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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的身影。
她渐渐消瘦,心好像整个被掏空,她觉得她的眼泪干了,但还是很常见,她问自己,还有必要流泪吗?
有时候,她会浑然不觉的哼着小曲,闭上眼睛,好像他们又回到当初那个山林;但一张开眼,她才明白自己正在自欺欺人!
她常里着那笙歌不断的将军院,同在一个地方、一个屋檐下,他俩的心却是如隔千山万水般的远!
她觉得她掉下的不是眼泪,而是她内心的鲜血!
她看着烛火,它也可能像她一样吗?竟然哭得比她伤心呢!她仔细瞧着,昼昼夜夜,却怎么也看不厌倦!
仔细想,他似乎没什么值得她好爱了耶!他对她那么不好、那么冷漠、那么不温柔,如此地不了解她,如此地伤她,让她心魂俱裂——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还能紧紧地系着她的心?
“依葵姑娘,这下可糟糕了!”漂亮姑娘急匆匆地奔进来,连门也忘了敲。
“怎么了?”依葵回过神,敛起哀伤的神色。
“我好急、我好急!那么多擅长跳舞的女子将军不挑,却偏要选你!瞧瞧,这可真让我的乌鸦嘴说中了!”漂亮姑娘脚仿佛着了火,走来走去不能安宁!
依葵心不在焉的练了几天,频频出错,几个转身扭腰让她跌了又跌,脚痛极了,所以就停了下来,漂亮姑娘也没再强迫她!
“偏偏又不能找其她女子替代出场!”
依葵不忍心见她惶惶不安,“现在练习算迟吗?”她早已学会向他低头了。
漂亮姑娘绞尽脑子也想不出好法子,“就教你最基本的,今晚别出糗、出错便成了!”没有第二个依葵,惟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愿今晚的粉墨登场能一帆风顺。
第八章
没人敢抬头看他一眼,其余人都默默退去,依葵还不知道,直到他握住她的手!“我怀疑你是否真有练习。”
“何必问呢?我的四周都有你下的眼线,有没有你早就知晓。”她轻轻抽回手。
“那你是预备来出糗的?跳舞不会、陪酒不会,你有什么一技之长?只会冷着一张脸?”
‘如果你不想看,大可不必找我来!”
“我就是要找你!”他可恶地道:“舞没学好就太不应该了,我明明交代过你要练好!”
“我就是学不来!”下午的练习,她的腿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忍住了,她的脚踝又肿又疼。
就为了迎合他所好!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还是有法子可以惩罚你!”他贴进她的耳畔,吹着气。
如他所料的,她敏感的颤抖着,闪躲着他!
下人们端着丰盛的佳肴进来,他仍我行我素,依葵退闪得老远,瞥见有另外一张较矮的茶几。
“如你所见,今晚我请了个‘客人’,或许你也认识他!”他莫测高深地说。
‘你要我在别人面前跳舞!”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刻她的心真的碎了。
“这个‘客人’是我重视的‘客人’,你好好表现,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是他引蛇出洞的方法,他要来记当头棒喝。
“我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什么都给了他,什么都收不回,她再没有什么能给他了。
湛淀默的手原本要抚上她的脸,但紧接而来的脚步声令他不慌不忙的收回。“我的‘客人’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平静无波的脸上闪过诡谲的阴狠。
“湛将军,能接到你的邀请,真是我莫大的光荣。”来人说了一堆客套话。
好耳熟的声音,记忆中的恶心感觉浮上心头,依葵忍不住偷偷地抬起眼,这一看,她本能地直直往后一退再退!
“怎么了?你是受到什么惊吓,令你震惊成那样?”湛淀默拉回依葵,他请来的客人有这么可怕吗?
客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再见到她!毕竟,湛淀默突如其来的厮杀、放火,他们逃都来不及,他还为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可能丧命而深觉惋惜呢!
“他……”这不是廖富贵吗?化成灰她都认得!
“这位姑娘,你识得我吗?”廖富贵暗自捏了把冷汗,想不到她居然能逃过那一劫,还跟他冤家路窄地遇上;但一见到她,他心中的歹念就不断萌生。“能让美如天仙的姑娘识得,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讲白点便是,他决定装蒜到底!
“依葵,你识得他吗?我在问你话,你怎么恍惚了?”湛淀默环着她的腰,廖富贵时而不怀好意的眼神令他愈笑愈阴冷,“也许你见过他也说不定,是吧,富贵?”湛淀默笑里藏刀。
“这、我……我……”廖富贵结结巴巴,这一承认可是人头落地的事!
依葵只是一直想往后退,她不想再见到廖富贵!
“你被那群乌众之合擒去当人质,幸好没被严刑拷打!对了,依葵当时也在那座山里,虽然她深居简出,但对整座山可熟悉得不得了,真不知道她是出身在什么样的人家?我见到她时,觉得她太美丽,就把她带下山了。”湛淀默故疑阵,成功降低廖富贵的警戒。
依葵不明所以,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啊……
“当真?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廖富贵表现得很讶异,“要不是将军带兵攻上山头,我急忙逃出,否则,到现在还不知能否重见天日呢!”
汉奸!这是依葵脑袋头一个闪过的想法,用在廖富贵身上真是太贴切了!莫怪了,他总是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原来是他在朝廷这头也吃得开,那湛淀默那次的失败,八成是他在内神通外鬼。
湛淀默要查的正是此事,背叛他的人,他一个也不轻饶!
