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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像……”喃喃自语,她觉得很是无趣。
唉……虽说小师弟时常被她欺负得鼓起腮帮子哇哇大叫,可那张娃娃脸比起这个大盟主舅舅真是可爱讨喜多了。
什么不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眉头紧拧,荆天正要喝声质问之际,却见她蓦地又弯起红唇,偏首对那只羽色银亮的雪鹰笑咪咪的开口──
“银星,这儿没什么乐子,我们还是走吧!”话落,迈步就要离开。
“慢著!把话给说清楚。”眼见她就要离去,荆天心下一凛,沉声喝止的同时,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那纤肩抓去,意欲阻止。
哪知就在即将碰触到她的瞬间,却见姬笑春身形一扭,踩著诡奇步法,如鬼似魅般的闪过突袭,眨眼间消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俏生生的立在五丈之遥外。
“我说荆盟主,你这是做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哪!”掩唇娇笑,眼角却隐隐闪著凶残光芒。
哼!这位盟主大人是什么意思?想占她便宜不成?
这变幻莫测、如鬼似魅般的诡奇步法,是那个拐走姊姊的讨厌男人的独门武功,他见过的!
他在六岁那年见过的……
“你与‘幻天派’是什么关系?谷青阳是你什么人?”浑身不由自主轻颤,荆天难掩激动的厉声质问,不敢相信多年来遍寻不得的“蛛丝马迹”,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哎呀!这位盟主大人竟然猜出她的背景来历,莫非是因为方才使出师门绝技──“太虚幻步”而被识破?
思及此,姬笑春心下不禁有些懊恼,可脸上依旧笑盈盈的。“荆盟主,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呢!”
糟!他肯定是想打探小师弟的下落。
“少装糊涂!”见她装傻地推了个一干二净,荆天心中更急,不由得怒声大喝,“我亲姊遗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些年来都让你们‘幻天派’给藏了起来,无论如何,我荆某是一定要寻回的,还不快招出孩子的下落!”
呵呵,果然是要抢回小师弟的!
臆测成真,姬笑春更是打定主意不认帐,只是一迳的掩唇娇笑。“不知道的事儿就是不知道,荆盟主硬要人招,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总之我们素昧平生,往后应该也是后会无期,告辞了!”
话落,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掉头闪人,其速之快,宛若逃难。
“哪里走!”怒声厉喝,荆天反应也不慢地飞掠追去。
霎时,就见两抹身影以流星赶月之姿,在逐渐转为墨黑的夜空下,风驰电掣的追逐著……
第二章
该死的,那个大盟主有完没完啊?
夜空下,眼看后方“追兵”锲而不舍地穷追猛打,丝毫不见停歇的可能性,姬笑春心中真是又火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烦死了!
早知道会露馅儿,打死她也不会混进去荆家庄,惹来这难缠的麻烦。
得快点儿想到法子甩开人才行,否则目前她虽仍以师门绝学“太虚幻步”的绝妙身法不致被赶上,但不可否认的,那位荆大盟主的功力是比自己深厚多了,只要时间一久,待她气力耗尽,被追上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心中懊恼,却已是后悔莫及,姬笑春足不停歇地边逃边苦思良策,正想著该如何甩开后方穷追不舍的麻烦人物之时,蓦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片茂密竹林,让她不禁眼睛一亮、暗喜不已。
呵……俗话说逢林莫入,不过若是对正被追赶的人而言,那可是见林就窜,毕竟密林内草木丛生,能躲能藏的地方多著呢!
就算不躲不藏,密林内林木层层叠叠,极易摆脱追兵,那位盟主大人要想抓到她,谈何容易!
想到这儿,姬笑春笑得益发灿烂,以指触唇发出一道昂亮清哨声,得到在天际一路忠心尾随著她的鹰儿一声清亮啼声回应后,一个纵身,人便宛若流星般直射而入密林内。
糟!
