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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玥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叫道:“你们年纪轻,你等我十年,我等你八年,有好多日子好等。我可不要等了,我告诉你,最迟明年我就要抱孙子。”
沉璧大惊:“常公子,万万不可,我……”
常玥把他哑穴也点了,笑道:“别怕别怕,我自会慢慢教你,先把饭煮熟了,后面怎么吃就简单得多了。”
一面摸到笑笑房里,见到漆黑一片,笑笑果真赌气出走未曾回来。
常玥心道,天助我也!假若今日一着得女,改天我定准备三牲祭拜天地。
摸黑将沉璧放在笑笑床上,再把油灯点了放在桌上,看着沉璧笑道:“时间紧迫,我也无暇教你那么多,这第一次最是要紧,我只挑重要的几点跟你说来。你听懂了就眨一下眼睛,听不懂就眨两下。”
说着便开始进行简易性教育启蒙。
沉璧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似的,偏偏浑身不能动,更别提伸手掩住耳朵了,只得紧闭双眼,连大气都不敢透。
常玥说罢一段,问道:“你听懂了没?”
沉璧紧闭双眼,理也不理。
常玥想他面嫩,也不管他懂不懂,又说了一段。
这段说完,沉璧气息萦乱,竟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似的。
常玥凑到床边,狞笑道:“真的晕了吗?我正好下手脱你衣服!”
沉璧一吓,猛的睁开眼睛。
常玥哈哈大笑,道:“你现在才来理睬我,以为我就会不脱你的衣服吗?错了,错了,悔之晚矣!”
一面笑一面下手将他剥个精光。
沉璧羞窘得恨不得死了才好,忽然听见常玥笑声嘎然而止。他似感到对方目光要把自己身体穿出个洞来,浑身血液顿时凝结成冰,牙关紧咬,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隔了半晌,常玥一言不发,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离开了床沿。
沉璧暗道,他终于知道我这身子已是……只怕不会再逼我……心脏一阵拧绞,痛得他浑身一阵抽搐。
常玥在床头站了片刻,忽然大叫一声:“气死我了!”
伸手一拍,床边一张紫檀镶云石宫凳被他拍成了粉末。再一脚,幸存那张摇摇欲坠,整个都走了型。
他怒叫道:“这该死的混账,竟然偷吃了也不抹嘴!我常玥竟生出这等混账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沉璧吃惊的瞧着他,却见他肩头一阵颤抖,忽然回身,怒目圆瞪,那双媚眼此间射出的不是勾魂的魅离之意,而是杀人于无形的刀箭之光了。
沉璧尽管浑身不能动,还是被他盯得抖了两下。
常玥恶狠狠的说:“你也该死!明明早就把饭给煮了,还装什么装,浪费了老子大把时间!”
沉璧怔怔的瞧着他,忽然垂目,又张开,再闭上,再睁。
常玥怔了怔,想起自己说过,如他听不懂就眨眼两次。可是他现在清清楚楚眨了两次眼,脸上的表情却像在说抱歉。
他呆了片刻,知道此事实在是自己女儿理亏,再迁怒于沉璧反而显得自己跟她同流合污。
原本他生气就是因为自己老脸搁不住,现在见到沉璧主动承认错误,气慢慢平了。
又堆起笑来:“想来那笨丫头是酒后乱性,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今晚更是不容有失。一次让她逃了,第二次我帮你逮她。只要她上了你床,我保准她跑不掉!”
沉璧见到他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寒意森森,令人心里发毛,连忙拼命眨眼,想让他罢手。
常玥哪里理他,摩拳擦掌,在房里转了一圈。一时哼歌,一时嘿嘿冷笑,手挥目送,在房里涂涂抹抹,拐拐转转,弄了一遍。
回过身来,笑嘻嘻的道:“好女婿,你就先乖乖睡一觉,后面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这次稳准把她套得死死的。”
回身来瞧了一匝,得意洋洋的吹熄了灯。关好房门,哼着歌踢踢踏踏的走了。
沉璧独自躺在黑暗中,宛若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只能沉溺于自己的想象。唯一的不同之处,这次他逃不了。
小姐把紫金簪放在他手里,让他握住自己的命运。
他想要看到辽阔的可以任意驰骋的原野,遍布天空的璀璨的星光,然而他看到的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很早就发现自己把握不住命运,因为那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两个人的。
他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黑暗中,终于是逃不掉了。他逃了那么久,也早已累了。
双手无力,能握住任何吗?
如此被动的作个了断……也只有如此了。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看不到出口的森林的尽头,有什么在等着他。
这命运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外面渐渐的传来人声,宛如命运的回响。
笑笑走到门前,突然“咦”了一声,抽了声鼻子,叫道:“眼儿媚!搞什么鬼啊!”
一番折腾,门开了。
“香妃酥?”门板好似被拆了。
“玉香怜?”走型的凳子终于圆满了。
“蝴蝶嗅?”窗纸破了,风呼呼的灌进来。
“有没有搞错!竟然对你女儿下狠手!我若真着了你道儿,你明天来收尸看不哭死你!”
