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刚刚那群人,只是一般的斓路强盗?”她挑眉。
他黑瞳微合。
“不,我不认为。”他从残破的照后镜里,看着来时路。“最有可能的,是绑匪闹内讧,有人想要黑吃黑,才来半路抢夺。”
那是最糟糕的状况。
从他紧拧的眉头,她也看得出,情况有多糟。她努力思索着,想要安慰他,却又知道他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安慰与同情。最后,是
齐文伟打破沉默。“把车停到路边。”
“为什么?”她困惑的问。
他伸出手,指着本来半满,此刻却已经快要见底的油表。“我们的油箱,应该是被打中了。”
芷茵低头一看,不由得咒骂出声。
“该死!”他说的没错,车子快要没油了。
她把车停下来,一起下车检查油箱。但是,只看油箱一眼,她就知道没救了,油箱不只被打穿了好几个洞,回头看去,一路上还能看见漏
油的痕迹。
“能修吗?”她抱着一丝希望问。她记得,车箱里还有备用的汽油。
“不能。”他果决的摇了摇头,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我们也不可能顺着这条路再走下去,路只有一条,前面可能也有埋伏。”
“那么,现在怎么办?”
“我们必须离开这条路,用别的方式到交货地点。”
“什么方式?”她狐疑的看着他,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他神通广大,能变出另一辆车?
齐文伟啾着那张既困惑又期待的小脸,露出抱歉的笑容。
“走路。”
救命啊,她的脚要断了!即使是穿着步鞋,再搭配她因“职业需求”而固定运动,所训练出的良好体力。但是,在烈日下走了大半天后,
她的双腿已经发出严重抗议,痛得像是灌了千斤的铅。
她一定是个傻瓜!
天知道,她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她可以不管他的。
我不想让妳受伤。他昨晚说的话浮现耳边,让她深吸了口气,每次回想都感动不已。但是,经验也告诉她,这个男人说的话,十句有八句
是假的,她大可以丢下一切,回家睡她的美容觉。在考虑跟他分道扬镳的同时,昨晚他解释一切时,眼里有某种东西,某种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的神情,偏偏就历历在目,让她没办法就这样离开,让她想要相信他……
也许有那么一次……或许就是这一次……他说的是真的!
芷茵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赌一把。她不敢去察看脚底的疼痛,继续坚定信念,费力的跟在齐文伟身后,埋头走着。
所以,当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害她一头撞上他汗湿的背时,她差点因为反作用力,被弹得跌坐在地。
所幸齐文伟及时伸手,拉住了她。她软绵绵的倒回他身上,没力气反抗,事实上,她真恨不得能一直趴在他强壮汗湿的身上,再也不要靠
自己发疼的双腿走动。
“嘿,妳还好吗?”他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不好。”她脸色难看的深吸了口气,强撑起颤抖的脚,抬头瞪着他反问:“你停下来干么?”
“我想,我们找到过夜的地方了。”他指着前方。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前方火红的夕阳下,出现一间房舍。芷茵在那一瞬间,还以为
是自己太过疲倦,渴望能够休息,才看见的海市蜃楼。
只是,眼前的幻觉,并不像她所渴求的,华丽得如同六星级的观光大酒店,而是一间普通的民宅,泥砖砌成的墙上,甚至还冒出一些小野
草,民宅周围种了一些玉米,屋前的空地有只狗趴在那边,慵懒的打着呵欠。
唔,这个幻觉,未免太过真实了些。
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得清楚一些,但那些景物还在,并没有消失。
“那是鸡吗?”她提出疑问,红唇干涩不已。
“应该是。”他微笑。
太好了。
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他们终于走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芷茵松了口气,双腿竟然就此一软,再也撑不住自己。当齐文伟抱起她时,她并没有抗议,而是把小脸埋在他强壮的肩头上,遮掩几近湿
润的眼。“你想……他们有水吗?”那声音听起来如此沙哑、如此脆弱,让齐文伟的心头微微抽紧。这一路上虽然艰辛,但是她一句也不曾抱
怨过。
她的固执与坚强,更教他心疼不已。
低下头来,他轻轻吻上她被晒得热烘烘的小脑袋,无限怜爱的低语。“放心,会有的。”他低声说道,同时心中也暗暗发誓。
就算没有,他也会弄来给她。
三十分钟后,芷茵坐在简陋的椅子上,喝下两大杯由那位好心的年轻妇人送上,加了许多砂糖的洋甘菊茶后,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齐文伟用极佳的口才,编造了个与事实相去不远,却又将危险部分全省略的理由,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在荒漠里行走,还晒得接近脱水。虽然民
宅主人一家子极度的好客,但他们的叨扰,对这贫苦的农家来说,还是一项沉重的负担,齐文伟拿出美金,作为一宿三餐的费用,民宅主人推
拒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在劝说下,勉强收下这笔金额。
晚餐很简单,只有两份包着蔬菜跟肉片的玉米饼,还有一碗的辣豆子,吃得她肚皮饱饱的,格外满足,只觉得巴黎那些高档的米其林三星
餐厅里的菜肴,都没有这顿晚餐来得美味。
吃完晚饭之后,芷茵累得几乎不想再动。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齐文伟跟主人借来医药箱后,直接抱起她往房间走去,直走到木板床边,才小心翼翼的,彷佛像是怕碰碎她似的,轻
