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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喜回过头冲着皮晦淡淡地笑着,眼神却透露出无比的凄凉,她这样的表情实在吓坏了皮晦,皮晦开始后悔把这么多残酷的事情都摊在袁喜面前,她的家庭,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她知道袁喜是敏感而多思的,这些她担心的事情袁喜必然也是早就意识到的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逼着她再去面对这些问题呢?“对不起,袁喜。”皮晦小声说道。
袁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真的,我很感动。”
是的,她很感激皮晦,也知道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这么推心置腹地和她说这么多,这么多年过来,皮晦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几乎没能为皮晦做过什么,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在她身边,的确是她的幸运。
袁喜简单地做了点早餐,皮晦吃了没待多一会儿就要走,说是和肖墨亭约好了一起去看看步怀宇,说这话的时候,皮晦一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袁喜的脸色。袁喜知道,即便她已经把事情说得那么透了,皮晦还是希望自己能过去看看步怀宇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去。皮晦直到临走时还是不死心,把步怀宇住的医院告诉了袁喜,袁喜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只是说让皮晦赶紧去吧,顺便替她带个问候,就说她出差了不能去看他了。
皮晦有些失望,不情不愿地走了,袁喜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放刚和步怀宇认识时的画面,尤其是冬天晚上加班没赶上公共汽车的那次,步怀宇探过身来的样子,他不急不缓的声音,还有他车里的温暖,这些画面不停地转啊转的,转的袁喜心烦意乱起来。她现在都开始有些埋怨皮晦,如果她没有告诉她,如果她不知道,那该有多好!
中午的时候袁喜自己一个人没做饭,也不觉得饿,随便在冰箱里刨了点东西出来吃了两口,吃着吃着就停下来了,把东西又塞回到冰箱里。只去看一眼,她想,偷偷地看一眼就好,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让自己心安,只为了他曾给过她温暖,冬夜里的那珍贵的温暖。
袁喜到医院时正好赶上住院部里人少的时段,午休的时候,连探望病人的都不多。在前台很简单地就问到了步怀宇的病房,一路上提心吊胆地走过去,生怕碰见了认识的人,她说不清自己的内心,明明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可是却仍控制不住自己地要过来,一路上她都在想,即便看一眼又能怎么样?是能安慰了步怀宇还是能安慰了自己?还只是给自己寻找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他的病房门竟然敞开着,袁喜有些意外,如果他的门关着,那她还能在他的门外停留一下,可如今,就连从他的门前走过去都需要她莫大的勇气。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从那门前走过,连头都没敢偏一下,只用余光扫到步怀宇独自一人半倚在床上吊着点滴,空出来的那只手像是还拿着一份文件……
袁喜没敢在门前做丝毫的停留,走过去了才发觉自己仿佛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心跳的厉害,脑海里只留下了他床头开得正盛的百合花还有他被花色衬得更加苍白的脸。袁喜想走回去再去看一眼,却再也没有勇气了,转过身看着步怀宇的病房门怔怔地站了片刻,便绕到另外的一边电梯直接下了楼。
张恒从医生那里过来,见步怀宇正瞅着门口愣神,笑了,调侃道:“嘿!你又想勾引那个护士妹妹呢?怎么连门都不关?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在望眼欲穿吧?”
步怀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又放到手中的报表上,说道:“下次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关门,我不方便下去。”
张恒这才想到是自己刚才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夺了步怀宇手里的报表往旁边一扔,说道:“行了!钱是挣不完的,都胃出血了,你还这么拼命,又没老婆孩子的,你为了谁啊?真是想不开!”
“张恒,”步怀宇却突然打断张恒的话,眉眼间闪过一丝犹豫,他问:“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张恒看到步怀宇说话留半截,觉得有些奇怪,有些诧异地看着步怀宇问。
步怀宇停顿了片刻,绷了绷嘴角,接着问道:“有没有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张恒没想到步怀宇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赶紧出院呢,稍微怔了怔,然后嗤笑:“步怀宇,我真服了你了,你这都要吐血了,你还惦记着出院呢?你不会真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吧?”
步怀宇不说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愣神,张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起身也往窗边走了走,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嘴里嘟囔着:“看什么呢你?这么高能看着什么啊——”
张恒的话在半截停住,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诧异起来,他转过头看了步怀宇一眼,见他仍面无表情地在床上坐着,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又连忙拉开了窗子探出身子就看,仔细地看了半天才确定楼下的那个背影是袁喜的。
“老步——”张恒回头眼神怪异地看步怀宇,“袁喜那丫头刚才来过了?”
“没有。”步怀宇淡淡说道,伸手又去够旁边的报表,张恒把报表给他扔得更远,嘴里叫道:“不可能,楼底下那个背影绝对是她的,我不可能认错!”
步怀宇见够不到报表便也死了心,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淡淡说道:“她没有进来。”
“没有进来?”张恒有点不相信,没有进来她来干吗?忍不住又问:“你看到她了?”
