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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是赞同了我的想法,也许毒药不是紫堂花的这致命一击,留在后面用也不错。
后来,人都走空了。
灵修带着何贵儿是最后走的,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没说什么,但是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只这一眼,我便再次沦陷。
那其中包含着痛苦的挣扎,不舍的怜惜,有叮咛,有安慰,还有很多复杂的情感,直到看的我眼睛里噙满泪水,他才一甩头,匆匆离去。
我木然的落座在椅子上,第一步已经走出,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我的双手抚上了肚子,现在的我还是干净的,这个孩子还是纯洁的。
而这双手以后必然就要沾满血腥了,不知道那时我还有没有资格再去触碰这个纯洁的孩子?
我猛然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良心?
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开解了。在后宫生活了两年,怎么会变得如此天真?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灵修的保护下,而这层保护,比左府还要彻底。
他让我的生活,变得没有一丝杂质。我很庆幸有一个这样的夫君,可是也庆幸在我便得迟钝之前,清醒了过来。
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毫无杂质的生活一辈子的。
灵修,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做那个躲在你的保护伞下的女人了。
我根本没有那么善良,你也不能把我变得那么纯真。
我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夏儿,咱们也回屋睡吧。”突然觉得有些累,便吩咐着。
“是,娘娘,您需要好好休息。”语毕,就搀着我进了寝殿。
管他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 49 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没有再与其他人联络,包括灵修,皇后,馥儿,也包括陈惠妃,更没有去找甄妃的麻烦。
因为再怎么忙,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
是了,夜雨这几天在给我安胎。
原本在云间寺的时候,夜雨给我用的药可能会延误产期,结果现在看来,这个效用没有了,也就是说,经过昨天,我又可以顺利生产了。世间的事,真是祸福难料。
更何况,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而忙过了这几天,转眼就逼近六月下旬,就算我再想报仇,也不得不停下来,去忙另一件事,就是冀儿和珊儿的周岁。
虽然有皇后操持,里里外外需要我做的事几乎没有,可是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算账。而且,在冀儿生日前后,我可以要求母亲进宫陪我,也好顺便看看左府最近的动向。
已经有十几天没有下过雨的京城显得有些燥热,虽然这次我没有胖的不成样子,可是五个月的身孕还是让我觉得酷热难耐。
夏儿看在心里,就通过左府将两箱寒冰镇在花园地下,倒是让整个翊书宫凉快了许多。
现下宫里都在忙着孩子的周岁庆典,而灵修也表现出了对独子的重视,所以倒时常有人上门找我聊天。
“娘娘,广仁宫送来的。惠妃娘娘说不便打扰您休息,就只让总管把东西送来,没有亲自来。”我歪在榻上绣山茶,夏儿掀开门帘进来说。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是吩咐坐在一旁的夜雨,“子谦,去看看,然后决定该怎么做。”
“是。”说完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我打了个千儿,出了屋子。
“娘娘,送来的是送子观音,瀚海白玉的,晶莹透亮,倒是上品。”夏儿向我汇报。
我憨憨的一笑,“看过再说。”
她点了点头,就在刚才夜雨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却立即站了起来。
我有些讶异,便问道:“怎么了?”
她没甚表情,“有些凉。”
“哦?”我接着绣山茶,不去多想,“我说今儿怎么没热呢?我还以为是院子里的冰。”
“娘娘也要仔细别凉着了。”她赶忙拿过一个垫子,垫在那个椅子上。
我们稍坐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向寝殿这个方向走来,夏儿毫无动静的起身,把垫子和椅子都重新安顿了一下,然后站在我的旁边。
我笑着摇了摇头,她便又迅速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在我身边坐下。
“娘娘,惠妃娘娘跟前的李总管到了。”这是子谦的声音,确切地说,是夜雨模仿的。
我朗声道:“李公公?快请。”
“是。”然后门帘被掀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我相比看了一下,始终觉得夜雨不像是个太监。虽然他的确没什么破绽,可是跟真太监站在一起比较,还是有些差别。不过,平日子谦就与普通太监不同,所以倒也看不出夜雨就是假的。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不愧是做奴才的,奴颜婢膝。
“公公快起吧。惠妃姐姐真是费心了。”费心,是真的,瀚海白玉打造的送子观音,寓意深广,可惜,我只会把它理解为祝福。
陈惠妃不会与我为敌,她那颗心恐怕已经随着岁月和孩子的流逝不再鲜活了。如果她还那么有斗志,就更要通过我了。
也许有了她,很多事情就不必我去做了。
我“呵呵”的笑了,很是高兴,“别的话不说,公公赶快回去看看,惠妃姐姐若是不忙,就请她来坐坐。子谦,你一起去,若是惠妃在忙,就代本宫致谢。”我要会会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等他们走远,我便又吩咐夏儿,“适当的时机,去请皇后。”
她仍只是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接着绣那朵山茶,已经有大半了。
不出我所料,惠妃并没有一同前来。
更在意料之中的事,她让夜雨带回一张信笺。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我没有抬头,只是询问。
“娘娘的确聪慧。”夜雨模仿子谦还是有一定火候的。
“别打岔了,既然惠妃都表态了,咱们就迫不及待的去报仇吧!”
