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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说不得等下还得借酒赔罪了。不过有点酒喝喝也是好的,可以壮胆,气氛也活络些。
片刻间,酒筵已经摆好,乔珏请她入座。
她见不到乔榕,心里略知一二,落座便直说道:“文锦,今日我是来给榕公子赔罪来的。”
乔珏微笑道:“榕弟是去走亲戚去了,不是特地不愿见你,不必多心。”一句便把话给挡了回去。
笑笑想想道:“那日中秋之宴,我胆怯怕事,没有即时出来维护于他,他……难道一点都不生气么?”
乔珏一愣,苦笑道:“遇上那种事情,即便不是榕弟,换着是随便一个男儿,大概都会觉得不自在吧。”低叹道:“榕弟他心高气傲,现今能看上眼的只得太傅一篇文章,可你……”
忽又摇头道:“不过也怨不得你,原是我多事了。”
笑笑道:“初时是我不对,没有立刻站出来承认,可是,后来他那样,我倒真是不敢了。难道我还真要因为这一副字娶了他么。”
乔珏微微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嫌我榕弟配你不起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笑笑急道:“我是说我配他不起。”
她叹道:“榕公子名满京华,才貌相绝,多少人倾慕于他,这样一个人……莫道是这样一个人,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儿,就会甘心当我的小爷么。”
乔珏动容道:“你……”
笑笑道:“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远留给君行一人。他虽然不在,可他的位置无人能够取代。我既然聘他为夫,无论他在或不在,那位置总是留给他的,这辈子都不会更改……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保留的一点心意了。”
“文锦……我知道你厚爱我,可是,榕弟那样的人才,你舍得让他屈就么?就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啊。”
乔珏沉默了半晌,低叹道:“时人总为虚名误,争知世情轻似絮。”
举杯道:“笑笑,不要说这些泄气话了,来,与我痛饮百杯。”
笑笑道:“难得你谅我。”举杯一碰,干了。
那酒果真入口清淡,落到肚里却似火烧,辣味一路上燎,呛得人泪眼婆娑。
笑笑道:“果然是苍凉滋味。”
乔珏一笑:“心中苍凉,非关酒事。”
两人又喝了几盏,笑笑忍不住把甄绣的事情隐晦的说了一回。
道:“以前我总觉得有热情有能力,梦想总会有实现那天,可如今越活越糊涂,人生于世,都不知有几分几毫是可以自己争取了,也不知可以挣扎到何等地步。还是一切都不过是投石入海,没半分回应的?那是不是一开始坚持的就是错的,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乔珏沉吟道:“我也说件事与你听。我年少时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可是常自疑惑,这求识上进之途,果真是康庄大道么?那时有慈爱长辈对我说,到得你步上高处,见识眼界自是不同,虽或无艳阳高照,但那临高望远一霎,便不枉你攀高一场。”
笑笑点头道:“不错不错,不惧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只有到得高位,你才会见识到在下面不能得见的风光。到了这等地步,原来的努力自然是值得的。”
乔珏淡淡一笑:“而我现今却又觉得,即便不能攀登到最高处,这攀爬路途中的沿路风光却也极是难得。即使珏终不能攀爬到最高层,但得这沿路风光相伴,已是无怨无悔。”
笑笑看着那春风般的笑容,原来的五分醉到了八分,眯眼笑道:“文锦啊文锦,跟你说话怎么这么令人高兴呢。”
乔珏微笑道:“跟笑笑谈话,珏也常是受益匪浅。”
笑笑狂态上来,道:“今天我真高兴,唱首歌给你听,唱得不好也不许喝倒彩!”
不待乔珏反应,自己拈了根筷子便在碗沿上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扯起喉咙唱了起来。
“誓要去入刀山
浩气壮过千关
豪情无限男儿傲气
地狱也独来独往返
存心一闯虎豹穴
今朝去几时还
奈何难尽欢千日醉
此刻相对恨晚
愿与你尽一杯
聚与散记心间
毋忘情义长存浩气
日后再相知未晚
…………”
唱毕还问额头冒汗的乔珏唱得如何。
乔珏道:“豪气冲天,只是……地狱、虎豹穴……笑笑可是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么?”
笑笑心里还剩一丝清明,强咬着舌头,不让自己冲口说出“我就是被皇帝逼着走了太女和皇女两个中间的无间道”这句话。
忍了又忍,似哭似笑的说:“这首不好,再唱一首……”
“人生充满着疑问人性更是难信任
敌友猜不透恩怨猜不透
但我心不记恨
人间充满着愁恨人世几许爱得真
但我偏偏要恩怨一招了
让你知我决心
天际一片云生不了根
偏要跟她接近
风霜中往还生死不必问
愿你知我最真
……”
这一夜,笑笑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唱了多少首,只把自己从小喜欢的武侠剧主题曲记得的不记得的都串烧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乔珏最后流了多少汗,只有个印象是自己拉着人家袖子时觉得湿漉漉的,她醉得那么厉害也都不敢再往自己脸上擦了。
她还记得自己好像后来都喝得哭了,追问着人家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软弱,很没用。
她也不记得人家的回答了,后来脑海里只剩了一句:“你已经比以前有担当多了。”
是人家说的,还是自己瞎想的?她也无法证实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竟已是黄昏,她几乎以为时光倒流了,后来才想到她是醉了一整天。
“太傅!”