轻将她放下。
“脚还痛吗?”他问。
“我没有说我脚痛。”
他微微一笑。“但我知道。”这个小女人,倔强到不肯喊疼。“我来替妳擦药。”他脱掉她的鞋,彷佛照顾她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任务。
鞋子脱掉时,芷茵痛得缩了一下,虽然有袜子的保护,但是长途跋涉,她的脚底仍磨出了水泡。昏黄的灯光下,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
检查着她的脚。她看见他蹙起了眉,黑瞳里浮现某种让她心头微暖的情绪。然后,他走到外头,要了一盆温热的清水回来。
他的额上有着凝固的血块,肩上的伤也还没处理,一块破碎的小玻璃还插在他手臂上,而她只有脚底有两个小小的水泡,他不处理自己的
伤口,却先温柔的替她清洁双脚。
或许这是做戏,或许这只是另一场骗局,但她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小手,拔掉插在他皮肤上的小玻璃碎片。
他手臂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收缩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
“谢谢。”
“你应该先处理自己的状况。”她哑声开口。
“我想要先处理妳的。”他凝视着她说。
我不想让妳受伤……她的心头蓦然抽紧,无法说出任何话语,只能注视着他,缓缓低下头来,用最轻柔的动作,在不弄痛她的状态下,继
续替她洗脚搽药。一撮不听话的黑发,因他低头的姿势,悄悄垂落他眼前。乌黑的发,没有遮挡到他额上的伤口,只是更加突显那伤口的存在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额上的伤好碍眼、好碍眼,他肩上的伤口也是,他手臂上的伤,更是莫名的讨人厌。
看着那个半跪在脚边的男人,芷茵喉头微微紧缩着。不由自主的,她朝一旁的药箱伸手,拿出酒精和棉花,开始帮他清理额上的伤口。
他停下了动作,又抬起黑眸,没有任何抗议,只是握着她的脚,任她处置那些伤口。
芷茵感觉到,自己的脸儿微微发烫,她没去看他的眼睛,却强烈的意识到,他始终看着她,害她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按摩她的小腿。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能松弛她僵硬酸痛的肌肉,几个穴位都十分准确的按到点,两手也没随便乱摸,
难得的不带任何色欲的成分。她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瞥他一眼。他似乎没有什么不良意图,原本盯着她的视线,也已经回到了她
的小腿上。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边替他的额头搽药,边开口问:“你特别去学过吗?”
“什么?”
“按摩啊。”处理完他的额头,她继续把他手臂上的伤口清干净。
“这是赞美吗?”
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又换了话题。“把衣服脱了。”
瞧见那张小脸上,又浮现淡淡的红晕,他宽宏大量的,让她跳过话题,乖乖把衣服脱了。他太过清楚,这可爱的小女人看似强势,但是对
愈亲近的人,就愈是容易羞赧。
当她用酒精棉,帮他处理肩上的伤口时,他继续替她的美腿按摩,用谈论天气似的轻松口气,询问道:“妳为什么会开始偷东西?”
芷茵愣了一下。她可以说谎,但是看着他为了保护她,而被子弹擦掠而过的灼伤,实话却自动从嘴里冒了出来。
“因为我可以。”
他抬眼看她。“妳有没有想过,失主的心情?”
“当然有。”她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是要那些人,知道失去心爱的物品时会有多痛。”
所以,她果然是故意的。
过去那些艺术品,全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物主都是经由不当手法,或是利用不义之财才取得那些古董珍宝,或是稀世名画。
她很小心,但他仍发现了这个刻意被隐藏的巧合。她所偷的都是不法的恶徒,或是坏事做尽的伪君子,那是她给予那些人的惩罚。
“妳不是正义女神。”他提醒。
“我当然不是。”她低头从瓶子里倒出更多酒精到棉花上。“但是,至少正义获得了一点小小的伸张,聊胜于无。”她的口气里,有着藏
不住的骄傲。
齐文伟曾追查过,她将部分东西脱手后的金钱流向。她跟那些多才多艺的同伴们,把金钱绝注回绩在弱势者身上;其中多数都是战争地区
的儿童,而另一部分的东西,则彻底消失踪影,他至今追查不出,她怎么处置那些艺术品。
“好了。”芷茵上完了药,又检查一遍,确定那健壮的体魄上,没有其它碍眼的伤口,才将酒精收回医药箱里。
他没有道谢,反而开口说:“把裤子脱了。”
脱、脱裤子?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他泰然自若的重复。“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我帮妳按摩一下大腿。”
她抬眼啾着他,眼前的男人,已经脱掉了衬衫,精壮的体魄上,只剩下牛仔裤,看起来性感得要命,她费尽力气,才没有当着他的面,像
只嘴馋的猫咪般吞咽口水。
脱裤子?噢噢,这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让他按摩小腿之后,酸痛的感觉的确舒缓不少,却也让大腿处的僵硬不适,感觉更为明显。瞧见她有些迟疑,齐文伟也不催促,只
是半扬浓眉,静静等着。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事实上,她并不认为,在未经她同意的状况下,他会恶劣到随便乱来。而且,他这么温柔尽力
,想让她舒服一些,她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