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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萨印直瞅着她的眼,已经下定决心。
「嗯?」蓝玉抬起眼看着他。他打算对她说什么呢?
「那个……」萨印的脸又涨红了,说话支支吾吾。
「哪个?」蓝玉眨着眼。
「如果说……」萨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快要跳出胸口,掌心微微冒着汗。
蓝玉微笑,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斐靳同意的话……我想……」
「你想怎样?」蓝玉跟着紧张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正打算向她求婚。
「我……我还是先去采些药草好了。」萨印随即收回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他在外旅行多年,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无论面对任何人,态度始终如一,也不会感到羞赧,方才他却羞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唉唉唉……当他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情感后,只要一看着她,就会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又该如何对她说出厮守终生的请求?
坐在床上的蓝玉当场傻眼。
他方才说什么来着?要去采药草?可恶,他在耍人啊?可是他离去时的羞赧神情,却令她怎么也忘不了。
最后,她甜甜的笑了。
算了,反正她就是喜欢他这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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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印采完药草,返回木屋时,觉得有些晕头转向,做起事来也总是提不起劲。
蓝玉看着脸色微红的他,「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摇头,身子却微微往前倾。
蓝玉连忙扶着他,但她的手才一碰触到他的身子,就被他那过热的体温吓到。
「天,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萨印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你一定是受了风寒,快躺下。」蓝玉扶着他往床铺方向走去,逼得他非得马上躺下休息。
「不打紧的,我吃些药就会好许多。」
「少啰唆,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现在快躺下。」蓝玉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让他再乱动。
萨印不愿与她起争执,只得躺在床上。
蓝玉随即取来一块布巾,沾了些水,再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神情担忧,直瞅着他。他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时常彻夜未眠的照顾她,不停的为她背上的伤口敷药,所以累坏了,才会染上风寒?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服药便会好。」萨印看着她满脸担忧,朝她绽出一抹笑,打算起身去煎药。
蓝玉推他躺回床上,「你别起身,我来帮你煎药。」
萨印的神情有些讶异,「你要帮我?」
「那还用说,这些日子以来,不都是你在照顾我?如今你病了,自然就得由我来照顾你。」蓝玉说得理所当然。
他待她的好,她牢记心头,所以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她自然就会挺身而出。
萨印凝视她好一会儿,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用不着跟我客气。」蓝玉将他放在屋内的一些药草取来,置于他面前,「得将哪些药草煎成汤药?」
萨印坐起身,按分量拿取几种药草,再放在她的掌间,「加三碗水,煎成一碗。」
蓝玉立即照他的吩咐去做,将那些药草加水煎成汤药,然后端到他的面前,先吹凉,以免他烫着了口。
萨印伸手接过,「谢谢。」随即一口饮下,将空碗递给她,再平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蓝玉就这么端着空碗,坐在床沿,一直瞅着他。
此刻见他病倒了,突然能明白他当时瞧见她受伤时的心情……担忧、难过、不舍。
她看见他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上衣与长裤,难怪他会受到风寒。
「我问你,为什么不穿上白色衣袍?」她有些气恼,他身为大夫,竟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子。
萨印缓缓睁开眼,瞧见了她一脸气恼的模样,却只是望着她,并未开口。
「你怎么不说话?那件白色衣袍呢?」蓝玉见他这样,更加生气。
好一会儿,萨印才开口,「我把那件衣袍放在竹篓里。」
「好端端的,干嘛不穿上衣袍,而要把衣袍放进竹篓里?难不成你是怕竹篓会冷?」蓝玉气煞,连忙站起身,走向搁在门边的竹篓,伸手拿起衣袍。
只是当她一瞧见那件衣袍,不禁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萨印叹了口气,「那晚我抱你回来时,衣袍沾上了你的血,我无法拿去清洗,更不能丢弃,以免被人发现你受伤,若是此事传扬开来,你的窃贼身分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只得将那件衣袍藏起来,不被人看见。」
蓝玉轻咬着唇,随即将那件沾了血的衣袍放进竹篓,打开门扉,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
萨印再次叹了口气,躺在床铺上,闭上了眼。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惹恼了她。
不一会儿,门扉再度开启,他连忙睁开眼,只见她手中拿了数件男人的衣衫与外袍步入屋内。
「那些是……」她怎么会有这些衣衫?