步怀宇闭着眼睛不说话,他刚才也不敢肯定门外的是袁喜,那个人连停都没停一下,就这么走过去了,他只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说那是她。想抬头去看一眼的,可是又怕不是她,也怕是她,就想既然她不想让他看到,那么他就装作没看到。
“你丫又给我装死人!”张恒气哼哼地踹了他床腿一脚,“起来,我知道你小子没睡着!”
“我是病人,”步怀宇说道,“我需要休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去上班了。”
“你是病人?”张恒怒急反笑,连着哼哼了好几声,“我告诉你步怀宇,我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没日没夜地伺候了我一个月,我才懒得操心你这破事!”
步怀宇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听不见张恒的动静,还以为他一气之下走了,没想到睁开眼却发现张恒正坐在椅子上瞪着自己,步怀宇有些无奈地问张恒:“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恒这会反而乐了,也不着急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步怀宇,直到把步怀宇看得都有些发毛了,他才一脸坏笑地问:“你这次闹病是不是因为袁喜?”
“不是,我早就有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袁喜有什么关系?”步怀宇说,见张恒还是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眼神。
张恒嘲讽地笑笑:“和袁喜在一起半年多,你一次胃病也没犯过,这才分手两个多月,你就胃出血了?步怀宇,我说你怎么和我还不说实话呢?大老爷们地,说个实话有那么难么?喜欢就是喜欢了,干吗非得憋曲着自己?”
步怀宇皱着眉头不肯说话,张恒又劝道:“步怀宇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后悔可还来得急,皮晦可告诉我说袁喜那丫头也不是真的对那个何适爱的死去活来的,她就是恋旧,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再说就看她今天偷着来看你这劲,就说明她对你也不是无情,你如果能加把劲,这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
“行了,”步怀宇打断张恒的念道,冷声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别瞎操心了。”
张恒气结,心道皮晦说得还真没错,步怀宇和袁喜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他们要不能配成一对都对不起造物主他老人家,怎么就都这么别扭呢?得,他也少操这份闲心了,白忙活半天还光落埋怨,你说他又不吃媒婆这碗饭,他们干了稀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啊?张恒一旦想开了便也不在说了,只告诉步怀宇好好歇着吧,医生说了,想出院?您等等吧,起码也得等您那胃能用了再说,都那样了,也不知道怎么造的。张恒对步怀宇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想出院就自己和医生说去,别让我去,那医生训我跟训三孙子似的,我招谁惹谁了?你胃出血又不是我搞得,碍我嘛事啊,真是的!”
步怀宇又闭上眼睛躺了回去,他自己也有些迷茫,他一直以为在感情上早已经做到了收放自如,可如今看来并不全是这样,袁喜只不过偷偷地在他门前露了个面,他的心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其实张恒说的每句话他都听进了心里,他和袁喜之间真的还有可能么?袁喜不敢来大大方方地看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里也一样矛盾着?步怀宇开始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当他发觉袁喜不能自然对待他时,他心里甚至是有些窃喜的,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也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当初决定了要放手了,这份感情反而越来越纠缠自己了呢?和袁喜还相处的时候,他从没有感觉到这份情感有多么的重要,怎么和她分开了,这种感觉反而开始撕心裂肺了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打算尘封的感情了,怎么又让它开始发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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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橙子看到了大家的留言,很内疚,也很惭愧。于是打算洗心革面,埋头写文,争取早日交稿,想看书的能早日见到书,不方便买书的也能早日在网上看到结局。那样橙子自己也可以专心去写《阿麦》,不然古代和现代错乱,言情和军事夹杂,橙子自己都要崩溃了。
因为和出版方有约定,绝对不能在实体书出来之前就把结局都贴出来,所以橙子得给出版留下点时间,慢慢存一部分稿,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更新频率暂时会定在周更。
此致,敬礼!——
还有看到大家对于文章的一些评论,橙子收益颇多,不过在这里橙子还是要解释一下,橙子的这篇文章和以往风格不太一样,想写的就是都市里情感的纠葛,不管爱也好恨也好,都会烙有太多的现实色彩,爱情永远不会成为生活的全部,每个人都要活着,爱情亲情友情总是掺杂不清,所以不会有让大家都满意的主角,因为橙子想写的现实,哪怕是用不现实的情节来写出现实的情感。袁喜也好,步怀宇也好,他们都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能不顾一切的人。在这个故事里,也许感情最热烈的人会是何适,但是热烈的感情不见得就能给你爱的人带去幸福。呵呵,好了,不多说了,请大家慢慢看文就好了,同样的文字,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橙子不想灌输自己的看法,而只是想用公正的文字表述这个故事,有善有恶,有喜有悲,对一人的善不过是对另一人的恶,对一方的伟大也许就是对另一方的残酷。
第 22 章
第22章
步怀宇这次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才被医生放出来,办完了出院手续又被医生抓住教育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回到公司马不停歇地开会听报告,直到晚上十点多身边的人才都散了,步怀宇只觉得累,自己一个人坐椅子上揉太阳穴,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要这么拼命。
张恒给他打电话,一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