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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校舍的学生会馆里,中学部与大学部舍长们也聚集在这里,唯独真琴不在里头,代替她的是一个学生会的执行部成员,发给大家住宿生名册的影印本。
说是要我们把留校生名单圈出后交回。
“什么时候提交?”
女生宿舍C栋的舍长聪明的声调问道。两小时之内。她听到这个回答后叹了口气。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
“当然晓得。凌晨一点。”
执行部的其中一人,如同死人般面无表情的脸上,戴着眼镜的一年级男生也不相上下的冷静地点了点头说:
“请大家动作快一点。”
女舍长没劲地吧名单卷成圆桶状敲敲肩头。
“没有任何解释吗?逃难警告这是什么东西。社会生活上发生了严重的缺失又是怎么一回事?跟礼堂砸下来的火球有关系吗?我们要怎么对住宿生说明一切?告诉我。”
“我不知道。”那个一年生冷淡的回答。“这是学生会高层下达的命令,我只是依命执行。上头并没有对我详细解释,只要我尽速办理。”
其他正准备开口的舍长被她那冰柱般的视线扫到转为静默,执行部的一年级生不容分说地宣示起来。
“请不要再发问了,就在两小时之内进行。”
“等一下。”我插了嘴。
“真琴在哪里?你们的书记。这是不是她的把戏呢?”
“我不清楚也不了解。我自己也想知道。我只是把被吩咐的事情传达给你们,如此而已。”
“是谁吩咐你的?”
“缟濑学姐。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学姐用精神波叫我这么做的。其他执行部员也是一样的模式。”
这家伙满不在乎地大胆说出这些可怕的事,重新戴上眼镜再说了一次:
“那么在两小时之内请完成。我在这边等候各位。”
一年级生紧闭着薄唇,浑身释放出禁止发问的气息,那之后便像个地藏菩萨伫在那里。刚才的女舍长试图得到更多资讯,但是对着一个地藏菩萨盘问,似乎是没什么效果。
其他舍长们一脸看破的神情老早就自行散会了。基本上会被任命为舍长这种跑腿格,多半是因为滥好人个性。这是我说的,绝对没错。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和他们一样顶着同样的表情,朝向夜空的另一头走去的理由。
不只是思念体发威的高中部男生宿舍B栋,平常这个时间早就熄灯的所有男生宿舍也都开了灯。与其说深夜,倒比较像是黎明时分。大部分的学生坐立难安,人声杂沓的氛围跟学园祭前一晚差不多。不过这与学园祭迁徙的气氛又不同,并没有忙进忙出的兴奋感,难以言喻的不安感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而我因为打散分配了失去房间的住宿生,只好落得在ABC三栋依序巡视的下场。待在我身后的春奈,由于很少进到其他宿舍,很惊奇似的四处张望,在与AC各栋住宿生视线交错的同时,每每让人吓了一跳。当我一手拿着原子笔和名册巡视时,遇到一些学生过来要我说明事件原委,但我无从解释其。不肯罢休的学生,就由春奈嘟嘴瞪视来摆平,总算平安无事得到全体住宿生的确认看看时间,这时要是早起的公鸡也差不多准备起床了。顺便一提,就只有我们B栋有将近98%的住宿生选择了校外逃难。不久前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也难怪啦。我回到学生会馆,把名单交给那位像是花岗岩般性情怪癖的执行不成员,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坐下的瞬间,我的一时马上被吸引到睡魔的巢穴中消失无影。
有人在敲我的头。用冰冷坚硬的东西敲在头上。我艰难地打开像是用胶水黏着牢靠的眼皮,这才发现自己横躺在长椅上。
玻璃窗外散射的太阳光照映在地板上。是朝阳。
打在额头上的原来是喝剩的灌装咖啡。这铁罐悬浮在空中摇摆着尾部,我确认我清醒之后,就在眼前写着八字模样地继续来回飞旋,但不争气的我又陷入回笼觉的状态,罐子再次攻击了我的侧边头部,这下子总算从椅子上起身。
一双白皙的脚丫子在眼前摇来晃去。春奈像是坐在隐形的椅子上,歪着头。
脑中响起明亮但发音拙劣的声音。
“……早啊。”
我赶紧看了手表。早上七点整,这是每天早上房间的闹钟叫我起床的时间。看来我昏死般地进入沉睡状态后并没经过太久的时间。我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身体的关节处发出牢骚似的声响。
学生会馆一楼没有半个人。冷清的休息室半空中,只有春奈跟在我身边,朦胧不清的笑容浮现在轮廓模糊的脸上。
咖啡罐完成了它的任务,划过空中直接落在空罐专用垃圾桶内后,我也走出会馆。
从昨天穿到现在的制服上,其皱褶度恰好完美诠释出我的疲惫程度。一整天没刷牙的嘴里感觉很糟。好歹得先回去稍微清洗打理一下,于是我决定回宿舍。
虽然感觉没有什么换上妥协的必要性,但身为舍长总不能带头破坏宿舍规定,我还是脱下了运动鞋,踩在满是尘埃的走廊上小心翼翼前进。途中穿越数不清的坑洞与脱落的木片,回到了自己住惯了的房间。
今天又是一个白搭的好天气,毒辣的阳光从没有窗帘的窗子外整面照进来。
与昨天没两样的朝阳中,春奈跟昨天一样慢慢飘落,跟昨天一样地微笑着。对于失去肉身的春奈来说,或许宿舍再怎么破烂都只是枝微末节的小事吧。就算拿来问她也必定是回答出另一个问号,像这些都是白费功夫。来想想其他事。
好像是宫野曾经说过,幽灵这种东西不存在。自己虽然每天面对这只能称作幽灵的现象,但我同意他的说法。我不认为春奈是幽灵。
也就是说,我把春奈的原形当成是若菜从肉体脱离出的第二人格来看。
接下来是我的推测:
目击了春奈死亡的若菜,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死亡的事实。由于受到过度打击,她将自我分为一半。若菜对分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赋予春奈的人格。这种事应该不会太困难。毕竟双胞胎原本就拥有同样的人格。那个在若菜体内再度构成的姐妹人格受到肉体排挤出来,也就成为了现在的若菜,直接了当的说就是一种生灵。
总而言之,若菜属于多重人格症里的幽灵体脱离体质……
我曾经有一次对着若菜以及春奈说过自己这个猜测理论。双胞胎们的解答,一个是想了三十秒后:
“我不懂。”
她这么说道。另一个则是:
传达出这个意念过来。
一边沉溺在回忆中,当我穿上衬衫后一条洋红色的蛇向我飞来,缠在我的脖子上。当春奈用这一点也没长进的方式打上领带,就在朝洗脸台往前走出两三部的时候,走廊的扩音器响起重重的喘息声。那是相当细致音质的女声。
‘喝呼……那个……这里是EBC……今天全校停课……不会发送新的授课内容……不过有提供截至上次为止的课程复习……还有……开往车站的直达巴士……下一班是三十分钟后……最后一班是下午六点结束……上车处在……后门那边发车……不用争先恐后也搭得到车……据说最好动作快一点……抱歉……我也不太了解……’
我一边刷牙一边想着。
昨天一整天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幽浮坠落,思念体大量出现,我不过到外面世界去探查破坏的情形,就被奇怪的男生跟茉衣子盯上,还被黑狗袭击,之后是大半夜的逃难警告。这一切好想开始要把人逼上绝路。不自觉地想要喃喃自语,也就顺势念了起来。
“这一切跟我无关。”
吐出牙膏,望着镜子。镜子里面映着如同往常的自己的脸庞,以及如同往常的春奈的脸庞。这两张镜中的脸,对这句话不置可否。试着换了台词说话。
“今天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
春奈的小脸露出诧异的表情,摇着头。
“这么一说倒也是。”
总之昨天的自己的确是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回来连顿晚餐都保不住就继续忙到清晨。连煮碗拉面的时间都没有。再没早餐吃就真的撑不下去了。虽然有点怀疑这种时候餐厅是不是有开放,不过基于上述原因我还是要把餐厅设为第一站。
走在已经不堪入目、难以行走的走廊上,自己几乎是别开视线走出去的。从宿舍到餐厅的路上,看到带着大件行李的学生们一个跟着一个的走着。多半是穿着便服,一半是喜上眉梢的表情,也有一半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学生一般没有特别情况,即使想回家也回不得,这次却是针对全校学生的返家许可,而且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说明。即便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感到疑问,但这些学生的脸上就像是写着“难得叫我回去当然是回家啰”的表情。我推测,到目前为止连行李都没打包的这些人里,不外乎就是两种极端角色的组合,一是正确掌握目前状况的人,二是丈二摸不着金刚的人。那么自己究竟是属于哪一类呢,一边想着,但在还没有归纳出答案前就来到餐厅。入口处贴着一张纸。‘本餐厅的营业时间到今日中午为止。惟厨房会开放给留校学生使用请大家各自负责自己的饮食。储藏室里有白米和几天份的菜肴,不可以煮太多或者吃过头喔。餐具洗过以后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小心用火。
竟然连餐厅都如此冷清。坐在位置上的那些人,大概不是想着下山前先饱餐一顿的家伙,就是已开始就没打算走人的。
整个餐厅里充满着学生们所发出一种,突然要我们走很令人困扰般的疑惑气氛。而和那气氛无关的一张脸庞在配菜柜台迎接我。
跟昨天一样,若菜用饭匙叭嗒叭嗒地舀着白饭,身旁是一看到我就露出害怕眼神的昨天那位女学生,正在盛汤。如果只剪取这一幕来看,实在跟往常早晨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来回厨房之间那些负责煮菜的学生人数以及来回行走次数都明显少了一半。
若菜露出洁白牙齿说着:
“早安——”
一点都感受不到危机感,如往常般的笑脸。
“你不回家啊?”我问。
“还没决定耶——哥哥你呢?如果你也要回家就跟以你一起走。我们那个家啊,我不太想一个人回去。”
若菜一点都不紧张地吧碗递给我。
“我特地做了早餐的,看来今天会剩下很多。你可以多添几碗。”
春奈以像是坐在我右肩上的姿势,注视着那位神色紧张、负责舀汤少女放在柜台上的手部动作。看着她终究是不会把汤碗递给我之后,难过加上无奈的心情下我只有自己把海带汤放到托盘上,从若菜那里接过白饭。
春奈轻轻地从肩头飘下来,快速绕过柜台直接来到若菜身边。
若菜在胸前交叉双手。
“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我不要。我才不会轻易借给你我的身体。反正一定又是抱住哥哥对吧。我才不要。”
轻飘飘飞起来的春奈,为了与若菜身体重叠而靠近,看来是没办法再往前一步了。
“嘿嘿。”
若草手叉着腰一副得意的样子。在设下防御屏障方面,若菜算是顶尖的高手。只要不是攻其不备,无论是物理上或者是精神上都可说是完美到密不透风的地步。
鼓起腮帮子的春奈噘起嘴巴来瞪着若菜,又回到我身后像背了个鬼怪似的把手跨在我肩上。
“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羡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