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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骄矜,这么脏乱的工地,伊也会亲自跑上来,同我们一起吸废气开会。”
“啧啧,都被伊迷住。”
“倘合我有心飞上树头当凤凰,一定追求伊。”
“你那为什么不?”
“你们没看见那女子眼睛深处的无情么?伊不是一个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孩子呢。”
“是啊……”众人齐声叹息。
那么美丽,笑起来仿佛明媚阳光的女孩子,其实却冷情无比。
上头的绝情并不知道自己团队成员的议论,只是慢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上了电梯,直达顶楼。
顶楼电梯门仆一打开,便有一双结实手臂,一把手揽住绝情,兜头是火热灼烫的气息。
绝情微笑,踮脚,吻上来的嘴唇。
第二十七章 心灵的羁绊(2)
望着身边熟睡中,敛去脸上阳光般灿烂表情,只得一派恬静颜色,蜷缩成一团仿佛小小猫的绝情,海喧片刻迷茫。
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海喧伸手,将绝情踢开了一角的被子轻轻掖好。
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看邮这个女孩子。
看见她笑,他便也总是开心。
见她蹙眉,他便恨不能将全世界都奉到她的跟前,只想她一展对外欢颜。
这幢屋子,是母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当中,最值钱的,海喧一直以为母亲的精魂,仍有一抹,在原地游荡。
然而鬼使神差,海喧却毫不犹豫地,将之出借给绝情。
海喧俯身吻一吻睡梦中的绝情,好笑地看伊挥了挥手,似赶苍蝇般。
为什么呢?绝情。
因为我们付出了彼此的童贞?
还是,因为我们听见了彼此寂寞的心跳?
海喧凝视番了个身,继续沉浸梦乡的少女。
伊初解人事,却极度热情狂野,丝毫不吝于表达伊的欲望。
他们会长久么?在一志,直至白头?
还是,有一日他失去利用价值,失去新鲜感,再不能吸引她,伊便扬长而去?
海喧自嘲地笑,任家的男人呵,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总是患得患失。
海喧蓦然眯了眯眼睛。
竟然是喜欢的人么?
海喧将脸埋在绝情如黑色瀑布般铺陈在枕头上的长发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有了肉体的纠缠,是否终将引致心灵的无可避免的羁绊,海喧不得而知,然则海喧知道,他早在那混乱莫名的一夜,又或者是更早之前,已经将绝情深深种植在了心灵的花园里,不知不觉,伊已经在他心里长成参天大树,茂密成荫。
只是——海喧闻着绝情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她同了已经沾染上机同的味道,同一牌子的浴巾浴袍,同一款洗发水,同一支牙膏,甚至,同一瓶婴儿油——这样亲近,海喧也不打算告诉绝情,他喜欢上了她。
假如伊只是利用他,而不是真正的喜欢他,那么,他便独自保守这个秘密,任伊毫无愧疚感地利用罢。
因为他们做了爱,而他又出借屋子给她,她就一定要知道他的感受,并且回应,这事勒索无异。
海喧吻一吻绝情露在被单下的肩膀,他至爱伊的狂野。这成个由伊主导的关系里,谁说他不享受?
伊人动了动肩膀,大抵觉得痒,喉间逸出一声小小呢哝。
外间有电话铃声轻轻响起,海喧放弃吻醒绝情的计划,趿上拖鞋,绕过屏风,走过去接电话。
为了不影响做爱后绝情短短时间的小睡,海喧一早已经将电话铃声调至最轻,彼端是任四冷然的声音,“父亲晕倒入院落,你快回来。”
海喧不觉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父亲进医院了,你快回来,你不是科学怪人吗?你快回救他啊!”任四在那头几乎是在嘶吼。
“你四冷静,我立刻回来。”海喧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颤抖,“父亲在哪间医院?你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在仁爱医院。大哥二哥都在公司里,小五小六小七都还在学校,只得我们俩,在家复习迎接考试。”
海喧没有理会任四的话外音,“你做得好,请联系家庭医生,调到阅父亲病历,查看父亲是否有遗传疾病与禁忌症,药物过敏史。我即刻赶过来。”
挂上电话,海喧反回卧室,轻手轻脚换上衣服,望了一眼仍然熟睡的绝情,海喧不自觉地叹息。
再见,绝情。海喧在绝情光洁的额上烙上一吻,随后离去。
海喧并不知道在他走出的一刹那,绝情睁开了眼睛。
电话铃响时,绝情已经醒来。
自从几年前她在暗巷之中几乎被人绞杀,她便再不曾有过一次深眠。
绝情知道,自己落下了心理阴影。
可是在海喧身边,他身上的那种全然安全的气息,能让她有一场好眠。
然而一旦海喧离开,她身上的警戒开关,便会自动开启,屡试不爽。
绝情心中暗忖,这是副作用,还是福利?
绝情听见海喧讲电话,已经推测出大至内容。
只是,绝情不想与海喧牵扯太多肉体以外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家人。
他们在一起,从不提起自己的家人,共同认识的朋友,他们只是月绝情同任海喧。
绝情闭了闭眼,再睁开来时,所有错综复杂的情绪,都已经掩在潋滟的眸光之后,无从察觉。
海喧飞车赶到仁爱医院,问明了养父任远山所在的病房,走了进去。
任四正坐在病床边,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是的,无助。
这个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男子,此刻握住父亲没有进行静脉滴注的手,满眼的无助。
看见海喧走进来,任四觉得仿佛一下有了力量,这个成天会呆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精密仪器的科学怪人,有他在,父亲一定没事!
