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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设定要交往什么类型的男子,觉得喜欢、不讨人厌就好。就算是大学时代那两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她也从没有严苛地要求男朋友的条件。
连于皓瞪大了双眼,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逼视她。「男生?是妳男朋友吗?」
果然,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疑心,真有一个男朋友存在。要不是出国留学前,无意中听到秦龋|的母亲秦婶泄漏的一席话,他也不会惊觉她可能有男友的事实。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秦龋|的母亲丢不起女儿没男友的脸,所以随口在同在连家工作的人面前吹嘘女儿有男友。
秦龋|甩开脸,不回答他无聊的问题。和男同事才第一次吃饭,这家伙疯了才问她是不是男友。
连于皓将她的沉默不语当作承认,他强抑胸口难受的绞痛,专横跋扈的宣布,「我们两人还住在一起时,我就不准妳交男朋友。如果妳想交男朋友,也得问我可不可以。现在我命令妳和那个男人分手!」
他的霸道、蛮横怎么变本加厉呢?她瞠目结舌。枉费她暗暗称许他近日脾气收敛许多,不意他还是原形毕露,死性不改。
若有人失去理性,就该有人冷静地维持理性。她微带笑意体贴地问他,「小皓,你一定是肚子饿了,我换好衣服后,煮些东西给你吃。」
连于皓灌一缸子醋都灌饱了,哪里会饿?「我不吃,妳不答应我和我那个男人分手,我就不吃。」
「小皓,有什么问题,等吃完饭后再说,好不好?」真搞不懂他在执意什么?她的私生活需要问过他吗?她就偏偏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很难说以后会不会在王逸轩积极的追求下成为他的女朋友。
连于皓龇牙咧嘴地问:「别想转移话题,一句话,到底答不答应和那个男人分手?」
他心好慌,她不回答,是不是连机会都不给他?
想到她芳心有所属,他的心宛若被一根根细针插得满是痛。
他真是有理讲不清,她渐渐地动怒了,直眉瞪眼的,「不可能的事!」
别说今天那个同事还不是她的男友,就算是,也不可能凭他几句话或威胁就屈服。
笨笨的,对感情不甚机灵的她还察觉不出,连于皓这个小她六岁的大男孩喜欢上她,才会失去平日高傲、沉着的神态,像小孩子吵着要买昂贵玩具一样,无理取闹地胁迫她。
犹如挨了一记闷棍,他几乎要痛喊出声。
「不可能吗?妳的答案是不可能吗?」像一台庞大的堆土机般,他挟带悲愤的力量朝她步步进逼。
「对!」那沉重得如巨石的压力突然窜出笼罩全身,她心头一悚,但仍硬着头皮回答。
直逼她眼前,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脸上罩上一层酷寒,「那个男人对妳那么重要?」
她心颤地退了一步,「对!」不是那么对,可是回答不对,又觉得不太对……哎呀!乱掉了。
又是一串打击。他魁伟的身体轻微地晃动,「和我比起来,他比较重要,对不对?」
「这、这……」将两人拿来做比较,似乎有点不伦不类。王逸轩压根儿还不是她男友,在她心中毫无重要可言。
至于他……
她思考了几秒,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重要,但回答他比较重要,不是很奇怪吗?秦龋|决定保留,不公布答案。
为何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重要?她顿时感到疑惑……
她蓦地别开脸沉思的动作,让连于皓以为她是不愿残忍地说出伤害他。答案已昭显地揭晓,他还在执着什么?非要闹得自己颜面尽失吗?
凝视几眼转头呆望他的佳人,连于皓勉强漾开苦闷的笑脸,「我出去吃饭,不麻烦妳了。」挥一挥衣袖,决然地离去。
秦龋|目送他落寞的背影离开。
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瞎闹她算什么?她有被耍的难堪和愤怒。
亏她还认真地思索他的问题。
她决定从今天起,不再受他的脾气摆布,而随之起舞,绝不!
寒来暑往,才不久前全国各地庆祝跨年,紧接着农历岁末将届临,处处洋溢着新年将到喜洋洋的热闹气氛。
笙歌鼎沸,不亚于外面热闹喧哗的夜店,有人恣意地笑闹、拚酒,也有人在舞池里尽情地摆动躯体,更有不少猎艳或期待艳遇的男女伺机在其中。
烦嚣喧闹的一隅,黑色孤独的背影散发着请勿靠近的讯息,偏偏有人识不出。
「小皓,明天你要回南部过年吗?」褚沂人坐在他身旁问道。今年的农历春节来得早,连于皓在一月中旬就要回乡过年。
连于皓没有搭腔,独自闷闷地灌下一杯烈酒。
褚沂人看他豪饮而咋舌,「靠!小皓,你怎么拿伏特加当开水一样喝。」
连于皓仍不出声,斟满一杯酒后,再灌入喉。
哇咧!依然故我。
「小皓,你在干嘛?今天是你生日耶!我们不是决定一起来把正妹吗?你这样喝法,只怕还没把到,就瘫醉在地上。」他是不忍这个兄弟近一、两个月来郁郁寡欢,如丧考妣一样,才和大伙儿提议借着庆祝他十九岁生日,逼他来夜店狂欢取乐一番。
没想到大家这么有心鼓励,希望他振作起来,他来夜店后仍借酒浇愁,真是伤他们一伙人的心。
连于皓对他的话终于起了反应,脸上带着轻蔑和不耐烦地瞪着褚沂人,「烦死了!你要把谁就去把谁,少管我。」说完,再举杯饮下。
生日?没心情,他只想埋头喝酒,把所有的不快和烦闷让酒精麻痹掉。
哇咧!他是怕他醉得不省人事时,被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女生捉来凌辱,才好心地守护着他。
「今天来的妹都不正,有什么好把的。」褚沂人皱眉地抱怨。他刚搜寻一阵,没一个能看得上眼,只好期待晚点来店里的妹能正一点。
「哼!」就知道不是关心他,是无聊才来骚扰他。
接到他投来鄙视的眼光,褚沂人心虚地反驳,「哼什么哼?像你这种死心眼,单恋一枝花有什么好?还不是为得不到佳人而消瘦憔悴。」连于皓这阵子的反常、郁闷,他全看在眼里。
「像你这种靠下半身行动的人,是不会懂的!」连于皓咆哮。被一语道破,感到狼狈。
「是没错啦!我是不懂,但我日子过得比你快活啊!」如果像他被所谓的爱情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他情愿一夜情玩到老。
快活?连于皓都快忘记怎么轻松爽快过日子了。
「我……我喜欢她好久了,要我放弃她,我……我不要……」他口齿不清地冒出这句话。
酒后吐真言吗?褚沂人兴奋地连连眨眼,倾耳细听。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连于皓迷蒙的俊眸幽幽地望着远方。
是那个在西门町发现的奸夫吗?
