会儿,祖晋人冲洗完照片,从暗房中出来。
见高令晖和棠春有说有笑,走到棠春身边的空位坐下,径自倒了杯茶,一口灌下,才道:“你们倒挺有话聊的。”
“是啊,我和棠小姐一见如故。”高令晖笑道。
“我们在聊你的事呢。”棠春向高令晖眨眨眼。
“哦,聊我什么?”祖晋人挑眉问。
“说你喝茶像德州牛仔喝冰啤酒一样,咕噜咕噜就没了。”棠春学他刚刚一口将茶饮尽的豪劲。
祖晋人笑了笑,转问高令晖:“找我有什么事?”
高令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爸爸希望你明晚回去一趟。”
“我没空呢,你帮我回吧。”祖晋人神色不变地道。
爸爸?棠春不明白高令晖口中的“爸爸”是他的还是祖晋人的。
她看看祖晋人,又转头看看高令晖,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竟觉得这两个男人轮廓有点相似。
“棠春,五点多子,妳可以回去了。”祖晋人淡淡地道。
“喔。”
知道他不愿她在一边听,她识相地收拾茶具,起身离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令晖耸耸肩.“不过阿晋,有些事情你不觉得早就该放开了吗?你喜欢摄影,我替你将公司扛下,可是那不代表我同意你离开家。你知道我意思的,别太固执。”
祖晋人沉默了会才道:“问题是,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你走吧。”
“那是我们的家。”高令晖重申。“不管怎样,你明天都该回家一趟。”
转头见棠春也要回去——
“棠小姐,我送妳回去好吗?”
“呃,好啊。”她回头望了眼祖晋人,踏出工作室大门前,丢出话:“阿晋,再见。”然后跟着高令晖走出小巷,坐上车。
一路上,棠春不知道该不该问。
本来以为高令晖和祖晋人是朋友,今天听他们谈话,好象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而且好象有点复杂。
“妳想问阿晋和我是什么关系吧?”看她不时望着他要开口,一却又迟疑,他干脆代她问。
“嗯,有点好奇。”棠春顺着他的话道。“人类的血缘关系相当微妙,父亲和母亲的血液所创造出的同胞手足,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那么亲近,那种感觉……我很难体会。”
高令晖控制着方向盘,努力消化棠春的话,仍有一点不懂。“妳是独生女吧?”他勉强由她的话猜测。
“勉强可以算是。”棠春也不晓得该怎么用人类的语言来定位自己。
“其实妳应该猜得出来,我和阿晋确实是兄弟,阿晋算是我哥哥,不过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父亲是我继父,我母亲是他继母,我这样讲,妳明白吗?”
棠春想了想,摇摇头。“不大明白,好复杂喔。”
呵!他摇摇头。“妳真的很——”
“很呆,我知道,阿晋已经说过了。”棠春噘起嘴道。
高令晖再摇头,笑道:“不,妳很天真、很单纯,是我欣赏的类型。”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我很天真、很单纯?”回到家中,棠春窝在椅子上傻笑,脑中净是高令晖存车上称证她的话。
一定是那个花言巧语的家伙说来骗妳的。喵喵不以为然地大打呵欠。无聊,人类最习惯用装饰性的语言来收买人心。
“谁说,他不会骗人,我真的很天真单纯。”而且还目正他欣赏的类型。棠春弯着眼偷笑。
那表示他眼光有问题!把“呆”看成“天真”,把“蠢”当作“单纯”,比较起来,还是上回直接说她呆,结果书棠春难过了一整天的家伙老实。
这回不知道又是哪个人这样夸奖棠春,今天耳根子想要清静,恐怕有点困难。真是的……
“才不呢,我和他一见如故,你别乱说。”棠春犹自笑着,不理喵喵。
喵喵继续吐槽泼冷水。棠春,妳别傻了,我觉得妳该去问问那个人近视几度.
“人家可没戴眼镜。”喵喵是什么意思啊?
也许他是戴隐形眼镜。
“喵喵,你很奇怪喔,我不理你了。”棠春终于发火。
如果那个人的目的在挑拨分化我们,那么显然他成功了。棠春从不跟牠生气的,都怪那个人,满嘴甜言蜜语。
棠春站起身,走到窗边。“喵喵你别这样,我可是下定决心了。”她抚着窗边的海棠花。
下定决心?喵喵警戒地看着棠春,牠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牠竖起全身毛发。
不行,棠春妳不能这么做!前几天听她提起,牠原本不甚在意,以为棠春只是说说而已,一下子就会把这件事拋到脑后,没想到她是意外的认真,难道她真的想和人类……谈一场恋爱?!
“为什么不行?”棠春抿起嘴。“我也想试试爱人和被爱的滋味啊。”
喵喵理智地劝阻。妳毕竟不是人,一年之中也不过开个一季。棠春,妳千万不要胡来呀。
“喵喵,你真像老古板。就算我只有短暂的人形时间,但那不代表我不能恋爱.现代人不都大谈“爱是瞬间,好聚好散”吗?只是谈个恋爱,又有什么关系?”原来她也有犹豫,而且没有适当的人选,现在可不,她决心要趁今年好好的找个人谈情说爱。她已经厌倦了年复一年只过单纯开谢的生活了。
完了完了!妳已经被人类的思想给彻底洗脑了。妳是花,要谈恋爱也该找蜜蜂、蝴蝶之类的,棠春,妳清醒一点吧!喵喵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谁说我是花,我现在不就是人吗?”棠春轻盈地转了个身。“我呼吸的是氧,不是二氧化碳,我吃的是人类的食物,不是阳光和土壤。你能说我不是人吗?”