声音虽然不响,语气还很恭敬,可是几乎把她给惊得跌下榻。
谁叫她现在是躺在一张窄只有一米的竹榻上面呢,感情在乔珏家里蹭饭兼借宿就是这等待遇呀。
“你……做什么?”
笑笑揉着眼睛,地上跪着的人怎么都不像是乔珏的家人,穿着明明是宫侍的服饰啊。
那个宫侍似乎已经跪了好久了,恹恹的说:“太傅没事吧?奴才在这里叫了您大半个时辰了。”
“这……是哪里呀?”
“太女有急事找太傅,今天下午把您从学士府请来的。现在您醒了,奴才马上去禀告太女。”
说着就起身走了,跪久了,腿脚僵硬,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
笑笑叫道:“哎哟,小心点儿啊你!”
那宫侍浑身一抖,跌跌撞撞的出去了,仔仔细细关好了门才离开。
笑笑躺在竹榻上,头疼欲裂。
莲生有急事找她?
还急得把这醉的人事不省的她给抬进宫来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莫名其妙!
卷二:承 明月沉沉瓦上霜4
又躺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黑了起来,她觉得不妙。
真要有急事找她,为何至今未到?
莫不是有人借了太女的名义,趁她宿醉未醒,将她骗来,要坑她?
她撑着欲裂的脑袋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去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出不去。
四处张望一下,连窗子也关个严实。她看了一圈,已经可以肯定,这间高梁大柱的宫殿她以前绝对没有来过。
她查看了一番,发觉这大殿关起人来还真滴水不漏,就说那些窗子吧,窗棂不像别家用的刨花木,而是用的一种深色木头,非常的坚固,且格子很密,要把那些纵横相交的窗棂给用蛮力砸断,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刚躺着的那张竹榻,跟周围的布置一点都不搭界,分明是临时抬放在这里安置她的。
就在她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是被软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人声。
她考虑了一下,赶快躺回那张竹榻上面闭目装睡。
有人在外面拔了门闩,一串人拿着东西进来放下,然后都一声不响的出去。
笑笑听到关门的声音,忍不住跳了起来。
她刚一动,有个声音说道:“你醒了?”
“……”笑笑满头黑线的看着瞪大眼睛瞧着她的少年,脑子里面瞬间铺满“人生何处不相逢”七个大字。
她忍不住抱头,心中哀叫,殿下大人,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丹麒的语气跟平时比较起来,还是很温和的:“头很疼吗?这里有醒酒汤。”
笑笑呻吟一声:“不用喝汤,你让我自个静一下就好了。”
丹麒无意识去端汤的手就晾在了半空,然后缩回来,冷笑道:“你在乔府喝了通宵的酒,就不敢喝我这里一盏醒酒汤吗?”
笑笑道:“自然不敢。难道你忘了我上次喝了一杯茶就上吐下泻还掉下塘得了风寒差点送了小命的事情吗?”
丹麒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扭过脸去,道:“那是我不谨慎,不会有下次的。”
笑笑按着头站起来道:“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说。如果还有下次,直接把命送给你就行了。”
丹麒在后面捏着拳头喝道:“站住!”
笑笑冷冷道:“皇子殿下又有何赐教?”
“我,我就是不许你走!这里我是主人,不许你走,你不能走!”
笑笑哼了一声:“笑话!”
伸手去拉门,不动,用力一推,还是不动。
变色道:“你这是到底要干什么!”
丹麒道:“我说过不许你走,你乖乖呆在这里陪我,我就原谅你!”
他的脸涨红着,虽然是大声的吼着,不知怎地,让人觉得有点外强中干的味道。
“你是想坑我一个什么调戏皇子的罪名吧?”笑笑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这就唤人来放我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她说得很淡,也很坚定。
但那死小孩却表现得像被雷劈了一样,先是青,后是白,跟着涨得通红,震惊、沮丧、愤怒混杂在一起,把他的脸调成一个杂色大染缸。
笑笑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她宁愿自己不明白。
她抬步走到殿中,捡起一张春凳,在手里掂了掂,试了试分量。
她准备砸门了。
“你敢!”丹麒在后面气势汹汹的说:“你真敢砸了这先帝住过的华春殿,母皇一定会砍你的头!”
好毒啊,还抬出先帝的名头来!
人道打老鼠要顾着玉瓶儿,可是我真要继续跟你呆一晚,我可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这玉瓶儿么,对不起也要砸一趟了!
笑笑丢了那张春凳,又去搬台子上的一个香炉墩子,也不回头,淡淡说:“你等下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这话一说完,她听到一股急风从脑后扑来。
她忙闪身一让,一张矮凳就擦着她耳际的头发砸到了地上。
“你还真敢动手啊!”
丹麒红着眼睛,一头就往她腰上撞,咬牙道:“我就非要留下你……”
笑笑气了,闪身绕到他背后,顺势抓着他领子一送,把他送到桌底下去了。
不料他撞红了额角,揉也不揉,一咕噜爬了起来,势若疯虎的又扑了上来。
笑笑连连避让,他的招式不成章法,疯疯癫癫,倒也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