「不会将她抢过来喔?」褚沂人不假思索地建议。横刀夺爱对连于皓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
「不可能,她很讨厌我。」连于皓懊恼地苦笑。从上次两人起争执以后,他们相处的情形加剧地恶化。
虽然两人同住一个地方,但她就是有办法避不见面,他回到家面对的是一个空荡荡、冷清的客厅。她宁可躲在房间里,也不愿和他相处,这不是厌恶他,会是什么?她迄今还不会搬出去,是因为他家里给她的压力,不然她一定会离开。
没想到被众人捧在手上细心呵护的他,却被她视同草芥。一思及此,他的心情又郁悒起来,仰头迅速地饮下一杯烈酒。
人家讨厌你,那就无计可施了,不过朋友不是当假的,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
褚沂人义薄云天地喝着,「兄弟,来,我陪你喝。」咕噜一声,酒喝下肚。
闷酒真难喝,连于皓怎么喝得下?褚沂人脸皱成一团地吐舌。
时钟的指针已渐渐归向正中央,再差一刻就十二点了。
秦龋|披着外套,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喃喃地咕哝,「真笨!今天人家生日不知道约了几伙人玩,我还笨笨地想替人庆生……」
好冷!遭寒流侵袭的台北,深夜后气温下降得更快,从窗缝、门缝钻进来的寒风,冷得彻骨。
已整点了,连于皓生日已经过了,经过今晚,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帮他过生日。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帮他遇生日,是她南部的妈妈在电话上,除了吩咐她要偕同他回家过年外,还提醒她,今年他一个人在外,她得多付出关怀,不要让他孤寂一个人过生日。
真笨!干嘛答应妈妈要替他庆生呢?他可以玩乐的地方多得很,根本毋需操心。
要不是觉得自己对他置之不理感到过分,她也不会想帮他过生日。不过他这阵子有些奇怪,十分地落寞、消沉,俊美的脸总带着一抹脆弱神情。
她只想补偿他,借着生日和他握手言和,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想给她机会。
唉!继续等吧!至少一句生日快乐也该说。
「怪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胖,为什么扛起来像座山呢?」褚沂人咬牙提起一股气,努力地把连于皓醉卧倒地的身体拖出电梯外。
连于皓毫无节制地豪饮很快就醉了,褚沂人身为他的死党当然义无反顾要送他回家,只是他高大健壮的身驱实际上是虚有其表,扛起连于皓没一会儿工夫就累得喘吁吁。
「到了,小皓,你家到了。」终于走到他家门口,褚沂人不禁松了口气。
「我不要回家,我还要喝……」醉得一塌胡涂的连于皓仍吵着要喝。
「傻孩子,都到家了还要喝。」褚沂人稳住他东倒西歪的身子,就怕他跌得狗吃屎。
被大门外一阵嘈杂声惊醒,秦龋|立刻冲到门口,打开大门。
镂花铁门外,一个长相俊朗,嘴角弯起来笑得很灿烂的帅哥,和她打招呼,「嗨!漂亮的小姐,妳好。」
出自天性,一遇见年轻可爱的小姐,褚沂人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他令人屏息的灿笑。
时间不对,这阳光般的笑脸适合白天出现在社交拜访上。秦龋|毫不受影响。
「你是……」她从没见过他。
「我是褚沂人,是小皓的朋友,我带他回来。」褚沂人笑嘻嘻地介绍自己,不忘比比搭在他肩头上,头垂得低低的连于皓。
见到个子娇小、模样娟秀的秦龋|,他有些讶异,原以为连于皓口中照管他的人会是个欧巴桑,没想到出人意外地竟是一个年轻可爱的女生。
嗯!有问题,他嗅到不寻常的味道,不禁狐疑地打量秦龋|数眼。
「啊!抱歉,你们赶快进来。」一看到酪酊的连于皓,她赶紧打开铁门,让他们进来。
褚沂人欲将连于皓拉进他家,「小皓,到家了,回到你可爱温暖的家啰!」
他只是无聊地叫嚷,压根儿没想到连于皓反应会很激烈。
「我不要回家!它根本不温暖,谁教你带我回家。」他挣扎着要摆脱褚沂人。
夜店一堆女生可是很肖想他耶!
「不然咧!将你推入虎口?」褚沂人愕然,随即哄他,「别说醉话了,照顾你的小姊姊很担心耶!」他看到秦龋|有些难堪又有些忧心的神色。
「她才不会担心我!她很讨厌我!讨厌我……」尽管醉得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