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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完又匆匆而去。
完了，汝阳怎么会轻易失足？
这事儿跟歌儿脱不了干系，恐怕均儿也掺和了，最让我吃惊的是，冀儿居然也在现场！
“子谦，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慌？”我一把拽紧了季子谦伸过来的手。
“娘娘，眼下是谁的责任都是后面的事儿，今天这事儿关系到与云滇的战和，如何应对云滇王才是您首先要想的。况且，汝阳公主失足落水，平阳公主悬梁自尽，都与娘娘没有关系。您现在就这么慌，不是摆明了认为是两位王爷让汝阳公主落水的么？”他扶着我上了轿，然后夏儿也坐了进来。
一路上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两位公主一死，就算真是一个落水一个上吊，我恐怕也会招人非议。前一阵还闹出我命人打了李昭仪的胎这么一档子事儿，如今，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感觉到轿子停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轿子。
灵修已经让侍卫们开始打捞了，冀儿和静儿很是紧张的也站在湖边。关于碧湖，我还是知道的，人只要“失足”掉了进去，既没有生还的可能，尸体也绝对捞不上来。
挥挥手示意都不必请安，侍卫们给我让开一条路，离近了我才发现，轩辕昊正站在灵修身边。我微微的冲他点了个头，也没心思搭理他。
直接走到灵修身边，“皇上，英儿她……”
灵修叹了口气，只是拉过我的手不再说话。这下我才发现，表面镇定的他，手心里都是冷汗。
英儿是他的女儿，他也一直宠爱着，纵容着，就这样没了，我能够体会他心里的痛苦。尤其是，这还关系着与云滇的婚事。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我问了冀儿一句。
“母妃。”两个人先是躬身向我行礼，然后按辈分，冀儿回答我的问题，“本来我们是见汝阳妹妹在碧湖上散心，因此过来见个面，谁知汝阳妹妹就这么一边跟我们打招呼一边就要往下掉，儿臣和三弟赶忙上前，结果晚桥边上的绿苔让儿臣脚下一滑，就没来得及拉住她。”冀儿早就跪了下来，满心痛惜和悔恨，连我都为之动容。他一向光洁如玉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让我不自觉的伸手给他拭了。
明知道是谎言，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如果我不是他娘，我定然一丝也不会怀疑，因为的确，绿苔上明显有一个略微拉长的鞋印。
“算了，你们再自责也没有用了，先回去压压惊。”灵修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了。
我也明白，这是有意包庇他们。
“都回翊书宫吧，让离离姑姑给你们泡点宁神的茶。”我说“都”，他们就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规规矩矩的跪安之后，冲着轩辕昊抱了抱拳便退下了。
即便现在他们毫无破绽，可是回了宫之后必定是胆战心惊坐立不安，所以还是让他们回翊书宫吧，至少没人能发现他们的异常。
我和灵修一直看着侍卫们从上午捞到傍晚，午饭和晚饭都没顾上，虽然中间请过轩辕昊，但他也坚持不肯离开，一直在我们身后站着。
我是真的希望汝阳能够被捞上来，哪怕是奄奄一息，我都会尽全力救她。她若真是就这样没了，我怎么对得起靖懿！殷然回来，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还有灵修，我的儿子弄死了他的女儿……
他心里定然纠结，却舍不得责骂我。
“皇上，娘娘，捞了一天了，主子还是回去用膳吧！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何贵儿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劝了，可是我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根本就顾不上别的。
我仍是摇了摇头，灵修活了活身子，“朕再等等，让御膳房先摆上，你伺候娘娘回去用膳。”
“不要。”我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不行！赶快回去吃饭，本来就脾胃不好，怎么不好好养着？”顾不上轩辕昊在旁，他半哄半劝的也不要形象了。
我反问了他一句，“那你呢？”
“你去吃吧，我等等，有消息就通知你。”他也是一脸的疲惫，让我着实心疼不已。
再说下去肯定是我投降，瞄了一眼轩辕昊，我淡笑了笑，“你不去，云滇王也不好意思去啊！”
他一怔，随即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轩辕昊，“倒是我的疏忽了。那咱们一起去吧，有什么消息，让侍卫回话就是了。”
既然有轩辕昊在场，那么自然就不是普通的晚膳，而是摆了宴席。
席间，轩辕昊状似无意的问我，“方才听夫人提起汝阳公主的闺名……”
这话也不好说的太明显，不过我还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汝阳单名一个英字，含着天地英华，钟灵毓秀的意思。”
“容我再冒昧的问一句，听闻今早皇上膝下平阳公主薨逝了，不知这位公主的闺名……”我不禁有些怀疑了，一国之君问起邻国公主的闺名，况且是已故的两位公主，未免太失礼了。
我看了看灵修，他皱着眉并没有说什么。
“平阳公主闺名为音，是因公主幼时体弱多病，希望能得观世音菩萨庇佑。结果……”我越想越觉得世事难料。
我看着轩辕昊突然说不上来时什么表情的样子，觉得好像他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而且，还跟汝阳平阳有关。
“云滇王……”我话还没出口，便被轩辕昊匆匆转移了话题，“皇上，本来我此次来到京城，是希望求娶一位可以带来两国和平的公主，可接连出了这样的事情，且均与昊相关。对此，昊深表歉意。”说完，起身，向我和灵修深深的鞠了一躬。