“娘娘,”夏儿好笑的打断我,“没有您这样兴高采烈的去报仇的。”
我倒是停下手中的活儿,“那我该是什么德行?咬牙切齿?”
“如果你心里不畅快,还是说出来吧。”夜雨机敏的嗅到我的话中透出的情绪,第一时间这句失身份的话脱口而出。
果然,引得夏儿侧目。却碍于他是总管,并没有多嘴。心细如夏儿,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他蒙混过关呢?这下他可是引火上身了。
想到这儿,我笑的反而更欢了。
可我心里的确有事。
灵修至今没有再来看我,无论是公然还是私下,的确让我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个宫里,他真的是我最看不透的人。可能是孕妇的敏感,我总觉得心里一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夏儿,今天热不热?”我看了看手里正在收线的山茶。
“娘娘,晌午有些热,下午已经有些阴了,您应该多到外面走走。”她的颜色很恭顺。
“哦,是这样。”我自顾自的答应着,手上一刻也没有放松。
“我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刚进宫那会儿皇上不是下了禁令了么?”
“那是快两年以前的事儿了,您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怎么可能不顺着您的心意呢?”
“哦,行。”我的两只手几乎快搅在一起,不停的赶着,只想快些把它绣好。
好不容易绣上最后一针,又打了结,我这朵山茶终于绣成。
只是细细的打量一下,后面尾针部分略显凌乱。本来我不甚在意,还让夏儿扶我起来,准备出门去怜月宫,可是回头一看,却觉得有一针错了,而且越看越扎眼。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眉头一定蹙成了小山,好象又是个不祥之感。
我皱着眉看向夜雨,他起先也是有些踌躇的样子,片刻之后眉头舒展开来,好象做了什么决定,微笑着对我摇了摇头。
我强压着心里一点淡淡的别扭,终于把它放在了一边。
“咱们去怜月宫串门吧。”本应该轻快的话,此时说出来却格外生硬,有些奇怪。
“娘娘要去禁宫?”夜雨提醒我。
“现在就去怜月宫,是犯了死罪吧?”我镇静的问到。
夏儿和夜雨同时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那咱们就直接去。如果被人发现,那就更好了。皇上要是舍不得我死的话,咱们翊书宫明日起就可以趾高气扬了。”我坚定地说。灵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在犹豫不决,没有什么表示,那么我这一辈子恐怕就栽在这件事上了。当然,你也可以从轻发落,可是你发配的就是我的心。
因为我始终不明白,你到底犹豫些什么。我肯卷入这件事,必然有把握,难道你怕我做成了么?
本就不舒展的眉蹙的更深了。
算了,我很快就能弄明白是为什么。
第 50 章
翊书宫在皇宫的最外围,与城外的官宦府邸集聚之处仅隔一道宫墙。
后宫中本是有冷宫的,可是冷宫在内城的一隅,比起翊书宫来,就算不得是冷宫了。
与翊书宫仅隔一道墙的正是阮子浩的状元府邸,现在已经空了,暂时还没有人住;可是像我这样被“发配”到边疆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人,还有馥儿。
婉梨宫离翊书宫很近,走过来只需要不到一刻的工夫。听说她刚进宫的时候也曾风光一时,与灵修吟诗作对,两个人志趣相投,又是同门,所以也算是一时间得尽恩宠。
后来,就遇上了甄妃入选,从此只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甄妃的声势比她要浩大的多,加上娘家势力,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也是轻而易举的。
现在想想,也许阮子浩就是不想她在宫里孤立无援,又自恃甚高树尽敌人,才会想要走入仕途,也许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们爱的很深,深的让人感慨。
深的让我自卑。
没有人那样爱着我,用生命爱着。
包括灵修和夜雨,我只是搅进他们的世界,却被箍住不得脱身,才不得不配合着做我该做的事请。如果有天发现这一切只是泡沫,我只能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捅破了。
我坐着轿子,一路从翊书宫走到怜月宫,都在想象着甄妃独宠一时的景象。她进宫也不过几年,却已经得到了灵修万般的宠爱,虽然最后结局很悲伤,可是曾经的那段时光,她一定是快乐的,幸福的。
同样是皇帝的女人,就算是这种结局,恐怕也只有我嫉妒她的份了。
可我没想到,灵修对她的宠爱,并不是我能够预料的。
我没有去过怜月宫,甚至不知道它在哪。
承乾殿是灵修的寝宫,我只去过两次;汝兰生前的住所汝嫣宫在承乾殿的正后方,我也就去过一次,偏偏还是去吊唁的。
靖懿贵妃殷氏,是与皇后同时进宫的。不知是何原因,灵修将原本应该给皇后居住的宫殿赐给了汝兰,还特赐名“汝嫣宫”以示宠爱,却将汝嫣宫西面一百步左右的清月宫用做了中宫。
我本以为这已经是恩极一时了,却发现,原来这也不过如此。
离承乾殿最近的,不是汝嫣宫,而是原本就是一体的,从承乾殿分出的那座小小的怜月宫。
轿子停下来的时候,我的确诧异了。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甄妃的寝宫,还以为要到承乾殿里去。直到夜雨小心翼翼的领我踏进怜月宫的大门,我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可笑。
“怜月”么?
这里真的不是很大,可是现在却有很多