暗叫—声,紧追在后的荆天明白她打的如意算盘,当下运足了劲,正要跟著飞掠而入之际,天际那道银白身影却以雷霆万钧之势凌空直扑而下,锐利鹰爪犀利而不留情的朝他的颜面抓来。
没预料到这一凌空突袭,荆天反应极快的挥掌击退袭击的雪鹰,凶险闪过破相危机,而那雪鹰似乎也不恋战,在被挥退的同时,亦已振翅高飞而去,想来此一“贱招”与它那美艳主人已是玩过无数回,人鹰默契十足十。
“该死!”被这么一耽搁,荆天已经失去姬笑春的踪影,当下不禁低咒一声,急忙往林内追去。
一入林,原本还算明亮的月光顿时被那层层叠叠的枝叶给遮掩了大半,只余下点点微光有幸穿过缝隙,撒落满地的碎银为黝黑的林内提供些许光亮。
在微弱的银光中,荆天凝目细瞧,暗自思量判断著该往哪个方向追去之际,蓦地,忽闻林内深处隐隐传来细微声响,当下神色一凛,无暇多思便迅速循声而去。
深入林内,就听那细微声响渐渐转大,细一凝听,竟是阵阵的喧嚣笑谈。
再往前去,出现光亮火堆,而围著火堆的是六个年龄、相貌不一的怪异男子,那喧闹嘈杂的欢畅声自然就是他们所发出。
竹林六怪!
一见那六人,荆天脑中马上浮现这四个字。
据说那六人性情古怪、交情莫逆,每人皆有其专精之术,并非易与之辈,若无必要,没人愿意得罪。
六人平日行径怪诞、放浪形骸,最喜聚集在竹林内饮酒作乐、欢唱高歌,因而被封为“竹林六怪”,不过听说他们对封号中的“怪”字并不满意,并且坚持自称“竹林六贤”。
“哎呀!大伙儿快瞧瞧谁来了!”火堆前,一名身材矮胖,有著酒糟鼻的老者敏锐察觉到他的出现,当下眯著醉眼又咂了口酒,随即粗鲁的以臂抹去嘴边的酒渍,仿彿怀中美酒是什么奇珍异宝,护得死紧地呼呼叫嚣,“不过管你是武林盟主还是天皇老子,这些酒全是我的!听见没?全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
“谁说全是你的?你当我们其他五人全死了吗?滚边去!”打横窜出一只大脚将那“占酒为王”的老家伙往旁踹去。
另一名身形瘦长的男子抢过酒坛,昂首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待餍足后,他哈了长长一口酒气,细长眼眸这才往不请自来的某人瞥去。“荆盟主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蓬华生辉,脸上增光不少,不过……这一牛车的酒刚好只够我们六人喝,所以还是没你的份!”
“没错!没错!只够我们喝,谁也不能抢!”一白发鸡皮的老者笑咪咪附和。
“抢了我就跟他把命拚!”黑脸大汉接著吼。
“拚拚拚!大伙儿把命拚……”瘦巴巴的矮小汉子已经醉躺在地,却还跟著振臂胡乱喊。
“把命拚不打紧,不过要拚命前,先让我把酒拚完。”懒洋洋的嗓音响起,一名俊美男子拍开了另一酒瓮,以著一种看似斯文缓慢,实则奇快无比的速度将坛中的琼汁玉液灌进肚内。
此话一出,就见其余五人先是愣了一下,见他才一会儿工夫便抛开已经见底的酒瓮,又抓来另一坛酒狂饮,当下马上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大吼——
“他奶奶的!老六,你给我们住口!”
