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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见她要走,梅项郝忙开口唤了声,“我要找唐九金,你知道她在哪么?”
“咦?”九金停下了脚步,“你找她做什么?想求亲?”
“不想。”
“……你就不能否认的婉转点嘛!”她的心很稚嫩,经不起这样伤害的啊。
“抱歉,伤到你吗?是你自找的。”梅项郝很鄙夷地扫了她眼,渐渐地,开始发现她有点眼熟,“你……你是阿九?”
好亲昵的称呼喏。九金开始换了一种角度,重新审视前这个男人,果然有了不太一样的发现,他的虎口处有个小小的暗红色的蝶形胎记,他身上那件很眼熟的衣裳……是道袍!这个发现让她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喊出声:“你是师公!好好师公!”他点头,她吼得更大声了,眼泪也跟着喷了出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说你只离开三个月而已,马上就会接我离开咸宜观的,你这个骗子!骗子!”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太久了实在很难回忆起来。
“有!”九金回得很坚定,为此她还每天算着日子过,谁想到他一走就是三年!
梅项郝向来拿女人的眼泪最没办法了,见九金哭了他就开始手忙脚乱,赶紧抓起她的衣袖帮她擦眼泪,动作很粗鲁,“好吧,我可能真的有说过,你别太放心上了。乖,别哭了,我一直都习惯这样骗小孩子的。”
“那你现在回来是准备带我离开的吗?你等我,我去收拾东西,然后带红扁一块走。”在唐九金的概念里,他这个年轻帅气的师公一定很富有,因为他每次出现都很有气场,像金子一样走到哪都发光。所以如果跟着他,那非但吃喝不愁,还再也不用装疯卖傻,更不会再被段子七凌虐了。
“等等!”好自说自话的一个人,项郝轻叹了声,拉住了她,“我没打算带你离开,段府很好,很适合你生活。我来找你,是为了问清楚一些事。”
事实上,不管她待在哪都很适合,只要不待在他身边就好,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收养她的那一个月,完全的不堪回首。
“问什么?”一听这话,九金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冷漠了很多。
“是关于你玄机姑姑的事,我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一切,然后跟我去见裴澄,我要翻案。”项郝渐渐发现,要跟九金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现在?”她还没吃饭啊,而且……刚刚小解完,没洗手啊。
“立刻。”
“那我得去跟七哥哥说一声,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他会着急的……”会着急着想欢呼庆祝。九金承认,她只是在找借口,只要能逃开什么都好,总之她是一点都不想再提及玄机姑姑的事。
“我陪你去。”要看出她的心思并不难,项郝冷觑了她一眼,哼笑。
“不、不用了,你太有气场了,七哥哥最讨厌抢他风头的人了,他会打你的,我不忍看你们为了我打架。”这世界疯了,她遇见的男人都很完美,并且也都很厌恶她,却又同时都喜欢逼着她做不愿做的事。
“走。”项郝依旧不苟言笑。
“不要了嘛,人家当时都已经死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不要再追究了嘛。要是让七哥哥知道你的意图,可能又会想要验一次尸,我一点都不想再当尸体。说不定裴大人又会想去咸宜观查一次,我不想再回那地方。还有衙门……不要呀,我不要去衙门!”她有心理阴影啊,只要走进咸宜观就会想到以前被打被群殴的日子;还有衙门,想当初她被赶出道观走投无路的时候,偷过衙役大哥的钱袋,被打得好惨,人家还说了要见她一次打一次。
为什么要在她终于骗吃骗喝成功之后,逼着人家去面对那些悲惨往事。
关键还是,查啊查的,万一查处红扁撒谎会被治罪吧?这也是小事,这万一查出她是在装傻……哦,太惨了,九金捂着脸再也不敢往下想。
“阿九,你变了。”项郝忽然沉着脸,口吻中含着失落。
让九金的心暗暗颤了下,“咦?”
“以前的你很可爱,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可是现在……你心里好像只有你的七哥哥。”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伤心欲绝些,心里暗自庆幸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入佛门,偶尔还是能打打诳语的。
“只要你不再查玄机姑姑的事,我愿意立刻抛弃段子七跟你远走高飞!”
“真的?”他忽然笑了,还笑得很温柔,缓缓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脖子。
好暧昧的动作,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亲密无间了。九金含羞浅笑,用余光偷偷瞄着项郝,微启的唇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覆上她的唇了。项郝斜睨着她,刚想用力把她敲晕带走的时候,她忽然就挂着两条鼻血晕了……
第五章
看着面前那堆七嘴八舌的女人,段子七越来越肯定唐九金绝对是用小解做借口,开溜了。
自从她走后,他就荣升为这场所谓的“义女收养筵席”的主角,很顺其自然的,也变成了各家千金自夸大会。子七始终保持着微笑,目光胡乱游离在众千金之间,只瞧见她们一个个搔首弄姿,就差没直接贴他身上了。他那伟大的娘亲,居然还能端着一脸很满意的笑容任由事态发展。
子七好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陪着九金离开,然后还能顺便偷溜出府,找裴澄打马吊去,那样的人生才堪称完美啊。不行,他不能这样自甘堕落,必须得想个法子溜走。于是,他微微转过身,低声在段夫人耳边说道:“娘,九金去了很久,我好担心,您不担心吗?”