“医生怎么说?”海喧来到弟弟身边,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手心里热量透过一层夏衣,传进任四的心中。
“已经抽了血,进行了全身核磁共振扫描,还在等检验报告。”任四声音疲备,他已经失去双亲,再不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若。
“告诉我当时情况。”海喧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弟弟左近,一同握住你亲的手。
“当时我在房间里复习功课,你知道我文科一向是弱项。”任四有另一只手抹了抹脸,“全步进来,问我要不要吃下午茶,补充一些体力,顺便休息一下。我问全叔,父亲用过了没有,全叔说还没有,我说那就找父亲一起罢。所以我去敲父亲书房的门,难得父亲在家,我想同他多呆若一会儿。”
任四双手蒙住脸,不让海喧看见自己的眼泪,声音从手掌后闷闷地传出来。
“我同全叔敲门,可是父亲没有回应,我们便推门进去,父亲已经倒在地板上,脸色苍白,表情痛若。我当时竟然不晓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任四的声音哽咽,“他正值壮年,无故晕倒,三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海喧的眼底闪过暗红颜色,仿佛回到十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无助地抱着渐渐失去体温,冰冷僵硬的母亲时的场景。
这时,医生拿着检验报告结果,推门走了进来。
第二十八章 心灵的羁绊(3)
看见守在床边的两个青年,医生点了点头,随后上前来检查任远山的呼吸与脉搏,又看了看静脉滴注的速度。
“两位是任先生的——?”医生表情上看不出太多端倪,只是微微垂首,翻看手中报告。
“三子四子。”海喧代替两兄弟发言。
“请问两是否了解令尊的生活习惯?”医生自报告中抬起头来,认真地问海喧同任四。
两人俱摇了摇头。
他们专心读书,回到家里来,父亲大多数时候不在,偶尔在家,也只是同子女淡心交流,查看子女功课,时时还要替他们这些孩子排解心结,而他们——
海喧心中不是不愧疚的,他竟然完全不了解父亲的生活习惯。
医生仿佛并不意外。
“令尊——”医生打算同两兄弟解说报告内容,却被海喧打断。
“医生,家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父亲,海喧放低了声音,“可以单独同您了解情况吗?”
医生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魁梧得趋乎年龄的青年,微笑。
“担心令尊听见自己的病情,加速恶化?没关系,我们给他注射了一点点镇定剂,让令尊可以安然地睡一段时间,疲劳过度,也是加剧令尊病情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究竟——怎么了?”任四握坚父亲的手,就是这双手,将他从地狱来带走,回到人的世界,他害怕,会失去这双手。
海喧望了一眼身边的弟弟与床上的父亲,忽然发觉父亲两鬓已全是白发,发头已经花白,而父亲,才不过四十岁出来。
“我恐怕这并不是一个教人振备的消息。令尊罹患胃癌,我们尚要做进一步诊断检查,才能确依具体是哪一种胃癌,然后会同专家,给出一个对令尊伤害最小效果最好的治疗方案。”医生并非草木,虽然当了医生,势必要直面生死,可是始终在病人同家属宣布噩耗时,最最楸心。有人尽量保持冷漠,可是转头仍需向心理医生倾诉。
“我们全力配合,请医生尽快安排。”海喧按住兄弟的肩膀,仿佛要这样,才能不致踉跄。
医生颔首,合上检查报告,“我会。”
然后医生走出病房,给两兄弟空间,消化接受这个噩耗。
海喧颓然坐回椅子里,只决浑身冰冷,双手颤抖。
这是他的父亲。
他自幼失怙,多得父亲将他自儿童利院中接回延请心理医生常年为他做心理铺导,哪怕他以非常方式当泄心中最阴暗角落里的,他也从未打骂,只是悉心引导。
海喧常常想,自己那个未尝一见的亲生父亲,也未必会比养父任远山做得更好。
他享受了父亲给他的全新的生活,同兄弟姐妹嬉笑玩闹,冷嘲热讽,海燃园里就是他的人间天堂,所以他忘记了命远的残酷,总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命运今次的一击,是要夺在他最敬爱的养父。
“三哥——”身旁,任四伸手,握住了海喧的肩膀。
海喧望进自己兄弟的眼里去。
从小他们水火不容,往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小四的出身,他不了解,可是从小四的身手里,他能了解到一些端倪,小四肯定是街头出身,因为小四完全是实战风格的。
而他,则是在儿童福利院里,同那些比他年纪更大的孩子争抢食物和玩具时,逐渐学会了撕打。
海喧同任四的感情,不是不好,只是看着对方,有时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感觉十分微妙,不很好受。
父亲初时并不约束他们的打斗,只是打完了之后,两人都要接受惩罚,有时有打扫花园,有时是清理游泳池,这取决于他们打斗的激烈程度与破坏性。后来两人年纪逐渐增加,弟弟妹妹先后来到家里父亲便不主张他们在任意打斗。
“想要发泄,就去道场,堂堂正正对战格斗。”父亲是这样对他说的。海喧不知道父亲对任四的说辞是怎样的,但他们的确很少再打架,只是当他们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他们会用语言刺激对方。
当然,其实是他刺激小四的时候多些,小四一贯喜欢冷着脸,把眼睛一眯了事。
然而从无一刻似现在,两兄弟的心意这样相通。
“我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