想到这看似俊美,实则狡猾的贼人曾经趁他们在不防之下,在短短一刻钟内干光本该足够所有人欢饮的美酒,“竹林六怪”中的另外五怪便心惊的急忙各自抄起酒坛,二话不说捧起来狂饮,就怕动作稍慢一步便没得喝了。
早知这“竹林六怪”性情怪异、喜怒莫测,如今被晾在一旁忘了个精光,荆天也不恼,淡定而不失礼的朗声开口道:“惊扰众位前辈饮酒欢畅,荆某深感歉意,不过在下有事想向各位请教,但求前辈们不吝相告。”
他这话说得不愠不火,神态又极为有礼,让原本迳自饮酒作乐的六人不由得相觑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人家都这么有礼了,不应个声倒显得我们没气度”的意思,最后,五人十目不约而同齐往那瘦巴巴的矮小汉子瞟去……
正所谓矮子矮,一肚子拐,决定就是他了!
五人默契十足的暗忖,无声地推他出来代麦发言。
仿彿早知自己会被推出来,瘦巴巴的矮小汉子丝毫不抗议,迳自又喝了一口酒,这才咂著舌,笑咪咪道:“荆盟主有啥事要请教的呢?”
“荆某因为一些私事追人进到林内,谁知却失去了踪影,不知众位前辈先前在此饮酒之时,可有瞧见一年轻姑娘打此经过?”
“我是没瞧见啦!”瘦巴巴的矮小汉子神色自若的笑道,还不忘回头询问另外五位同伙兄弟。“你们可瞧见了?”
喝著美酒,另外五人虽没应声,却也很给面子的齐摇头,给予否定的答覆。
没有吗?难道他追错方向了?
荆天心下犹疑,眸光不自觉朝六人身后用来载酒的牛车扫去,随即在脑中否定自己的猜疑地轻轻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的!
想她一个国色天香的姑娘家,就算再如何大胆,也不可能傻得在黑夜的竹林中与六个怪异又不相识的醉酒男人混在一起,因为那实在太不智也太危险了,再说“竹林六怪”也没理由替她掩护。
思及此,他屏除心中怀疑,拱手为礼朝六人道了声谢后,很快的转身朝另一头追寻而去。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头的黝黑竹林中,那有著酒糟鼻的老者蓦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们‘竹林六贤’虽在江湖上的评价亦正亦邪,可向来言而有信,说话不打诳语,如今却……”
“如今怎地?”瘦巴巴的矮小汉子一口截断,狡猾笑道:“小姑娘还在呢!当然没有打这儿经过,我可没骗人!”
他这话一出,其余五人登时顿悟,抚掌大笑直叫妙。
同时间,那原本载满一坛坛美酒的牛车蓦地扬起一串银铃娇笑,随即就见一抹娇美身影从酒坛后转了出来,凝目细瞧,赫然就是姬笑春本人。
只见她笑盈盈的走向“竹林六怪”,嘴甜至极的猛夸赞。“我就知道众位大哥们都是重情重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多亏你们相助,才让小女子躲过追缉,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原来先前她逃进林内,见“竹林六怪”在此饮酒作乐,竟毫无畏惧戒慎之心,反而笑嘻嘻的丢了句“借躲一下”后,也不管众人反应,直接堂而皇之的跃上牛车,藏身在酒坛后。
如此怪异行径与理所当然的态度,不但没有激怒性情古怪的六人,反而引起他们莫名的欣赏与好感,是以才会在荆天追来时,默契十足的一起掩护她。
见她神态不畏不惧,自然得仿彿在和自家亲人说话,“竹林六怪”心中已是好感直升,尤其那句“众位大哥们”更是叫得他们筋骨酥软,简直乐翻了天。
“妹子有难,哥哥们自然是该相助的,甭谢!甭谢!”那白发鸡皮、看似已有七十好几的老者已经好久不曾听年轻小姑娘——尤其是像她这般天姿国色、美艳无双的小姑娘——叫自己哥哥了,这下真是笑得如花般灿烂,马上跳出来亲热的直喊妹子,不客气地收下“哥哥”的称号。
“没错!没错!小妹子甭说谢,一块坐下来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