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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我心里大惊,淡淡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表情有些僵硬,既而说道:“阮大人亲自研究此次瘟疫的来源与诊治方法,却不幸被感染,半月前已经过世了。”
我有些茫然,全然不知所措,“她呢?”
“她本欲殉情,喝了蓖麻酥泡的茶,却被夜雨救下,没有死。”
我有些呆,“也没有活?”
子谦倒是有些惊讶,“娘娘如何得知?”
我瞬即释然,“她若没事,我也不会无端的躺在这儿了。”想想又问道,“她人呢?现在在哪?被夜雨带回来了么?”
他点点头:“是,奴才已经把她接过来了,现在已经安置好了,只等夜雨能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现在该明白我这病的病根了,竟然是牵挂!”我故意自嘲的说道,终于安了她们的心。
果然,我没事了,她们的笑容立刻由一分真变成了由衷的开心。
我也笑了起来,告诉她们馥儿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然而,当我真正躺好,屏退了所有人之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捶着我的心,我开始心慌。
如若当初我没有撞见那个风筝,如若当初我没有挑明,如果我没有给她暗示让她诈死,如果我没有把他们放到江南,也许阮子浩就不会死,那她,她也不会半死不活的煎熬。
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后悔了?”耳边突然想起本该是天籁的声音,此刻听来却让我感到更加心痛。
“皇上替她来报复臣妾么?”我已经有些哽咽。
他突然一顿,而后恨恨的说了一句,“别闹别扭,你知道我的心。”
我更加茫然,“我当然知道你的心,可我却不知道我的心。”
他钻进被子紧拥着我,我靠在他怀里,又是哭泣。
我的眼泪,似乎全部流在他的怀里,也全部留在他的怀里。
我的手环上他的腰,“我做错了,是么?”
他拍拍我的背,“没有,只是你算不过天。瘟疫是你能控制的吗?”
我吸了吸鼻子,“她会回来吗?不,她能醒来吗?”
他叹了口气,“别担心了,她已经醒了。”
我大惊,“什么时候?”
“就在你的总管跟你汇报之前,我接到密报,说鬼医夜雨把她治好了。”
密报?子谦是他的消息负责人,而还有人能越过子谦直接上报!
我开始恐惧帝王之心,瞬间打了个激灵。
“冷?”他又抱紧了些,“好些么?”
我只因这一句话而释然,如果他没有帝王之心,帝王之术,怎么去做一个真正的帝王?更何况,他的帝王心,又与我何干?
“你想把她怎么样?”我小声嘀咕着。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不知道,等见过她了再说。”
我无语,“好,这次我一定听你的。”
他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只是抱着他不说话,我除了他,可相信的人很多,但是,心里那一分激动和希冀却真是全给了他。
我的不语,换来了一阵热吻。
良久,他转身起来,“然儿,以后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或是生病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们一直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求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相信我。”
我拉拉他的袖子,“如果你多关心我一点的话。”
他没说话,我们相视而笑。
屋里安静下来,灯已燃尽。我看向窗外,终是黎明到了。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大好了。我知道,相应的,她也该痊愈了。
究竟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她的记忆里,是否只剩下一片空白?
“娘娘,您别想这件事了。”子谦走到软榻旁,给我盖上一条毯子。“天还冷呢,您仔细身子,考虑春天里的事干什么。”
我回过神,靠在榻上,让他坐在脚凳上。
“皇上早晚防着你。”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缓缓的说。
他苦笑了一下,“皇上他无时无刻不在防着我。”
我也是苦笑,“就为这个,你选择了我。”
他更是苦笑,“非也。娘娘较之皇上,多了一分理解与淡然,少了一分猜忌和狠毒。”
我想了想,连自己孩子的娘都能算计,的确够狠毒。“看来你是如履薄冰。”
“现在好些,还要多谢娘娘为奴才安排的后路。”
我柔和下来,“否极泰来。眼下何贵儿是炙手可热,可以后必随皇上而去。你在皇上心中虽不如他,可是以后对冀儿来说,你才是心腹之人,而何贵儿,却成了新皇的忌讳。”
他沉思一会儿,“看来皇上还是选择了我。”
我示意他继续说,他顿了顿。
“奴才与何贵儿六岁时一同入宫,当小太监的时候就被选中伺候当时的太子。可咱们都是最低等的人,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只不过在杂役房被人支使罢了。两个月后,当时的承乾殿总管段瑞,挑中了我们两个进行秘密训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开始暗中陪伴太子殿下。后来到了先皇暴毙,太子登基,东宫总管黄顺喜,也就是内务大臣孙一冬的心腹,设计害死了段师父,升任为承乾殿总管。太子登基却处处受制,所以几年后,我们两个就与皇上一起谋划把他弄死了。”
我有些惊讶,他与灵修的渊源还真不浅。
“可是皇上只需要一个总管,后来他选中了何贵儿。而我就接起了段师父留下的庞大的情报网,继续隐藏身份。娘娘进宫前,皇后娘娘找到奴才,奴才为升官就答应替皇后卖命。”他看了看我,我笑了笑。
“若是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要活活被自己吓死!”