灵修赶紧拉起了他，“云滇王有心了。逝者已矣，朕和夫人今日实在是没有心情多谈，不过两国和亲之事不会因此而生出变数，只是要烦你再等上一段时间了。接连痛失爱女，为顾及皇室声誉，朕也需要考虑一下怎样面对天下百姓。这其中缘由，想必你也能了解。只是朕希望，这次的事云滇王是真心有所悔意，否则，朕的两个女儿，可就死的太冤枉了！”
于情于理，都要让云滇王占不到一丝理儿，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日后在政治上压倒云滇。汝阳会逼死音儿，皆因一个“情”字。而轩辕昊，作为这次事件中的另一方，不可能是完全被动的。这样也好，他越是愧疚，日后就越好约束他。
轩辕昊不能长留宫中，便回了驿馆。
我想起翊书宫里还有一群人等着我的发落，便也起身折了回来。临走时，灵修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平时他们小打小闹，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可这次，他们闹得太过了！
怒气冲冲的回到翊书宫，看见地上跪成一排的孩子，心里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神色淡然的走了进去，离离很是心疼的凑了过来，“娘娘，小主子们已经从晌午一直跪到了现在了……”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是么？”
视而不见，转头问子谦，“珊儿现在在哪里？”
“在合浦府，今日并没有出门，不过，宫里的消息应该已经递了进去。”
“知道了，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我说完提步要向前走。
许是见我根本不理睬他们，歌儿有些害怕了，怯怯的叫了我一声，“娘……”
我没有发怒，只是淡笑着问了她一句，“什么事？”
她见我这个样子，突然缩了缩头，什么也不敢说了。不过那一瞬间，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微微有点肿了。心里一揪，“夏儿，给公主敷敷眼睛，有点肿了。”
“是。”夏儿她们自然是不喜欢汝阳，心疼我的孩子，所以见不得他们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听了我的吩咐，赶紧就把歌儿拉到一边哄了起来。
谁知歌儿轻轻挣脱了夏儿，两步哭着跪在我面前，“娘……歌儿错了……歌儿错了……”
我拿过帕子，给她敷着眼睛，感觉得到我的手覆在她脸上的一刹那她的颤抖与不可置信，语气却仍是淡淡的，“歌儿做错什么了？”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哭，“歌儿不应该那么冲动……不应该自作主张……不应该惹娘生气……”
“好了，歌儿不哭了，起来。”本来汝阳就未必真是他们杀的，我只是气他们太胆大妄为，而且这几个孩子，都不是会随便要人命的狠角色。
歌儿还是一脸不肯置信的神情，像是惊讶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饶了她。
半搂着女儿向寝殿走去，绕过屏风的时候，低吼了一句，“都给我进来。”
进到寝殿，我拉着歌儿坐在床上，三个儿子一进来，齐齐的接着跪下了。歌儿一看哥哥都跪下了，就轻轻的挣脱了我的手，也要跟着跪下去。
我想了一下，跪就跪着吧。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最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接过夏儿捧上的茶，淡淡的菊花香，让我的火气瞬间下了不少。
几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均儿看了看歌儿，似乎还清了清嗓子，我心里暗笑，还挺有兴致的嘛！
“今早歌儿说是去看平阳妹妹，娘您也知道，歌儿一向与平阳关系很好。儿臣在路上碰上歌儿，正好又顺路，便一同走了一段。到了平阳阁，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宫女太监哭成一团，进去一看，平阳的尸首就平放在屋里床上。问了贴身侍女，说是昨夜悬梁了。再一追问，太监说是昨夜汝阳公主去过，之后就再没有人进入，而平阳妹妹出门相送的时候已经面色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下人们只当是身子又不舒服了，也并没有想的太严重。”说到这儿，抬眼瞄了瞄我，让我一下给瞪回去了。
“歌儿一听就急了，说是要找汝阳去问个清楚。儿臣想先来找娘说明，可是又怕歌儿太冲动，正上火的时候，看见季公公也正在一旁询问情况，就请他先回来，儿臣去追歌儿。结果发现汝阳一个人在晚桥上站着，盯着湖水出神。歌儿跑上去问了她两句，她开始抵死不认。说着说着，像是有些错乱了似的，一会儿承认一会儿否认的，歌儿转身要叫人，结果被汝阳死死的捂住了嘴，儿臣赶忙上前把歌儿从她手底下救了下来。”
又瞄了我一眼，这次我可生不起气来了。若他说的属实，汝阳几乎是要了歌儿的命！
“然后呢？”我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平缓了下来。
“这事儿告诉父皇，汝阳是必死无疑，所以她见一旁无人，便欲杀我们灭口。本来儿臣就算护着歌儿也不会让她占到便宜，结果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匕首带在身上，而且神志不清仿佛是疯了一般。儿臣只得带着歌儿躲着她，结果两相僵持着就到了碧湖边上。”我看他没说一句，歌儿似乎都有些颤抖，想来是当时太过惊险，把女儿吓坏了。
我叹了口气，“你们都没伤着吧？”
均儿只是摇了摇头。“本来她是一刀对着儿臣的脖颈划过来，儿臣当时稍有不慎歌儿就要掉进湖里去，所以本来是等死来着……”
我走过去，轻抚了抚他的脖子，一刀划过去，命都没了！
“汝阳是怎么掉进去的？”我忍不住把均儿抱在怀里，好像他还是小孩子一般。
“儿臣早上和三弟准备去御书房，结果在路上听说平阳妹妹殁了，便急急赶往平阳阁，路上远远看见二弟追着歌儿向御花园跑，担心有什么事，就跟了上去。”冀儿接过了话，看来，这件事儿，他也少不了有份了。
“等儿臣赶到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