“该死,这还抹了相思泪,不不,是千年醉!这老家伙还真不惜血本了。”书架不甘心的呻吟着往墙倒去。
一番叨扰之下,那人终于排除万难,安全进了房内。
沉璧听到那人在桌子上摸油灯,想起常玥在房里布置时曾喃喃说即使这全都让她解了,还有这油灯她决计解不了。
他知道这最厉害一着就在油灯里,想挣扎出声告诉小姐不要点灯。他挣了两挣,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一个事实。
即使他曾经想把命运的抉择权交在别人手里,但那也只是一时迷惘。
他最终还是,要,把命运紧紧的抓在自己手里。
即使永远沉在黑暗中,他还是想要自己抓住,不愿被他人摆布!
“嚓”的一声,笑笑打着火石,点燃了油灯。
她发出一声惊呼。
沉璧连忙睁眼看她,却看见灯下小姐瞧着他惊愕的脸容,好似见了鬼一样。
不,她看到了自己出现在此,比鬼,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更让她惊慌。
原来这最厉害的一着不是油灯,而是让小姐这样看到他!
看到他睁眼,她却好像立即松了口气的样子,脸还是白的,强作镇定:“沉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连忙闭上眼睛,却已太迟。
笑笑回过神来,恍然大悟,怒道:“那死老头竟然把你放在我床上!不用说,抹了迷药还不够,还使美男计,真是……!”
她冲到床前就搀人,要搀人自然得抓住别人的手臂,手臂在被下,自然得掀起被子,所以……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笑笑脸色惨白,飞快把被子盖回去,一晃之下,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看清楚。
她仓皇后退,“砰”的撞了桌子,油灯翻倒,整张桌面轰轰的烧了起来。
笑笑忙跳了起来,顺手脱下外衣就拍打那火,可是缎子外衣又轻又薄,沾了油,火势更旺。
她急了,想起以前学过的消防教程,冲到床前把被子一抽,返身扑上桌面整个罩住。
房间重新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扑在被子上,身子下面是桌面,她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要跳出胸口的声音。
她知道火灭了,可是……
她可不可以晕过去?
僵了很久,她终于缓慢的从桌上爬下来,来到床前。
房里很黑,她看不到床上的人,可是她知道他在那儿,而且他身上唯一的被子也叫她扯走了。
她六神无主,窘得想哭,后来发现脸颊痒痒的,摸一下,果然爬满了眼泪。
她也听到自己声音沙哑,带着哭意。
“沉璧,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爸他……混蛋……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是死也不会进房里来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看到也会马上忘掉……你相信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些都是混话!因为沉璧一言不发,给她巨大的心理压力,好像在无声的谴责她。
这个世界未出嫁的男子就跟古代的黄花闺女一样,让人看了身子,那是名节尽毁的呀,她怎么可以仅凭只言片语就糊弄过去呢。
何况他还是沉璧,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沉璧。
突然间,察觉天罗地网,天大地大,无处容身。
万念俱灰,她趴在床沿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不知多久,她突然发觉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沉璧努力的抬动手指,点了点她搭在床上的手臂。
那么轻那么无力,她突然醒悟:“你被我爹点了穴道!”
“我……我替你解……”
她突然发现这句话自己说得非常底气不足,解穴不是难事啦,还是熟悉的老爹的点穴手法。不过,那是在看得见的情况下。
现在,这样……
她犹豫了片刻,轻轻抓住他的手,沿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到了肩头,再到脖子,直摸到颈后发际上五分的哑门穴,给他解了。
手收回来的时候擦过他脸侧,觉得有点湿,心里一惊。
他沉着如常的声音却于此际响起:“肩井、章门……”
肩井还好,这章门穴在侧腹部第十一肋游离端的下缘,笑笑抖着手摸过去,觉得空气中两人的气息都乱了几分。
幸好这穴道一解,沉璧身子一震,可以动了。
笑笑立即起身去衣柜拿衣服,目盲腿软,绊到地下凳子碎片,砰的一声撞在桌子上。
沉璧道:“小姐当心!”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沉稳。
笑笑略略定了神,随便取了件长衫转回,递到床前。
沉璧伸手接了,笑笑听到他披了衣服,蜷坐在床的一角。
笑笑想说些什么,此刻却觉得任何语言皆是无力。她忽然清楚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
站了好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若是……教我找到了君行,那时你还没有嫁人的话,我……我就娶了你吧!
她鼓起勇气开口:“沉璧哪,你……我……”
沉璧突然说:“请小姐到我房里拿件衣服可否,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见恐怕会引起误会。”
笑笑倒抽了口气,忙道:“对,对……我马上就去!”
起身就去了沉璧房里,犹豫了一阵,还拿了盏油灯回转。
但是当她回到房间,却发现沉璧已经不在了。
她往帐子后面看了,又往床底下张了张,他确然已经不在了。
枕头上有几点水迹,她不愿意相信那是他的眼泪,她认识的沉璧总是忧郁的,安静的,可是从来不会哭。
她恍惚的站在床前,像魇住了似的伸出手指去沾那些水迹,却像被咬了一口一样急忙缩回来。
她指尖点到的不是枕头,不是水迹,而是沉璧那略凉而又光滑的肌肤。
她想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却发现涌进自己口鼻的都是沉璧身上那种清凉淡雅的药味。
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猛的拉开房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