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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暮怪椤�
心中一急,伸手去试莫风夕的体温,触手处更是烫得惊人,他额头上如此滚烫,身上手脚却又是冰凉冰凉的,只有胸口还有微微的热气。
顾春花顿时急红了眼,用家里唯一的一床棉被把人紧紧裹了起来,抱着就往外面跑去。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丝毫不停地一路跑到了镇东的医馆,医馆里有全镇最好的大夫,不过这大夫年事已高,耳朵不甚灵便,顾春花几乎拿出砸门的力气,才听到里面不紧不慢的应门声。
大夫打开门,却愣住了。
眼前抱着人的女子,全身上下都被雨浇透了,湿淋淋地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而被她抱在怀里的人,却连衣角都没有沾湿一点。看来那一路上,竟是这女子用身体替他挡去了雨水。
大夫见状,等回过神来连忙让他们进房,也没问诊金的事。
才给病人切过脉,大夫正摇头晃脑地思索着,却见被她打发去喝姜汤的女子裹着医馆里的大被子,双眼通红地冲了进来
“大夫,我家相公生的到底是什么病,您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唉,他体质虚寒,看来是久病缠身,这两日连日阴雨,想必是触动了旧患发作,治起来倒也不难,我一会开个方子便成。只是……”
顾春花的脸色在听到大夫前几句话之后终于好转很多,不再看起来比床上的病人还要吓人,没等大夫只是完,就连忙截住她的话说道:“只要是世上有的,要什么我都可以去找!”
“唉,我开的药也都不是什么金贵的药,只是有一味萱草正好用完了,本来日前我打算去集上买些回来,可桥却被大水冲断了……”
顾春花闻言二话不说,把伞抓在手里就要往外冲,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地轻轻走回床前,摸了摸莫风夕发烫的脸,柔声说道:“风夕,再忍忍,等我回来,很快就没事了。”
她正要转身出发,却被人抓住了衣衫一角。
“春花……”
虚弱的唤声从男人干裂的嘴唇中吐出,让顾春花拧得心疼,连忙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别走……我有话……”才说了几个字,莫风夕的话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顾春花心里急着想走,却不敢甩开他的手。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这一回,在不说……我只怕……只怕……”勉强半睁着烧得发红的眼睛,莫风夕又是一阵咳嗽,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却再没有声音发出。
而他抓住顾春花衣角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看着他胸口似乎随时都会断绝的微弱起伏,顾春花红了眼圈,抿着唇转身就冲进了雨里。
刚才,他说的是……
很快一路到了栈桥,就像是人们说的那样,这条出镇的唯一小桥已被上流冲下来的洪水冲成了两段,早就不能使用了。
顾春花心里着急,把伞放在岸边,扎紧了衣袖裤脚,竟准备泅水过去。
谁知才跳进水里,那河水冰冷刺骨不说,更是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身体。顾春花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管她怎么咬牙用力,最终却还是被汹涌而下的河水冲往下游……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晴了。
脑子有一瞬间空白,然后在视线对上正在她床前替她切脉的老大夫时,顾春花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怎么回来了?风夕呢?他、他没事吧?”
老大夫收回手,叹了口气,说道:“你前几日出去找药,被大水冲到了下游重三镇,后来还是李嫂上那里走亲戚,把你给接了回来,你被水冲伤了脏腑,昏了好多日子啦。”
“那风夕呢,他、他一定没事的,对不对?”全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顾春花只是一味问道。
“唉……令夫已经……节哀顺变吧。”
顾春花一时间全乱了思考,跌跌撞撞地起身就往门外跑去,口里还念念有词:“不会的,我的风夕,怎么会……一定是假的……假的!”
可是等她看见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时,却只能任由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少年夫妻,虽然清贫却幸福的日子,从此以后,再与她无关。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时有人从房门走了进来,却是李嫂:“小顾啊,你悲痛伤身,你就让风夕他……他好好地去吧。”
说完,李嫂用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湿润。
“李嫂子……”突然转过身来用力抓住李嫂的手,顾春花的泪水一滴滴砸在她的袖上,“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等顾春花大哭了一番松开自己的手,李嫂又用袖口在眼角擦了擦说道:“有句话,我看还是得跟你说说。现在虽然不是三伏天气,不过风夕……总这样放着,若是身体出现了什么异变……况且,大夫的医馆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我带了一副棺木来停在院里,若是你不嫌弃……”
顾春花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力,只听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又抚尸痛哭了一番后,向着李嫂道:“好嫂子,我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风夕……放进……放进……”她嚅嗫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不出代表死亡的那两个字。