「这些是斐靳他爹的衣物,我一直收着,并未丢弃,你快穿上。」蓝玉将一件较为保暖的衣袍递给他。
萨印剑眉轻蹙,瞪着那件衣袍,并未伸手接过,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在干嘛?还不快穿上?!」蓝玉见他迟迟不肯伸手,气恼不已,索性将手上其他的衣衫丢在一旁,亲自为他穿上。
萨印虽然穿上了那件衣袍,神情却是十分不情愿。
蓝玉自然也看见了他这难得一见的神情,「你究竟是怎么了?」此刻的他,真的很奇怪。
「没什么……」萨印撇开脸。
「少来。」蓝玉用力将他的脸扳回来,逼他不得不直视她的眼。「你快说,究竟是怎么了?」
萨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有些不开心。」
「不开心?」蓝玉讶异。
「因为这件衣袍的主人……」萨印住口,不再说下去。
「你说的是……斐靳他爹?你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蓝玉皱眉,实在不明白。
萨印神情复杂,迟疑了一会儿,「他曾是你的丈夫……」
蓝玉皱眉,「那又如何?」
萨印重叹口气,只得将此刻最真的心情明白告知,「我会吃醋。」
他从来不晓得自己竟如此会吃醋,而且还是跟一名死去多年的男人吃醋……说来实在可笑。
蓝玉讶异的瞪大了眼,随即轻笑出声,「呵……想不到你也会吃醋啊!」今儿个可真是让她惊喜,发觉到他的另外一面。
萨印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非得强调一点,「我知道自己乐于助人,有的时候还有些啰唆又鸡婆多事,但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在你面前更是个会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蓝玉愣住,头一回听他这么说自己,却感到无比甜蜜,笑眯了眼,倾身向前,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只是个喜欢我的普通男人,这样总行了吧!」也许他在其他人眼中是拥有良好医术又乐于助人的活神仙,但此刻在她眼前的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萨印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搂着她的纤腰,再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身上,就是不想让她瞧见此刻因为妒意而变得丑陋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计较,但……我就是做不到。」
蓝玉伸手轻抚着他柔顺的发丝,「你大可放心,我直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没人碰过我。」
「什么?」萨印讶异的抬起头,直瞅着她的眼。
她方才说她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嫁与斐靳的爹为妻吗?怎么会没人碰过她?
蓝玉轻叹口气,「其实……我曾经是个富家千金,但是在我年幼时,爹受到奸人陷害,又被贪官屈打成招,最后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处死,我与娘只得相依为命,但那奸人怎么也不愿放过我娘与我,故意派人将一包银两放置在我们所住的宅第内,诬赖是我们偷的,再派人将我娘押到贪官那里,就要将我娘以偷窃罪行刑,但那贪官贪图我娘的美貌,说要是我娘肯成为他的小妾,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娘不肯,当场咬舌自尽,那贪官气不过,竟派人来抄了我家,将我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拿走,并将我赶走,压根儿不顾我的死活。」
萨印倒抽一口气,怎么也没料到她竟有这样的过去,而她之所以如此痛恨贪官污吏与作奸犯科的人们,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人人都怕那贪官与那奸人,所以没人肯帮我,正当我差点饿死街头时,斐靳他爹出面,对我伸出援手,除了给我吃的、穿的,更教我一些防身术、轻功与行窃功夫,从此我就成了一名窃贼,他的妻子早已去世多年,而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便提出要嫁与他为妻的要求,一开始他不肯答应,但我的性子一倔起来,他也拿我没辙,最后只得点头答允,无奈我们还没来得及拜堂,他就得了急病去世,所以严格说起来,我也不算是斐靳的后娘。」
萨印剑眉轻蹙,不发一语。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蓝玉伸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
「我真不该有那种吃醋的情绪,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丑陋。」萨印因为羞愧,不敢直视她的眼。
蓝玉弯身看着他,轻笑出声,「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你丑陋,还很喜欢这样的你。」
萨印绽出一抹笑,轻搂着她的身子,倾身向前,本想亲吻她艳红的樱唇,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蓝玉眨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他明明就打算吻她,为什么要停下来?
萨印往后退去,「我是很想吻你,但我受了风寒,不愿传染给你。」她背上的伤好不容易才痊愈,他说什么都不愿再让她染上风寒。
蓝玉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就算生病了,骨子里也还是一位大夫。」
萨印看着她的笑容,心情愉悦,「我本来就是一位大夫,也是个喜欢你、关心你的男人。」
蓝玉伸出柔荑,握住他厚实的大手,「那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成为我的夫婿呢?」
如果他不敢开口说要娶她为妻,那就由她来主动要求。
「这个……我……」萨印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风寒而泛红,抑或是因为她方才的话而涨红。
蓝玉见他说话又支支吾吾,于是替他说下去,「我知道,你要等斐靳回来,再问过他的意见,对吧?」
萨印点头,「没错,我再怎么样都得先问过他的意见。」
「若他不同意呢?」她再问。
「这……」萨印顿时哑口无言,只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着实是问倒了他啊!
是啊,若他不同意呢?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不与她在一起?不,他做不到啊!
蓝玉见他满脸苦恼,笑着轻拍他的手背,「奸了,先别想太多,你可得好好休养,早点恢复健康,过几天我们再一起去找梁晋与梁心,我带梁心去买针线与布料教她缝制衣裳,你带梁晋去采药草,你说可好?」她再也不想当窃贼了,只想当他的妻。
「当然好。」萨印笑说,只要她别再当窃贼,什么都好。
「那你现在还不快躺下休息?」蓝玉催促。
萨印服药后,身体已不再感到不适,但是她的好意他拒绝不了,立即照她所说的话去做,平躺在床上,让她照顾他。
「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蓝玉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柔声的说。
「嗯。」萨印感激的朝她一笑。
以前都是他照顾他人,今儿个他却变成被人照顾的角色……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很喜欢。
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