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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连罪
几个小官抬起眼,偷偷打量,虽然隔开极远,却是心头一凛,震慑在当场,僵直着背脊跟着众人继续跪拜。
女皇只是那样站着,唇角带笑,无限温柔,倾城倾国,可是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姿态。
乍看去,竟是:君临天下,睥睨苍生……
曼舞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躬身跪着的众人,嘴角牵起了讥嘲的弧度,愈加讽刺。
方才在内殿,她早已经把话听得清清楚楚,才选择了这个时候出现。手里握着司清雅的手,微微湿意,是那温糯的血液浸润而出的掌心。
不心疼,却觉得不值得。不为司清雅心疼,却觉得司清雅这么做不值得。
司清雅何须站在这里受众人指责,百口莫辩,蒙上羞辱。他应该骄傲,应该自强,应该荣辱不屈,高人一等,甚至应该盛气凌人地指责那些官员血口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接受众人的指责,却说不出一言一语。
曼舞手指轻轻地动着,摩挲着司清雅的手掌,脸上喜怒难辨,终究是下了决心,轻叹了一口气,“众爱卿平身吧。”
话音一落,曼舞只是叹息。司清雅隐忍至此,若不是为了保住她的行踪,完全不需如此。罢了罢了,终究是将司清雅收纳入羽翼之中,她理应保护他,在这等女尊男卑的国家。
在这里,她是帝王,他是凤后,无非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司清雅遭辱蒙尘,她也理应有些过失。
既然她无法向他开口道歉,那么,就只有,替他出气摆平。
殿里静静的,没有声息,一下子死寂。
曼舞忽而一笑,松开了司清雅的手。她身穿暗火红色的凤袍,腰间的凤玉龙魂在暗金色的腰带下,映衬出了别样光滑,温润而不失风采。
她慢慢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无声无息。
殿里却有好些人,因她的每一步,而心跳如雷。她仿佛是踩在了她们的心上,只教她们紧迫得喘不过气来。
君临天下的气势,加上金属色的华丽背景,那样沉重,而无端森冷。
初夏的天里,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却不敢抬手擦拭。眼角眉梢都不敢抬起,生怕惹了现在这位女皇的注意。谁都不知道,女皇将要做什么。
“怎么,对朕的凤后心存不满么?”曼舞站在殿中央,负起手,眼睛定定地看着大门外,余光不斜,却惊得站在她身侧的孔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啧,这可是砖地,孔大人还请站站稳,小心着别磕坏了腿。”曼舞啧啧有声,偏过头,微侧着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孔林,笑道,“现在可是六月的天,孔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地在发抖?”
“微臣、微臣该死!”孔林低下头,额头上冷汗涔涔,一低头间竟是甩下了一层细密汗珠。
“何罪之有?”曼舞挑眉,伸手要去扶起孔林,轻声道:“孔大人是姑息朕的安危,虽然话有不当之处,但是可以原谅,您说是还是不是?”
孔林本是被曼舞虚扶,勉强起身,身子颤巍巍的。待听到曼舞这么一句话,立刻心下惊了一跳,只道是这位女帝把刚才的话都听了清楚,看来自己真教自身难保了。
“嗳哟,小心!”
曼舞作势要再扶,孔林已经磕头请罪,“请王上责罚,臣罪该万死!”
已经用了尊称,看来是被吓得不轻。曼舞牵牵嘴角,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让她起,只是径自走到了黄云婷身边,轻笑道:“黄大人呢?朕可没想到,您会如此的,忠、君、爱、主……”
“臣罪该万死!”黄云婷惊了一跳,立刻跪在了地上。
“不该不该,若是对雅儿有什么不满,您大可以说出来。当然,若是对朕这个女皇也有所不满,也可以告诉朕。相信朕,一定会听从你的谏言的。”曼舞笑得美丽又明媚,美目流转,双瞳盈盈。
可是这笑,却是绵里藏针,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寓意,直笑得黄云婷身子发冷,一阵一阵止不住的颤抖。
“还有谁,若是对朕的雅儿有所不满,大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曼舞见黄云婷也是个不顶用的货色,直接转头,看向了文武百官,尤其将眼神留在了方才发话的那几个人身上。
这些人里不乏宵小,好几个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啧,真是不顶用。”曼舞摇着头,慢慢地往回走,停在了司清蕊面前。“大国师,若是藐视皇权,欺君罔顾,该当何罪?”
“其罪当诛。”司清蕊动了动唇,似有若无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那再问,若是意图谋反,结党营私,又该当何罪?”曼舞斜睨着黄云婷,又扫视了一圈黄党之人,慢悠悠地问道。
“其罪当诛,株连九族。凡在九族之外,亦是同宗者,削籍为贱民,女子流放充军,男子沦为军中奴娼,永世不可脱贱籍,直至家中无一人丁,才可撤销备案。”司清蕊说的平静,内心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她定定地看着曼舞,感受着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气息,“落入此罪者,天下大赦,亦不可赦免其罪,求情者连坐处之。”
“好!”曼舞眯着眼睛听完,应了一声好,才道,“南圣女国条框虽多,但就只这一条,朕非常喜欢。黄云婷,你可知罪?”
