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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的。”
说完,绝情弯腰坐进刚好驶到身前的汽车里,绝尘而去,留下记者对住镜头,洋洋洒洒,继续推测月氏内部是否正在上演一出夺嫡逼宫的豪门大戏。
海喧失去了食欲,轻轻将不锈钢餐盘推开,喝了一口渐渐冷去的咖啡,回味苦涩。
那日之后,已经过去半月,他忙于医院事务,并没有时间想起绝情。又或者,即使想起,也刻意压抑。
等二哥蜜月归来,他又要回去荷兰,他心中一角,希望绝情永远记着他,永志不忘,可是,另一隅,却怜惜这样的绝情,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能长久陪伴在她左右的人,关心呵护宠爱,哪怕,这个人,并不是他。
不是不矛盾的。
海喧自嘲地笑了笑。
想起那种近乎绝望的拥抱纠缠。
心疼这个女人,替另一个女孩儿,背负偌大家族的责任,不被理解,不被信任,无处倾诉,只能一力承受。
那么纤瘦,那么寂寞。
终是做不到不闻不问,海喧走出餐厅,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找一条长椅坐下,在阳光下舒展身体,拨电话,给住在心园里的人。
电话铃响了数声,转到秘书那里。
“您好,我是赵秘书,有事请留言。”
海喧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电话会转到秘书那边,想了想,淡淡说,“请转告月小姐,任三找,请她回我电话。”
彼端赵秘书第一次听见这把陌生低沉醇厚如酒的声音,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会转告。”
“麻烦了。”
海喧关断电话,整个人沐在正午的阳光里。
赵秘书看了一眼正在看财经新闻的绝情,想了一想,决定第一时间告诉自家老板,任三公子来电的消息。
这个声音陌生,身份,亦非同寻常。
“小姐,任三公子刚才打电话上来,请您回电。”
任三?
绝情要愣一愣,才想起,任三即是海喧。
绝情微微笑了起来,他竟然打电话来了。
绝情取过手机,想给海喧回电话。
可是,忽然想起自己正在进行的计划,忽然又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月竞成是老狐狸,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轻易出手,也不会亲自涉险。只有当他走投无路而再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的时候,他才会铤而走险。
如果她现在同海喧联系,不是不可以,只是——
绝情轻轻叹息,终于还是放下了手机。
月竞成的势力,虽然还没有渗透到她的身边,但是,外围始终还是有他的耳目。如果她与海喧频繁接触,也许,会给老狐狸造成错误的认知,以为她已经与任家联手——虽然,她的确是——但她现在不想打草惊蛇。
就让月竞成以为任七是想要得回他在月氏里应得的那一部分罢。
而她,才是对老狐狸真正的致命一击。
思及此,绝情轻声吩咐秘书,“这支电话号码,暂时停了罢。”
秘书一愣,随后点头,起身执行去了。
绝情看着静静躺在手边的电话,美丽的脸上,渐渐浮起旁人看不见的冷清。
她知道,只要她对海喧露出寂寞无助的表情,海喧就会伸开双臂,将她保护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不让她被风雨侵袭,替她抵挡所有烦恼。
只需要她柔软而寂寥的一笑,就可以了。
然而——绝情忽然明白母亲当年所做的决定。
宁可同父亲离婚,也不将父亲牵扯进豪门争斗中的心情。
有人,愿意同爱侣一起同甘共苦。
也有人,却愿意一力承担,不教爱人涉险。
绝情以手支颐,浅浅漾开一丝微笑。
因为爱,所以决绝。
少时她已经明白,可是,直至今时今日,她才深切体会其中滋味。
父亲,是母亲的弱点。
那个人,是任七的弱点。
而海喧,是她的弱点。
要保护自己的弱点,不被敌人利用,惟有决绝。
第四十一章 黑暗来袭(5)
“小七最近怎么了,浑身上下一副生人莫近的杀气?”任五挠头,这该死的账目应该怎样核对?