喵喵白她一眼。狡辩!
转了一圈,她头晕目眩的趴在窗台上,温婉地笑着。唉,果然一到晚上精神就不济。
她夜间精神不好,喵喵正好相反,牠是夜行性动物,即使爱跟她到处遛达,夜里还是很有精神。
“你呀,别劝我了,你知道我不随便下决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更动我的决心……其实,又何必严肃来看待呢,我只是想多看看人类世界的其他面貌而已嘛。”
是吗?牠从鼻孔哼声道:我不管妳了!妳自己的事,自己就要有勇气承担。只是,千万别把爱情当作打发无聊的游戏,否则妳会后悔的。世间情的羁绊,不是脑袋简单,心思单纯的棠春可以应付的。
棠春会后悔,就如同牠以前一般。反正现在说一定说不动,等她后悔时自然就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届时就让她再好好反省反省吧。
第三章
白色的大房子里传来钢琴的演奏声,柔美的琴声如船行过水面一般,划过静谐的空气,不觉得剠耳,反令人舒服的恍如全身的细胞都焕然一新。
好舒服啊!
阿玛迪斯躲在树荫下避开阳光的热度。暖风阵阵吹送,不觉又闭上了眼。
“阿玛迪斯,快回来,吃饭喽!”
一个穿著粉红色小碎花洋装的小女孩,捧着一盒牛奶在院子里东寻西找。
“阿玛迪斯,快来。”
女孩甜甜的声音随风飘送过来,惊醒了在树下打盹的阿玛迪斯。
阿玛迪斯睁开眼,一只蝴蝶停在鼻尖上,牠挥爪赶走它。
“阿玛迪斯——找到了,坏猫咪,叫你都不应。”女孩假装生气地道,摆盘子倒牛奶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
“慢慢喝,别呛到了。”她的小手轻抚着阿玛迪斯黑亮的毛。
“喵。”阿玛迪斯仰起脸,撒娇的舔着女孩的掌心。
“呵……好痒啊,别玩了,快喝。要喝完喔,喝光光才会长的快。”女孩俨然小母亲似的,疼宠地看着她的阿玛迪斯小口小口的舔牛奶。
钢琴声从敞开的窗口溢出,成为一个美丽下午的节奏。
在阿玛迪斯宝石一般的瞳眸里,眼前的一切像是盛夏一个美丽的梦。
牠舒服地蜷在女孩的怀里悠悠睡去。
直到琴声下再悠扬,如断弦一般,弹出变调的音符,好梦被夜魅所吞噬,牠倏地惊醒,瞳中有着惊恐与无措。
“妈妈,我要阿玛迪斯,别把牠送定。”女孩哭泣地扯着母亲的裙襬哀求着。
牠蹲在角落,看着主人的争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动物的直觉却告诉牠暴风雨即将来临,而牠,将成为旋风中心。
“不行,雅雅,医生说妳气管不好,阿玛迪斯的毛屑会引发气喘的。”妇人弹琴的手曾经为大房子带来欢乐,而现在她将扮演拆散者的角色,拆散女儿和她心爱的朋友。
“不会的,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吗?阿玛迪斯不会害我气喘发作,妈妈妳别送走牠,牠是我的好朋友。”女孩哭的满脸泪痕,楚楚可怜地哀求。
阿玛迪斯沉静地看着女孩的眼泪,啊,他们是朋友呵。但是牠的存在会为她的生命带来威胁,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
雅雅必须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这么小、这样年轻,这么的美好,她会长成如花一般的少女,与爱人结婚,然后生子……牠多想陪伴她直到她发白。
“雅雅,不行的,妈妈已经决定将牠送给陈妈妈收养了。陈妈妈家里的小朋友很喜欢猫,他会好好照顾阿玛迪斯的。”
“不要啊!我不要阿玛迪斯离开我,妈妈不要,求求妳。”女孩奔到角落,抱着阿玛迪斯,顽强地反抗。
仿佛心意相通,阿玛迪斯叫了一声。“喵。”雅雅,妳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再见了,妳要好好长大。
牠跳下温暖的怀抱,心境如上战场一般,却踩着潇洒的步伐,走进妇人脚边的猫笼里。
“阿玛迪斯,对不起,为了雅雅……”妇人蹲下身,抚抚牠柔顺的毛,而后将笼子关上。
“不要,妈妈!”女孩冲过来,拉住笼子,看见阿玛迪斯宝石一般的眼泛了一层泪光。“阿玛迪斯……你也要离开我吗?”
保重,雅雅……
牠幽幽地叹息,晨光刺痛了牠的眼睛。
一到白天,牠的视力就糟糕。以往棠春出门都会将窗帘拉上的,今天怎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