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蝶……化蝶……不可以……”像是魔咒般,嫣翠那一声声公主居然让连日昏迷、失去意识的嬴政有了回应,“……朕不会丢下你一人……不会……”
嫣翠激动得眼前模糊一片,强掩大哭的冲动,抖着声音继续鼓舞嬴政:
“对,您不可以撒手丢下公主,所以您一定要熬过去!皇上,您听见没?皇上……”
“……朕不会……不会……”
在众人满怀恐惧忐忑的期盼下,漫漫长夜终于过去。
嬴政安渡危机,从鬼门关前返回人世,高烧渐渐消褪,人也在接近正午时清醒。
“皇上!”李斯和嫣翠争相上前服侍,又是汤药、又是拭汗,忙成一团。
嬴政不发一言,温驯的任人侍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问:
“朕病了多久了?”
“个把月了,皇上。”李斯答道。
嬴政又是一阵沉默,似在思索着什么,久久才再度问李斯:
“爱卿可知这世上有否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药?”
“皇上?”
“朕老了。”嬴政感伤的道:“不再是和化蝶相识时那般气宇轩昂、英姿飒飒,今后将随着岁月蹉跎,更为苍老……”
“皇上——”李斯想说什么,嬴政立即制止他。
“朕非常明白岁月无情,生老病死是无可避免的定理,所以朕心中十分不安……朕若继续苍老,万一还等不到化蝶归来,朕就撒手人寰,那化蝶回来后该如何是好……或是……化蝶回来时,朕已是个黄发垂髫的嶙峋老人,你要朕如何面对化蝶?如何匹配化蝶……”
李斯大为动容,猛地跪下大声道:
“臣这就派人去寻长生不老的仙药,请皇上宽心!”
之后,李斯当真致力觅寻长生不老的仙药,嬴政甚至派徐福率大批人马出海寻求。
※※※※※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几度春秋。
筹建多年的新皇宫“阿房宫”早已落成,嬴政选择吉日迁居阿房宫业已多年。
然,长生不老仙药依然没有着落,化蝶也依旧渺无音讯。只有嬴政在岁月无情的蹉跎下,不停地独自苍老。
斜倚“响?廊”前的画柱,嬴政眼前再次浮现化蝶舞姿翩翩、与蝶共舞嬉戏的曼妙情景,甚至隐约听闻化蝶悦耳的娇笑声,一切仿佛昨日才发生那般清晰,转眼却恍如隔世。
“皇上,该用晚膳了。”嫣翠悄声上前。
嬴政没头没脑的突道:
“朕最近心里有了一种念头……或许当年化蝶是怕朕会随她共赴黄泉,所以才编派仙女下凡的事来阻止朕鲁莽行事。事实上,根本没有转世这回事。朕愈是这么想,心中愈是不安……”
“不会的,公主一定会回到皇上身边,奴婢深信不疑。”嫣翠笃定的大叫。
“是吗?”
嫣翠不知该如何解释,踌躇了半晌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
“不瞒皇上,奴婢也曾怀疑过公主所说的事。若公主所言不假,为什么过了这么许久,公主依然音讯缥缈?可,就在奴婢绝望之际,突然想起了一桩古怪的往事……”
嫣翠知道嬴政正认真在聆听她的话,更为振作的往下说:
“公主代嫁秦国之前,曾生了场不知名的怪病,昏迷了一个多月未醒,御医最后终于宣布公主已离开人世。可是公主却在御医宣告病逝后第三天,意外地苏醒,像个没事人般神采奕奕,完全不似昏迷了个把月的重病之人。那时奴婢太过惊喜也就未加追究,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公主本该命绝,是公主所说的王母娘娘相助才让公主还魂重新活了过来……奴婢是这么想的,所以奴婢深信公主所言不假,公主一定会再次转生回到皇上身边,皇上千万不可失去信心。”
“是的,化蝶一定会回来,回到朕身边。”嫣翠一番话大大扫去嬴政心中的阴霾,重燃期待。
为了不让化蝶归来时没了依靠,嬴政决意加强锻炼身子,不许自己的身子再有损伤,他一定要活着重新将心爱的人儿拥抱入怀……
第八章
这夜,月黑风高。嬴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中异常窒闷,仿佛有不祥之事随时发生。
嬴政索性下床,对着壁上的挂画思人独酌。
化蝶,快回来,否则……朕怕有生之年会等不到你……
突地刮来一阵疾疯,吹开了门扉,更吹翻了挂画。稍后,廊外传来清脆响亮的叮咚乐音——那是响?廊特有的音色。
莫非……
嬴政一颗心狂剧的抖颤,欣喜若狂地飞奔出寝,直冲响?廊。
“化蝶!化蝶!”一定是化蝶回来了!这回错不了,一定是化蝶回来了!