“哎呀,还真是去了很久,都快傍晚了,被你这么一提,我倒还真有点担心。”
段夫人恍然大悟的模样,让子七雀跃了起来,“那我帮你去找她……”
“不用了,我让红扁和落凤去找了,龙套也去帮忙了。”段夫人笑灿了,看向他。
子七顿觉失望,意兴阑珊地捧起酒盅,呷了口。
“子七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直跟裴澄窝一块打马吊,玩物丧志。”他就那点花花肠子,段夫人了若指章。
“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这是同僚之间在联络感情啊。”
“哦?你那么有空,怎么不好好找个姑娘联络感情……”
“是你说要让长安城里的待嫁姑娘们在思个几年春,这种事当然要听从父母之命。”段子七始终觉得这种事得看缘分,缘分到了那是逃都逃不掉的,哪怕爱得死去活来也认了;显然,他的缘分估计睡过头了。
“那你瞧着那个王姑娘怎么样?”段夫人微微偏过头,轻问,暗自将王姑娘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越瞧着越觉得温婉,模样也俏,跟她家儿子还挺般配的。
“王府?卖咸鱼的暴发户……呃,挺适合龙套的。”恶俗不要紧,像唐九金那样以恶俗为特色也是值得夸奖的,但是分明恶俗还非要装高贵,那就有点过了。
“那那个赵姑娘呢?”段夫人没有在暴发户上坚持太久,说句实在话,那个王姑娘长相举止的确没的挑剔,只可惜身上总萦绕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嗯嗯,很……很销魂。
“太瘦了,风大雨大的时候都不敢带她出门,弄不好一转身,没影了。”天天跟个“门板”相处,简直是完全没有感情色彩的生活。还不如九金,虽然圆嘟嘟,但也堪称丰腴,珠圆玉润比较能生。
“那李姑娘呢?”
“太娇小,我不想被人以为猥亵幼童。”
“张姑娘?”
“啧啧,眼睛太小,脸型太大,鼻子太小,鼻孔太大。还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长得太诗情画意了。”
“那……那王姑娘呢……”
“娘,这个你刚才提过了。”
段夫人咬牙,磨得“滋滋”作响,耐着性子,保持微笑,又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至少要比九金好。”曾几何时,他对人生竟然已经如此没有追求了。
这要求好诡异!段夫人瞪着他,顿时无言以对,龙套吵吵嚷嚷地声音传来了。
“少爷少爷!有好消息,绝对的好消息……唔……”龙套很兴奋地从后堂狂奔进来,当见到老夫人后,他赶紧捂住嘴,硬生生地装出一副很哀伤的样子,声音也跟着沉重了不少:“我刚才太难受太担忧了,说错话了,是坏消息,绝对的坏消息!二小姐失踪了。”
“失踪?!”段夫人猝然起身,大惊失色,惹来了不少侧目。
相较之下,段子七很冷静,还记得微笑安抚好奇的众宾客。
总算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他才皱眉,追问了起来:“怎么回事?”
“红扁和落凤把府里的茅厕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小姐,只瞧见小姐头上那个翠玉发簪的残骸。红扁说了,小姐是最好蝴蝶形的东西了,要是瞧见那发簪碎了,准会坐在原地哭到天黑的,可是那里周围都没有小姐的影儿。跟着我们就让大伙一块去府外找了,附近的人家都去问过了,也没有。红扁他们还在找呢,我想着,还是先回来跟你和老夫人知会声。”
“知你个头啊,去找啊!!”段夫人又一次按耐不住,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吼。
好震撼的吼声,龙套吓得缩了缩脖子,胆怯地飘了眼他家少爷,想要求助。
可是子七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轻笑了下,耸了耸肩,一副他也办法的样子。无奈之下,龙套只好沮丧地转过身,继续去寻找。
九金最终还是被带去了衙门,她终于发现她家师公原来不止有财有貌,还很有势。裴澄简直把他奉若上宾,待遇非一般的好,可是裴大人也说了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是不能翻案的。
于是,她恶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师公,一定要去咸宜观么?我能不能在裴大人府上等你。”九金边说,边瞪着一旁那个卖肉包子的摊位,用力吞咽了两下口水,目光怎么也拉不开。
“饿了?”项郝转头看了她眼,很是不屑的眼神。
九金咬着手指,用力点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从昨天她醒过来之后,师公就逼着她想那天的事,她想不起来就不给吃的,现在都已经过午时了,她还得饿着肚子陪他去道观。想想这一路途径市集,看着那一个个小吃摊,多折磨人呀。
“呵……”项郝轻笑,转身掏出些碎银塞进小贩手中,“给我五个包子。”
“好勒!”小贩接过银子,应了声,利落地开始装起包子。
热腾腾白乎乎还有肉汁流啊流的包子呀,九金双眼倏地绽放出光芒,师公到底是师公,有感情基础的!虽然对她的态度很差劲,可还是跟最初的时候一样,好疼她哦。
可……可是,为什么他会把包子塞进自己嘴里,甚至理都不理她就径自往前走了。
“快点!”
也不是完全不理会的,隔了很久,见她没有跟上去,师公回头吼了声。九金扁着嘴,很想溜走,可她更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好,只好忍气吞声地追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五个肉包子全都消灭干净,还很满意地转头冲她笑笑,称赞道:“你还是那么有品味,这家铺子的肉包子果然不错。”
“好好师公,你这是在打击报复吗?”九金思忖了会,总算明白为什么师公变得那么恶劣了。
“嗯?”项郝挑眉,“那你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值得我报复的?”
“就、就那次我……我……哎呀,反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