他也笑了笑,我继续说道:“那左家呢?左家是怎么看上你的?什么时候?你怎么会有空在左府盯着我?左相与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问题越来越多,语调却越来越缓。
第 23 章
说完,我拈起茶杯,缓缓的递到他手上。
他错愕片刻,随即自嘲的笑笑,“对娘娘,还真是什么也瞒不住。”
我了然的看着他,“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娘娘该休息一会儿了,奴才扶您到床上去吧!”他突然转了话题。
我略一想,“好吧!”就着他躺到床上,的确有些累了。
“你忙去吧,让丫头们过来就行了。”我对着他说道。
“是,奴才告退。”子谦说完低头出了房。
真想永远懒懒的缩在翊书宫,可惜这件事太蹊跷了,卫氏,玫妃,陈妃,或说是整个后宫,都对我这一病充满了兴趣。这些人,就算告诉她们真相,她们也没有那份单纯去相信。
正月的最后一天,卫氏打发杏儿来请我,说是几个姐妹小聚一下。
是了,上回她特意说了以后有聚会带上我。这次,恐怕不是带上我这么简单。
我带着子谦、春桃到了清月宫,才发现,我来的有些晚。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见卫氏,我赶忙行了个大礼。
她笑着拉我起来,然后问了句,“可都好了?”
我眼中带泪的答道:“谢娘娘挂怀,臣妾这不争气的身子总算是勉强恢复了。”
一旁来了多时的玫妃赶紧说道:“贵妃可别这么说。贵妃生产的时候太医可说你身子骨挺好的,这次不过是着了人的道儿,以后小心着点,就不会有事了。犯不上为这事就堵心。”
我一愣,着了谁的道儿?按照卫氏的说法,不就是着了你的道儿?
我还没说话,就听卫氏开口,“也是,宫里这事儿多了。你呀,自己长个心眼,别说自己了,就为你的孩子,你也得时常注意一些。不过你放心,本宫若是暗中查到是谁做的,就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本就没松开的手就着在我手上拍了拍。
我一眼看见两人眼里都是复杂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
“陈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门口一声高叫传来,这次聚会的人到齐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陈秀风姗姗来迟,却还是有点傲气。
我自然不能先开口,于是听卫氏说道:“陈妃妹妹最近可真是忙啊,这清月宫不请你可就抽不出时间来了啊!”
陈妃脸有些泛红。我也知道,最近半个多月,灵修对她是宠冠后宫,已经压过了甄妃,这也是卫氏与甄氏近来交好的诱因。
我再一看甄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分落寞。转而,便恢复正常,只是眼神中多了分嫉恨。
我无奈,跟我比,你幸福多了!
有些冷场,不过陈氏好歹还有点常识,赶紧就给卫氏行了个大礼,说道:“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仗着皇上宠爱就目中无人,求皇后娘娘宽恕臣妾这一回吧!”
呵呵,这话是对卫氏说的,可是重点却在甄妃身上。她目中不是无“皇后”,而是无“玫妃”。
这边甄氏已经开始咬嘴唇了。可是,我没有眼色,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
最后还是卫氏收了场,“得了,你也是为着皇上,本宫也不能怪你。好吧,咱们今天可是来聚聚的,别搅了气氛。”
无疑是在表明,你们斗吧!我能挑的起来,也能收的住!
我像个傻子,只看着她们,一听说开始了,我才露了笑脸。
一旁甄氏看我笑了,有点不解,旋即轻笑起来;卫氏看了我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我发现,所谓“开始”不是开始吃饭,而是开始听戏。
我有点沮丧,玫妃赶紧冲下人吩咐了什么,然后看见卫氏满意的点头。
清月宫的后面有一处水榭,卫氏吩咐人将戏台摆在那里。
我们走过去,风景却是不错。走到近处,我抬头一看,匾额上题的是“对越”二字,确有中宫的威严。里面摆了四张软榻,像是红木制的。亭外围了好大一群下人,顿时扰了我的兴致。
“杏儿,传话下去,今儿唱些新鲜的来。贵妃的病好了,宫里自然该有点新气象。”卫氏仰在榻上开口说道。
“是,奴婢让她们马上准备。”杏儿一俯身,走了出去。
“这亭子不错嘛,皇后娘娘怎么从来也没让臣妾来过呢?好风景都进了您一个人的眼了!”我坐在榻中间,腿在半空悬着,抬头向卫氏问道。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咱们进出这亭子多少回了,皇后娘娘可没藏着。不过,每次请您,您都不来。”陈妃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似刚才的窘迫。
“哦?那倒是我自己没福了。”我低下头,嘟囔着。
卫氏婉然一笑,“以后常来不就得了?天天窝在角落里,我还怪想你的。”
我心里一哆嗦,脸上表情很僵,然后眼泪就有些不争气了。
卫氏赶紧岔开话题,跟玫妃陈妃她们聊上了最近的新鲜事。我们四个宫里仅剩的正妃聚齐了。
不一会儿,我也躺到榻上听戏了。丫头们送进来一碟杏仁酥,甄氏和卫氏一齐看向我,我突然就明白了刚才甄氏吩咐下人做了什么,不禁脸一红。却惹得两人又是一阵轻笑,我没再管,只看着那个碟子。
卫氏拈了一块,就吩咐宫女端到我跟前来。我也只拿了一块,等宫女给玫妃陈妃送过之后,又端了回来。我也不推却,放在几上慢慢的吃起来。
一群宫妃在一起看戏、聊天,时间慢慢的就过去了。
卫氏刚准备布饭,就看见广仁宫的一个二等宫女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