误踏“响?廊”的蒙面黑衣刺客心中万分紧张,处心积虑想在禁军发现之前脱身,怎奈左踏右踩、前翻后飞都无法摆脱,反而弄得地板大肆叮咚作响。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机关?”蒙面刺客心急如焚,连连低咒。
“化蝶——”嬴政兴奋的呼唤由远而近传来。
糟!有人来了!蒙面刺客奋力一搏,不再顾忌地板发出的声响,如飞燕穿帘般迅速潜逃。
嬴政却及时攫获刺客的臂膀,狠狠地拥进怀中抱得死紧:
“化蝶……化蝶,你总算回来了——”
刺客被钳抱得死紧,完全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遭受阻碍,急得破口大骂:
“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这鲁莽的蛮力男子是何许人?莫非是保护嬴政的大内高手?
“不放!朕一旦放手,你又会消失在朕眼前,朕绝不放手!”嬴政抱得更加死紧。
什……什么!?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男子就是嬴政!?刺客暗吃一惊,旋即窃喜不已。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
领死吧,嬴政!刺客方要设法行刺嬴政,颈侧感染的湿凉却阻止了她。
泪!?
“化蝶,别再离开朕,朕等你等得好苦……好苦……”在怀抱中失去心爱人儿这二十多年来,嬴政从不曾流泪,今夜,他总算可以不再扼抑。
听闻那令人鼻酸的倾诉,刺客内心深受动摇,一时忘了采取行动。
从这男人的话听来,那化蝶似乎是女子的闺名,而且是个离开这男人一段时日的女子……
她这是在干嘛?她是来行刺嬴政的,怎能为这与她无关的女儿情长困惑!?
刺客恼羞成怒地再度大吼:
“嬴政,纳命来——”
“住手!”及时赶至的李斯,阻挡了来不及出手的刺客,打掉她手中的匕首猛力扯下她脸上的黑布,“来者何人?”
当刺客的容貌显现之际,李斯几乎呆愣住了。
“化蝶!真是你!真是你!朕就知道是你!”嬴政早已失控地又哭又笑又叫,“爱卿,你瞧!是化蝶,化蝶完全没变,和当年一模一样!”
“皇上——”李斯旋即回神,想将嬴政和刺客分开,嬴政却死命抓住刺客不放。
“爱卿,你瞧化蝶的右掌心,是断掌!是断掌!是玉帝给化蝶标记的断掌!”嬴政至此已深信不疑,认定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化蝶回来了。
刺客对嬴政的反应极为震愕。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对于她这人人畏惧嫌恶的断掌,反应竟是欣喜若狂!?那玉帝又是何人?
李斯可就极度冷静,不为所惑的厉声直言:
“皇上,这女子是刺客,不是化蝶公主。请皇上明鉴,将这名刺客交给臣下处置!”