“仿佛……又回到当年了。”任四淡淡地说,想起当年往事,竟然依稀已是前生。
“哀鸿遍野啊——”海喧想起来,就不免捶胸。打不过一个初学者。
“小七比我们任何人都用功。”任四面上仍然淡淡的,他身上的杀气,早已经懂得收敛,学会自我控制。
任五扔开手里的账目,他是学室内设计的,不是学管理的,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
“小七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任五做仰天长叹状,“我觉得自己渐渐枯萎,失去水分,失去活力……我需要补充能量……”
海喧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得活似采花大盗。”
任五以手捂胸,“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你心地纯良的弟弟?我只是想早点摆脱这一堆繁琐的天书一样的账目,回荷兰去。我需要那里的空气水分和……”
“和开放的观念。”任四冷声说,不过,账目的确烦人。
任五蹭过去,将头靠在任四肩头上,磨了磨,“知我者,四哥也。”
任四的反应时伸出手,将任五一张英俊的脸推得远远的,随后,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哦——我的——天——啊,难道四哥你也嫌弃我?”任五一个人,自娱自乐,十分投入。
海喧同任四对望一眼,一人一脚踹向任五。
任五仿佛身上装了看不见的弹簧,叫着单手撑住沙发,翻身一跃,闪过攻击,将另一只手里的账目扔往任四怀里,“四哥,我去睡一会儿,你替我看了罢。”
“他怎么睡不胖?”任四大大摇头。
“他晚上的活动量比我们大。”海喧看了一眼任四,说。
任四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哥,你的嘴巴一如既往的坏。”
两人各自坐在书房一隅,谁也不干扰谁。
中午,全叔风尘仆仆,从荷兰赶回来。
“全叔,怎么回来了?难道是看不惯荷兰……”任五摸下巴。
全叔一笑,“老爷不放心你们,叫我回来看看。”
任四挑眉,这不像是父亲的风格。
海喧点点头,他很少置疑长辈的决定这大抵同他童年的经历有关。
“七少呢?”全叔没有看见任七,便问。
“小七最近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煞气逼人,生人勿近。”任五接过全叔手里的短少行李,“全叔今次打算住几天?还是索性就不走了?您要是不走就太好了,替我把帐看了罢。四哥冷血绝情,完全不懂得为兄弟分忧……”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任四冷眼,海喧笑到打跌。
隔了良久,两兄弟才意识到,全叔到底没说,究竟为什么回来。
晚饭时候,任七从外头回来。
一身肃杀沉冷。
这样的任七是极少见的。
任七从来,都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孩子,不太懂得与人相处的技巧,但终究是个善良的人。
这样形于外的肃杀,简直像同一具躯壳,去换了一个灵魂。
“小七,回来得早,不如回来的巧。我们正好吃饭,来来来,有你最喜欢吃的蟹炒年糕。”
任七看了看英俊的任五,微微一笑,:“我有事,只是回来换一件衣服。”
任五沮丧,还打算叫小七替他看帐呢。
任七上了楼,换下身上的西装,换上一身莱卡纤维质料的便装,套上皮风衣,重新回到楼下。
出门之前,全叔在门口叫住了他。
“你不是一个人,不是那个必须逞凶斗狠,才可以生存下去的孤独小孩。你身后有整个任家,你是任家的孩子。”全叔慈爱地微笑。
任七愣了愣,随后低声说道:“我知道。”
然后大步,融入渐渐暗沉的暮色里。
远远,随风传来一声“谢谢”
“呜呜,小七好可爱。”任五用根本不存在的手帕拭眼角。
“他害羞了。”任四负手而立,口吻缅怀。那个完全不习惯兄弟们的刺猬,有东朕做调和,才有点可爱。
“真想跟上去,可惜,那是小七自己的战争。想想他当初鼻青脸肿地被父亲领回家来,像一头充满戒备,随时准备扑上来与人撕咬的幼兽。可是,东东不怕他,他也重视东东,甚于一切。有时候,真让人嫉妒啊。”海喧感慨万分。
“唉,我老了,熬不了夜,先去睡了。”全叔绕过三个唏嘘不已的大男人,回房间去了。
任家三兄弟坐在客厅里,老式四叶吊扇悬在天花板上悠悠旋转,搅动空气。海喧倒了三杯酒,三兄弟人手一杯,边喝边等。等待他们那个从小就少年老成,和什么人都保持距离的幺弟平安返回,带着他心爱的人。
“小七,会回月家吗?”任五扒在沙发扶手上,半闭着眼。“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月家的孩子……说起来,小七和我们读同一所学校,只比我们低一届,照理,应该认识月绝情才对。也不见他对我们露一点点口风。这死小七,嘴巴真紧。”
“你到底是担心小七会不会回月家去,还是担心自己的帐没有人替你看?”任四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字。
任五叹息,“我知道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秘密,保守得滴水不漏。”
海喧心底微动,“你很介意吗,小五?”
介意?任五歪着头想了想,“也不完全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一段往事,如果一直成秘密,守在心里,这些往事就永远也不会过去。我只是忽然有这样的感慨。”
“你有什么秘密?”任四睇了一眼永远看似没心没肺风流倜傥的任五。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任五眼睛一亮,然后,果不其然地看见两个哥哥一副云山雾罩的迷惘表情。“就是每个人向对方提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真实的回答,或者是按照提问者的要求做一件事。”
海喧同任四彼此看了一眼,齐齐朝弟弟“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任五喝一口威士忌,捂住眼睛“吃吃”笑,“即便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在一起生活得久了,你们看上去也活脱脱如亲兄弟,三哥四哥,你们不晓得刚才脸上的表情,多么如出一辙。”
海喧同任四脸上,又一起浮现“打死我罢”的神情。
惹得任五又是一阵吃笑。
只是,由来快乐时光最易逝。
任七的暗侍独自回到海燃园,跪在三人面前。
“请三少四少五少事后再责罚我,现在请去救七少。”面貌平凡到融入人海再也找不出来的年轻男子沉声说。
“云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海喧忽然意识到,过去这么多天来,二哥海啸肩负的是怎样一种责任。
“我是七少的暗侍,如果七少没有危险,我或者终身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面容平凡的云沧眼里的颜色,焦急万分。“可是,七少摆脱了我。”
小七摆脱了自己的随侍?三兄弟看来看彼此。
任家出身黑道,又在灰色地带呆了太久,总不免有不自量力的仇家,想通过伤害任家不相干的人达到报仇的目的,久而久之,任家有了培养随侍暗卫的传统。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真正动用暗侍的机会,少之又少。
暗侍的综合能力,在所有任氏子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没有紧急情况,他们不会轻易现身。有些暗侍直到退休,都没有一次在主人跟前亮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