廖富贵的父亲是个商人,大清入关时,亟需财务上的支援,眼看南明大势已去,就立即毛遂自荐,向大清示好,于是,廖富贵便有了些许地位。
至于廖富贵挺而走险,背叛的原因是他想当皇上,于是,他一方面在大清这边惟惟诺诺,另一方面则与仇天虬勾结上。
仇天虬本身只会武功,没多大的思想,但一经他洗脑,就作起皇帝梦来,没料到廖富贵设下的棋是要他们杀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帮主的位子还没坐热,皇帝的宝座还远在天边,湛淀默就直捣上山,吓得他夹着尾巴逃无路,幸亏灵机一动,随口编造他是被捉上山的,这才保住了一命。
自此,他不敢再痴心妄想,但他常常惋惜自己当初没早碰依葵,想来还会心痒痒的!
不过上天老爱给人惊喜,眼前这情况便是最好的例子。
湛淀默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我就是为了你的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才把你请过来,今日咱们非要好好庆祝一番不可!”相敬三杯酒后,他喊着依葵,“该你跳舞了!”
“将军还安排了表演啊?”廖富贵乐翻天,双眼都要发直了。
湛淀默高高在上,笑再也挤不出来,手指泛着白,他后悔了,他不要她跳!“是啊!我请来京城最出名的舞团,你可有眼福了。”却没理由临时变卦。
“不是这位姑娘——”廖富贵心生色念。
“我刚刚才记起来,她的舞技不好,有碍观瞻!”他迸出这样的话,“还不快下去叫其他舞妓上来?”
走走走,见到她他就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押在身旁,任何人若敢动她歪脑筋,将会死无全尸。
依葵缓缓地退下,湛淀默用眼神暗示她,廖富贵走后,她还是要跳给他看!
廖富贵难掩失望之色,但现在她好像是湛淀默的人,他哪敢去惹虎发威?可若风依葵不满他过去的所做所为,想向湛淀默全盘托出,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条?!这可不行,他要先发制人、出奇致胜!
还是,湛淀默已知其实背叛他的人是他,所以特地约他来将军府,试试他的反应?
这么一想,他就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每口酒都喝得疑神疑鬼、胆战心惊,深怕酒中有毒,又怕露出害怕的心情,引起湛淀默的怀疑。
“酒不好喝吗?”他们之间的帐得一笔一笔算,光是他卖国求荣这条罪名,即使将廖富贵五马分尸都还不够他泄很。
湛淀默由依葵与廖富贵的见面即断定,他先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廖富贵正是那群反清复明的新任帮主,也就是害他险些委命的罪魁祸首。
“不是的,酒很香!”廖富贵连忙道。
“还是这些舞妓不合你意,不够吸引你?”湛淀默锁定他,他可以一把捏碎这可耻的家伙,但得在今晚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后,以确定搜出廖富贵所有叛变的证据。
“那个……湛将军,可否容在下请教一件事?”他还是不要操之太急,一步一步地问,比较保险。
“可以。”湛淀默三不五时地瞧一下他的囊中物,足以令廖富贵冷汗直流。
“刚刚那位姑娘……”廖富贵欲言又止。
“我不是介绍过,她是我在平萱山发现的,那时我惊为天人,就将她带回来了。”湛淀默轻描淡写。
“那她与将军的关系……”他会不会问得太单刀直入了!廖富贵心惊胆战的暗忖。
“她是我视为意义非凡的女人。”他干脆明说,谁敢妄想动她一根寒毛,将不会有好下场。
“原来是这样……难怪中院没有其他女子的存在!可是将军……”他还是先挑拨离间,以防依葵反咬他一口,“她来路不明,要是她已经与人拜过堂,见到将军而想攀附权贵……”
湛淀默是再了解依葵不过,她根本不是这样的女子!所以他放声大笑,令廖富贵感到头皮发麻,“这我就不大了解了,你在山中有耳闻什么吗?你不是说你们素未谋面!”他不着痕迹的反将廖富贵一军。
“哈!是啊、是啊!”廖富贵讪讪一笑,赶忙籍喝酒以掩饰不断升起的害怕与心虚。
“关于你在山中的一些事到目前仍像一团谜般没解开,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湛淀默瞥见廖富贵轰然一变的脸色,他就要引蛇出洞,他等着接招!
在问到重点时,湛淀默就会巧妙地避开,使廖富贵的神经紧绷到极点,他几次都惊得要跳起身,直到走出将军府的大门时都还觉得全身瘫软。
湛淀默拿起酒杯,杯里却浮现依葵的脸,那天她问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发疯或死了呢?
他整个人因这句话而感到害怕不已,他从没想过要弄到那种地步,他的专制只是在宣示他要她成为他一人的,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想报复……
事情该结束了。
他再也无法看任何女人一眼,再也无法在没有她的地方与人谈笑风生,他的生命中似乎再也不能没有她!
他想要听她讲话,或许那时她是因心事沉重,才没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她无法做选择是因为不想让两个男人厮杀惨重,造成莫大的伤害;又或许她是为他着想,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得留在原地才能保住他!
而她,是因为他的不了解才显得心事重重吗?是因为他!她才在多少个夜晚徘徊不安、暗自饮泣吗?
他立即要见到她!
依葵轻盈的走进来,她的身子看起来不堪一击,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廖富贵你认识地吗?”他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过她。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他觉得自己笑得很苦涩,是他一手造成她不敢再接近他的,“你开始跳舞吧!我想看!”他转移话题。
“我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