“她是化蝶,不是刺客!”李斯的谏言,嬴政完全听不进耳里。
“皇上——”
“公主!?”随后赶至的嫣翠,瞥见刺客容颜之际,不敢置信的惊声尖叫。
又来一个脑袋不清的人,还是个老女人!刺客暗地冷哼讪笑。
“瞧!嫣翠也认出化蝶了,嫣翠是不可能认错化蝶的,是不是?爱卿?嫣翠,你快过来侍候化蝶!”嬴政迫不及待的对嫣翠下令。
“皇上明鉴,这女的是趁夜前来行刺皇上的刺客,不是化蝶公主!”李斯搏命谏主。
“她是化蝶!嫣翠,快扶化蝶到朕的龙寝歇着。”
“皇上,如您坚持留这刺客活口,就先杀了臣下!”李斯死不退让。
“爱卿——”嫣翠气得怒眼圆瞠,说不出话来。
嫣翠不知该如何是好,噤口猛地落泪。
正当危急之际,刺客主动开口表明了身份来意:
“好个糊涂昏君,居然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是非。没错!我就是你这位忠臣所说的刺客,是受人之托来取你狗命的!”她是受不了李斯的忠心,不愿见他枉死才出言相助。
以为这番发言会让嬴政清醒,哪知嬴政非但未加警戒,反而笑意更深的嚷嚷:
“爱卿,你听见了吧?她一定是化蝶。当年,化蝶也是这般坦承要行刺朕,记得吗?爱卿,嫣翠!”
“皇上……”李斯深知此时此刻再多说什么都劝谏不了为爱痴狂的主子,心中万分慨愤。
刺客又一次暗愣。这男人敢情是刺激过大吓傻了?有刺客要取他性命居然还这么高兴?
可,看他的眼神虽极度激动却无发疯之象,倒是痴情满溢……
“你叫什么名字?”李斯突地质问刺客。
刺客倒也干脆,直截了当的坦言:“羽蝶。”
李斯和嫣翠面面相觑,嬴政却又激动起来,扑上前狠狠抱住羽蝶,抖颤着低喃:
“果真是你,朕的化蝶……”
话落,他鲁莽强烈的吮吻羽蝶。
这……这男人居然非礼她!?羽蝶生平头一遭被人如此对待,吃惊得几乎呆愣不动,但屈辱羞窘转眼窜升,她开始挣扎却摆脱不了力大无穷的嬴政。
可恨的色胚登徒子、老不羞!她一定要杀了他……羽蝶被吻得喘不过气,意识渐趋朦胧。
该死!她知道身为刺客终会死于非命,却万万没想过会是这般死法……最后飞入羽蝶意识中的是嬴政灼人心魂的热泪和令人动容的叫唤……
“化蝶……”见羽蝶昏厥于自己臂弯中,嬴政急了起来。
李斯一改反对姿态上前道:
“皇上不必惊慌。依臣看来,公主只是过度疲累,只消歇息静养便无大碍,不如将公主交给臣和嫣翠照料。”
“朕想陪化蝶!”
“臣以为皇上会想去‘玉冰宫’见见化蝶公主——”
“对!朕该去见化蝶,朕这就去!你们好生照料这个化蝶。”话落,嬴政便飞快奔往安置千年冰玉棺木的“玉冰宫”。
待嬴政消失于回廊尽头,李斯便出手废了羽蝶的武功、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并搜了她全身,唯恐暗藏毒药暗器。
“丞相大人……”嫣翠明白李斯的想法,他压根就不相信眼前的刺客是转世归来的化蝶公主。
“什么都别说了。”李斯抢断嫣翠的话,“先扶这女人到房里去。”
“是……”嫣翠顺从地噤了口照办。
他们很有默契的将羽蝶安置于离嬴政最远的“漱心阁”,而不是嬴政所说的龙寝。
“李某明白皇上是太过思念公主,一时分不清现实,才会误把刺客当成公主的转世。所以我们更该清醒、加强戒备,保护皇上安危——”李斯告诫嫣翠。
“嫣翠知道。”
“唷唷唷!我说那痴呆老头还真是好狗运,居然有这般冷静睿智的谋臣。”羽蝶转醒,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出声讥诮。
“闭上你的狗嘴!”李斯毫不留情的掴了羽蝶一巴掌,“你给我听好:我已废了你的武功、点了你几处穴道,只要你敢动手行刺皇上就会当场暴毙断气。”
“好一条忠狗,可惜那昏君——”
“闭嘴!”李斯右手高举,猛力一挥又是狠狠一巴掌。
羽蝶存心挑衅的讪笑:
“再打啊!最好打死我。不过,那痴呆老头若知道我死了不知会怎样?”她知道这男人不怕死,却不愿见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