“臣、臣……”黄云婷听得一声冷汗,这声知罪是无论如何也应不下来。可是现在情况,吾曼舞明显有备而来,不然不会无端提起这两条罪状。
她应了就是万劫不复,宗族全灭,要是不应,吾曼舞又岂会放过她?看样子,这次吾曼舞,是真打算将她们一网打尽了。
“来人呐,将黄云婷给我拿下!”曼舞一声令下,招呼进来了两个侍卫。眼风一扫,看到簌簌发抖的孔林,轻轻一笑,“至于孔林,就以藐视皇权的罪名一并拿下好了……”
她说的极轻,但是闻者却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且那一声令下,如雷贯耳,直炸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孔林到底不如黄云婷,听到曼舞那么说,“噗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再也发不得声音。黄云婷虽然惊慌,但是还想狡辩,“王上,臣自问不敢意图谋反,其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所以……”
“误会?”曼舞挑了挑眉,从袖间拿出了一小碟密报,扔到了地上,“可需要朕找人校对字迹,你才敢伏法?”
“臣、臣是冤枉的!”
“拖下去!连带她的一干九族也别放过,朕可不想看见漏网之鱼。”曼舞挥了挥手,状似不经意地看着自己的指甲,眼神也没瞟向别处。
“吾曼舞,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就算做了鬼也不甘心……”
“哈,好!好气势,好魄力!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曼舞抬起手,似乎在修整着自己的指甲,“黄大人,若是你后面的那位有你这样魄力,兴许你就不用死,更不用连累宗亲。可惜啊可惜,到了现在,她甚至还派不出一兵一卒来营救你。”
“哼,主上自由妙计,岂是尔等能够想得明白的?!”黄云婷见事情已经点破,不得不败露,但是内心隐隐还是期望那位真的能做出什么来救她。“主上神机妙算,这大内都宫,也逃不过主上的眼睛,就凭你一黄口小儿,怎能斗得过主上?!”
“大内都宫?”曼舞挑眉,转过身,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侍卫压了好些同样是侍卫服装的人进来,一个一个。到了后来,还有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也被压了进来。
“黄大人您指的就是这些人么?”曼舞声音悠悠,隐隐带了笑意,“没想到这群酒囊饭袋也能劳您如此寄予厚望啊?”
黄云婷看着一个一个的人进来,每进来一个,脸色就要白上一分。她虽然不和这些人常接触,但是这些暗人,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看了这些压上来的人的人数,只怕是所有暗人都被缉拿,这下可是凶多吉少。
这殿里站了好些人,黄云婷心里却是清楚。这不是全部,但是曼舞已经抓了全部的暗人。她拿了所有的暗人来警告她们,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能做到如此,她实力之强大,心思之缜密,恐怕已经超出她们原本所想。
想起以前搜集到的一些传闻,据说她在辉阳,在登上高位前后,多有不同。原以为是琰烈在她背后相助的结果,毕竟琰烈与太后不和,的确是需要一个傀儡后妃能当得起重任,直接克制住太后等人的势力,以免内忧不断扩大。
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琰烈在背地里出谋划策,帮衬着她登上后位,制造出荣宠一时的流言,而是她,是她自己踏上了后位,打败一干美女,夺得了琰烈最后的宠爱。
她在帮衬着琰烈,而非琰烈袒护她。是她自己一步一步,步步为营的结果。此等女子,绝非愚钝,而是大智若愚。否则,怎么可能借用一切太过锋芒的事情,巧妙地制造出了不可一世的假象,以致于众人虽然面上敬她怕她或是恨她,实则是在心底看轻了她。
看轻一个人就代表着输给了这个人第一步,因为已经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黄云婷默不作声,脸色惨白,她深知自己的下场将是如何。无论她招供还是不招供,都已经无甚用处。试问这样聪明的人,岂会猜不到到底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只怕是他们的所有计谋都要猜出来了吧。
忽而风声一动,原是哪个被绑者挣脱了绳索。他足下轻点,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冲向曼舞,不做任何停留。
事发突然,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这个被绑者到底是从人群中的哪个方向窜了出来。
他伸出手,尖利的指甲,直捣曼舞的后心。这一瞬发生的极快,丝毫不做停留,就冲向了曼舞。
众人连惊呼都来不及,眼见着这人已经触到了曼舞的衣服。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疾风划过,那人竟然生生地被震了开来。曼舞一个闪身,强劲的气流由上而下,灌入那人头顶。曼舞抬手,手上运气,强行将无上内力融入那人身体。
只听得衣物骨骼碎裂之声,片刻间,落在曼舞手里的就是一颗七窍流血的头颅,衣物手足已经被震碎,内脏血肉也只剩下了地上的一滩血水。
这场面来的极快,甚至有好些人身上都被溅到了血渍,胆小的已经“噗通”一声软在了地上。
曼舞笑着,松开了手上抓着的人头,姿势优雅,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在她手上的是一颗人头,反而觉得她像是抛掷了一枚毽子那样轻松。
“哦,对了,刚刚还有好些冒犯了我家雅儿的人,也劳烦大国师按罪处罚了。”曼舞说的轻轻巧巧,却不禁让人头皮发麻起来。
她刚才露的那一手,只怕会成为这里众多人的噩梦。仅仅一瞬,血肉之躯就崩碎在了眼前,这要如何强大的内力?又要如何强硬的决断?她的毫不留情和不见犹豫,造就出了每个人心头的一片阴影。
不觉让人想到了葫芦口那一场战争,剩下的还被留在葫芦口的幸存者,即使被救回也是非死即伤,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甚至是自杀的也有好些人。问安的官员束手无策,问来问去他们除了疯言疯语,就再没其他。若非是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冲击,或受到了巨大刺激,又怎么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