“好。”李嫂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走近床前,慢慢伸出手去……
然后她只觉得颈上一凉,却是被一根银簪抵住了血脉。
新婚之夜
李嫂一惊,直觉地想要抽身后退,却发现身后大椎穴亦早已被人按住。
她若再动一寸,下场便是……
死。
“想必阁下便是罗刹庙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按在她大椎穴上的手劲力微吐,顾春花,不,顾青莲一扫之前的懦弱模样,笑得温雅从容。虽然她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粗布衣服,却自有清华暗露,仿佛跟方才那落魄读书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李嫂见状,便也不再装作无措,笑了几声道:“二位果然不愧为中原武林正邪两道之首。”
她此言有意挑拨,是想让顾莫二人想起自己水火不容的身份,顾青莲一听便知,也不以为意,只道:“我们是何身份,并不妨碍我们向庙主要一个答案。”
此时莫凤栖收回抵在她颈上的银簪,冷冷看了一眼拍过罗刹庙主身周大穴封住她武功的顾青莲,慢慢地支持着坐起身来。
他的病也并非全是做戏,日前连日阴雨,引得他身上寒疾发作,又兼方才为了取信罗刹庙主,用了龟息闭气之功,牵动旧患,此时行动间果然还是勉强。
顾青莲撤手拂袖,扫闭了罗刹庙主三处大穴,然后靠近床边扶莫凤栖起身。
这一次,莫凤栖却并不曾抗拒她的帮助。
一开始,两人都不曾记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模模糊糊知道身边的人是此处唯一可信可靠之人,便真的过起了两个人的日子。
后来恢复记忆,想起两人的真实身份和关系,却又同时定下引蛇入洞之计,仍假装不曾察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
于是很多事情,便习惯成自然了。
就连莫凤栖自己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意外,顿时脸上神色更变得复杂莫测,难以揣度起来。
顾青莲不过一笑,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身后罗刹庙主话声冷冷传来:“没想到你们一个盟主,一个教主,竟也要用这般有违侠义之道的手段。”
顾青莲闻言不由失笑,“本盟行事向来只看结果,无论手段,至于莫教主……你该庆幸此回定计的是我。”
“勿再与她多言。”莫凤栖冷道,“先离开此处。”
顾青莲点了点头,顺手把罗刹庙主的哑穴也封上了,再走出房间去,果然数时前还淅沥不停的大雨已然止住,镇上再见不到一个生人,刮过身侧的风唯余森森寒气。
她并不以为意,熟门熟路地到驿站赶了辆马车停到医馆门口,然后重又走进房去。
“看来这回要委屈庙主了。”说完顾青莲温柔地走到罗刹庙主身边,温柔地提起她的腰带,再温柔地往停在门口的马车上一抛……若非此般温柔,怎么对得起她送她入这鬼镇的一番美意呢,呵呵。
房中只剩下莫凤栖和顾青莲二人。
莫凤栖好看的眉,轻轻地皱了皱。
因为他发觉了一件事。一件对他来说,似乎不太妙的事。
他来到此处,正是“病入膏肓、性命垂危”之际,是被面前的女子一路抱过来的,而自己若要行动,则处处皆要仰仗轮椅,似乎……医馆中并无此物。
顾青莲看着他眼中神色变幻,却也打定了主意这回绝不先开口,便只站在他身前,笑的温润无比,诚恳无比。
“你……”
终于莫凤栖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却又被一阵咳嗽打断,他以手掩唇,指缝间却有刺目绯红渗出。
重伤之下妄动真气,又以内力将剑气化为实体,报应却是来得好快。
顾青莲挑眉,上前轻轻俯身,撕下一片袖子拭去他手上的血污。
她这一串动作既熟练又自然,等完成后两人都沉默地怔住了。
顾青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身上一重,原来被她这番动作弄得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脑中一片混乱空白的莫凤栖,竟晕了过去。
苦笑,这回倒是不用考虑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被自己抱入马车的问题了。
顾青莲伸手揽住莫凤栖下滑的身子,却在触及衣料的粗糙时又想起一事。重又把怀里的人轻放回床,视线过处,那张依旧绝色的脸上没了平日总是带着的三分冷色,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荏弱。
忽略自己微微一动的心,顾青莲伸手解开了莫凤栖的衣带。
然后不由轻轻叹气。
虽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是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莫凤栖,那那个人便一定是顾青莲。
所以她知道,床上的男人平日所着衣物,皆是轻烟软罗所制,穿在身上柔软无比,之所以用轻烟软罗的原因,却只有她一人知道。
果然莫凤栖粗布衣服底下的肌肤上,已然浮现出一个个暗红色的细小血点。
于是只能让那位罗刹庙主再多等一会了。
虽然莫教主一会若是醒来见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全变成了一块布,大概心情不会太好,不过顾青莲却对那时他的表情隐约有些期待。
等赶着马车离开安平镇时,顾青莲回头,却见那些熟悉的房屋在瞬间都变成了一缕轻烟,而取而代之的,是洗心林中高耸的古木森森。
“庙主,既然事已至此,青莲只有将你带回盟中,由刑堂决定你之未来了。”解开罗刹庙主被封的哑穴,顾青莲无不惋惜地说道。
“好一个武林同盟!好一个武林盟主!事到如今我亦无多言,只是有一事,你到底是何时看破我的阵局的?”
看了看脸上易容药水作用逐渐消退,慢慢恢复青年女子面貌的罗刹庙主,顾青莲道:“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早。且,那个人也不是我。”
而是莫凤栖。
那医馆的大夫,在未曾变成为罗刹庙主所操纵的怨灵之前,另一重身份,正是他教中姑射堂堂主。
在顾青莲欲出城采药前,他将此事告诉了她,两人才完全从阵法迷障中清醒过来。此后顾青莲心中已知幕后黑手的身份,与莫凤栖传音定计,才放心依计堕入河中。
“既然青莲回答了庙主的问题,庙主不如也回答青莲一个问题吧。”
“如今我落入你手,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